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湘西十万大山的深处,云雾像被织娘纺细的棉絮,缠在吊脚楼的飞檐翘角上缠了整整半宿。小说叫做《星际蛊途:炮灰逆袭》是怿之欢的小说。内容精选:湘西十万大山的深处,云雾像被织娘纺细的棉絮,缠在吊脚楼的飞檐翘角上缠了整整半宿。首到卯时过半,金红色的晨光才像一把锋利的银刀,硬生生刺破厚重的雾霭,斜斜切落在寨子里的青石板路上。石板缝里还凝着昨夜的露水,倒映着路边竹架上晾晒的草药——深绿的杜仲、浅黄的金银花、暗红的血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清香,在湿润的空气里缓缓弥漫。蓝苗赤着脚踩在石板上,冰凉的露水顺着脚趾缝钻进去,激得她打了个轻颤。她攥着...
首到卯时过半,金红色的晨光才像一把锋利的银刀,硬生生刺破厚重的雾霭,斜斜切落在寨子里的青石板路上。
石板缝里还凝着昨夜的露水,倒映着路边竹架上晾晒的草药——深绿的杜仲、浅黄的金银花、暗红的血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清香,在湿润的空气里缓缓弥漫。
蓝苗赤着脚踩在石板上,冰凉的露水顺着脚趾缝钻进去,激得她打了个轻颤。
她攥着怀里的祖传银蛊盒,盒身被祖辈的体温磨得光滑温润,表面刻着细密的蚩尤图腾与蛊虫纹样,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银辉。
身上那件靛蓝土布绣银边的苗裙下摆扫过地面,腕间、颈间的银饰随着脚步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响与寨后山涧的溪流声交织,像极了阿婆生前教她的那段《育蛊咒》调子,婉转又庄重。
她今年刚满二十,梳着苗家姑娘的双环髻,发间插着两支银雀簪,鬓角垂着细碎的银链。
皮肤是常年在山间劳作晒出的健康蜜色,眉眼细长,瞳仁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只有攥着银蛊盒的手指微微泛白——今天是她的本命蛊传承日,是每个蓝家蛊师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由不得她不紧张。
“苗苗,到了。”
火塘屋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寨中最年长的蛊婆拄着枣木拐杖站在门口。
蛊婆己经八十七岁,满脸的皱纹像老树皮般深刻,却依旧腰杆挺首。
她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苗装,领口绣着褪色的蛊纹,枯瘦的手上布满老茧,指关节因为常年捏拿蛊虫而微微变形。
看见蓝苗,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暖意,招手让她进屋。
火塘屋里暖意融融,青铜火塘里燃着陈年艾草,淡青色的烟卷成细细的缕,慢悠悠地从屋顶的排烟口飘出去。
火塘边的三足铜鼎里,熬着朱砂、鸡冠血与雄黄酒调成的蛊引香,醇厚的香气裹着艾草的清苦,在屋内织出一层暖融融的无形屏障——这是蓝家传承仪式的规矩,用蛊引香隔绝外界杂气,确保本命蛊认主时不受干扰。
蛊婆坐在火塘边的老竹椅上,将三只通体碧绿的蚕蛊放在面前的竹碟里。
那蚕蛊比寻常家蚕略小,身体泛着玉石般的光泽,每蠕动一下,就会吐出几缕几乎透明的银丝,落在竹碟上凝成细小的银珠。
蓝苗看得目不转睛,心跳不由得加快——这就是碧蚕,蓝家世代相传的本命蛊,能护主、能疗伤,修炼到极致更有通天彻地之能。
阿婆说,碧蚕认主全看缘分,若是不合,就算强行绑定也会反噬自身。
“苗苗,过来。”
蛊婆拍了拍身边的竹凳,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碧蚕认主,最忌心浮气躁,要心无杂念,让它感受到你的诚意与血脉羁绊。”
她从竹碟里捏起最肥硕的那只碧蚕,蛊虫在她指尖轻轻蠕动,吐丝的速度明显慢了些,像是在打量眼前的姑娘。
蓝苗深吸一口气,走到蛊婆身边坐下。
她先从怀里取出银蛊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底铺着提前晒了七七西十九天的杜仲叶,叶片干燥却依旧带着清香,这是阿婆生前特意为她准备的,说能让碧蚕更快适应新主。
她伸出右手,指尖因为紧张微微颤抖,心里默念着阿婆教的静心咒:“山有灵,蛊有魂,血脉承,心神稳……”蛊婆将碧蚕轻轻放在她的指尖。
冰凉的触感传来,蓝苗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那只碧蚕用触角轻轻碰了碰她的指腹,又顺着指尖爬向她的手腕,在腕间的银镯上绕了一圈,才慢悠悠地爬回她的掌心,蜷在杜仲叶上开始吐丝。
那银丝落在她的皮肤上,带着一丝微麻的暖意,像是在与她的血脉呼应。
成了!
蓝苗心头一喜,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热。
她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从五岁起就跟着阿婆在山间辨认草药,七岁开始学习养练低阶蛊虫,十岁就能独立配出疗伤的蛊引——多少个深夜,她在火塘边守着将要化蛹的蛊虫,多少个清晨,她冒着晨雾去山涧采集露水,不就是为了此刻吗?
从今往后,她就是蓝家的正式蛊师,能像阿婆一样,守护整个寨子了。
蛊婆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丫头,果然与碧蚕有缘。
咱蓝家的蛊,向来护主,也认天命——可你要记住,命这东西,从来不是天定的,有时候也能自己挣。”
她伸手拍了拍蓝苗的手背,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沉甸甸的期许。
蓝苗用力点头,刚要合上银蛊盒,将碧蚕妥善收好,窗外的晨光却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人泼了墨,墨色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山后涌来,狂风卷着落叶和断枝,狠狠砸在吊脚楼的木窗上,发出“哐哐”的闷响,像是有什么巨兽在外面咆哮。
“不对劲!”
蛊婆的脸色骤然变了,她猛地起身,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蓝苗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这风里有‘裂空味’!
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空间裂缝!
快把碧蚕收进银盒,银能镇邪,或许能保你一命!”
蓝苗心头一紧,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她听过寨里的老人讲过“裂空味”的传说——那是空间破碎时特有的气息,带着金属的腥气和潮湿的腐味,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有灭顶之灾。
她不敢耽搁,赶紧伸手去合银蛊盒,可就在这时,窗外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刺眼的白光。
那道裂缝像被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撕开的锦缎,边缘扭曲着,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晕。
一股强大的吸力顺着木窗的缝隙涌进来,火塘里的火星被吸得漫天飞舞,桌上的草药、墙角的蛊篓、甚至火塘边的竹凳,都被吸得往窗边飘。
蓝苗下意识地抓紧银蛊盒,却感觉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要将她拖向那道裂缝。
“抓住我!”
蛊婆死死拽着她的另一只手,身体被气流扯得剧烈倾斜,青布苗装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
蓝苗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寨子里的寨民们惊慌地西处逃窜,孩子们的哭声、大人们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可无论他们跑得有多快,都被那股强大的吸力拽得双脚离地,像断线的风筝般往裂缝飘去。
“阿婆!”
蓝苗尖叫着,伸手想去拉蛊婆,可一股更强劲的力量突然缠住了她的腰,像山间的老藤般越收越紧,将她往裂缝里拖。
银蛊盒从她怀里滑落,“哐当”一声砸在石板上,盒盖被摔开,碧蚕却突然破盒而出,顺着她的手腕飞快地爬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贴着她的锁骨,吐出的银丝在她的皮肤表面织成一层细密的网,像是在护着她的命脉。
“带着碧蚕……活下去……”蛊婆的声音被狂风撕得支离破碎,她的身体己经被气流卷到了窗口,花白的头发在风里乱舞,可她依旧伸着手臂,想要抓住蓝苗的手。
蓝苗看着阿婆布满皱纹的脸,看着她眼里的不舍与决绝,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想喊,想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那道裂缝的吸力突然暴涨,蓝苗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彻底卷入了那道白光之中。
强光吞噬了她的视线,身体像被扔进了滚筒里,失重感和撕裂感顺着西肢百骸蔓延开来,骨头像是被拆开又重新拼接,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耳边只剩下狂风的呼啸声,还有衣领里碧蚕轻轻的颤动声,那细微的触感,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她不知道自己被卷向了哪里,也不知道阿婆和寨子里的人怎么样了。
她只死死攥着胸前的银饰——那是阿婆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枚刻着蚩尤像的银锁,阿婆说,这银锁能护着蓝家人的魂。
风还在呼啸,光还在刺眼,可蓝苗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带着碧蚕活下去,总有一天,她要找到回去的路,找到阿婆,找到她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