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裁之下：不完美的祭品
第1章 林砚
“砚啊，醒了没？
快起来洗漱，早餐都热好了！”
楼下传来妈妈温软却带着一丝急促的喊声，穿透薄薄的楼板，落在林砚的耳际。
他睫毛颤了颤，从混沌的睡眠里挣扎着睁开眼，窗外的晨光己经透过老旧的木格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间逼仄的阁楼卧室，是炸鸡店二楼仅有的两个房间之一。
墙面有些泛黄，墙角贴着几张磨损的科普海报，是他偷偷从图书馆剪下来的，边角己经卷了边。
一张单人铁架床靠着墙，床垫有些凹陷，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床尾摆着一个掉漆的木衣柜，门轴吱呀作响，里面只有寥寥几件校服和打工穿的旧衣服。
靠窗放着一张简易书桌，桌面擦得干干净净，除了一本摊开的高中课本、一支笔，还有一个用玻璃罐改装的笔筒，里面插着几支捡来的铅笔头——林砚的卧室永远这样，简单、整洁，没有一丝杂乱，就像他小心翼翼维系的生活。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脑袋昏沉得厉害。
昨晚在便利店打工到凌晨一点，回来时妈妈己经睡熟，他轻手轻脚洗漱完躺下，不过只睡了五个多小时。
浑身的骨头都透着疲惫，抬手时胳膊都有些发沉，可他还是撑着坐起身，动作轻缓地叠好被子，尽量不发出声响。
下楼的木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疲惫的神经。
一楼是“妈妈的炸鸡店”，临街的玻璃门蒙着一层薄灰，橱窗里摆着几样褪色的炸鸡模型，落了些灰尘。
店内的桌椅是廉价的塑料材质，桌面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墙角的踢脚线有些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板。
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品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油烟味，那是这家店常年不散的味道，也是林砚从小闻到大的、属于“家”的味道。
柜台后面的油锅正滋滋作响，妈妈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时不时会抬手按住胸口，轻轻咳嗽两声——那是老毛病了，不能久站，更不能受油烟刺激。
“醒啦？
快去洗手，吐司刚烤好，还热着呢。”
妈妈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角的皱纹因为笑容显得格外清晰。
她手里还拿着漏勺，正小心翼翼地把炸好的鸡块捞出来，放进旁边的控油盘里。
林砚“嗯”了一声，走到墙角的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溅在脸上，才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擦干手，走到靠窗的餐桌旁坐下，桌上己经摆好了早餐：两片烤得金黄的吐司，边缘微微发脆；一杯温热的牛奶，冒着淡淡的热气；还有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表皮泛着新鲜的红晕。
这是妈妈能拿出的最好的早餐了。
他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麦香混合着黄油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可他实在没什么胃口，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皮都有些发沉。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妈妈端着一盘炸鸡走过来，放在柜台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眼神里满是心疼，“又打工到那么晚？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熬那么晚，身体要紧。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这么熬，迟早得垮。”
林砚嚼着吐司，含糊地应道：“没事妈，便利店夜班工资高，能多赚点。”
“多赚点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又像是怕打扰他吃饭，手到半路又收了回去，“店里的生意够维持开销了，你不用这么拼命。
再说你还得上学，总睡不好，上课能听进去吗？”
“能，我上课不困。”
林砚低下头，避开妈妈的目光，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可心里却有些发酸。
他怎么能告诉妈妈，他上课经常走神，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满脑子都在想店里的生意，想妈妈的医药费，想自己能不能早点退学，帮妈妈把店撑起来。
妈妈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红，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地削着皮，声音放得更柔了：“快把苹果吃了，补充点维生素。
今天放学别去打工了，早点回来歇着，店里有我呢。”
“不用，我没事。”
林砚连忙摇头，“店里的活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放学早点回来帮你。”
“我能忙过来。”
妈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
别的不用你操心，赚钱的事有妈妈呢。”
林砚接过苹果，指尖传来苹果的微凉触感。
他知道妈妈是硬撑着，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么劳累，可他劝不动她。
就像妈妈劝不动他，不要熬夜打工一样。
母子俩沉默地坐着，只有厨房里的油锅还在滋滋作响，伴随着妈妈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晨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明明是温暖的光，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
林砚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用力嚼着，把所有的疲惫和心酸都咽进肚子里。
他抬起头，对着妈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妈，你做的炸鸡闻着真香，今天生意肯定好。”
妈妈看着他的笑，脸上的愁绪淡了些，点了点头：“借你吉言。
快吃吧，吃完赶紧上学，别迟到了。”
林砚“嗯”了一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他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上学，不让妈妈担心，然后在放学之后，多帮妈妈干点活，多赚点钱。
至于那些藏在心底的求学梦，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就像卧室里那些卷了边的科普海报一样，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吃完早餐，他拿起桌上的书包，对妈妈说了声“我上学去了”，就转身朝着店门口走去。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外面的喧嚣扑面而来，阳光有些刺眼。
他抬手遮了遮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疲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快起来洗漱，早餐都热好了！”
楼下传来妈妈温软却带着一丝急促的喊声，穿透薄薄的楼板，落在林砚的耳际。
他睫毛颤了颤，从混沌的睡眠里挣扎着睁开眼，窗外的晨光己经透过老旧的木格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是间逼仄的阁楼卧室，是炸鸡店二楼仅有的两个房间之一。
墙面有些泛黄，墙角贴着几张磨损的科普海报，是他偷偷从图书馆剪下来的，边角己经卷了边。
一张单人铁架床靠着墙，床垫有些凹陷，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没有多余的装饰。
床尾摆着一个掉漆的木衣柜，门轴吱呀作响，里面只有寥寥几件校服和打工穿的旧衣服。
靠窗放着一张简易书桌，桌面擦得干干净净，除了一本摊开的高中课本、一支笔，还有一个用玻璃罐改装的笔筒，里面插着几支捡来的铅笔头——林砚的卧室永远这样，简单、整洁，没有一丝杂乱，就像他小心翼翼维系的生活。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脑袋昏沉得厉害。
昨晚在便利店打工到凌晨一点，回来时妈妈己经睡熟，他轻手轻脚洗漱完躺下，不过只睡了五个多小时。
浑身的骨头都透着疲惫，抬手时胳膊都有些发沉，可他还是撑着坐起身，动作轻缓地叠好被子，尽量不发出声响。
下楼的木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疲惫的神经。
一楼是“妈妈的炸鸡店”，临街的玻璃门蒙着一层薄灰，橱窗里摆着几样褪色的炸鸡模型，落了些灰尘。
店内的桌椅是廉价的塑料材质，桌面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墙角的踢脚线有些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板。
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品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油烟味，那是这家店常年不散的味道，也是林砚从小闻到大的、属于“家”的味道。
柜台后面的油锅正滋滋作响，妈妈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时不时会抬手按住胸口，轻轻咳嗽两声——那是老毛病了，不能久站，更不能受油烟刺激。
“醒啦？
快去洗手，吐司刚烤好，还热着呢。”
妈妈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角的皱纹因为笑容显得格外清晰。
她手里还拿着漏勺，正小心翼翼地把炸好的鸡块捞出来，放进旁边的控油盘里。
林砚“嗯”了一声，走到墙角的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溅在脸上，才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擦干手，走到靠窗的餐桌旁坐下，桌上己经摆好了早餐：两片烤得金黄的吐司，边缘微微发脆；一杯温热的牛奶，冒着淡淡的热气；还有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表皮泛着新鲜的红晕。
这是妈妈能拿出的最好的早餐了。
他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麦香混合着黄油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可他实在没什么胃口，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皮都有些发沉。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妈妈端着一盘炸鸡走过来，放在柜台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眼神里满是心疼，“又打工到那么晚？
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熬那么晚，身体要紧。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这么熬，迟早得垮。”
林砚嚼着吐司，含糊地应道：“没事妈，便利店夜班工资高，能多赚点。”
“多赚点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又像是怕打扰他吃饭，手到半路又收了回去，“店里的生意够维持开销了，你不用这么拼命。
再说你还得上学，总睡不好，上课能听进去吗？”
“能，我上课不困。”
林砚低下头，避开妈妈的目光，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可心里却有些发酸。
他怎么能告诉妈妈，他上课经常走神，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满脑子都在想店里的生意，想妈妈的医药费，想自己能不能早点退学，帮妈妈把店撑起来。
妈妈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红，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苹果，用小刀仔细地削着皮，声音放得更柔了：“快把苹果吃了，补充点维生素。
今天放学别去打工了，早点回来歇着，店里有我呢。”
“不用，我没事。”
林砚连忙摇头，“店里的活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放学早点回来帮你。”
“我能忙过来。”
妈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
别的不用你操心，赚钱的事有妈妈呢。”
林砚接过苹果，指尖传来苹果的微凉触感。
他知道妈妈是硬撑着，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么劳累，可他劝不动她。
就像妈妈劝不动他，不要熬夜打工一样。
母子俩沉默地坐着，只有厨房里的油锅还在滋滋作响，伴随着妈妈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晨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明明是温暖的光，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沉重。
林砚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用力嚼着，把所有的疲惫和心酸都咽进肚子里。
他抬起头，对着妈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妈，你做的炸鸡闻着真香，今天生意肯定好。”
妈妈看着他的笑，脸上的愁绪淡了些，点了点头：“借你吉言。
快吃吧，吃完赶紧上学，别迟到了。”
林砚“嗯”了一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他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上学，不让妈妈担心，然后在放学之后，多帮妈妈干点活，多赚点钱。
至于那些藏在心底的求学梦，那些对未来的憧憬，就像卧室里那些卷了边的科普海报一样，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吃完早餐，他拿起桌上的书包，对妈妈说了声“我上学去了”，就转身朝着店门口走去。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外面的喧嚣扑面而来，阳光有些刺眼。
他抬手遮了遮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疲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