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城的战火
第1章 活着，死着
清晨五点，天堑城的的中环防区集装箱宿舍里。
伊莱亚斯睡在床上，时不时吹进来的风让他很难受，这阵风是从地下灌上来的，混合着机油味与硫磺味，充满湿气。
伊莱亚斯自幼患有湿疹，他诅咒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了，这里的湿度和慢性自杀没有任何区别，身上的湿疹让他极其烦躁。
下铺的另一个士兵把手电筒开得很大，正在整理他的装备。
“该把你那盏手电筒关了，眼睛要瞎了。”
上铺传来抱怨声。
下铺是一个地下人，来到天堑城当兵求生，但他的种种行为经常惹得伊莱亚斯抱怨连天，当然这也不能怪他。
就算他不和伊莱亚斯在同一个寝室，伊莱亚斯看见地下人依然很不爽。
这种歧视是地上人与生俱来的。
二十分钟后，伊莱亚斯穿戴整齐——灰绿色军大衣，防毒面具挂在腰上，背上背着步枪，正在食堂排队，前面是一个身穿外骨骼义肢的地下矿工，正在大声咳嗽，咳出的飞沫溅到了伊莱亚斯的餐盘上。
伊莱亚斯皱了皱眉，用袖子擦了擦，没敢吱声。
现在的世道，地下工会比军队还不好惹。
早餐是“团结块”——一种由地表的小麦粉和地下的合成蛋白膏混合压制成的方块。
地表人嫌它腥，地下人嫌它干。
最终的结果是：两边的人都觉得很难吃，所以它象征了完美的“公平”。
伊莱亚斯找了个角落坐下，往那一坨灰色的糊糊里倒了点辣椒粉。
这是他能为生活做的最后挣扎。
“听说了吗？
昨晚下环区又发生暴动了。”
同桌的另一个地表新兵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几个地下激进派把一个地表商人的铺子砸了，说他卖的空气滤芯是次品。”
伊莱亚斯嚼着像橡胶一样的早饭，面无表情：“只要他们不冲上中环区，不耽误我领下个月的军饷，他们就算把深渊填平了也不关我的事。”
伊莱亚斯照常前往自己的岗位，太阳很大，这套老军装把他闷得很燥热，湿疹又在蠢蠢欲动了。
他目前的岗位是检查通行证。
这是个很轻松的活，也是个很无聊的活，在新兵营学习到的知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没有人敢惹事，就算有人惹事也轮不到他去教训。
七点整，伊莱亚斯站在了第42号哨卡上。
他的脚下是倾斜度极大的栈道，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隐约能看到像萤火虫一样的矿灯在坑底闪烁；往上看，是灰黄色的工业烟雾，太阳像个患了黄疸病的眼球，无力地挂在天上。
天堑城就是这样，因为一个“上城户口”多少下城人挤破脑袋要搬过来，无数廉价工厂在这里建成，把空气污染的不像样子。
一辆满载着“地核燃石”的老式蒸汽卡车轰隆隆地开上来，喷出的黑烟呛得伊莱亚斯剧烈咳嗽。
司机是个地下人，戴着厚厚的墨镜，把满是油污的证件递出来。
“证件过期了。”
伊莱亚斯看了一眼，冷冷地说。
“行行好，长官。”
司机咧开嘴，露出几颗镶着金属的牙齿，那是地下流行的装饰，“这破路太难走了，耽误了几天。
这点意思，您拿去买点眼药水。”
司机偷偷塞过来一包烟。
伊莱亚斯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蓝天牌”香烟，地表特产，只有地下人才会视若珍宝地拿来送礼。
要是换在40年前的教科书里，伊莱亚斯应该大义凛然地拒绝，并把这个试图贿赂联合军人的家伙抓起来。
但现在是灰烬纪元40年。
伊莱亚斯熟练地把烟塞进袖口，在通行证上盖了个章，挥了挥手：“滚吧，别让宪兵队看见你的尾气超标。
“他抬起头，透过那一层层肮脏的烟雾，试图寻找上城中心那种纯净的蓝色天空。
“去他妈的雷恩。”
伊莱亚斯吐了个烟圈，对着那灰黄色的天空喃喃自语这就是伊莱亚斯的一天。
没有英雄主义，没有史诗战斗，只有生锈的枪、难吃的饭、无处不在的微量毒素，以及为了活下去而做出的无数个微小的妥协。
伊莱亚斯睡在床上，时不时吹进来的风让他很难受，这阵风是从地下灌上来的，混合着机油味与硫磺味，充满湿气。
伊莱亚斯自幼患有湿疹，他诅咒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了，这里的湿度和慢性自杀没有任何区别，身上的湿疹让他极其烦躁。
下铺的另一个士兵把手电筒开得很大，正在整理他的装备。
“该把你那盏手电筒关了，眼睛要瞎了。”
上铺传来抱怨声。
下铺是一个地下人，来到天堑城当兵求生，但他的种种行为经常惹得伊莱亚斯抱怨连天，当然这也不能怪他。
就算他不和伊莱亚斯在同一个寝室，伊莱亚斯看见地下人依然很不爽。
这种歧视是地上人与生俱来的。
二十分钟后，伊莱亚斯穿戴整齐——灰绿色军大衣，防毒面具挂在腰上，背上背着步枪，正在食堂排队，前面是一个身穿外骨骼义肢的地下矿工，正在大声咳嗽，咳出的飞沫溅到了伊莱亚斯的餐盘上。
伊莱亚斯皱了皱眉，用袖子擦了擦，没敢吱声。
现在的世道，地下工会比军队还不好惹。
早餐是“团结块”——一种由地表的小麦粉和地下的合成蛋白膏混合压制成的方块。
地表人嫌它腥，地下人嫌它干。
最终的结果是：两边的人都觉得很难吃，所以它象征了完美的“公平”。
伊莱亚斯找了个角落坐下，往那一坨灰色的糊糊里倒了点辣椒粉。
这是他能为生活做的最后挣扎。
“听说了吗？
昨晚下环区又发生暴动了。”
同桌的另一个地表新兵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几个地下激进派把一个地表商人的铺子砸了，说他卖的空气滤芯是次品。”
伊莱亚斯嚼着像橡胶一样的早饭，面无表情：“只要他们不冲上中环区，不耽误我领下个月的军饷，他们就算把深渊填平了也不关我的事。”
伊莱亚斯照常前往自己的岗位，太阳很大，这套老军装把他闷得很燥热，湿疹又在蠢蠢欲动了。
他目前的岗位是检查通行证。
这是个很轻松的活，也是个很无聊的活，在新兵营学习到的知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因为没有人敢惹事，就算有人惹事也轮不到他去教训。
七点整，伊莱亚斯站在了第42号哨卡上。
他的脚下是倾斜度极大的栈道，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隐约能看到像萤火虫一样的矿灯在坑底闪烁；往上看，是灰黄色的工业烟雾，太阳像个患了黄疸病的眼球，无力地挂在天上。
天堑城就是这样，因为一个“上城户口”多少下城人挤破脑袋要搬过来，无数廉价工厂在这里建成，把空气污染的不像样子。
一辆满载着“地核燃石”的老式蒸汽卡车轰隆隆地开上来，喷出的黑烟呛得伊莱亚斯剧烈咳嗽。
司机是个地下人，戴着厚厚的墨镜，把满是油污的证件递出来。
“证件过期了。”
伊莱亚斯看了一眼，冷冷地说。
“行行好，长官。”
司机咧开嘴，露出几颗镶着金属的牙齿，那是地下流行的装饰，“这破路太难走了，耽误了几天。
这点意思，您拿去买点眼药水。”
司机偷偷塞过来一包烟。
伊莱亚斯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蓝天牌”香烟，地表特产，只有地下人才会视若珍宝地拿来送礼。
要是换在40年前的教科书里，伊莱亚斯应该大义凛然地拒绝，并把这个试图贿赂联合军人的家伙抓起来。
但现在是灰烬纪元40年。
伊莱亚斯熟练地把烟塞进袖口，在通行证上盖了个章，挥了挥手：“滚吧，别让宪兵队看见你的尾气超标。
“他抬起头，透过那一层层肮脏的烟雾，试图寻找上城中心那种纯净的蓝色天空。
“去他妈的雷恩。”
伊莱亚斯吐了个烟圈，对着那灰黄色的天空喃喃自语这就是伊莱亚斯的一天。
没有英雄主义，没有史诗战斗，只有生锈的枪、难吃的饭、无处不在的微量毒素，以及为了活下去而做出的无数个微小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