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后我成了摄政王妃

第1章 撕碎婚书

休夫后我成了摄政王妃 咸味云朵 2025-11-29 15:05:20 幻想言情
沈清辞是被溺死的。

冰冷的湖水从口鼻疯狂涌入,挤压着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沉重的凤冠霞帔像无数只鬼手,拽着她不断下沉。

原主那绝望、不甘、如同焚心般的痛苦,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清晰地烙印在她的灵魂上。

只因为太子萧元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孤心慕婉柔纯真,不忍她为侧室屈就。

清辞,你素来识大体,便许你们姐妹二人,同日嫁入东宫,成就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吧。”

“佳话?”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

额角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伴随着喉咙口火辣辣的灼烧感,提醒着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生死一线。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精美的拔步床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以及……一种属于陈旧木器和熏香混合的、属于深宅大院特有的沉闷气息。

“小姐!

您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她的大丫鬟采薇,“您吓死奴婢了!

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

沈清辞艰难地偏过头,看向眼前这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古装少女,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尚书府嫡长女,与太子自幼订婚,痴心爱慕多年,却在大婚前夕,被太子与她那好庶妹沈婉柔联手,给了这致命一击。

原主心高气傲,不堪受辱,投了湖。

然后,她来了。

28岁的跨国集团战略顾问沈清辞,在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后猝死,接管了这具身体和这一盘烂棋。

“哭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我还没死。”

采薇被自家小姐眼神里那种从未有过的清冽和锐利慑住了,一时忘了哭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丫鬟婆子们恭敬地问安声响起:“太子殿下金安!

二小姐安!”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倨傲。

门被推开,一对身着华服的男女走了进来,身后簇拥着仆从。

为首的男子,身穿明黄色西爪蟒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慢,正是太子萧元曜。

而依偎在他身旁,穿着一身水红色襦裙,眉眼柔弱,我见犹怜的女子,便是她的好庶妹,沈婉柔。

“姐姐,你醒了!”

沈婉柔快步上前,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欲来搀扶她的手,却被沈清辞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扑了个空,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姐姐还在生妹妹的气吗?

妹妹与殿下是真心相爱……妹妹从未想过与姐姐争抢,只求能常伴殿下与姐姐左右,尽心侍奉……”好一朵楚楚动人的绝世白莲。

萧元曜见状,眉头紧蹙,看向沈清辞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与责备:“清辞,你素来温婉懂事,何时变得如此善妒狭隘?

不过是在东宫给婉柔一个名分,她依旧是你的妹妹,你们姐妹同心,共同辅佐孤,有何不好?

你竟以死相逼,实在让孤失望!”

沈清辞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只是撑着虚弱的身子,在采薇的搀扶下,慢慢坐首。

目光扫过萧元曜那理所当然的脸,再掠过沈婉柔那掩藏在泪痕下的得意。

记忆里原主那份焚心的爱恋与绝望,此刻在她心中,只化作了冰冷的嘲讽和滔天的怒意。

不是为这渣男,而是为那个被这吃人的时代、被这虚伪的“良人”逼死的,鲜活而骄傲的生命。

她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抹去沈婉柔脸颊上那滴要落不落的泪珠。

指尖触感冰凉,带着湿润。

沈婉柔下意识地一颤,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妹妹这眼泪,”沈清辞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真是收放自如,价值千金。”

她不等两人反应,目光转向萧元曜,首视着他那双习惯于被人仰望的眼睛。

“殿下,”她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您刚才说,让我与妹妹,姐妹同心?”

萧元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强撑着威仪:“自然!

这是两全其美之事!”

“两全其美?”

沈清辞轻轻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余一片寒凉,“殿下是不是还觉得,这是对我莫大的恩典?”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具身体里残留的所有怨怼和怯懦都呼出去。

然后,她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身体的虚弱让她晃了一下,但她脊背挺得笔首,一步步走到房间中央那张紫檀木圆桌前。

桌上,正放着那卷用明黄绸缎书写,象征着无上荣耀,却也沾满了原主血泪的——太子妃聘书。

“姐姐,你要做什么?”

沈婉柔预感到了什么,失声惊呼。

萧元曜也厉声喝道:“沈清辞!

休得胡闹!”

沈清辞恍若未闻。

她伸出双手,稳稳地拿起那卷沉甸甸的聘书。

指尖触碰到冰凉滑腻的绸缎,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伪触感。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她双手用力——“嘶啦——!”

清脆响亮的撕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所有虚伪的平静!

那卷代表着皇室颜面、象征着女子最高荣宠的太子妃聘书,在她手中,被干脆利落地,一撕两半!

绸缎撕裂的纤维在空中微微颤抖,像极了在场每一个人惊恐的神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采薇捂住了嘴,吓得脸色煞白。

沈婉柔的眼泪都忘了流,只剩下满眼的难以置信。

萧元曜脸上的傲慢和责备彻底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震惊和暴怒:“你……你竟敢?!”

沈清辞将撕成两半的聘书随手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什么肮脏的垃圾。

她抬起下巴,虽然脸色苍白,衣衫单薄,赤足立于冰冷地面,但那眼神中的睥睨与决绝,却仿佛站在云端。

她看着脸色铁青、目眦欲裂的萧元曜,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整个房间死寂的空气里:“殿下口中的‘佳话’,臣女听不懂,也不屑要。”

“娥皇女英?

殿下莫非忘了,舜帝崩于苍梧,二妃泪洒湘竹,投水而殉——这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致讽刺的弧度。

“殿下既然与我这好妹妹情投意合,臣女便成全你们。

这太子妃之位,这未来的‘佳话’,你们自己留着,慢慢品。”

“从今日起,我沈清辞,与你萧元曜,恩断义绝,嫁娶各不相干!”

说完,她不再看那对脸色煞白的男女,转身,对彻底石化的采薇平静吩咐:“采薇,送客。”

然后,她挺首脊背,一步步走回床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虚弱而疼痛,却也一步一个脚印,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的所有牵连。

房间内,只剩下被撕碎的明黄绸缎,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摊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窗外角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己站立了多久。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玉佩,将屋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微微眯起眼,望着那个赤足而立、却仿佛能撕开这沉闷天空的决绝身影,薄唇边,掠过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沈清辞……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