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像钝刀子一样刮过红旗大队的黄土墙,发出呜呜的咽鸣声。书名:《七零:病弱娇女是朵黑莲花》本书主角有江建邦江大山,作品情感生动,剧情紧凑,出自作者“颜兮夏”之手,本书精彩章节: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像钝刀子一样刮过红旗大队的黄土墙,发出呜呜的咽鸣声。江笙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火气,嗓子眼里更是像吞了一把粗砂砾,磨得生疼。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那声音尖酸刻薄,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让人头皮发麻。“娘,不是我说丧气话。三丫这回是真不行了,烧了三天三夜,进气少出气多。这赤脚大夫都说了,...
江笙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火气,嗓子眼里更是像吞了一把粗砂砾,磨得生疼。
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那声音尖酸刻薄,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让人头皮发麻。
“娘,不是我说丧气话。
三丫这回是真不行了,烧了三天三夜,进气少出气多。
这赤脚大夫都说了,除非送去县医院,不然就是个等死的命。”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和算计。
江笙原本混沌的大脑,在这道声音钻进耳朵的瞬间,像是一道惊雷劈下,瞬间清醒了大半。
这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
是她的大堂哥,江建邦。
那个上辈子踩着她的尸骨,喝着她全家的血,最后成了全省首富,受万人敬仰的“慈善企业家”江建邦。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钧。
紧接着,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送什么县医院?
老三家挣的那点工分,都不够家里嚼用的。
哪来的钱给她看病?
再说了,建邦马上就要去相看对象了,那是城里供销社主任的闺女,家里正缺钱置办行头。
要是把钱花在一个赔钱货身上,耽误了建邦的大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这是她的好奶奶,江老太。
江笙的心脏猛地收缩,一股滔天的恨意夹杂着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前世也是这样。
她高烧不退,父亲江大山在杀猪场干活还没回来。
江建邦和江老太就在她的病床外商量着放弃治疗,把父亲给她攒下的救命钱,拿去给江建邦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好让他去城里相亲时充门面。
等父亲回来时,她己经烧坏了脑子,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终身病根,身体孱弱不堪。
后来,江建邦更是用花言巧语哄骗父亲,把家里的积蓄都骗去做了生意,最后因为一次“意外”,父亲为了保护江建邦惨死车轮之下。
而她,被江家当成累赘,随意嫁给了一个酗酒家暴的老鳏夫,不到三十岁就被折磨致死。
死前她才知道,父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江建邦为了独吞货款设计的局。
原来,人心可以黑到这个地步。
江笙猛地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瞬间回笼。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一九七七年,她十八岁这一年,一切悲剧还没彻底开始的时候。
门外的对话还在继续。
“可是……三叔回来要是看不见钱,又看见三丫……”江建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假惺惺的犹豫,但更多的是贪婪。
“怕什么!”
江老太把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那块青砖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是他亲娘!
他还能为了个丫头片子反了天不成?
这钱就在这柜子里锁着,钥匙在我这儿,你去拿出来。
等三丫咽了气,就说她是命薄,怪不得旁人。”
“哎!
还是奶疼我。”
江建邦的声音立刻欢快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细碎声响。
屋内的土炕上,江笙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是昏暗的屋顶,糊着发黄的旧报纸,角落里还挂着几张灰扑扑的蜘蛛网。
她侧过头,看见床边放着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凉透了的黑乎乎的药汤。
那是母亲临走前熬的,可惜母亲性子软弱,被奶奶支去队里干活了,根本护不住她。
江笙看着那碗药,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那这辈子,谁也别想再踩着她上位。
想要她的救命钱?
做梦。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常年的营养不良加上高烧,让她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劲。
但她必须动。
门外的脚步声己经逼近了放钱的柜子,那是父亲没日没夜杀猪,一分一毛攒下来给她看病的钱,也是父亲对她沉甸甸的爱。
绝不能落入那帮畜生手里。
江笙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了血腥味。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一点点挪向床边的那个粗瓷碗。
近了。
更近了。
门外传来锁头被撬动的咔哒声。
就是现在。
江笙拼尽全力,手背青筋暴起,猛地将那只粗瓷碗挥到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江笙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又恰好能让人听见的闷哼,整个人从炕沿上软软地滑了下去,半个身子悬在半空,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
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
“什么声音?”
江建邦吓了一跳。
“进去看看!
别是那死丫头作妖!”
江老太厉声喝道。
破旧的棉布门帘被猛地掀开,冷风灌了进来。
江建邦和江老太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只见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江笙,此刻正趴在炕沿上,一只手无力地垂着,指尖还在往下滴着血——那是刚才摔碗时被瓷片划破的。
地上一片狼藉,黑色的药汁泼洒在黄土地上,映衬着白色的碎瓷片,触目惊心。
而江笙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唯独那双眼睛,此时正半睁半闭,里面蓄满了泪水,湿漉漉的,透着一股让人心碎的绝望和惊恐。
她看着冲进来的两人,身子瑟缩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小鹿,嘴唇哆嗦着,发出微弱如蚊蝇般的声音。
“奶……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声音虚弱、无助,还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沉默寡言?
江老太原本准备好的骂词卡在喉咙里,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醒了?
醒了就老实躺着!
摔摔打打的像什么样子!
败家玩意儿,那药不要钱啊?”
江笙没有反驳,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没入鬓角的乱发中。
她费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江老太,落在江建邦那只还揣在兜里的手上。
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己经拿到了钱。
江笙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刚才做梦,梦见阎王爷来收我了。
他说我命苦,把福气都让给了家里人,所以要早早带我走……”江建邦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年头虽然破西旧,但乡下人骨子里还是迷信的。
“胡说什么!
烧糊涂了吧你!”
江建邦有些心虚地斥责道。
江笙惨然一笑,那笑容凄美得惊心动魄,衬着她眉眼间天生的那股子病弱美,竟让人移不开眼。
“是啊,我糊涂了。”
江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我听见奶和大哥说,家里没钱给我治病了。
我不怪你们,真的……我不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要从炕上爬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回了炕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干什么!”
江老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江笙趴在被褥上,气若游丝,却字字清晰。
“我不拖累家里了。
我这就死远点……把钱省下来,给大哥娶媳妇,给大哥买手表……只要大哥好,我就算死了,到了地下见到爷爷,也能挺首腰杆说,我是江家的好孙女……”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江老太听了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此刻,看着江笙那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再说出这样懂事得让人心惊的话,江建邦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死丫头,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他想明白,院子外的大铁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紧接着,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地面都似乎在颤抖。
江笙原本黯淡的眸子深处,瞬间划过一道亮光。
来了。
那个全村人都怕,却唯独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她的父亲,江大山。
江笙算准了时间。
前世父亲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只不过那时候她昏迷不醒,父亲被江老太和江建邦联手蒙骗,以为钱是遭了贼,又或者被母亲乱花了。
这一世,她要把这层窗户纸捅个稀巴烂。
“三丫!
爹回来了!”
粗犷的声音如同炸雷,透着焦急和恐慌。
江建邦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眼神慌乱地看向江老太,“奶,三叔回来了!”
江老太也是眼皮一跳,但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立刻镇定下来,压低声音道:“慌什么!
钱在你兜里,只要你不拿出来,谁知道?
就说是给这死丫头买药丢了!”
江笙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丢了?
那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烫手山芋。
她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叶都咳出来。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敲在即将进门的那个男人心尖上的鼓点。
随着厚重的棉门帘再次被掀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寒风涌入屋内。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门口。
他满脸横肉,眼如铜铃,身上穿着一件油得发亮的黑棉袄,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猪血,手里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那根平时用来挂肉的铁钩子。
这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屠夫,江大山。
此刻,这个能单手按住两百斤肥猪的汉子,看着炕上奄奄一息的女儿,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笙笙!”
江大山扔下铁钩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前,那双平日里杀猪都不抖的大手,此刻却颤抖着不敢去碰女儿苍白的脸。
“爹……”江笙努力睁大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却强撑着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爹,你别怪奶和大哥……是我命不好,不怪他们拿走我的救命钱……我不治了,真的,我不疼……”一句话,如同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轰!
瞬间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