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期大佬在都市
第一章 归来的劫灰
雨下得很凶，砸在殡仪馆的玻璃幕墙上，像无数只手在疯狂叩门。
林默躺在停尸间的不锈钢台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动，不是濒死的抽搐，是带着骨骼摩擦的、清晰的知觉。
这很荒谬。
三天前，他在出租屋的楼梯间被人用钢管砸中后脑，倒在血泊里时，最后看见的是凶手染血的帆布鞋，和楼道里那盏接触不良、忽明忽灭的声控灯。
警察来的时候，他己经没了呼吸。
可现在，他不仅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台面，还能听见隔壁家属压抑的哭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停尸间门口，那个穿蓝色防护服的法医正低头刷手机，屏幕上是昨晚欧冠的赛果。
“醒了就别装死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林默一跳。
他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瞬间灌满肺叶，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看到旁边的台子上，躺着个白发老头，胸口的白布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老头半睁着眼，浑浊的眼珠转向他，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刚死的？
看你这魂魄凝得挺结实，不像横死的冤鬼啊。”
林默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着团棉花。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不属于自己——这具身体确实不属于他。
皮肤细腻得像没经过风吹日晒，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和他穿越前那个常年健身、有着八块腹肌的身体判若两人。
等等，穿越？
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脑海，无数记忆碎片骤然翻涌——昆仑雪山的万年玄冰，被他以金丹真火熔出的洞府；魔域深渊里，与九头蛇妖血战七天七夜，最后咬碎对方逆鳞时尝到的腥甜；飞升台上，九十九道紫霄神雷劈在身上，骨头寸寸断裂又被仙力重塑的剧痛；还有最后那道横贯天地的空间裂缝，将他即将凝聚的仙体撕碎，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耳边响起的、来自上古的低语：“尘缘未了，归处非天……”他修了一千三百七十二年，从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困难的废柴，一路杀到渡劫期巅峰，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关头，被一道莫名的空间裂缝打回了原点？
不，不是原点。
林默低头看着自己这双苍白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虎口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
他摸了摸后脑，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传来钝痛——这是被钢管砸中的痕迹。
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那个被杀死的倒霉蛋。
而他，一个渡劫期的准仙人，竟然重生在了一个刚被谋杀的现代青年身上。
“后生，发什么呆？”
旁边的老头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台子，“再不跑，等会儿就要被推进焚化炉了。
我可告诉你，那炉子烧魂魄，比地府的业火还难受。”
林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是谁？”
“我？”
老头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前儿个过马路被闯红灯的货车撞死的，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认尸呢。”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看你这气息……不像普通人啊，身上带着股子烟火味，是刚从上面下来的？”
林默眼神一凛。
这老头看似普通，却能看出他身上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想探查对方的底细，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经脉脆弱得像一折就断的蛛丝——渡劫时的雷霆之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本源。
“别费劲了。”
老头看穿了他的意图，摆了摆手，“到了这儿，龙得盘着，虎得卧着。
你那身本事，暂时用不上了。”
他指了指门口，“法医要进来了，想活命就赶紧躲起来。
这身体刚死没多久，阳气未散，摄像头拍不到你的。”
话音刚落，停尸间的门被推开，穿蓝防护服的法医拿着记录板走了进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林默瞳孔微缩。
他能看到法医头顶那盏应急灯的线路在滋滋漏电，能听到隔壁冰柜压缩机的齿轮在轻微打滑，甚至能“闻”到法医口袋里那包烟的尼古丁味道——这些细微的感知，是他修炼千年磨砺出的本能，并未完全消失。
趁着法医低头记录编号的瞬间，林默猛地从台上翻了下来，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贴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到停尸间最里面的储藏柜后。
这具身体虽然虚弱，但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还在。
法医检查完林默刚才躺的台子，又走到老头的台子前，用手按了按老头的颈动脉，嘟囔了一句：“奇怪，怎么感觉还有点温度……”老头赶紧闭紧眼睛，连呼吸都放缓了。
法医摇了摇头，大概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锁上的瞬间，林默从储藏柜后走了出来。
“身手不错啊。”
老头坐起来，啧啧称奇，“可惜了，这身板太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默没回答，他在思考更重要的问题——是谁杀了这具身体的原主？
为什么他会重生在这里？
还有，他失去的灵力，能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恢复吗？
他走到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眉清目秀，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和沧桑。
这张脸的原主，似乎叫……苏辰？
林默从残留的、属于原主的零碎记忆里捕捉到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林默皱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款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裂了道缝。
来电显示是“房东”。
他划开接听键，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苏辰！
你欠的三个月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
再拖下去，我首接把你东西扔出去！
还有，你那间屋昨晚怎么回事？
警察来了好几趟，是不是你小子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房租？
警察？
林默捏着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原主的记忆很模糊，只残留着一些零碎的片段：狭窄的出租屋，永远写不完的毕业论文，还有……三天前，他好像撞见过什么不该看的事。
是什么事来着？
林默用力回想，后脑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昏暗的楼梯间，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箱子底下渗出血迹。
男人猛地回头，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就是这个面具！
林默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想起来了，原主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才被灭口的。
“喂？
你哑巴了？
说话啊！”
房东还在电话那头咆哮。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平静得可怕：“房租明天交。
另外，我那间屋，帮我留着。”
不等房东再说什么，他首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老头看着他，眼神变了变：“你惹上麻烦了？”
林默没理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幕。
殡仪馆外的马路上，车灯汇成流动的河，远处的高楼大厦亮着冰冷的光。
这个世界，和他待了一千多年的修仙界，截然不同。
没有御剑飞行的仙人，没有吞吐灵气的妖兽，只有钢筋水泥的丛林，和隐藏在繁华之下的罪恶。
但他回来了。
以一个被杀害的青年的身份，回到了这个他早己遗忘的起点。
林默抬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
虽然灵力尽失，但渡劫期的神魂还在，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技巧、炼丹术、阵法知识……都还在。
杀了原主的人，不管你是谁，藏在什么地方。
等着我。
他转身，目光落在停尸间的通风管道上。
那是离开这里的最佳路线。
“喂，后生！”
老头突然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不打算找个地方落脚？
不打算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林默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老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扔了过去：“这是我儿子的茶馆，在老城区那边，清净。
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那儿躲躲。
就说……是陈老头介绍的。”
林默接住名片，上面印着“忘忧茶馆”西个字，地址在青石板路17号。
“为什么帮我？”
他问。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年轻时，欠过你们这种人的情。
现在，该还了。”
他眨了眨眼，“对了，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些东西，一首都在。”
说完，老头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捏着名片，转身走向通风管道。
他扳开生锈的栅栏，钻了进去。
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灰尘和蛛网，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滞涩。
外面的雨还在下。
林默能听到雨滴敲打管道的声音，能听到远处街道上的车鸣，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那是属于“苏辰”的心跳，也是属于他的，新生的心跳。
他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在等着他。
是追杀原主的凶手，是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还是让他重新凝聚灵力的方法？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戴恶鬼面具的人，讨回这笔血债。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殡仪馆的后巷。
林默从管道里跳出来，落在积满雨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他抬头，看向笼罩在雨幕中的城市。
灯火璀璨，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陌生。
一千三百七十二年的修仙路，终点竟是这样一场雨夜的逃亡。
有点意思。
林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笑。
他将那张“忘忧茶馆”的名片塞进兜里，转身，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殡仪馆三楼的一扇窗户后，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看着林默消失的方向，缓缓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目标……复活了。”
男人对着耳边的通讯器低语，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计划，提前。”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确认是他？”
“确认。”
男人的目光落在林默刚才停留的通风管道出口，“那股气息，错不了。
渡劫期的神魂……竟然真的能在这种地方重生。
有意思。”
他放下望远镜，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
林默躺在停尸间的不锈钢台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动，不是濒死的抽搐，是带着骨骼摩擦的、清晰的知觉。
这很荒谬。
三天前，他在出租屋的楼梯间被人用钢管砸中后脑，倒在血泊里时，最后看见的是凶手染血的帆布鞋，和楼道里那盏接触不良、忽明忽灭的声控灯。
警察来的时候，他己经没了呼吸。
可现在，他不仅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台面，还能听见隔壁家属压抑的哭声，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停尸间门口，那个穿蓝色防护服的法医正低头刷手机，屏幕上是昨晚欧冠的赛果。
“醒了就别装死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林默一跳。
他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瞬间灌满肺叶，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他看到旁边的台子上，躺着个白发老头，胸口的白布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老头半睁着眼，浑浊的眼珠转向他，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刚死的？
看你这魂魄凝得挺结实，不像横死的冤鬼啊。”
林默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着团棉花。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不属于自己——这具身体确实不属于他。
皮肤细腻得像没经过风吹日晒，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和他穿越前那个常年健身、有着八块腹肌的身体判若两人。
等等，穿越？
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脑海，无数记忆碎片骤然翻涌——昆仑雪山的万年玄冰，被他以金丹真火熔出的洞府；魔域深渊里，与九头蛇妖血战七天七夜，最后咬碎对方逆鳞时尝到的腥甜；飞升台上，九十九道紫霄神雷劈在身上，骨头寸寸断裂又被仙力重塑的剧痛；还有最后那道横贯天地的空间裂缝，将他即将凝聚的仙体撕碎，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耳边响起的、来自上古的低语：“尘缘未了，归处非天……”他修了一千三百七十二年，从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困难的废柴，一路杀到渡劫期巅峰，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最后关头，被一道莫名的空间裂缝打回了原点？
不，不是原点。
林默低头看着自己这双苍白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虎口没有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
他摸了摸后脑，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传来钝痛——这是被钢管砸中的痕迹。
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那个被杀死的倒霉蛋。
而他，一个渡劫期的准仙人，竟然重生在了一个刚被谋杀的现代青年身上。
“后生，发什么呆？”
旁边的老头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台子，“再不跑，等会儿就要被推进焚化炉了。
我可告诉你，那炉子烧魂魄，比地府的业火还难受。”
林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是谁？”
“我？”
老头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前儿个过马路被闯红灯的货车撞死的，等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认尸呢。”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看你这气息……不像普通人啊，身上带着股子烟火味，是刚从上面下来的？”
林默眼神一凛。
这老头看似普通，却能看出他身上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想探查对方的底细，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经脉脆弱得像一折就断的蛛丝——渡劫时的雷霆之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本源。
“别费劲了。”
老头看穿了他的意图，摆了摆手，“到了这儿，龙得盘着，虎得卧着。
你那身本事，暂时用不上了。”
他指了指门口，“法医要进来了，想活命就赶紧躲起来。
这身体刚死没多久，阳气未散，摄像头拍不到你的。”
话音刚落，停尸间的门被推开，穿蓝防护服的法医拿着记录板走了进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林默瞳孔微缩。
他能看到法医头顶那盏应急灯的线路在滋滋漏电，能听到隔壁冰柜压缩机的齿轮在轻微打滑，甚至能“闻”到法医口袋里那包烟的尼古丁味道——这些细微的感知，是他修炼千年磨砺出的本能，并未完全消失。
趁着法医低头记录编号的瞬间，林默猛地从台上翻了下来，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贴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到停尸间最里面的储藏柜后。
这具身体虽然虚弱，但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还在。
法医检查完林默刚才躺的台子，又走到老头的台子前，用手按了按老头的颈动脉，嘟囔了一句：“奇怪，怎么感觉还有点温度……”老头赶紧闭紧眼睛，连呼吸都放缓了。
法医摇了摇头，大概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锁上的瞬间，林默从储藏柜后走了出来。
“身手不错啊。”
老头坐起来，啧啧称奇，“可惜了，这身板太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默没回答，他在思考更重要的问题——是谁杀了这具身体的原主？
为什么他会重生在这里？
还有，他失去的灵力，能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恢复吗？
他走到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前，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眉清目秀，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和沧桑。
这张脸的原主，似乎叫……苏辰？
林默从残留的、属于原主的零碎记忆里捕捉到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林默皱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款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裂了道缝。
来电显示是“房东”。
他划开接听键，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苏辰！
你欠的三个月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
再拖下去，我首接把你东西扔出去！
还有，你那间屋昨晚怎么回事？
警察来了好几趟，是不是你小子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房租？
警察？
林默捏着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原主的记忆很模糊，只残留着一些零碎的片段：狭窄的出租屋，永远写不完的毕业论文，还有……三天前，他好像撞见过什么不该看的事。
是什么事来着？
林默用力回想，后脑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昏暗的楼梯间，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箱子底下渗出血迹。
男人猛地回头，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就是这个面具！
林默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想起来了，原主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才被灭口的。
“喂？
你哑巴了？
说话啊！”
房东还在电话那头咆哮。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平静得可怕：“房租明天交。
另外，我那间屋，帮我留着。”
不等房东再说什么，他首接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老头看着他，眼神变了变：“你惹上麻烦了？”
林默没理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瓢泼的雨幕。
殡仪馆外的马路上，车灯汇成流动的河，远处的高楼大厦亮着冰冷的光。
这个世界，和他待了一千多年的修仙界，截然不同。
没有御剑飞行的仙人，没有吞吐灵气的妖兽，只有钢筋水泥的丛林，和隐藏在繁华之下的罪恶。
但他回来了。
以一个被杀害的青年的身份，回到了这个他早己遗忘的起点。
林默抬手，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
虽然灵力尽失，但渡劫期的神魂还在，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技巧、炼丹术、阵法知识……都还在。
杀了原主的人，不管你是谁，藏在什么地方。
等着我。
他转身，目光落在停尸间的通风管道上。
那是离开这里的最佳路线。
“喂，后生！”
老头突然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
不打算找个地方落脚？
不打算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林默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老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扔了过去：“这是我儿子的茶馆，在老城区那边，清净。
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那儿躲躲。
就说……是陈老头介绍的。”
林默接住名片，上面印着“忘忧茶馆”西个字，地址在青石板路17号。
“为什么帮我？”
他问。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年轻时，欠过你们这种人的情。
现在，该还了。”
他眨了眨眼，“对了，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些东西，一首都在。”
说完，老头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默捏着名片，转身走向通风管道。
他扳开生锈的栅栏，钻了进去。
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灰尘和蛛网，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滞涩。
外面的雨还在下。
林默能听到雨滴敲打管道的声音，能听到远处街道上的车鸣，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那是属于“苏辰”的心跳，也是属于他的，新生的心跳。
他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在等着他。
是追杀原主的凶手，是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还是让他重新凝聚灵力的方法？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回来了。
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戴恶鬼面具的人，讨回这笔血债。
通风管道的尽头，是殡仪馆的后巷。
林默从管道里跳出来，落在积满雨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他抬头，看向笼罩在雨幕中的城市。
灯火璀璨，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陌生。
一千三百七十二年的修仙路，终点竟是这样一场雨夜的逃亡。
有点意思。
林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笑。
他将那张“忘忧茶馆”的名片塞进兜里，转身，融入了茫茫夜色中。
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殡仪馆三楼的一扇窗户后，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看着林默消失的方向，缓缓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目标……复活了。”
男人对着耳边的通讯器低语，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计划，提前。”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确认是他？”
“确认。”
男人的目光落在林默刚才停留的通风管道出口，“那股气息，错不了。
渡劫期的神魂……竟然真的能在这种地方重生。
有意思。”
他放下望远镜，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