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改革若无根基,步子再快也是空中楼阁。”《啥?卷成教授我已不易又要卷首辅》男女主角李砚舟玉佩,是小说写手轩辕钰所写。精彩内容:“改革若无根基,步子再快也是空中楼阁。”燕京大学,历史系阶梯大教室。窗外天色晦暗,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这座百年学府的飞檐。教室里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李砚舟站在讲台前,深灰色的羊绒夹克袖子随意卷了两折,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他三十一岁,是燕京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史学博士生导师,专精领域正是古代政治斗争与制度变迁。投影幕布上,是《大梁实录》的影印孤本残页,泛黄的纸页上...
燕京大学,历史系阶梯大教室。
窗外天色晦暗,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这座百年学府的飞檐。
教室里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李砚舟站在讲台前,深灰色的羊绒夹克袖子随意卷了两折,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
他三十一岁,是燕京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史学博士生导师,专精领域正是古代政治斗争与制度变迁。
投影幕布上,是《大梁实录》的影印孤本残页,泛黄的纸页上,墨色小楷记录着一段尘封的“二王八司马”案。
“永昌七年的这场变革,看似雷霆万钧,实则根基浅薄。
寒门士子被推至台前,触及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到每个角落,“结果如何?
贬官、流放,甚至身死族灭,不过是开始。
历史的教训在于,真正的聪明,从不是锐意争先,而是懂得藏锋,等待时机。”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学生们大多埋头疾书,鲜少有人抬头与他对视。
他早己习惯这种氛围,严谨,甚至有些刻板。
他的课素以史料翔实、逻辑严密著称,但也仅止于此,从不越界,从不借古讽今。
这是他立足的根本。
他的右手小指无意识地在讲台边缘轻轻敲击,发出几不可闻的嗒、嗒声。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能帮助他理清纷繁的线索。
就在他准备结束这一节内容时,异变陡生。
窗外狂风大作,卷起满地枯叶狠狠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啪乱响。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入更深的昏暗,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咔嚓——轰!”
一道惨白得近乎妖异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天幕,如同一条暴怒的银龙,精准无比地劈在了教学楼顶的避雷针上!
整栋大楼猛地一震!
嗡——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一阵哀鸣,疯狂闪烁几下后骤然熄灭,教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投影仪黑屏,音响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尖啸。
短暂的死寂后,是女生惊恐的尖叫、男生粗重的咒骂,以及桌椅被仓惶撞倒的混乱声响。
“啊!”
“怎么回事?”
“停电了?”
混乱中,李砚舟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迎面撞来,视野被那惨白的强光彻底吞噬。
他下意识抬手护住头颈,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却没有摔倒。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流窜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无形的电流灼伤。
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尖锐耳鸣,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一个古老、漠然,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吟诵,首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天命有归,非人力可挽。”
……痛!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背部蔓延开来,火辣辣的一片,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熨烫。
冷!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袭来,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单薄的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夺走所剩无几的体温。
李砚舟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呕吐。
入目所及,是一片断壁残垣。
他正跪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庙宇中央,头顶是漏风的屋顶,能看到阴沉沉、翻滚着乌云的天空。
冰冷的雨水毫无遮挡地浇在他身上,顺着额发流进眼睛,一片酸涩。
他穿着一件从未见过的、湿透了的蓝色粗布长衫,布料粗糙,磨得皮肤生疼。
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清晰地提醒着他,那里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或棍伤。
这是哪里?
燕京大学呢?
教室呢?
学生呢?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这具身体虚弱得可怕,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和彻骨的寒冷,让他险些再次瘫软下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年轻、却布满薄茧和细小伤口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污。
最引人注目的是右手小指的指甲,它并非脏污,而是从根底透出一种诡异的、均匀的漆黑,如同墨玉,与其它指甲形成鲜明对比。
——这不是他的手!
属于李砚舟——那个燕京大学最年轻博导的记忆疯狂翻涌:讲台、闪电、黑暗、那句诡异的箴言……紧接着,另一股破碎、混乱、充满绝望和不甘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他的脑海——贫寒的家境,病重在床、无钱医治的母亲……同窗好友声泪俱下的哀求与那一百两银子的诱惑……潜入考场时的紧张与侥幸……事发时的惊慌失措与亡命奔逃……衙役狰狞的面孔与无情落下的水火棍……最后意识消散前,是这座破败的文昌庙……“李砚舟……科场舞弊……杖西十……”两个名字在这一刻重叠。
他是李砚舟,也不是李砚舟。
现代的灵魂,古代的身躯。
穿越了?
这个只在小说和影视作品中见过的词汇,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意识。
荒谬、震惊、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最终被眼前残酷的现实压垮。
他不是在研究《大梁实录》,他是……穿进了《大梁实录》的世界?!
几乎是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他脑中那属于史学博导的、浩瀚如烟海的知识自动检索、定位——《大梁实录·永昌七年》:“九月初七,南城书生李砚舟,因涉科场舞弊,杖毙于文昌庙。”
今天,就是永昌七年,九月初七!
此地,就是南城文昌庙!
“砰!”
破庙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碎木屑混合着雨水飞溅进来。
昏暗的天光下,两个身穿皂色公服、腰挎铁尺、头戴范阳笠的衙役堵在门口,身形高大,面色凶狠,雨水顺着他们的蓑衣滴滴答答落下。
为首那名满脸横肉的衙役,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庙内,瞬间就锁定了泥水中无法动弹的李砚舟,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声如破锣:“舞弊犯李砚舟,果然躲在这里!
还不滚出来受死!”
声音在破庙中回荡,带着冰冷的杀意。
李砚舟跪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背上旧伤剧痛,体内寒气肆虐,衙役的呵斥如同死神的召唤。
绝境!
这是名副其实的十死无生之局!
然而,在这极致的混乱与绝望中,属于现代教授的灵魂深处,那历经严谨学术训练磨砺出的理智与冷静,开始如同磐石般缓缓浮出水面。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慌与迷茫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与分析。
他轻轻抬起那只指甲漆黑的右手,用指关节抵住冰冷泥泞的地面。
嗒。
嗒。
嗒。
稳定而轻微的敲击声,在风雨和衙役的咆哮间隙中,微不可闻。
这不是祈祷,而是思考。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运转,过滤、分析、整合着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与知识储备。
第一,确认现状: 我,李砚舟,穿越至疑似《大梁实录》记载的永昌七年,身份是涉及科场舞弊、己被杖责、正被追捕的寒门书生。
身体重伤,濒临绝境。
第二,分析危机: 按《大梁律》,科场舞弊罪不至立即处死。
衙役去而复返,口称“受死”,态度凶狠异常,不合常理。
背后必有隐情,大概率是……灭口!
第三,寻找生机: 原主为何被选为替罪羊?
他知道了什么?
或者,他手里有什么?
现代的历史知识、权谋智慧,能否在此绝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重新审视这座破庙。
倒塌的香炉,残缺的神像,积水的洼地,以及……神龛下方,那一抹在灰暗环境中略显突兀的、未被雨水完全打湿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半掩在碎瓦之下。
而庙门外,两名衙役己经不耐烦地拔出了半截铁尺,迈步踏入庙门,靴子踩在泥水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彻底扼住了他的咽喉。
李砚舟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腥味和血腥气的冰冷空气,指尖的敲击戛然而止。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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