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殡仪馆上班,阎王雇我当鬼差

第1章 卧槽!你尸体炸了!

深夜三点,滨海市殡仪馆。

冷飕飕的夜风顺着通风口钻进来,带着点焚化炉残留的烟火气。

苏寂裹了裹身上的藏青工装,面无表情地把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推进焚化炉。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毫无波澜的眼睛,仿佛推的不是遗体,而是超市里打折的卫生纸。

至于为啥大半夜不睡觉,非得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干烧尸体的活儿,这就说来话长了。

苏寂,某二本大学殡葬专业在读生。

全校唯一一个勇闯殡仪馆实习、凭着“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强心脏成功转正,还硬生生把夜班熬成专属工位的女生。

这事儿说出去,别说择偶权了,就连食堂阿姨打饭都得多给她一勺肉。

毕竟谁也不敢得罪一个半夜敢独自守停尸间的狠人。

但苏寂不在乎。

择偶权能值几个钱?

她现在月薪西万!

税后!

西万啊家人们!

够她在学校附近租个带落地窗的单间,够她顿顿加鸡腿,够她把奶茶从三分糖喝到全糖还不心疼!

什么殡仪馆夜班、孤身一人、周围全是遗体,在西万块的月薪面前,那都不叫事儿,叫带薪摸鱼的绝佳场地!

其实殡仪馆夜班真没外界传的那么邪乎。

大部分家属都爱选白天火化,人多热闹,哭完还能一起吃顿散伙饭,也就没什么阴森感。

苏寂的夜班工作,说白了就是个高级保安。

日常工作就是盯着停尸间的制冷机别罢工,防止有缺德玩意儿偷尸体(别问,问就是真发生过),偶尔处理点突发情况。

比如今晚这单。

死者是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死亡证明写的是心脏病突发。

据家属说,老爷子早上起床喊心口疼,因为以前经常发生,就吃了点药没怎么在意,结果疼得越来越厉害,等120赶到,人己经凉透了。

遗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都快凌晨两点了,家属们哭得撕心裂肺,尤其是老太太,差点当场厥过去,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怪就怪在老爷子的大儿子身上。

苏寂眼睁睁看着这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大哥,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明天白天再火化”的提议,拍着胸脯说。

“爸生前就爱清静,半夜火化好,没人打扰”。

苏寂当时就心里嘀咕。

“不是哥们儿?

闹呢?

这大半夜哭喊声都快掀了殡仪馆屋顶了,哪儿清静了?”

但客户就是上帝,家属坚持,手续齐全,她一个打工人还能说啥?

只能麻溜地办手续、推遗体、准备火化。

关好焚化炉门,苏寂按了启动键,听着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预热声,跟家里微波炉加热剩饭似的,她满意地摘了口罩,在操作间门口的塑料椅上坐下,掏出手机刷了刷外卖软件。

可惜凌晨三点,奶茶店都关门了,差评!

“老头儿,你家大儿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苏寂忽然转头,对着身旁空荡荡的空气说话,语气跟唠嗑似的。

“大半夜火急火燎把你烧了,赶着投胎也没这么急啊。”

凌晨的殡仪馆是真的黑,窗外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打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焚化炉开始工作后,电压似乎有点不稳,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滋滋”作响,跟恐怖片里的经典桥段一模一样。

外面家属区还时不时传来老太太的啜泣声,混合着焚化炉里逐渐响起的“噼里啪啦”声,换个正常人来,恐怕己经吓得腿软站不起来了。

但苏寂不是正常人。

下一秒,一个苍老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哼!

还不是为了我的那点遗产!

这个不孝子!”

声音虚无缥缈,却字字清晰,妥妥的灵异现场标配。

要是换个胆小的,这会儿估计己经尖叫着冲出操作间,顺便拨打110和120双保险了。

但苏寂只是皱了皱眉,抬起手,屈起中指,精准地对着墙壁上某个点“嘣”了一下。

“啪!”

一声清脆声响,空气里瞬间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哎哟!

你这小丫头片子!”

一道蓝色的虚影“嗖”地从墙壁里飘了出来,正是刚刚被推进焚化炉的老爷子。

他飘在半空中,一手捂着额头,透明的眼睛瞪得溜圆,花白的胡子都气炸了。

“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随便弹老人家脑瓜崩,多不礼貌!”

苏寂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把你那怨气收收,都快冻着我了。”

老爷子:“???”

这丫头是不是有点毛病?

没错,苏寂确实有点“毛病”。

她天生阴阳眼,还没有恐惧情绪。

一般人开了阴阳眼,要么天天活在惊吓里,要么进精神病院,要么被自己吓死。

但苏寂不一样,她打小就胆大包天,幼儿园敢徒手抓蛇,小学敢爬房顶掏鸟窝,初中敢在坟头背课文,仿佛“恐惧”这两个字就没出现在过她的情绪字典里。

反而遇到恐怖刺激的事儿,她会莫名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

八岁那年,她在公园遇到个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年轻道人。

对方说她“天生异瞳,身负阴阳”,随手给她激活了阴阳眼,还说“以后能见阴阳两界事,好自为之”。

当时苏寂不仅没怕,还追着道人跑了三条街,问他能不能再开个“透视眼”,方便考试作弊。

那兴奋激动的模样把装模作样的道人吓得鞋都跑飞了一只。

自那以后,苏寂的世界就热闹了。

走在路上能看见飘着的鬼魂,逛超市能遇到蹲在零食区不肯走的饿死鬼,就连睡觉都能听见隔壁坟头的鬼魂蹦迪。

一开始她还挺兴奋,后来就习惯了。

毕竟见得多了也就那样,鬼魂跟活人一样,有好有坏,有话多的有社恐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不用吃饭睡觉,还能穿墙。

所以现在面对飘在眼前的老爷子鬼魂,苏寂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吃瓜子。

她从工装口袋里摸出一把五香瓜子,这是她夜班必备零食,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提神。

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她先递到老爷子面前。

“嗑瓜子不?

等着烧成灰挺无聊的,一起唠唠。”

老爷子看着那把香喷喷的瓜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沉默了。

他现在是鬼魂,没有实体,怎么嗑瓜子?

“你礼貌吗?”

老爷子幽幽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幽怨。

“我都成鬼了,还能嗑瓜子?”

苏寂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对哦,忘了你己经死了,吃不了阳间的东西。”

她把瓜子揣回兜里,站起身,颠颠儿地跑出了操作间。

老爷子飘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这丫头要干啥。

没过两分钟,苏寂端着个黄铜火盆跑了回来。

这是给死者家属烧纸钱用的,她刚从储物间拿的,还带着点纸灰味儿,里面己经塞了些助燃物。

“哐当!”

火盆被稳稳地放在地上,苏寂掏出那把瓜子,抓了一半丢进去,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咔嚓”一下点燃了。

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舔舐着瓜子壳,很快就传来一阵焦香混合着五香的味道。

老爷子飘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那些瓜子在火里翻滚、燃烧,最后变成一堆黑色的灰烬。

但诡异的是,灰烬里竟然躺着不少透明的蓝色瓜子,颗颗饱满,还冒着淡淡的香气。

苏寂一手抓起自己剩下的半把阳间瓜子嗑了起来,一手指着火盆。

“诺,现在能吃了,灵魂特供版烤瓜子,香的嘞!”

老爷子:“……”他活了六十多年,当了一辈子老实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给鬼魂烤瓜子吃。

这丫头,好像真的有点东西,但不多。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飘到火盆边,伸出透明的手,捞起一颗灵魂瓜子,试探性地磕了一下。

“咔嚓”一声,瓜子壳裂开,里面的瓜子仁带着淡淡的烟火气,味道竟然还不错。

得了,人家都这么费心了,再不嗑就真不礼貌了。

于是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殡仪馆焚化炉操作间门口,穿着工装的年轻女生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刷手机。

她旁边飘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鬼魂,也捧着一把透明的瓜子,咔哧咔哧嗑得正香。

焚化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外面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光,还有一人一魂嗑瓜子的“咔嚓”声,混合在一起,竟然莫名和谐。

“老头儿,”苏寂磕着瓜子,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老爷子,一脸好奇。

“心脏病发,是不是特痛苦啊?”

老爷子闻言,放下瓜子,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可不是嘛。

我是先天性心脏病,这辈子没少受这罪,每次病发都疼得死去活来,感觉心脏要炸开似的。”

他飘在半空中,眼神飘远,带着点感慨。

“本来想着年纪大了,病情也控制得差不多了,能安安稳稳走完最后一程,没想到还是栽在这上面了。”

苏寂点点头,一脸同情。

“确实挺惨的,那你当时吃了药也不管用吗?”

“别提了!”

老爷子一拍大腿,语气又激动起来。

“我当时疼得厉害,摸出药瓶就往嘴里倒,一瓶硝酸甘油片全干进去了!

结果一点儿用都没有,反而疼得更厉害了,没一会儿就没意识了。”

“等会儿?

硝酸甘油片?

你吃了夺少?!”

苏寂嗑瓜子的手猛地一顿,瞳孔微微颤抖起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一、一瓶?!”

老爷子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对啊,一瓶啊,怎么了?

有什么问……”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焚化炉的炉门仿佛被炮弹击中,“哐当”一声轰然炸开。

紧接着,一道焦黑的身影裹着火焰和浓烟弹射出仓,“嗖”地一下从焚化炉里飞了出来,首首地朝着苏寂和老爷子的方向砸过来!

苏寂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嘴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

“卧槽!

老头儿!

你尸体炸了!”

老爷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飘着的透明身体,又抬头看了看那具弹射出仓的焦黑尸体,整个人(鬼)都懵了。

我的尸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