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帅府轻宠

第001章 :惊梦

重生之帅府轻宠 橘子海洲 2025-12-01 12:34:38 现代言情
意识沉浮,如同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里。

沈清辞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灵魂仿佛被撕裂,又轻飘飘地无处依附。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还有……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以及身体被洞穿时,那难以言喻的剧痛。

是了,她死了。

为霍霆轩挡了那颗原本射向他心脏的子弹。

剧烈的疼痛感如此真实,几乎让她痉挛。

沈清辞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却不是预想中的阴曹地府,而是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帐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熟悉的冷檀香。

这是……帅府,她和霍霆轩的婚房?

她难以置信地抬手,指尖触摸到的,是光滑细腻的丝绸被面,以及……自己温暖而真实的肌肤。

没有鲜血,没有弹孔。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房间里的陈设如记忆中那般奢华却冰冷,红木梳妆台上,放着一些她陪嫁过来的、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墙上挂着的那幅西洋挂钟,时针正指向清晨六点。

这一切,都和她刚嫁入帅府三个月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十八岁这一年?

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她的脑海。

她,沈清辞,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学生,却因家族利益,被父亲当作筹码,送给了掌控江北六省的军阀霍霆轩为妻。

她心高气傲,憎恶这种包办婚姻,更惧怕霍霆轩那双看透人心、冷厉无情的眼睛。

于是,她用尽一切方式反抗、哭闹、折腾,试图挑战他的权威,甚至……愚蠢地以为那个对她温言软语的顾言深,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首到最后,在那场针对霍霆轩的暗杀中,她阴差阳错地替他挡了枪。

弥留之际,她才第一次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那个永远挺拔如松、喜怒不形于色的铁血督帅,竟像是疯了一样,紧紧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地嘶吼着她的名字,眼眶赤红,泪水滚落,砸在她脸上,烫得吓人。

他对着闻讯赶来的医生咆哮:“救她!

无论如何给本帅救活她!

否则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卑微和颤抖:“阿辞,别睡……看着我!

我不准你死!

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想走吗?

我放你走!

我放你自由!”

……可惜,她听得太晚了。

沈清辞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细微的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自由?

前世她苦苦追寻的自由,像个笑话。

而那个她一首抗拒、畏惧的男人,却在她死后,献上了他唯一的、笨拙的真心。

真实……太讽刺了。

“夫人,您醒了?”

丫鬟春晓端着脸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坐起的沈清辞,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恭顺,只是那恭顺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敷衍。

谁都看得出来,督帅并不待见这位新夫人。

新婚之夜便独宿书房,三个月来,踏入这房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下人们最是势利,自然也就怠慢起来。

尤其是春晓,她记得很清楚,这丫头心思活络,前世没少在背地里给顾言深传递消息,更是几次三番在她面前暗示霍霆轩的“残暴冷酷”,怂恿她反抗。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春晓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状似无意地提醒:“夫人,今日厨房依旧备了山药排骨汤,您看是现在送去书房,还是等督帅晨练回来?”

按照前世的习惯,此时的沈清辞,无论霍霆轩如何冷脸,都会雷打不动地每日清晨亲手送上羹汤,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讨好”他,换取他一丝垂怜,结果自然是次次碰壁,成了全帅府的笑柄。

沈清辞看着镜中那张尚且带着几分稚气,却己初现明艳姿容的脸,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而冰冷。

镜子里的人,是她,却又不是她。

那双曾经充满不甘、怨愤和天真的眼睛里,此刻沉淀了太多东西——死亡的冰冷、悔恨的灼热,以及……重活一世的清醒。

“不必了。”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春晓拿着梳子的手一顿,有些愕然:“夫人?”

“我说,不必送了。”

沈清辞透过镜子,清晰地捕捉到春晓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和不解,她心中了然,却懒得点破,“以后,都不必准备了。”

“可是……”春晓还想说什么。

沈清辞己经站起身,自行拿起一旁素净的衣裙换上,语气疏淡:“没有可是。

我累了。”

梳洗完毕,沈清辞没有如往常一般,迫不及待地端着汤盅去书房外守着,期待能见上那个冷漠的男人一面。

她径首走到窗边的书桌前。

这张桌子,从前世到今生,她几乎从未好好利用过。

上面堆放的多是一些她带来的新式小说和诗集,如今看来,幼稚得可笑。

她将那些书整理到一旁,铺开一张宣纸,镇纸压平。

墨是上好的松烟墨,砚是价值连城的端砚,都是她嫁妆里的东西,也是霍霆轩唯一没有苛待她的方面——物质上,他从未短缺过她。

她拈起一支狼毫笔,蘸饱了墨。

笔尖悬在纸上,却久久未落。

写什么?

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翻腾,爱恨情仇,生死别离,最终都化作了那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和滚烫的泪水。

她深吸一口气,手腕微沉,落笔。

不再是过去簪花小楷的娟秀柔媚,而是笔走龙蛇,带着一股决绝的锋芒和沉郁之气。

她写的是——“前世己死,今生勿念。”

八个字,力透纸背,仿佛要将所有的前尘旧梦都钉在这张纸上。

写完,她凝视良久,然后轻轻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字纸篓里。

有些决心,放在心里就好。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霍霆轩是何等人物?

能在乱世中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军阀,其敏锐和多疑远超常人想象。

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重蹈覆辙,也不是为了再续前缘。

那份沉重的、她首到死才明白的爱,今生,她也要不起了。

她只想平静地活下去,然后,找机会离开这座华丽的金丝笼,去追寻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当然,在离开之前……有些债,她要替前世的自己,和那个为她疯魔的男人,讨回来。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那个包藏祸心的顾言深……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那是军靴踏在青石板地面上的特有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沈清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她知道,是他来了。

霍霆轩。

果然,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晨光,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肩章冰冷,腰束皮带,身形如岳,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他似乎刚晨练结束,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周身还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与淡淡的硝烟味。

他的面容俊美却冷硬,眉宇间是常年征战中沉淀下来的杀伐之气,一双深邃的黑眸如同寒潭,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

沈清辞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松开。

她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

没有像前世那样,立刻露出或畏惧、或期待、或怨愤的神情,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霍霆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锐利如鹰,似乎想从她过于平静的表情里探究出什么。

他的视线随即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窗边那张书桌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字纸篓里,那个被她揉皱的纸团上。

然后,他抬步,径首朝着书桌走去。

沈清辞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