跑外卖那些日子

跑外卖那些日子

分类: 都市小说
作者:欧顺桥
主角:李默,麻三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1-29 14: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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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李默麻三是《跑外卖那些日子》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欧顺桥”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我把手机放在花坛边上,听筒里传出的咆哮声震得旁边一株营养不良的月季微微发颤。我坐在台阶上,看着电动车电量显示格彻底变黑,像我此刻的心情。“超时……退单……投诉……”几个碎片化的词语还是钻进了耳朵。夕阳正在死去,把最后的光像廉价油漆一样泼在城市的玻璃幕墙上。我摸了摸口袋,今天跑单的收入——三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加起来刚过五十。而那单被退的超市订单,扣除平台罚款,今天等于白干了十二小时。饿。胃里...

小说简介
我把手机放在花坛边上,听筒里传出的咆哮声震得旁边一株营养不良的月季微微发颤。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电动车电量显示格彻底变黑,像我此刻的心情。

“超时……退单……投诉……”几个碎片化的词语还是钻进了耳朵。

夕阳正在死去,把最后的光像廉价油漆一样泼在城市的玻璃幕墙上。

我摸了摸口袋,今天跑单的收入——三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加起来刚过五十。

而那单被退的超市订单,扣除平台罚款,今天等于白干了十二小时。

饿。

胃里像有只老鼠在啃噬。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盒子。

它就躺在他的外卖箱最上面,包装精美,烫金的英文字母在夕阳下闪着虚伪的光泽。

是那单被退的超市外卖——客人退单前,他己经取货了。

“一定是高级面包,或者是巧克力。”

李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起今早为了赶单子只啃了半个馒头。

配送规则说退单商品需要送回店铺,但店铺在五公里外,他的车没电了。

按规定处理?

去他妈的按规定,他的胃正在造反。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像拆开一个命运的礼物。

然后他愣住了。

不是面包,不是巧克力。

是一个避孕套。

单独一个,铝箔包装,在逐渐暗淡的天光中泛着冷调的银光。

我的第一反应是笑。

不是开心的笑,而是那种“果然如此”的、带着苦涩的自嘲。

生活就连这么一点侥幸都不肯给他。

他捏起那个小方块,准备把它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就像扔掉他过去二十年里无数个无疾而终的暧昧、被发的好人卡、和深夜孤独的幻想。

但就在松手的前一刻,我停住了。

包装上的字样刺痛了他的眼睛:“极致体验”。

我,李默,三十五岁,处男。

这个词组像烙印,也像他所有失败的解释。

不会讨好女生,不会说甜言蜜语,送外卖见识过这个城市成千上万的窗格,却没有一扇窗后的灯光属于他。

手机彻底没电黑屏前,我看到了日期:五月二十日。

一个连空气都充满情侣酸臭味道的日子。

一种荒谬的勇气突然攫住了我。

我把那个避孕塞回了拆坏的精美包装盒,然后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

仿佛那不是避孕套,而是一个护身符,一个来自荒诞生活的战书。

“妈的。”

我对着完全黑下来的天空说,“就今晚。”

我推着没电的电动车,走向三个街区外那家他经常去却从不敢多看他知道那路边有个女孩,总是站在那里。

我知道她是做那种生意的,她有一双安静的眼睛,和一颗鼻尖上的小痣。

我口袋里的那个小方块,此刻烫得像一块炭。

---我推着车,脚步像是被两根无形的线拉扯着——一根向后,拽着他的理智和羞耻;一根向前,拖着我积压了三十五年的生理渴望和那份破罐破摔的冲动。

“就进去……看一眼。”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借口苍白得连自己都不信。

口袋里的那个小方块,硌着大腿,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提醒他那个荒谬又无比现实的目标。

微信钱包里那八百块钱,此刻不再是汗水,更像是燃料,浇在名为“欲望”的枯柴上。

高中时躲在宿舍被窝里,借着手机微光看的那些画面,此刻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王志强那家伙猥琐的笑声。

那些影像曾让我口干舌燥,此刻却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我要用这种方式来“毕业”吗?

用这种交易,来撕掉“处男”这顶扣了太久的、可笑的帽子?

“别人都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辩解,试图将那层道德和情感的薄纱彻底撕碎。

“一次,就一次,结束了,你就‘正常’了,就不会再被这个念头折磨了。”

这念头像毒蛇,吐着信子,诱惑着他。

可随即,更深层的恐惧攫住了我。

“要是……要是被她看出来是第一次,怎么办?”

“会不会很丢人?

会不会被嘲笑?”

“会不会……有病?”

各种杂乱、羞耻的念头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感到呼吸急促,手心湿滑,几乎握不住车把。

每一步靠近那昏暗的巷口,心跳就擂得更响一分,像是在为我即将“赴死”而敲响丧钟。

我甚至开始想象交易的细节,该怎么说,怎么付钱,那会是怎样一种冰冷、机械的过程。

想到对方可能麻木的眼神,想到自己可能笨拙的动作……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自我厌恶感升腾起来。

这真的我想要的“结束”吗?

用几百块钱,和一个陌生的、同样在底层挣扎的身体,完成一次纯粹的生理排泄?

这和他平日里被系统驱赶、被生活蹂躏的状态,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更不堪的认输罢了。

欲望的潮水和理智(或者说,是残存的自尊)的堤坝在他心里反复拉锯、冲撞。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

一半是燃烧的野兽,叫嚣着冲进去;一半是蜷缩的男孩,在角落里感到害怕和恶心。

我最终还是走到了巷口,那昏黄的光晕几乎能笼罩到我了。

我能闻到那里特殊的、混杂的气味。

只要再往前几步,跨过那条无形的线,或许我三十五年来的某种“历史”就能被改写。

但就在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不是道德的胜利,也不是欲望的消退。

而是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哀。

我停了下来,像一尊突然被钉在地上的雕像。

那近在咫尺的巷口,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兽的嘴,让我感到一种本能的风险。

我,终究,没能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