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最漫长的一天
第1章 天马行空的想象
九月的风吹散了夏末最后一丝慵懒，高二三班的教室里，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地转着，与粉笔敲击黑板的节奏相得益彰。
“所以，这个二次函数的最值问题...”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许知州，你来回答。”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缓缓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这道题...”许知州顿了顿，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右前方那个坐得笔首的身影，随即回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函数图像，“其实可以想象成一场攻防战。
二次函数就像一座城堡，系数a决定了它是坚固的堡垒还是脆弱的木屋，最值点就是城堡的至高点，决定着战局的走向...”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
数学老师眉头紧锁，却又好奇地等着下文。
“当a大于零时，城堡坚不可摧，拥有最低点的防御优势；当a小于零时，城堡如同空中楼阁，只有最高点的攻击优势...”许知州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眼前不是数学题，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好了好了，”数学老师无奈地打断，“我要的是解题步骤，不是你的军事分析。”
“但结果是对的，老师。”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唐闵儿没有回头，只是举了举自己的练习本，上面工整地写着完整的解题过程。
与许知州天马行空的解释不同，她的答案是标准的教科书式解答。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唐闵儿作为班长向来公正严明，难得会为谁说话——尤其是为一个数学课开小差的同学。
数学老师对比了两人的答案，惊讶地发现许知州虽然过程奇特，结果却完全正确，只得摆摆手让他坐下。
许知州刚落座，后背就被戳了一下。
“州哥，可以啊，又在你‘女神’面前秀了一把神游天外的本事。”
王浩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特意在“女神”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许知州没回头，只是往后靠了靠，轻声回道：“耗子，闭嘴。”
他不敢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在走神，而走神的内容确实与唐闵儿有关——他在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像那些英雄电影的主角一样，在万众瞩目下拯救被困在数学题迷宫中的她。
这个幻想在他脑中构建了整整十分钟，首到被老师点名才匆匆收场。
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前脚刚离开教室，王浩就窜到了许知州桌前。
“说真的，刚才那波什么操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做了？”
许知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书上第38页有例题，我早自习刚好翻到。”
“那你整那一出攻城略地的...总得给正确答案加点创意，不然多无聊。”
许知州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边。
那里，唐闵儿正和周珊站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下节物理课的小组任务。
秋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软细腻的轮廓。
她随手将一缕垂落耳际的发丝别回去，这个简单的动作在许知州眼中仿佛被无限放慢。
“喂，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王浩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许知州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翻开物理课本。
“州哥，不是我说，你要真喜欢人家，就主动点。
整天这么远远看着，能看出什么结果？”
“谁喜欢她了？”
许知州下意识否认，耳根却微微发热。
“得，全班男生都知道你许知州对班长有意思，就你自己以为还是个秘密。”
王浩嗤笑一声，“上次篮球赛，谁在唐闵儿来看比赛后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进三个三分？”
许知州正要反驳，突然看见周珊朝他们这边走来，立刻闭上了嘴。
“许知州，王浩，”周珊的齐耳短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下节物理课的自由分组，你们俩要不要加入我们组？
还差两个人。”
她身后的唐闵儿也看了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王浩夸张地挑眉：“哟，大学霸们居然看得上我们？”
周珊翻了个白眼：“别贫，就说来不来？
唐唐说许知州虽然成绩中等，但想象力丰富，可能会在开放式课题上有帮助。”
许知州愣了一秒，敏锐地捕捉到“唐唐说”这三个字。
他强压下内心的雀跃，尽量平静地回道：“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周珊完成任务，转身离开。
等她们走远，王浩一把搂住许知州的脖子：“听见没？
‘唐唐说’！
班长居然在背后夸你！”
“她只是客观评价。”
许知州努力维持表情，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得，又开始装淡定。”
王浩松开手，摇头晃脑，“我就看看你们这出‘共同的秘密’能演到什么时候。”
许知州没有接话。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和唐闵儿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秘密——除非把他单方面的暗恋也算上。
第二节物理课，老师果然宣布了一个开放式课题：“请以小组为单位，设计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展示你们对能量转换的理解。
下周展示。”
小组讨论时间，许知州和王浩搬椅子坐到唐闵儿和周珊旁边。
“我初步想了几个方案，”唐闵儿拿出笔记本，“比如小球碰撞实验，或者单摆运动...太常规了，”周珊摇头，“老胡肯定希望我们有点新意。”
许知州安静地听着她们的讨论，目光落在教室窗外的一片落叶上。
那片叶子正打着旋儿下落，忽左忽右，划出不确定的轨迹。
“如果我们做一个‘落叶轨迹分析’怎么样？”
他突然开口。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什么意思？”
唐闵儿微微侧头，眼神里是纯粹的疑问，没有任何质疑。
许知州突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落叶的下落过程其实包含了多种能量转换——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空气阻力做的负功，还有可能存在的微小风能利用。
我们可以用高速摄影记录不同形状叶子的下落轨迹，分析它们如何最大化利用空气阻力延长下落时间，这本质上是一种生存策略...”他越说声音越小，担心自己又开始了“天马行空”。
但唐闵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想法很有趣。”
“而且我们学校后街那几棵梧桐树现在正好在落叶，”周珊补充道，“取材方便。”
王浩一拍大腿：“州哥，可以啊，又开始了你的超能力！”
许知州悄悄松了口气。
讨论在唐闵儿的主持下高效进行，最终确定了实验方案和分工。
当下课铃响起时，他们己经规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
“那就这样，我和周珊负责文献研究和实验设计，许知州和王浩负责材料收集和数据记录。”
唐闵儿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许知州，“你的想法很好。”
只是简单的一句夸奖，却让许知州一整节课都心神荡漾。
放学时分，夕阳将教学楼染成橙黄色。
许知州和王浩并肩走向车棚，恰好看见唐闵儿和周珊在前面不远处。
“唐唐，今天轮到你值日吧？
等我一下，我拿下作业本。”
周珊说着转身跑回教室。
唐闵儿独自站在走廊尽头，夕阳为她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她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
许知州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视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令他意外的是，唐闵儿并没有立刻移开目光，而是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却如同春风吹过结冰的湖面，漾开细微的涟漪。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夕阳，轻轻哼起了一段旋律。
许知州听不出那是什么歌，只觉得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
当周珊跑回来，两人并肩离开后，王浩才用胳膊撞了撞呆立原地的许知州：“看见没？
班长刚才对你笑了。”
“她对谁都可能笑。”
许知州强装镇定。
“得了吧，我认识唐闵儿一年多了，从来没见她这么笑过。”
王浩摇头，“那不是她平时那种礼貌的微笑，是真正的笑。”
许知州没有接话，只是把那个笑容牢牢刻在脑海里。
这个短暂的瞬间，将成为他今晚幻想的绝佳素材。
在想象的世界里，他或许会走上前去，与她并肩看夕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青春的暗恋，大抵如此——真实的距离，想象中的亲近。
“所以，这个二次函数的最值问题...”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台下昏昏欲睡的学生，“许知州，你来回答。”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缓缓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这道题...”许知州顿了顿，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右前方那个坐得笔首的身影，随即回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函数图像，“其实可以想象成一场攻防战。
二次函数就像一座城堡，系数a决定了它是坚固的堡垒还是脆弱的木屋，最值点就是城堡的至高点，决定着战局的走向...”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
数学老师眉头紧锁，却又好奇地等着下文。
“当a大于零时，城堡坚不可摧，拥有最低点的防御优势；当a小于零时，城堡如同空中楼阁，只有最高点的攻击优势...”许知州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眼前不是数学题，而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好了好了，”数学老师无奈地打断，“我要的是解题步骤，不是你的军事分析。”
“但结果是对的，老师。”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
唐闵儿没有回头，只是举了举自己的练习本，上面工整地写着完整的解题过程。
与许知州天马行空的解释不同，她的答案是标准的教科书式解答。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唐闵儿作为班长向来公正严明，难得会为谁说话——尤其是为一个数学课开小差的同学。
数学老师对比了两人的答案，惊讶地发现许知州虽然过程奇特，结果却完全正确，只得摆摆手让他坐下。
许知州刚落座，后背就被戳了一下。
“州哥，可以啊，又在你‘女神’面前秀了一把神游天外的本事。”
王浩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特意在“女神”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许知州没回头，只是往后靠了靠，轻声回道：“耗子，闭嘴。”
他不敢承认，自己刚才确实在走神，而走神的内容确实与唐闵儿有关——他在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像那些英雄电影的主角一样，在万众瞩目下拯救被困在数学题迷宫中的她。
这个幻想在他脑中构建了整整十分钟，首到被老师点名才匆匆收场。
下课铃响，数学老师前脚刚离开教室，王浩就窜到了许知州桌前。
“说真的，刚才那波什么操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做了？”
许知州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书上第38页有例题，我早自习刚好翻到。”
“那你整那一出攻城略地的...总得给正确答案加点创意，不然多无聊。”
许知州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边。
那里，唐闵儿正和周珊站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下节物理课的小组任务。
秋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软细腻的轮廓。
她随手将一缕垂落耳际的发丝别回去，这个简单的动作在许知州眼中仿佛被无限放慢。
“喂，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王浩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许知州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翻开物理课本。
“州哥，不是我说，你要真喜欢人家，就主动点。
整天这么远远看着，能看出什么结果？”
“谁喜欢她了？”
许知州下意识否认，耳根却微微发热。
“得，全班男生都知道你许知州对班长有意思，就你自己以为还是个秘密。”
王浩嗤笑一声，“上次篮球赛，谁在唐闵儿来看比赛后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进三个三分？”
许知州正要反驳，突然看见周珊朝他们这边走来，立刻闭上了嘴。
“许知州，王浩，”周珊的齐耳短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下节物理课的自由分组，你们俩要不要加入我们组？
还差两个人。”
她身后的唐闵儿也看了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王浩夸张地挑眉：“哟，大学霸们居然看得上我们？”
周珊翻了个白眼：“别贫，就说来不来？
唐唐说许知州虽然成绩中等，但想象力丰富，可能会在开放式课题上有帮助。”
许知州愣了一秒，敏锐地捕捉到“唐唐说”这三个字。
他强压下内心的雀跃，尽量平静地回道：“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周珊完成任务，转身离开。
等她们走远，王浩一把搂住许知州的脖子：“听见没？
‘唐唐说’！
班长居然在背后夸你！”
“她只是客观评价。”
许知州努力维持表情，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得，又开始装淡定。”
王浩松开手，摇头晃脑，“我就看看你们这出‘共同的秘密’能演到什么时候。”
许知州没有接话。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和唐闵儿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秘密——除非把他单方面的暗恋也算上。
第二节物理课，老师果然宣布了一个开放式课题：“请以小组为单位，设计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展示你们对能量转换的理解。
下周展示。”
小组讨论时间，许知州和王浩搬椅子坐到唐闵儿和周珊旁边。
“我初步想了几个方案，”唐闵儿拿出笔记本，“比如小球碰撞实验，或者单摆运动...太常规了，”周珊摇头，“老胡肯定希望我们有点新意。”
许知州安静地听着她们的讨论，目光落在教室窗外的一片落叶上。
那片叶子正打着旋儿下落，忽左忽右，划出不确定的轨迹。
“如果我们做一个‘落叶轨迹分析’怎么样？”
他突然开口。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什么意思？”
唐闵儿微微侧头，眼神里是纯粹的疑问，没有任何质疑。
许知州突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落叶的下落过程其实包含了多种能量转换——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空气阻力做的负功，还有可能存在的微小风能利用。
我们可以用高速摄影记录不同形状叶子的下落轨迹，分析它们如何最大化利用空气阻力延长下落时间，这本质上是一种生存策略...”他越说声音越小，担心自己又开始了“天马行空”。
但唐闵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想法很有趣。”
“而且我们学校后街那几棵梧桐树现在正好在落叶，”周珊补充道，“取材方便。”
王浩一拍大腿：“州哥，可以啊，又开始了你的超能力！”
许知州悄悄松了口气。
讨论在唐闵儿的主持下高效进行，最终确定了实验方案和分工。
当下课铃响起时，他们己经规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
“那就这样，我和周珊负责文献研究和实验设计，许知州和王浩负责材料收集和数据记录。”
唐闵儿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许知州，“你的想法很好。”
只是简单的一句夸奖，却让许知州一整节课都心神荡漾。
放学时分，夕阳将教学楼染成橙黄色。
许知州和王浩并肩走向车棚，恰好看见唐闵儿和周珊在前面不远处。
“唐唐，今天轮到你值日吧？
等我一下，我拿下作业本。”
周珊说着转身跑回教室。
唐闵儿独自站在走廊尽头，夕阳为她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她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
许知州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视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令他意外的是，唐闵儿并没有立刻移开目光，而是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却如同春风吹过结冰的湖面，漾开细微的涟漪。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夕阳，轻轻哼起了一段旋律。
许知州听不出那是什么歌，只觉得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
当周珊跑回来，两人并肩离开后，王浩才用胳膊撞了撞呆立原地的许知州：“看见没？
班长刚才对你笑了。”
“她对谁都可能笑。”
许知州强装镇定。
“得了吧，我认识唐闵儿一年多了，从来没见她这么笑过。”
王浩摇头，“那不是她平时那种礼貌的微笑，是真正的笑。”
许知州没有接话，只是把那个笑容牢牢刻在脑海里。
这个短暂的瞬间，将成为他今晚幻想的绝佳素材。
在想象的世界里，他或许会走上前去，与她并肩看夕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青春的暗恋，大抵如此——真实的距离，想象中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