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夕阳像一块即将燃尽的炭,挣扎着在西天边缘吐出最后几口暗红色的余烬。《荒石镇》中的人物德索莱特马丁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玄幻奇幻,“天才小萌晞”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荒石镇》内容概括:夕阳像一块即将燃尽的炭,挣扎着在西天边缘吐出最后几口暗红色的余烬。光芒斜照在无垠的破碎平原上,将一切都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楚。风是这里唯一永恒的主人,裹挟着沙尘与碎石,呜咽着掠过灰黄色的岩脊,吹打着那些在石缝间艰难求生的、长满了尖刺的荆棘丛。它们蜷缩着,像是大地干涸皮肤上凸起的疮疤。在这片被文明遗忘了名字的土地边缘,立着一道歪歪扭扭、由粗糙原木和碎石勉强垒...
光芒斜照在无垠的破碎平原上,将一切都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仿佛大地本身也在忍受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楚。
风是这里唯一永恒的主人,裹挟着沙尘与碎石,呜咽着掠过灰黄色的岩脊,吹打着那些在石缝间艰难求生的、长满了尖刺的荆棘丛。
它们蜷缩着,像是大地干涸皮肤上凸起的疮疤。
在这片被文明遗忘了名字的土地边缘,立着一道歪歪扭扭、由粗糙原木和碎石勉强垒成的矮墙。
与其说是围墙,不如说是一道象征性的界限,分隔着“己知”的荒凉与“未知”的更加荒凉。
矮墙唯一的缺口处,竖着一根因风蚀而遍布孔洞的木桩,上面挂着一块几乎要被晒裂的木板,用炭灰勉强涂写着三个模糊的字迹:荒石镇。
一个人影,正站在这块标识牌下。
德索莱特·卡斯尔拉低了遮住头脸的破旧斗篷兜帽,让那双因长途跋涉而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灰色眼睛,毫无阻碍地投向眼前的景象。
风沙试图钻进他每一寸裸露的皮肤,但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仿佛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己与这片土地的严酷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的目光越过矮墙。
所谓的镇子,不过是几十栋依着岩石胡乱搭建起来的棚屋,大多是用泥巴糊住石缝,顶上盖着干枯的荆棘和不知名的杂草。
几乎没有炊烟,死气沉沉。
几条被踩得发白的小径蜿蜒其间,连接着这些绝望的居所。
寥寥几个镇民如同幽灵般在暮色中移动,他们的步伐拖沓,眼神空洞,即使偶尔与德索莱特这个陌生来客的目光相遇,也只是漠然一瞥,随即移开,仿佛任何外来的事物都无法在他们死水般的心湖中激起涟漪。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蹲在道路中央的尘土里,用枯枝拨弄着什么,不哭不闹,安静得令人心头发紧。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汗臭和某种东西缓慢腐烂后的酸败气息,那是绝望与贫瘠本身的味道。
德索莱特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线条。
这里就是终点,卡斯尔家族为他选定的流放地,一个连地图上都难以寻觅的尘埃角落。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握住了斜挎在腰后的双手长剑那粗糙的剑柄。
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定。
剑格处,那枚鸽卵大小、内部空空荡荡的空白魔晶,在夕阳最后一缕光线的折射下,极其微弱地闪动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仿佛它并非完全死寂,只是在沉睡,等待着某种未知的呼唤。
他的视线从那些麻木的面孔上移开,投向更远处。
镇子的后方,是一片更加崎岖、怪石嶙峋的丘陵地带,更远处,则是隐约连绵的山脉剪影。
这片土地并非一无是处,他强迫自己用理性的眼光去分析。
地势较高,不易被洪水侵袭,而且……他注意到了一条宽阔但己经完全干涸、只剩下苍白河床的古老河道,从远处的山脚延伸而来,如同大地上一道巨大的伤疤,蜿蜒着擦过荒石镇的边缘。
水,是这里最稀缺,也最关键的资源。
天空正在迅速失去最后的光彩,深紫色的夜幕开始从东方铺展过来。
而也正是在这时,天际线上,两轮月亮几乎同时显露出了它们朦胧的轮廓。
稍低一些的,是银月“艾瑟尔”。
它散发着清冷、稳定、如同水银般的光辉,轮廓清晰而柔和。
它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秩序、理性与精确。
据说它的光芒能梳理和稳定世界中无形的魔力之网,是施法者们梦寐以求的指引。
而在艾瑟尔斜上方,另一轮月亮则显得诡异得多。
赤月“厄里斯”。
它的轨道椭圆而不规则,此刻与地面的距离似乎比往常更近一些,散发着一种不祥的、带着微微血色的昏黄光芒。
它的轮廓边缘仿佛有些模糊,像是在不安地跳动。
有关厄里斯的传说总是与混乱、变异和失控的魔力联系在一起,它的靠近被视为灾厄的前兆。
德索莱特并非虔诚的信徒,但对这种天文异象背后可能代表的危险,他心知肚明。
双月同辉,银月清冷,赤月诡谲,这本身就预示着某种不平衡。
他深吸了一口气,肺叶间充满了干冷而粗糙的空气。
不能再停留了,黑夜中的荒野比这破败的小镇要危险十倍。
他迈开脚步,踏过了那道象征性的界限,靴子踩在碎石和沙土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片过分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进入引来了一些目光,依旧是麻木居多,但也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和……一丝几乎熄灭的好奇。
一个穿着虽然破旧但料子明显不凡的旅行斗篷、背负着长剑的陌生人,在这里确实算是个“事件”。
一个靠着土墙晒太阳、胡子花白稀疏的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耷拉下眼皮,仿佛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己耗尽。
“外乡人?”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德索莱特转头,看到一个身材干瘦、腰间别着一把陈旧短斧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
男人脸上有着常年在户外劳作留下的深刻皱纹,眼神比起其他人,多了几分警惕和火气。
“路过?”
男人又问,目光在德索莱特的剑和行囊上扫过。
“或许会长住。”
德索莱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稳,“这里哪里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男人咧了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像是在笑,却又没什么温度。
“落脚?
镇子东头有个‘断斧’,老马丁开的,算是……嗯,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指了指一个方向,“不过别指望有什么好酒,酸麦酒能让你喉咙着火。”
“多谢。”
德索莱特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枚品相不算太好的小银币,屈指弹了过去。
男人敏捷地接住,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真实了些许。
“叫我‘钉子’就行。
要是需要向导,或者打听点这片地界上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他掂量了一下银币,补充道,“当然,得看是什么事。”
德索莱特没有再多说,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这个叫“钉子”的男人,看起来是这里少数还保留着一点生存欲望和交易本能的人,或许以后能用得上。
“断斧”酒馆并不难找,它是这片低矮棚户区里少数几栋看起来稍微“结实”点的建筑之一,至少墙壁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块较为认真地垒砌起来的,屋顶铺着厚实的、颜色发黑的茅草。
门口挂着一块用烧焦的木炭画着一把断裂斧头的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
德索莱特推开那扇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木门,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劣质酒精、汗臭和霉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酒馆内部光线昏暗,只有柜台上一盏冒着黑烟的油灯提供着有限的光明。
几张粗糙的木桌旁零星坐着几个客人,大多沉默地喝着杯中物,对进来的人毫无反应。
柜台后面,一个头发半秃、身材肥胖、系着脏污围裙的男人——大概就是老马丁——正有气无力地擦拭着一个木杯。
听到门响,他抬起眼皮。
“住店?
还是喝酒?”
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住店。
也要点吃的。”
德索莱特走到柜台前。
“一晚五个铜板,管一顿黑面包和肉汤。
先付钱。”
老马丁伸出油腻的手。
德索莱特付了钱。
老马丁接过钱,看也没看就扔进柜台下的一个木盒里,然后从身后摸索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楼上最里面那间。
吃的等会儿给你送上去。”
就在德索莱特接过钥匙,准备转身上楼时,他的目光被酒馆角落里一个巨大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男人,独自坐在最阴暗的角落,背靠着墙壁。
他的身材极其魁梧,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远超常人的高大。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皮甲,一把巨大的、边缘有些卷刃的战锤就随意地靠在他手边的墙上,而一面蒙着厚厚灰尘、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坚固轮廓的巨型塔盾,则像一堵沉默的墙立在他身后。
但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的体魄或武器,而是他的状态。
他面前放着一个几乎空了的陶土酒杯,但他并没有在喝,只是用一双粗大、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无意识地、缓慢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酒杯的边缘。
他的头颅低垂着,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而,一种近乎实质化的麻木与空洞感,却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他周围的空气都比别处更加凝滞、冰冷。
他就那样坐着,像一块被遗忘在时间角落里的岩石,与酒馆里其他还有一丝活气的醉鬼截然不同。
德索莱特的目光在那面塔盾上停留了一瞬。
那绝非普通佣兵或冒险者会使用的装备,那是正规军团里,最前排的重装步兵或者……骑士才会配备的东西。
一个曾经的战士,如今却在这边境尘埃里,做着擦拭酒杯的活计,浑身上下散发着被抽空了灵魂般的气息。
他没有过多停留,拿着钥匙,踏上了吱嘎作响的木制楼梯。
楼梯通往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更重的霉味。
他用钥匙打开最里面那扇薄木板门,房间小得可怜,只有一张铺着干草和脏毯子的木板床,一张摇晃的木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窗户只是一个没有窗扇的方形洞口,用一块破布勉强遮挡着风寒。
他卸下行囊和长剑,将它们靠在床边。
脱下斗篷,露出下面同样沾染了风尘但剪裁精良的深色旅行装。
他走到窗边,掀开破布一角,向外望去。
夜色己经完全降临,双月的光辉 交互着洒落大地。
银月艾瑟尔的光芒清冷地勾勒出棚屋和岩石的轮廓,而赤月厄里斯那带着血色的昏黄光晕,则给一切蒙上了一层不安的薄纱。
几点微弱的灯火在镇子里零星闪烁,如同垂死之人的呼吸。
远处,荒野的风声如同无数冤魂在呜咽。
这里就是一切的起点。
流放,耻辱,以及……或许是终结。
家族将他扔到这里,是希望他在这片绝望之地无声无息地腐烂,如同那些被风干的荆棘。
他握紧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空白魔晶在透过破布的微弱月光下,依旧沉寂。
但在这片无边的死寂与绝望深处,有什么东西,如同地底深处未曾熄灭的余烬,在他灰色的眼眸中,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他松开手,破布垂下,隔绝了窗外那诡谲的双月与无边的黑暗。
然而,那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却并未随之散去。
这片土地吞噬希望,但绝不会拒绝麻烦。
他知道,他踏入的并非只是一个物质的荒原,更是一个命运的旋涡。
而明天,当太阳升起——如果它还能驱散这片土地的阴霾的话——等待他的,绝不会仅仅是酸麦酒和麻木的目光。
某种东西,正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深处,悄然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