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六月的日头,毒得能把地皮晒裂。《好运农家子》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大牛张大牛,讲述了六月的日头,毒得能把地皮晒裂。张大牛扛着锄头,沿着田埂往家走,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淌下,划出一道道泥印子。他今年刚满十六,身子骨却己像老把式一样精壮,眉眼开阔,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实。“大牛,下地回来啦?”河边洗衣的赵小柔抬起头,声音像山涧的泉水,清凌凌的。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藕段似的胳膊,正在石板上捶打一件旧衣裳。“哎。”大牛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个有点局促的笑。他看着小柔,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张大牛扛着锄头,沿着田埂往家走,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淌下,划出一道道泥印子。
他今年刚满十六,身子骨却己像老把式一样精壮,眉眼开阔,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实。
“大牛,下地回来啦?”
河边洗衣的赵小柔抬起头,声音像山涧的泉水,清凌凌的。
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藕段似的胳膊,正在石板上捶打一件旧衣裳。
“哎。”
大牛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个有点局促的笑。
他看着小柔,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涨。
村里人都说他和赵小柔是天生一对,他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
“瞧你这一头汗。”
小柔嗔了一句,从身旁的木盆里捞起个水灵灵的野桃子,“早上摘的,甜得很,给你解渴。”
大牛刚要接过,旁边猛地伸过来一只粗壮的手,一把将桃子抢了过去。
“嗬,小两口挺会疼人啊!”
村霸张癞子咧着一口黄牙,三两下把桃子啃得只剩个核,随手扔进河里,“甜个屁,酸掉牙!”
小柔气得脸一红,别过头去。
大牛没说话,只是默默攥紧了锄头柄,又缓缓松开。
他跟张癞子争过,吵过,甚至打过,但对方是里正的侄子,家里又有几个蛮横的兄弟,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和他那寡居的娘。
娘总说,吃亏是福,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听娘的。
张癞子见他不吭声,越发得意,目光落到大牛脚边的那条用柳条串起的鱼上。
那是大牛忙完农活,在河边浅水处摸的,不大,但条条肥美。
“这鱼不错,老子今晚下酒了!”
张癞子说着就要弯腰去拿。
“癞子哥,这……这是给我娘熬汤的。”
大牛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干。
“你娘?”
张癞子嗤笑一声,“她那身子骨,喝汤也是浪费!
孝敬你癞子哥,往后在村里少挨点揍,不比什么都强?”
他用力一扯,柳条断裂,五六条鱼落入他手中,尾巴还在无力地摆动。
大牛看着空荡荡的柳条,胸口堵得厉害。
他不是没力气抢回来,可抢回来的后果呢?
娘又要担惊受怕。
张癞子志得意满,提着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转身就要走。
许是太过得意,他没留意脚下那块被河水浸得滑腻的青苔。
“哎哟!”
只听一声惊叫,张癞子整个人向后一仰,手舞足蹈地摔向河岸。
他摔倒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停着一辆看起来颇为普通的青篷马车。
只是那车辕,似乎比寻常马车要粗壮些,上面还沾着干涸的泥巴,像是赶了远路。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张癞子沉重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那根车辕上。
车辕应声而断,马车猛地向一侧倾斜。
“混账!”
车辕旁一个作仆役打扮、眼神却异常锐利的汉子反应极快,一把扶住车厢,没让里面的人摔着。
他扭头看向罪魁祸首,目光如刀。
张癞子摔得七荤八素,手里的鱼也脱了手,在岸边扑腾。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仆役己几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揪了起来。
“惊扰……惊扰我家主人,你好大的胆子!”
仆役声音压得低,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癞子平时在村里横惯了,此刻却被这气势吓得腿肚子转筋,话都说不利索:“我……我不是故意的……是这地太滑……”这时,车厢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露出一张中年文士的面孔,面色微白,带着些许倦容,眼神却十分沉静。
他看了看断裂的车辕,又扫了一眼吓得筛糠的张癞子和不远处沉默的大牛、小柔。
“福伯,算了。”
文士开口,声音温和,却自有一股气度,“乡野之人,无心之失。
只是这车……”名叫福伯的仆役低声道:“老爷,车辕断了,一时半刻走不了了。
这天色己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文士揉了揉眉心,看向闻声赶来、一脸惶恐的村里正:“这位老丈,附近可有能借宿的人家?”
里正正要开口,福伯却目光一闪,指着大牛道:“你这后生,看起来老实本分。
你家可方便?
我们付银钱。”
大牛愣了一下,看着断裂的车辕,又看看吓得面无人色的张癞子,最后看向那位气度不凡的文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家就在前面,只是茅屋简陋,怕怠慢了贵人。”
“无妨,能遮风挡雨即可。”
文士微微颔首。
张癞子趁机捡起地上两条还没蹦跶回河里的鱼,灰溜溜地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扔下。
大牛帮着福伯安置马车,又引着文士主仆二人往自家那三间茅屋走去。
赵小柔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也赶紧收拾衣物回家。
大牛娘听说来了贵人,又是紧张又是忙活,把家里仅有的白米翻出来煮了饭,又把大牛摸回的那几条鱼整治了,熬了一锅鲜美的鱼汤。
文士自称姓柳,是个游学的先生。
他用过简单的饭菜,对鱼汤赞不绝口。
饭后,他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歇息,看着大牛麻利地收拾碗盏,劈柴挑水,动作沉稳,眼神干净,不由得暗暗点头。
“后生,今日多谢你了。”
柳先生开口道。
大牛憨厚地笑了笑:“先生客气了,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那个抢你鱼的人,平日也这般蛮横?”
大牛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惯了。
俺娘说,吃亏是福,忍一忍就过去了。”
柳先生目光深邃,看了他片刻,忽然道:“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今日他抢你鱼,是‘因’,他摔倒惊扰于我,是‘果’。
而我滞留于此,对你而言,或许又是新的‘因’。”
大牛听得似懂非懂。
柳先生也不多言,抬眼望向暮色沉沉的村庄和远处连绵的青山,若有所思。
夜色渐深。
大牛躺在厢房的板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张癞子抢了他的鱼,却摔坏了贵人的车,最后贵人住到了自己家。
娘说的“吃亏是福”,难道是真的?
他翻了个身,很快沉入梦乡。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温柔地笼罩着他年轻而淳朴的脸庞。
他不知道的是,今夜,村东头张癞子家,因为他“送”出的那几条鱼,正闹得天翻地覆。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