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初秋的傍晚总裹着点温柔的风,把医院门口那排法国梧桐的叶子吹得沙沙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是楠楠鸭的《无供待黎明》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初秋的傍晚总裹着点温柔的风,把医院门口那排法国梧桐的叶子吹得沙沙响。江逾白走出住院部大楼时,抬眼就看见林序秋靠在路灯下的长椅上,腿上搭着件他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手里还拎着个冒热气的纸袋。“江医生今天倒是准时。”林序秋看见他,眼睛先亮了亮,起身时把外套递过来,指尖蹭过他白大褂袖口——还带着手术室里没散的、淡淡的消毒水味。纸袋里是刚从巷口那家老店买的糖炒栗子,壳子己经被剥掉大半,只留着暖手的温度。江逾白...
江逾白走出住院部大楼时,抬眼就看见林序秋靠在路灯下的长椅上,腿上搭着件他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手里还拎着个冒热气的纸袋。
“江医生今天倒是准时。”
林序秋看见他,眼睛先亮了亮,起身时把外套递过来,指尖蹭过他白大褂袖口——还带着手术室里没散的、淡淡的消毒水味。
纸袋里是刚从巷口那家老店买的糖炒栗子,壳子己经被剥掉大半,只留着暖手的温度。
江逾白接过外套搭在臂弯,顺手牵住他的手。
林序秋的手总是比常人暖一点,指尖绕着他的指缝扣紧,两个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叠在落满梧桐叶的地面上。
“今天第三台手术是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江逾白的声音比在手术室里软了许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林序秋的手背,“术后清醒时抓着我的白大褂问,能不能让妈妈进来抱他。”
他顿了顿,想起手术前林序秋特意在他口袋里塞的那颗水果糖——说给小患者准备的,“我把糖给他了,他说要留着等妈妈来。”
林序秋笑起来,眼尾弯出点浅纹:“还是你有办法。
上次那个怕打针的小姑娘,不也是你拿听诊器跟她玩‘听小火车’的游戏,才乖乖配合检查的?”
他侧头看江逾白,路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把平日里在手术台旁的凌厉都柔化了几分,“不过江主任,你下次可别再让护士替你带饭了,我早上煮的排骨粥,你在办公室放了一天,下午回来都凉透了。”
江逾白的脚步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没反驳。
最近心外科急诊多,他连着三天在手术室泡到后半夜,昨天林序秋来送夜宵时,他刚结束一台长达八小时的心脏移植手术,累得靠在墙上就能睡着,连粥的温度都没尝出来。
“下次不会了。”
他握紧林序秋的手,指尖压了压他手腕处的脉搏——跳得平稳有力,像他每次听诊时听到的那样,清晰又踏实,“周末我空出时间,带你去城郊的银杏林,你不是说想拍秋天的照片吗?”
林序秋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啊。
对了,我昨天整理书房,翻出你以前在医学院的笔记,字还是跟现在一样,一笔一划都整整齐齐的,连批注都标着页码。”
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不过你当时写‘未来要做能让人安心的医生’,现在不早就做到了?
上次我去医院送文件,听见患者家属说,只要江主任主刀,他们就放心了。”
江逾白没说话,只是牵着林序秋的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梧桐叶落在他们肩头,又被风卷走,远处居民楼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映在路面上,连影子都透着暖意。
他不知道,林序秋偶尔在夜里悄悄坐起来揉胸口的动作,林序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应该是最近太累了,但这是在他这里悄悄埋下了“倒计时”的种子。
走到单元楼下时,林序秋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钥匙扣——是个用软陶捏的迷你听诊器,染成了江逾白最喜欢的深蓝色。
“给你的,”他把钥匙扣递过去,指尖有点发烫,“挂在你的手术钥匙上,下次你进手术室,就当我在旁边陪着你。”
江逾白接过钥匙扣,指尖摩挲着软陶的纹路,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暖得发疼。
他低头,在林序秋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笃定:“好,我一首带着”。
进了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光漫过鞋柜上摆着的相框——那是去年江逾白拿到“年度青年医师”奖项时拍的,林序秋站在他身边,手里捧着花,笑得比镜头前的奖杯还亮。
林序秋换鞋时,江逾白己经把西装外套挂好,转身就看见对方正踮着脚够吊柜里的陶瓷碗,他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耳垂:“小心点,下次等我来。”
厨房很快飘起米香。
林序秋煮了南瓜小米粥,还从冰箱里端出下午卤好的牛肉,切得厚薄均匀码在白瓷盘里。
江逾白靠在门框上看他忙碌,白大褂己经换成了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去年一台急诊手术结束后,被掉落的器械盒划伤的。
当时林序秋心疼了好几天,每天睡前都要给他涂一遍祛疤膏,嘴里念叨着“江医生的手是救人心的,可不能留疤”。
“发什么呆?”
林序秋转头看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笑着递过一双筷子,“尝尝牛肉咸不咸,下午卤的时候特意少放了盐,知道你最近控盐。”
江逾白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卤香混着肉汁在舌尖散开,刚想说“正好”,手机就响了,是医院同事周明打来的。
“江哥,刚收了个主动脉夹层的患者,血压有点不稳,我跟你汇报下情况……”周明的声音带着点刚入职的紧张,江逾白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拿出笔,在厨房的便签纸上记着关键数据,偶尔打断补充两句:“注意监测肾灌注,准备好备用血管钳,我明天一早过去看。”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林序秋己经把粥盛好了,碗边放着他常用的那把勺子。
“周明又来请教了?”
林序秋坐下时,指腹轻轻碰了碰便签纸上的字迹,“每次看你写医嘱,都觉得比医学院的笔记还认真。”
江逾白低头喝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压下了方才通话时的紧绷:“他刚接触重症,多提醒两句放心。”
正说着,门铃响了。
林序秋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们的大学同学陈野,手里拎着两袋刚烤好的面包:“听说江大主任今天准时下班,特意来蹭饭——哎,林序秋,你这卤牛肉闻着也太香了,早知道我就不买面包了。”
陈野是做建筑设计的,跟他们住同一个小区,没事就爱来串门。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陈野一边吃牛肉,一边跟江逾白吐槽最近的项目:“甲方非要在楼顶加个玻璃花房,承重都快超标了,我跟他们掰扯了三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林序秋笑着递过一杯果汁:“谁让你当初非要学建筑,现在知道累了?”
陈野叹口气,转头看向江逾白:“还是江哥好,救死扶伤,多有成就感。
上次我妈体检,心脏有点杂音,你给看了之后,她现在逢人就夸‘我儿子的同学是心外科主任,特别靠谱’。”
江逾白放下筷子,想起上次陈野妈妈来医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阿姨那是心理作用,就是普通的生理性杂音,注意休息就行。”
林序秋在旁边补充:“他呀,上次还特意把阿姨的体检报告复印了一份,标注好注意事项,怕阿姨记不住。”
陈野啧啧两声:“瞧瞧,这就是江主任的细致,我要是患者,我也放心。”
聊到快十点,陈野才拎着空面包袋走了。
江逾白收拾餐桌时,林序秋去书房整理第二天要带的文件,路过书架时,看见最上层放着的那本《心脏外科学》,书脊上有个小小的缺口——那是大学时江逾白熬夜看书,不小心被台灯砸到弄的。
他伸手拿下来,翻开扉页,上面有江逾白当年写的字:“愿以我手,护你心安。”
那时他们还在医学院,江逾白每天泡在图书馆,林序秋就坐在他对面,看他啃厚厚的专业书,偶尔递颗糖过去。
有次江逾白说“以后想做心外科医生,治好更多人的心脏”,林序秋笑着说“那我就做你的‘专属护士’,帮你记医嘱,给你送夜宵”。
如今想来,那些话竟都慢慢成了真。
江逾白走进书房时,就看见林序秋捧着书发呆,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缝里漏进来,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暖光。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对方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在看什么?”
林序秋把书递给他,指着扉页的字:“想起你当年在图书馆啃书的样子,总说时间不够用,现在还是一样忙。”
江逾白低头看着那行字,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页,心里软得发疼。
他转身把林序秋圈在怀里,声音很轻:“以后会有时间的,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去银杏林,拍很多照片,还要去你去年想去的海边。”
林序秋靠在他胸口,能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像小时候听的钟表声,让人安心。
他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窗外的梧桐叶还在被风吹着,沙沙的声音混着客厅里挂钟的滴答声,漫在安静的夜里。
江逾白低头,在林序秋的发顶印下一个吻,口袋里的钥匙扣轻轻硌着手心——那个深蓝色的迷你听诊器,像个小小的约定,藏着他对未来的所有期待。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样寻常的夜晚,这样安稳的拥抱,会在后来的日子里,变成他回忆里最珍贵的碎片,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却再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