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霜华覆满青丘的枫木林时,灵汐正跪在祭坛的白玉阶上,看着族叔的狐尾在月光下褪成枯灰色。小说《青丘月冷狐心劫》“梦匠Dreamer”的作品之一,灵汐顾衍之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霜华覆满青丘的枫木林时,灵汐正跪在祭坛的白玉阶上,看着族叔的狐尾在月光下褪成枯灰色。“少主,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青丘的成年狐族就要尽数灵力溃散了。” 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捏着泛黄的古卷,声音像被寒风吹裂的树皮,“上古留下的诅咒,唯有顾家除妖师的心头血能解 —— 那是当年封印我们先祖时,用顾家血脉立下的契,如今也只有这血脉能破。”灵汐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是青丘这代唯一的少主,自出生...
“少主,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青丘的成年狐族就要尽数灵力溃散了。”
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捏着泛黄的古卷,声音像被寒风吹裂的树皮,“上古留下的诅咒,唯有顾家除妖师的心头血能解 —— 那是当年封印我们先祖时,用顾家血脉立下的契,如今也只有这血脉能破。”
灵汐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是青丘这代唯一的少主,自出生起就带着守护族人的责任,可现在看着族人们日渐衰弱的模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祭坛上的狐火明明灭灭,映着族叔蜷缩的身子,他原本是青丘最擅长控火的狐妖,如今连维持人形都要耗尽灵力,尾巴上的毛一撮撮往下掉,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顾家……” 灵汐咬着唇,舌尖尝到一丝涩意。
青丘与除妖师家族的仇怨,从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就刻进了骨子里。
顾家更是除妖师中的翘楚,手上沾过的狐族鲜血,能染红青丘的整条溪流。
可古卷上的字迹铁画银钩,每一笔都写着 “顾家纯血心头血”,容不得半分质疑。
大长老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绿色的玉佩,递到灵汐面前:“这是‘敛气佩’,能藏住你的妖气,让你看起来与寻常人类无异。
顾家近日在招侍女,你……我去。”
灵汐没等他说完,就接过了玉佩。
指尖触到玉佩冰凉的质地,她抬头看向祭坛后方的狐族圣地,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此刻似乎有无数双眼睛落在她身上。
“只要能救族人,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去得。”
三日后,江南苏州府。
顾家的府邸坐落在城南的梧桐巷,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两块乌黑的匾额,左边写着 “顾府”,右边刻着 “除妖卫道” 西个鎏金大字,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灵汐站在应聘侍女的队伍里,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将敛气佩藏在衣襟深处,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确认自己的狐尾己经被法术收得严严实实,连耳尖的绒毛都敛成了人类的模样。
“下一个,阿汐。”
管事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灵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她特意给自己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免得露出破绽。
管事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眉眼清秀,身形单薄,不像有什么问题,便随口问道:“会做什么?
做饭洗衣?
还是洒扫庭院?”
“回管事,我会些草药知识。”
灵汐低着头,声音放得轻柔,“家乡遭了灾,跟着郎中学过几年,能辨些常见的草药,也会熬些简单的汤药。”
这话倒是让管事愣了愣。
顾府里的除妖师们常年在外奔波,难免受伤,府里虽有专门的医师,却也需要懂些草药的人帮忙打理药圃。
尤其是府里的二公子顾衍之,最近总在研究草药,说是要配什么能缓解小妖伤势的药膏,长老们虽不赞同,却也没拦着。
“正好,府里的药圃缺个人打理,你就去外院伺候吧。”
管事挥了挥手,给了她一块写着 “外院” 的木牌,“记住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尤其是二公子的书房,不许靠近。”
灵汐接过木牌,躬身应下。
跟着引路的侍女穿过回廊时,她悄悄抬眼打量着顾府的布局。
与想象中摆满除妖法器、处处透着肃杀的模样不同,顾府的庭院里种满了花草,甚至还有几株罕见的 “忘忧草”—— 那是只有妖界才有的植物,据说能安抚躁动的妖气。
“奇怪,顾家怎么会种这个?”
灵汐心里嘀咕,脚步却不敢停。
引路的侍女是个名叫春桃的姑娘,性子还算温和,边走边跟她说:“咱们二公子性子好,不像大公子和长老们那样凶,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客气。
就是…… 他总护着那些小妖,上次还救了一只受伤的兔子妖,被长老们骂了好几天呢。”
灵汐的心猛地一跳。
顾衍之?
她记得大长老说过,顾家这代最纯的血脉,就是二公子顾衍之。
他是除妖师中的天才,十五岁就斩杀过作恶的蛇妖,可现在听春桃的话,他竟会护着小妖?
这与她预想中的 “仇人” 形象,完全不一样。
安置好住处后,灵汐第二天就去了药圃。
药圃在顾府的西角,紧挨着顾衍之的书房。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叶片上,灵汐拿着小铲子松土,眼睛却时不时往书房的方向瞟。
她需要找机会接近顾衍之,查清他的作息,找到取心头血的时机。
可一想到春桃的话,想到族叔衰弱的模样,她的心就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又酸又涩。
“你是新来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灵汐吓得手一抖,铲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忙转过身,就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墨发半束,发尾沾着点清晨的薄雾,眉眼清隽,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很柔和。
最让灵汐意外的是他的眼睛 —— 不像其他除妖师那样带着锐利的杀意,反而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透着几分温润。
这就是顾衍之?
灵汐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连忙低下头,屈膝行礼:“回二公子,奴婢阿汐,是新来打理药圃的。”
顾衍之 “嗯” 了一声,走到药圃边,目光落在那些草药上。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株薄荷的叶片,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这些草药长势不错,你以前真的学过草药?”
“是…… 奴婢家乡的郎中教过一些。”
灵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能感觉到顾衍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温和,却让她莫名的紧张。
她怕自己的妖气泄露,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更怕…… 自己会因为他的温和,动摇了取血的决心。
顾衍之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紧张,只是点了点头:“这里有几株‘止血草’,你要是有空,就多照料些。
最近府里的人出任务,总容易受伤,这草用得上。”
“是,奴婢记下了。”
顾衍之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灵汐才缓缓抬起头,手心己经沁出了汗。
她摸了摸衣襟里的敛气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顾衍之是除妖师,是顾家的人,是她的仇人。
她不能因为他的温和就忘记族人的苦难,不能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可刚才他看着草药的眼神,那么温柔,还有他说要救那些受伤的人…… 他真的是像长老们说的那样,是个滥杀妖族的除妖师吗?
灵汐站在药圃里,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想起青丘祭坛上那盏快要熄灭的狐火,想起族叔枯灰色的狐尾,又想起顾衍之那双温润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夜色渐深时,灵汐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悄悄起身,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青丘的月亮总是带着淡淡的粉色,而人间的月亮,却冷得像霜。
“族人还在等我……” 她对着月亮轻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顾衍之再好,也是除妖师。
我必须拿到他的心头血,解了青丘的诅咒。”
可话虽这么说,她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顾衍之的模样 —— 他拂过草药的指尖,他温和的声音,他看着她时那双没有杀意的眼睛。
灵汐用力闭了闭眼,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狐族令牌,令牌上刻着青丘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绿光。
她握紧令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首到传来一阵刺痛,才让她找回了几分坚定。
明天,她要更仔细地观察顾衍之,找到最合适的时机。
无论他是温和还是冷酷,她都不能退缩。
夜风卷起庭院里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叹息。
灵汐站在月光下,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她不知道,这场以 “复仇” 和 “救赎” 为开端的相遇,将会把她和顾衍之,都拖进一场无法挣脱的劫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