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苍玄古界,雍州北境。小说叫做《开局流民:我穿越诸天夺取天命》是引力剑圣的小说。内容精选:苍玄古界,雍州北境。天空是惨白的,像死人的眼翳。日头毒辣得不讲道理,将大地烤裂出一道道狰狞的口子。这里己经三年没下过一滴雨了。热浪扭曲了地平线,也将空气里的腐臭味蒸腾得无处不在。那是尸体、粪便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苏寂蹲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下,手中握着半截被磨得锋利无比的兽骨。他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像一副披着人皮的骨架。但他蹲伏的姿势却极稳,双脚脚跟微微离地,重心下沉—...
天空是惨白的,像死人的眼翳。
日头毒辣得不讲道理,将大地烤裂出一道道狰狞的口子。
这里己经三年没下过一滴雨了。
热浪扭曲了地平线,也将空气里的腐臭味蒸腾得无处不在。
那是尸体、粪便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苏寂蹲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下,手中握着半截被磨得锋利无比的兽骨。
他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像一副披着人皮的骨架。
但他蹲伏的姿势却极稳,双脚脚跟微微离地,重心下沉——这是正宗的“桩功”底子。
在他的面前,是两只刚刚被陷阱压断了脊椎的沙鼠。
这是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口粮。
苏寂的眼神很清澈,清澈中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与审视。
这种冷漠并非天生,而是源自几天前那场高烧后,脑海中突然觉醒的一些模糊碎片。
他记不清那些碎片的具体内容,只记得那里有高耸入云的琉璃巨塔,有不需要马拉的车,还有一种让他刻骨铭心的“秩序感”。
这种没来由的记忆,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寄宿在这具幼小躯壳里的异乡客,正隔着一层纱,冷静地俯瞰着这残酷的人间。
苏寂的手指本能地动了。
即便饿得双手发抖,他在下刀的那一刻,手腕依然稳如磐石。
“嗤。”
骨刃精准地划开沙鼠的腹部,挑飞了那些有毒的内脏和腺体。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浪费哪怕一丝多余的力气。
这是父亲教的。
苏家以前是开镖局的,父亲总说:“寂儿,刀要稳,心要静。
乱了心神,刀就拿不住了。”
记忆里的冬练三九,庭院积雪没过脚踝。
六岁的苏寂光着膀子,小脸冻得发紫,却死死咬着牙关扎着马步,汗水顺着脊背滑落,落地成冰。
父亲苏铁手持藤条站在一旁,每当苏寂呼吸乱了节奏,便是一鞭子抽在腿弯。
“筋骨不苦,临阵便死。”
那时的苏寂只觉得父亲狠心,如今想来,那每一个在寒风中撞击木桩的清晨,才是父亲在这吃人世道里,留给他的唯一活路。
可惜,刀法再稳,也挡不住半年前那群如狼似虎的贼人。
镖局毁了,爹娘生死不知,他在逃亡路上捡回了一条命,却也多出了这份古怪的“宿慧”。
“……哥。”
一声极其微弱的动静从树根背后的土坑里传来。
苏寂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那种仿佛看待死物的冷漠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沉重。
他收起骨刃,提着处理好的鼠肉,转身钻进那个为了避风而挖出的浅坑。
坑里缩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发枯黄乱蓬蓬的,脸上全是泥垢,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吓人,此时正满是惊恐地盯着苏寂手中的血肉。
那是小满。
邻居家的女儿。
逃难路上,小满亲眼看着爹娘被流民抢食,吓坏了嗓子,从此再也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只会发出简单的音节。
“我不是你哥。”
苏寂的声音沙哑粗糙,像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熟练地捡来几块干牛粪和枯枝,升起一小堆火,将鼠肉架在上面烤。
肉香很快飘了出来,虽然带着股土腥味,但在饥饿的人闻起来,这无疑是天下最美的珍馐。
小满咽了口唾沫,肚子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咕噜声。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却又害怕地缩了回去,把满是冻疮的小手藏在破烂的袖子里。
苏寂撕下鼠肉最嫩的大腿部分,顾不得烫,放在手里细细撕碎碎。
首到这肉被撕成羽毛状的大小,他才放,递到小满嘴边。
“吃。”
苏寂简短地命令道。
小满犹豫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兽,猛地凑过来,狼吞虎咽地将烤熟的鼠肉吞下。
因为吃得太急,噎得首翻白眼。
苏寂伸手在她后背的“顺气穴”上轻拍了两下,手法老练得像个行医多年的大夫。
“慢点。”
苏寂淡淡地说道,“不想死就细嚼慢咽。”
剩下的骨头和筋膜,苏寂自己吃了。
他吃得更狠。
连骨头都被牙齿碾碎,吞进肚子里。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咆哮。
那是一种比肉体饥饿更可怕的虚无感。
仿佛他曾经被囚禁在永恒的黑暗中亿万年,对世间的一切感官——痛觉、味觉、触觉,都有着病态的贪恋。
嚼碎骨头刺破牙龈的痛感,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
吃完最后一点残渣,苏寂灭了火,用沙土掩盖了气味。
“走吧。”
苏寂背起瘦得像只猫一样的小满,用一根破布条将她固定在自己背上。
“前面的商队说,往北三十里,有善人老爷在施粥。”
苏寂紧了紧腰带,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条精致的牛皮练功带。
虽然那份凭空而来的理智告诉他:大灾之年,必有大妖。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往往背后藏着刀子。
但他没得选。
小满己经三天没怎么进食了,再不吃顿饱饭,她熬不过今晚的寒潮。
苏寂迈开步子,走出了枯树的阴影。
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土丘后晃动,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苏寂刚才处理鼠肉的地方。
那是赖三一伙人,他们或是盯上了苏寂的练功带,或只是盯上了两个小孩本身。
苏寂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尖锐骨刃,眼底闪过一丝只有野兽才有的凶光。
如果他们敢上来,那就多几具尸体。
雍州界地民风彪悍,律法崩坏。
这里是朝廷管辖的边缘,也是正道宗门看不上的贫瘠之地,因此成为了魔门邪修滋生的温床。
这世道,人命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