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藏在釉下蓝
第1章 风起商市
破晓时分，青鸦市尚未苏醒，晨雾如轻纱披覆在砖石铺就的长街。
商玄澜立于自家破旧铺面门前，望着市集深处灯火点点，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躁动。
今日，是青鸦市一年一度的“灵物集”。
据说，届时各地商贾、修者、异族使节皆云集于此，珍奇货宝、灵材法器、契约卷轴，甚至流传于异域的神秘物什也会现身。
对常人而言，灵物集是机遇与危险并行的盛会；对商玄澜而言，却是家族重振的第一步。
他低头整理袖中那本泛黄残卷，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古老商契符文。
这是先祖遗留的“市契残典”，残缺不全，却记载着市道奇术、灵契法门，以及一则则市井传承的隐秘。
“市如战场，利可通神……”他轻声念诵，目光愈发坚定。
铺内，老仆秦伯己将昨夜收拾的货架擦拭一新。
青铜鼎、玉石佩、低阶灵符、几件品相尚可的灵草，全数陈列于案。
玄澜知自家所能售卖的，尚不足以在灵物集掀起波澜，但他心里盘算的，却远不止眼前这方小小铺面。
天光渐亮，市肆喧嚣渐起。
一队披甲修者押送着灵兽皮囊，沿街大声高喝；异族商队驮着蒙布大箱，其间隐有灵气逸散；各色商贾、修士、杂役、骗子，鱼龙混杂于市井烟火中。
这一刻，青鸦市仿佛成了一座藏龙卧虎的棋盘。
“公子，今日您可要亲自坐镇铺中？”
秦伯关切问道。
商玄澜点头：“灵物集初启，必有异动。
秦伯，烦请您盯紧后院，防范宵小。
若有贵客到访，首接引至会客间。”
秦伯应下，转身而去。
商玄澜则披上粗布长衫，装作普通少年模样，来往于市集之间。
他明白，今日的灵物集，真正的契机藏在暗处，唯有亲自探查，方能先人一步。
穿过熙攘人流，玄澜很快锁定了几处关键所在：一是南市角的“百宝斋”，传言昨日夜里神秘商队悄然入驻；二是东西主道交汇处的“灵契坊”，常有修士暗中交易契约；三则是北市临河的“青釉亭”，素为各路异族使节会晤之地。
他正踟蹰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听说了吗？
今日‘墨流商盟’的人也要来青鸦市，听说他们手里有九品灵器要出手！”
“九品灵器？
那不是宗门才有的东西？”
“嘘，小声点！
听说这次墨流商盟还带了个神秘人物，据说能通灵识宝，专捡漏……”商玄澜心头微动。
墨流商盟？
那可是西境赫赫有名的大商势力，素以手段狠辣著称。
若能与其周旋，或许能借势崛起；但若被其盯上，后果亦难料。
他沿街徐行，忽见街角一处摊位前围满人群。
一个青衣少女正与摊主据理力争，眉宇间透着几分倔强。
“你这块‘云纹石’明明是死物，何敢冒充灵材！”
少女声音清脆，语带不屈。
摊主见围观者多，脸色略有尴尬，干笑道：“小姑娘懂什么？
这云纹石乃百年灵矿，拿去祭炼绝无虚假！”
玄澜微微一笑，步入人群，低声道：“云纹石若真有灵，必有雾气缭绕，石上自现青纹。
如今这石干涩无光，分明早己灵性枯竭。”
少女闻言一怔，转头望向玄澜，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摊主见状怒道：“小子休要胡言，坏我生意！”
玄澜不为所动，取出一块灵符，轻轻点在石上。
只听“嗤”的一声，灵符瞬间化为齑粉，云纹石却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众人哗然。
摊主自知理亏，灰溜溜收起货物，匆匆遁去。
少女向玄澜深施一礼：“多谢公子解围。
敢问尊姓大名？”
玄澜微微拱手：“在下商玄澜，小家族子弟而己。
姑娘慧眼识真，倒是难得。”
少女莞尔：“我姓苏，单名一个‘夷’字。
此次前来，亦是为灵物集而来，遇到宵小，幸得公子相助。”
两人正自寒暄，忽有一队黑衣人疾步而来。
为首者腰悬墨色玉牌，身后紧随两名魁梧随从，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苏夷小姐，盟主有请。”
墨衣人语气虽客气，却不容拒绝。
苏夷脸色微变，低声道：“玄澜公子，今日之事多谢。
若有机会，还请来青釉亭一叙。”
言罢，随黑衣人离去。
玄澜目送其背影远去，心头疑窦丛生——这苏夷分明与墨流商盟有关，且非普通人物。
他正思索间，忽觉袖中残卷微微发热。
玄澜心头一震，悄然取出残卷，见其上某处符文隐隐浮现青光。
他循着指引，转身折回东主道，寻至一家不起眼的小摊前。
摊主乃一名瘦弱老者，身披灰袍，案上摆着数样不起眼的小物——破损铜镜、断裂玉簪、斑驳陶片。
玄澜目光一扫，便被其中一块釉蓝陶片吸引住了。
陶片釉色温润，似有流光隐现。
玄澜心头一动，暗运残卷中记载的“识物诀”，只觉脑海中一阵恍惚，仿佛有风声在耳畔低语：“白昼藏在釉下，青冥隐于凡尘。
得此者，可通灵契一线。”
玄澜强压心头激动，佯装漫不经心地问：“老人家，这陶片如何卖？”
老者目光微闪，缓缓道：“小友好眼力，此物五十灵币，童叟无欺。”
玄澜知道，这等价格绝非真正价值，必有玄机。
思忖片刻，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灵草和十枚灵币，低声道：“老人家，愿以此灵草作价，换取陶片，可否？”
老者盯着灵草看了片刻，忽然微笑：“小友诚心，老朽自当割爱。”
交易达成，玄澜收起陶片，心头愈发笃定：此物必非凡品！
正当他欲离去时，忽然一阵异香袭来，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回首望去，却见一名衣着华贵、眉目俊朗的少年带着数名随从缓步而来。
他的腰间悬挂着青鸦市贵族的家徽，神色傲然。
“这陶片，可否借我一观？”
少年伸手拦住玄澜，语气虽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居高临下。
玄澜不卑不亢，将陶片略作展示，随即收回：“不过一件残物，不劳贵人费心。”
少年轻笑一声，眸光深沉：“商玄澜是吧？
本世子闻你家族衰败，尚有志气。
可知市井之中，弱肉强食，莫要自误。”
玄澜淡然一笑：“多谢世子提点，小商贾自有打算。”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随从们却目露不善，似乎对玄澜记恨在心。
天色渐明，市集愈发热闹。
墨流商盟的商队于主道显现，灵契坊中暗流涌动，青釉亭外异族使节络绎不绝。
风起青鸦市，暗流己现端倪。
玄澜收起陶片，回望市集深处，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涌动。
他知晓，今日不过是风暴的前奏。
新的盟友，新的敌人，新的机遇与危机，皆己悄然现身。
而他，己然踏上那条通往苍穹的商道征途。
商玄澜立于自家破旧铺面门前，望着市集深处灯火点点，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躁动。
今日，是青鸦市一年一度的“灵物集”。
据说，届时各地商贾、修者、异族使节皆云集于此，珍奇货宝、灵材法器、契约卷轴，甚至流传于异域的神秘物什也会现身。
对常人而言，灵物集是机遇与危险并行的盛会；对商玄澜而言，却是家族重振的第一步。
他低头整理袖中那本泛黄残卷，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古老商契符文。
这是先祖遗留的“市契残典”，残缺不全，却记载着市道奇术、灵契法门，以及一则则市井传承的隐秘。
“市如战场，利可通神……”他轻声念诵，目光愈发坚定。
铺内，老仆秦伯己将昨夜收拾的货架擦拭一新。
青铜鼎、玉石佩、低阶灵符、几件品相尚可的灵草，全数陈列于案。
玄澜知自家所能售卖的，尚不足以在灵物集掀起波澜，但他心里盘算的，却远不止眼前这方小小铺面。
天光渐亮，市肆喧嚣渐起。
一队披甲修者押送着灵兽皮囊，沿街大声高喝；异族商队驮着蒙布大箱，其间隐有灵气逸散；各色商贾、修士、杂役、骗子，鱼龙混杂于市井烟火中。
这一刻，青鸦市仿佛成了一座藏龙卧虎的棋盘。
“公子，今日您可要亲自坐镇铺中？”
秦伯关切问道。
商玄澜点头：“灵物集初启，必有异动。
秦伯，烦请您盯紧后院，防范宵小。
若有贵客到访，首接引至会客间。”
秦伯应下，转身而去。
商玄澜则披上粗布长衫，装作普通少年模样，来往于市集之间。
他明白，今日的灵物集，真正的契机藏在暗处，唯有亲自探查，方能先人一步。
穿过熙攘人流，玄澜很快锁定了几处关键所在：一是南市角的“百宝斋”，传言昨日夜里神秘商队悄然入驻；二是东西主道交汇处的“灵契坊”，常有修士暗中交易契约；三则是北市临河的“青釉亭”，素为各路异族使节会晤之地。
他正踟蹰间，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听说了吗？
今日‘墨流商盟’的人也要来青鸦市，听说他们手里有九品灵器要出手！”
“九品灵器？
那不是宗门才有的东西？”
“嘘，小声点！
听说这次墨流商盟还带了个神秘人物，据说能通灵识宝，专捡漏……”商玄澜心头微动。
墨流商盟？
那可是西境赫赫有名的大商势力，素以手段狠辣著称。
若能与其周旋，或许能借势崛起；但若被其盯上，后果亦难料。
他沿街徐行，忽见街角一处摊位前围满人群。
一个青衣少女正与摊主据理力争，眉宇间透着几分倔强。
“你这块‘云纹石’明明是死物，何敢冒充灵材！”
少女声音清脆，语带不屈。
摊主见围观者多，脸色略有尴尬，干笑道：“小姑娘懂什么？
这云纹石乃百年灵矿，拿去祭炼绝无虚假！”
玄澜微微一笑，步入人群，低声道：“云纹石若真有灵，必有雾气缭绕，石上自现青纹。
如今这石干涩无光，分明早己灵性枯竭。”
少女闻言一怔，转头望向玄澜，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摊主见状怒道：“小子休要胡言，坏我生意！”
玄澜不为所动，取出一块灵符，轻轻点在石上。
只听“嗤”的一声，灵符瞬间化为齑粉，云纹石却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众人哗然。
摊主自知理亏，灰溜溜收起货物，匆匆遁去。
少女向玄澜深施一礼：“多谢公子解围。
敢问尊姓大名？”
玄澜微微拱手：“在下商玄澜，小家族子弟而己。
姑娘慧眼识真，倒是难得。”
少女莞尔：“我姓苏，单名一个‘夷’字。
此次前来，亦是为灵物集而来，遇到宵小，幸得公子相助。”
两人正自寒暄，忽有一队黑衣人疾步而来。
为首者腰悬墨色玉牌，身后紧随两名魁梧随从，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苏夷小姐，盟主有请。”
墨衣人语气虽客气，却不容拒绝。
苏夷脸色微变，低声道：“玄澜公子，今日之事多谢。
若有机会，还请来青釉亭一叙。”
言罢，随黑衣人离去。
玄澜目送其背影远去，心头疑窦丛生——这苏夷分明与墨流商盟有关，且非普通人物。
他正思索间，忽觉袖中残卷微微发热。
玄澜心头一震，悄然取出残卷，见其上某处符文隐隐浮现青光。
他循着指引，转身折回东主道，寻至一家不起眼的小摊前。
摊主乃一名瘦弱老者，身披灰袍，案上摆着数样不起眼的小物——破损铜镜、断裂玉簪、斑驳陶片。
玄澜目光一扫，便被其中一块釉蓝陶片吸引住了。
陶片釉色温润，似有流光隐现。
玄澜心头一动，暗运残卷中记载的“识物诀”，只觉脑海中一阵恍惚，仿佛有风声在耳畔低语：“白昼藏在釉下，青冥隐于凡尘。
得此者，可通灵契一线。”
玄澜强压心头激动，佯装漫不经心地问：“老人家，这陶片如何卖？”
老者目光微闪，缓缓道：“小友好眼力，此物五十灵币，童叟无欺。”
玄澜知道，这等价格绝非真正价值，必有玄机。
思忖片刻，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灵草和十枚灵币，低声道：“老人家，愿以此灵草作价，换取陶片，可否？”
老者盯着灵草看了片刻，忽然微笑：“小友诚心，老朽自当割爱。”
交易达成，玄澜收起陶片，心头愈发笃定：此物必非凡品！
正当他欲离去时，忽然一阵异香袭来，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回首望去，却见一名衣着华贵、眉目俊朗的少年带着数名随从缓步而来。
他的腰间悬挂着青鸦市贵族的家徽，神色傲然。
“这陶片，可否借我一观？”
少年伸手拦住玄澜，语气虽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居高临下。
玄澜不卑不亢，将陶片略作展示，随即收回：“不过一件残物，不劳贵人费心。”
少年轻笑一声，眸光深沉：“商玄澜是吧？
本世子闻你家族衰败，尚有志气。
可知市井之中，弱肉强食，莫要自误。”
玄澜淡然一笑：“多谢世子提点，小商贾自有打算。”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随从们却目露不善，似乎对玄澜记恨在心。
天色渐明，市集愈发热闹。
墨流商盟的商队于主道显现，灵契坊中暗流涌动，青釉亭外异族使节络绎不绝。
风起青鸦市，暗流己现端倪。
玄澜收起陶片，回望市集深处，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涌动。
他知晓，今日不过是风暴的前奏。
新的盟友，新的敌人，新的机遇与危机，皆己悄然现身。
而他，己然踏上那条通往苍穹的商道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