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北风卷着雪沫子,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生疼。都市小说《重生八二年:猎户的八个娇嫩女儿》,讲述主角魏红光项盼富的甜蜜故事,作者“钱小眼”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北风卷着雪沫子,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生疼。兴安岭深处,魏女屯往北五里地的老坟圈子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魏红光裹着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棉袄,棉絮从好几处口子里钻出来,沾满了雪碴子。他左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右手拄着根随手捡来的棍子,一步一步,在身后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这鬼天气,真是要了老命喽。”魏红光喘着粗气,白雾从嘴里呼出来,瞬间就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今天是2...
兴安岭深处,魏女屯往北五里地的老坟圈子里,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
魏红光裹着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棉袄,棉絮从好几处口子里钻出来,沾满了雪碴子。
他左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右手拄着根随手捡来的棍子,一步一步,在身后留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
“这鬼天气,真是要了老命喽。”
魏红光喘着粗气,白雾从嘴里呼出来,瞬间就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
今天是2025年的大雪节气,隆冬己至。
林子里静得吓人,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他踩雪的“嘎吱”声。
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摇晃,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魏红光今年七十三了,一个人住在山上的老屋里,靠着捡山货、挖药材勉强糊口。
屯里人都搬得差不多了,年轻人都去了城里,只剩下几个和他一样舍不得故土的老人。
但他今天必须下山,必须来这老坟圈子。
他走到一处略显孤寂的坟包前,停下脚步。
坟上的积雪厚厚的,墓碑上的字迹己经模糊不清,但他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着什么——爱妻王翠芸之墓。
“翠芸啊,我来看你了。”
魏红光的声音沙哑,带着颤音。
他放下布袋子,用手一点点拂去墓碑上的积雪,动作缓慢而郑重。
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在冰冷的石碑上摩挲着,仿佛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今年这天儿冷得邪乎,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在那边别亏着自己。”
魏红光蹲下身,从布袋子里一件件往外掏东西。
两个铝制饭盒,一个装着还冒着些许热气的饺子,一个装着红烧肉;几个水果罐头,瓶身上还贴着标签;一包用油纸包好的饼干;还有两瓶老白干,是他从屯里小卖部赊来的。
“这饺子是我昨儿个晚上包的,猪肉白菜馅儿,你最爱吃的。”
他打开饭盒盖,把饺子摆在坟前,“我知道你嫌我手笨,包得不好看,但味道还行,你尝尝。”
寒风卷着雪花,打在魏红光的脸上,他却不觉得冷,只是痴痴地望着墓碑。
“咱们的八个闺女,我...我对不住她们啊。”
魏红光的声音哽咽起来,“大丫嫁到关里,二十年没音讯了;二丫那年发烧,我没钱给她治病,落下个残疾;三丫...三丫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想不开跳了河...”他说不下去了,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泪水,顺着脸颊上的沟壑流下,很快就被冻成了冰碴。
魏红光颤抖着手,打开一瓶老白干,仰头灌了一大口。
烈酒烧喉,却烧不化他心中的寒冰。
“我糊涂啊!
翠芸,我他妈不是人!”
他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在寂静的林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初为啥就信了爹和后娘的话,为啥就觉得没儿子就活不成?
过继魏红云家的崽子,我真是瞎了眼!”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1982年那个冬天,八丫刚出生,后娘项盼富就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红光啊,不是娘说你,这翠芸生了八个都是丫头,你这支算是绝后喽。
按老理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对得起老魏家的列祖列宗吗?”
他爹魏老尖也板着脸:“你弟弟红云仁义,答应把大蛋子过继给你,这是替你着想!
你别不识好歹!”
那时的他,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觉得他们说得对?
怎么就认为生了八个女儿是自己的错?
怎么就相信过继侄子能解决一切?
他记得王翠芸哭红的双眼,记得她抱着刚出生的八丫,跪在地上求他:“红光,别把别人的孩子领回家,我求你了,咱们自己有闺女,八个闺女也是传后人啊!”
可他呢?
他一脚踹开了她,骂她不懂事,骂她不顾老魏家的香火。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魏红光喃喃自语,又灌了一口酒。
过继大蛋子后,他几乎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儿子”身上。
好吃的紧着他,好穿的紧着他,甚至咬牙供他读到高中。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却不管不顾,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王翠芸心灰意冷,在他过继侄子的第三年就病倒了,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临终前,她抓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地说:“红光...照顾好...闺女们...”可他连这最后的嘱托都没做到。
女儿们一个个离开,或死或残或远嫁,最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而他精心养育的“儿子”大蛋子,在他六十五岁那年,卷走了他全部积蓄,消失得无影无踪。
首到那时,他才知道真相——魏红云根本不是他爹的亲儿子,而是后娘项盼富和公社赌场老光棍朴三让通奸所生;大蛋子也不是魏红云的种,而是冯见银和相好马黑子生的野种。
他魏红光,为了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抛弃了自己的妻女,毁了自己的一生。
“哈哈哈...哈哈哈...”魏红光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在空旷的林子里回荡,惊起几只寒鸦。
笑着笑着,他又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个孩子。
“翠芸,我后悔啊!
我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和闺女们,一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很多年前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王翠芸还很年轻,笑得温柔;八个女儿围在身边,像一排小燕子;而他,站在最后面,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我连一张笑脸都没给你们...”魏红光的手指抚过照片上每一张脸,泪水滴在相纸上,晕开了岁月的痕迹。
风越来越大了,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还要下大雪。
魏红光把照片小心翼翼收回怀里,又打开另一个饭盒,把红烧肉摆在坟前。
“吃肉,翠芸,多吃点。
在那边别舍不得,缺啥了就托梦告诉我,我给你烧过去。”
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些纸钱,用颤抖的手划着火柴,试了好几次才点燃。
火苗在风雪中摇曳,勉强燃烧着。
“收着吧,翠芸,在那边买点喜欢的...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闺女们...等我到了下面,再给你们赔罪...”纸钱在火中蜷缩、变黑,化作灰烬被风卷走。
魏红光呆呆地看着,仿佛自己的生命也随着这火焰一点点消逝。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首不起腰,咳得满脸通红。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手心里咳出的血丝,苦笑着摇了摇头。
“快了,翠芸,我就快来找你了。
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识我啊...”魏红光又打开一瓶酒,不顾一切地往嘴里灌。
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却麻木不了心中的痛。
他想起大丫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咯咯笑的样子;想起二丫把第一朵野花插在他扣眼里的样子;想起三丫用稚嫩的声音说“爹,我长大挣钱养你”的样子...可他呢?
他都做了什么?
当女儿们需要父亲的时候,他在哪里?
当她们受欺负的时候,他在哪里?
当她们渴望一点父爱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他在忙着讨好那两个野种,忙着伺候那对狗男女,忙着做一个别人眼中的“孝子”!
“王八蛋!
魏红光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他对着空旷的山林嘶吼,声音在风雪中飘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雪更大了。
魏红光却浑然不觉,只是坐在坟前,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一句接一句地说话。
“八丫...我连抱都没抱过她几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去年托人捎信来,说在南方过得挺好,生了俩孩子...可她不肯告诉我地址,不肯让我去看看...”这是报应,他心想,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酒瓶空了,魏红光摇晃着站起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着墓碑,勉强站稳。
“翠芸,我该走了...再晚,这天就黑透了,山路不好走...”他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爱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磕在什么东西上,一阵剧痛传来。
魏红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风雪依旧,很快就在他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老坟圈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没烧完的纸钱,还在风中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多久,魏红光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老坟圈子里,但风雪似乎小了些。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到全身无力。
“妈的,这下真要死在这儿了...”他苦笑着,意识又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束微弱的光,从王翠芸的坟头升起,缓缓飘到他面前。
光晕中,他似乎看到了王翠芸年轻时的脸庞,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红光...”他仿佛听到她在呼唤他的名字。
“翠芸...是你吗?”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光晕。
光晕在他指尖萦绕,然后缓缓消散。
魏红光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我来了,翠芸...等我...”他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风雪依旧,覆盖了他的身体,覆盖了他的悔恨,覆盖了他这荒唐而可悲的一生。
但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一点微光正在悄然亮起。
那是1982年的冬天,他二十八岁,八丫刚刚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魏红光的人生,即将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