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游戏
第1章 账单
账单比遗书先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讽刺。
冰冷的电子屏上，妹妹凌月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天文数字，每一个“0”都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医生面无表情地通知我，再交不上费用，他们只能停止使用进口药物。
“凌先生，我们尽力了。”
我点点头，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沾满沙砾的棉花。
走出办公室，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浓得化不开，像死亡的气味。
我叫凌尘，职业是催收员。
一个靠追讨别人债务为生的人，如今自己却被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压得喘不过气。
手机震动，是老板的最后通牒：“城西那笔烂账再要不回来，你就跟你妹妹一起滚出医院。”
我跨上那辆快散架的电瓶车，冲进傍晚的车流。
城西，龙蛇混杂之地。
目标是个叫“豹哥”的地痞，欠了公司三十万，半年了，一分没还。
废弃工厂里，豹哥正跟几个手下打牌。
他看到我，像看到一只苍蝇，脸上露出厌恶的笑容。
“哟，凌大催收员，又来送打了？”
我递上催款单，声音干涩：“豹哥，我妹妹等着救命钱。”
“你妹妹的命，关我屁事？”
他把牌一摔，站起身，一米九的个子投下巨大的阴影。
“兄弟们，给他松松筋骨。”
三个人围了上来，拳头带着风声。
我躲过一拳，后腰却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
冰冷的铁棍抵住我的后脑勺。
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小月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脑海：来个意外吧，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脱身。
检测到强烈因果祈愿……正在接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
因果平衡系统己激活。
我以为是头被打坏了出现的幻觉。
新手任务：逃离困境。
是否预支“小规模意外”？
“是。”
我在心里嘶吼。
下一秒，工厂生锈的铁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
一辆失控的货车撞断了电线杆，电线杆“轰”地一声砸在铁门上，火花西溅，整个工厂瞬间断电，陷入一片黑暗。
“操！
怎么回事？”
豹哥的人乱成一团。
混乱中，没人再管我。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工厂，身后传来豹哥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完成。
因果预支：小规模意外。
产生负债：10点。
当前总负债：10点。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浮现在我眼前，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几行字。
我用力眨了眨眼，面板依然存在。
这不是幻觉。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医院的护士，声音焦急：“凌先生！
你快回来！
你妹妹她……她突然心跳停止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世界瞬间褪色。
我疯了一样把电瓶车骑到极限，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赶到医院时，凌月己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那个系统……那个“因果负债”……难道这就是代价？
我预支了一场“意外”逃生，世界就从我最珍视的东西上收回了“利息”？
“凌先生。”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情疲惫。
“暂时稳定住了，但情况很危险。
她的大脑出现缺氧症状，必须立刻进行‘脑低温治疗’，这需要一大笔钱，至少二十万押金。”
二十万。
他说的像二十块钱一样轻松。
我摸遍全身口袋，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绝望中，我想起了那个系统。
我躲进楼梯间，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系统。”
半透明的面板再次浮现。
姓名：凌尘状态：健康因果负债：10点可用功能：因果预支、因果偿还（未解锁）“我需要钱，二十万。”
我对着面板说。
申请预支：中量财富。
预计产生负债：5000点。
是否确认？
五千点？
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但妹妹的命悬于一线。
“如果我预支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急切地问。
因果恒定，万物守恒。
任何预支都将导致未来某一时刻发生同等价值的“负向事件”以作平衡。
负债越高，平衡事件的破坏性越强。
“负向事件？”
我追问，“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随机。
可能作用于宿主，也可能作用于宿主周边环境或人际关系。
我的心一沉。
如果这个“负向事件”再次降临在小月身上……不，我不能赌。
可不赌，小月现在就得死。
这是一个魔鬼的选择。
我没有选择。
“有没有风险小一点的方法？”
可申请预支：微量财富。
预计产生负债：50点。
五十点……比刚才的五千点少了两个数量级。
“我选这个。”
确认预支“微量财富”。
负债五十点。
当前总负债：60点。
面板消失。
什么也没发生。
钱呢？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楼梯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凌尘先生吗？
恭喜您，您在‘城市之光’商场上个月的抽奖活动中，中了一等奖，奖金两万元！
请您带身份证来领取！”
我愣住了。
上个月我确实去那里要过一笔账，随手填了张抽奖券。
两万块！
虽然离二十万还差得远，但至少是一线希望！
我立刻赶往商场，领了奖金，存进银行卡。
当我把卡递给收费处的护士时，手都在抖。
“两万块只是押金，后续费用……”护士提醒道。
“我知道，我会尽快补齐。”
看着凌月被推进特护病房，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
剩下的十八万，还有后续的治疗费，怎么办？
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晚风吹得我有些冷。
我再次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60点”的负债，像看着一个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我头顶上方的空调外机发出一声刺耳的异响，固定螺丝“啪”的一声崩断，整个机器摇摇欲坠，正首首地对着我的头顶！
我瞳孔骤缩，身体凭本能向旁边扑倒。
“轰！”
沉重的空调外机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被砸出一个浅坑。
我趴在地上，心脏狂跳。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就是“平衡事件”？
这就是60点负债的代价？
如果我反应再慢半秒……我明白了。
这个系统，不是恩赐，是诅咒。
它给你的每一分好处，都会用最冷酷、最精确的方式，从你身上，或者你身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冰冷的电子屏上，妹妹凌月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天文数字，每一个“0”都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医生面无表情地通知我，再交不上费用，他们只能停止使用进口药物。
“凌先生，我们尽力了。”
我点点头，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沾满沙砾的棉花。
走出办公室，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浓得化不开，像死亡的气味。
我叫凌尘，职业是催收员。
一个靠追讨别人债务为生的人，如今自己却被一笔永远还不清的债压得喘不过气。
手机震动，是老板的最后通牒：“城西那笔烂账再要不回来，你就跟你妹妹一起滚出医院。”
我跨上那辆快散架的电瓶车，冲进傍晚的车流。
城西，龙蛇混杂之地。
目标是个叫“豹哥”的地痞，欠了公司三十万，半年了，一分没还。
废弃工厂里，豹哥正跟几个手下打牌。
他看到我，像看到一只苍蝇，脸上露出厌恶的笑容。
“哟，凌大催收员，又来送打了？”
我递上催款单，声音干涩：“豹哥，我妹妹等着救命钱。”
“你妹妹的命，关我屁事？”
他把牌一摔，站起身，一米九的个子投下巨大的阴影。
“兄弟们，给他松松筋骨。”
三个人围了上来，拳头带着风声。
我躲过一拳，后腰却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
冰冷的铁棍抵住我的后脑勺。
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小月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脑海：来个意外吧，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脱身。
检测到强烈因果祈愿……正在接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
因果平衡系统己激活。
我以为是头被打坏了出现的幻觉。
新手任务：逃离困境。
是否预支“小规模意外”？
“是。”
我在心里嘶吼。
下一秒，工厂生锈的铁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
一辆失控的货车撞断了电线杆，电线杆“轰”地一声砸在铁门上，火花西溅，整个工厂瞬间断电，陷入一片黑暗。
“操！
怎么回事？”
豹哥的人乱成一团。
混乱中，没人再管我。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工厂，身后传来豹哥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扶着墙壁大口喘气，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完成。
因果预支：小规模意外。
产生负债：10点。
当前总负债：10点。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浮现在我眼前，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几行字。
我用力眨了眨眼，面板依然存在。
这不是幻觉。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医院的护士，声音焦急：“凌先生！
你快回来！
你妹妹她……她突然心跳停止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世界瞬间褪色。
我疯了一样把电瓶车骑到极限，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赶到医院时，凌月己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那个系统……那个“因果负债”……难道这就是代价？
我预支了一场“意外”逃生，世界就从我最珍视的东西上收回了“利息”？
“凌先生。”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情疲惫。
“暂时稳定住了，但情况很危险。
她的大脑出现缺氧症状，必须立刻进行‘脑低温治疗’，这需要一大笔钱，至少二十万押金。”
二十万。
他说的像二十块钱一样轻松。
我摸遍全身口袋，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绝望中，我想起了那个系统。
我躲进楼梯间，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系统。”
半透明的面板再次浮现。
姓名：凌尘状态：健康因果负债：10点可用功能：因果预支、因果偿还（未解锁）“我需要钱，二十万。”
我对着面板说。
申请预支：中量财富。
预计产生负债：5000点。
是否确认？
五千点？
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但妹妹的命悬于一线。
“如果我预支了，会有什么后果？”
我急切地问。
因果恒定，万物守恒。
任何预支都将导致未来某一时刻发生同等价值的“负向事件”以作平衡。
负债越高，平衡事件的破坏性越强。
“负向事件？”
我追问，“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随机。
可能作用于宿主，也可能作用于宿主周边环境或人际关系。
我的心一沉。
如果这个“负向事件”再次降临在小月身上……不，我不能赌。
可不赌，小月现在就得死。
这是一个魔鬼的选择。
我没有选择。
“有没有风险小一点的方法？”
可申请预支：微量财富。
预计产生负债：50点。
五十点……比刚才的五千点少了两个数量级。
“我选这个。”
确认预支“微量财富”。
负债五十点。
当前总负债：60点。
面板消失。
什么也没发生。
钱呢？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楼梯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凌尘先生吗？
恭喜您，您在‘城市之光’商场上个月的抽奖活动中，中了一等奖，奖金两万元！
请您带身份证来领取！”
我愣住了。
上个月我确实去那里要过一笔账，随手填了张抽奖券。
两万块！
虽然离二十万还差得远，但至少是一线希望！
我立刻赶往商场，领了奖金，存进银行卡。
当我把卡递给收费处的护士时，手都在抖。
“两万块只是押金，后续费用……”护士提醒道。
“我知道，我会尽快补齐。”
看着凌月被推进特护病房，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
剩下的十八万，还有后续的治疗费，怎么办？
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晚风吹得我有些冷。
我再次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60点”的负债，像看着一个定时炸弹。
就在这时，我头顶上方的空调外机发出一声刺耳的异响，固定螺丝“啪”的一声崩断，整个机器摇摇欲坠，正首首地对着我的头顶！
我瞳孔骤缩，身体凭本能向旁边扑倒。
“轰！”
沉重的空调外机砸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被砸出一个浅坑。
我趴在地上，心脏狂跳。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就是“平衡事件”？
这就是60点负债的代价？
如果我反应再慢半秒……我明白了。
这个系统，不是恩赐，是诅咒。
它给你的每一分好处，都会用最冷酷、最精确的方式，从你身上，或者你身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