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梦？我儿在下面当大官
第1章 开局一口破缸，老婆子我呀，要托梦了
碗，是粗陶的，边沿还有个豁口。
粥，清汤寡水，能当镜子照见王氏此刻木然的脸色。
几粒黄米倔强地沉在碗底，证明它尚能称之为“粥”，而非刷锅水。
风从墙缝钻进来，吹得她后脖颈子发凉，头顶茅草铺的房顶也跟着簌簌掉灰。
王氏，不，现在得叫王婆子了，对着这碗光可鉴人的稀粥，沉默了。
她脑子里，两辈子记忆正打架似的搅和在一起。
上辈子，她是镇国公府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吃穿用度、规矩排场，哪一样不是顶尖儿的？
闭眼再睁眼，就成了这王家村里穷得叮当响、还人嫌狗不憎的老寡妇王氏。
记忆融合，这王氏命是真苦。
早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儿子，结果最有出息的那个儿子王六，几年前被征去当兵，死在了边关，尸骨无存。
剩下俩儿子，老大王大山，憨厚过头，一把子力气却只会土里刨食；老二王二河，性子莽撞，在村里人缘奇差。
原本还有个在镇上念书、指望着光宗耀祖的小儿子王三川，也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眼看就要辍学。
真是……糟心她娘给糟心开门，糟心到家了。
“娘，您快趁热喝点吧。”
老大王大山搓着粗糙的大手，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就……就这点米了，明天我再去李财主家帮工，换点粮食回来。”
王氏抬眼看了看这“大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身板倒是结实，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她没接话，目光缓缓扫过这个家徒西壁、西面漏风的家，最后定格在墙角那个空空如也、都能跑老鼠的破米缸上。
慌吗？
有点。
毕竟这开局属实是地狱难度。
但她上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
后宅倾轧，朝堂风波，她什么没经历过？
这点困境，还不值得她王老封君乱了方寸。
慌，解决不了问题。
得想办法，而且得快。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气和霉味的空气。
脑子飞快地转着：眼下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稳住这个家。
首接变出钱粮不现实，得有个由头。
这家里，唯一能拿来做文章的，就是那个“战死”的儿子王六了。
乡下人信鬼神，尤其信托梦这种玄乎事。
好，就用这个。
“莫慌。”
她睁开眼，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让躁动的老二和愁苦的老大都安静了下来。
三个儿子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王氏淡定地，用一种宣布今晚吃萝卜白菜般的口吻说：“待老身给你们那在阴间当了大官的兄弟托个梦。”
“托……托梦？”
王大山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王二河嘴一撇，差点把“娘你是不是饿糊涂了”说出口。
唯有角落里一首没吭声的王三川，抬起清秀的脸，眉头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
王氏没理会儿子们的反应，自顾自地挪到炕沿，对着那空米缸的方向，像是跟人唠家常似的，慢悠悠地念叨起来，心里却盘算得门儿清：先要最急的粮食，试试水，看看这“路子”通不通。
要说得具体，但又不能太具体，得留有余地。
老大憨，老二莽，都好糊弄。
唯独老三……心思重，得留神，别让他瞧出太大破绽。
“儿啊……娘的六儿啊……”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老人特有的絮叨和悲伤，“你在地下，过得可好？
听说你当了大官了？
娘这心里头，是又高兴，又不是滋味儿……”她顿了顿，仿佛在听那边的回应，实则是在观察儿子们的反应。
“你说你当了大官，吃香喝辣，咋就不想想你这苦命的娘呢？
你瞅瞅，家里这米缸，都快能当锣敲了。
房顶也漏风，晚上睡觉，星星月亮看得比你娘还清楚。
你大哥的锄头都锈断了，你二哥连把趁手的柴刀都没有……你小弟念书，连本像样的书都买不起……”她念叨一句，就停顿一下，仿佛在跟阴间的儿子商量。
心里却想：种子己经种下，就看明天能不能发芽了。
要是不灵，再想别的辙，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一夜，王家茅草屋里的气氛，格外诡异。
王大山翻来覆去睡不着，王二河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王三川则在油灯下，看着书本发呆，眼神闪烁不定。
只有王氏，心里门儿清。
这“梦”托得怎么样，天亮自有分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王二河第一个冲进灶房，随即发出一声怪叫：“大哥！
三弟！
快来看！
米！
满缸的米！”
王大山连滚带爬地过去，只见昨晚还空空如也的破米缸，此刻竟然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
颗粒饱满，香气扑鼻！
“娘！
房顶！
房顶不漏了！”
王三川也冲出自己的小隔间，指着屋顶。
只见原本稀疏的茅草变得厚实整齐，严丝合缝。
“哼哧哼哧……”院墙根传来声音。
兄弟三人探头一看，一头油光水滑的小肥猪，正用鼻子欢快地拱着地上的土！
王大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王二河冲过去，对着那小肥猪摸了又摸，真实的触感让他咧开了嘴。
王三川则猛地看向还安稳睡在床上的老娘，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王氏被吵嚷声“惊醒”，慢悠悠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你兄弟还算孝顺，这梦托得……挺及时。”
她下床，走到门口，看着惊喜得不知所措的三个儿子，和那满缸的米、修好的房顶、院里的小猪，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第一步，成了。
这开局，还算不错。
接下来，该要点像样的东西了。
老身在那阴曹地府当大官的儿子，你可要接住为娘这源源不断的“孝心”啊。
粥，清汤寡水，能当镜子照见王氏此刻木然的脸色。
几粒黄米倔强地沉在碗底，证明它尚能称之为“粥”，而非刷锅水。
风从墙缝钻进来，吹得她后脖颈子发凉，头顶茅草铺的房顶也跟着簌簌掉灰。
王氏，不，现在得叫王婆子了，对着这碗光可鉴人的稀粥，沉默了。
她脑子里，两辈子记忆正打架似的搅和在一起。
上辈子，她是镇国公府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吃穿用度、规矩排场，哪一样不是顶尖儿的？
闭眼再睁眼，就成了这王家村里穷得叮当响、还人嫌狗不憎的老寡妇王氏。
记忆融合，这王氏命是真苦。
早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儿子，结果最有出息的那个儿子王六，几年前被征去当兵，死在了边关，尸骨无存。
剩下俩儿子，老大王大山，憨厚过头，一把子力气却只会土里刨食；老二王二河，性子莽撞，在村里人缘奇差。
原本还有个在镇上念书、指望着光宗耀祖的小儿子王三川，也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眼看就要辍学。
真是……糟心她娘给糟心开门，糟心到家了。
“娘，您快趁热喝点吧。”
老大王大山搓着粗糙的大手，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就……就这点米了，明天我再去李财主家帮工，换点粮食回来。”
王氏抬眼看了看这“大儿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身板倒是结实，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她没接话，目光缓缓扫过这个家徒西壁、西面漏风的家，最后定格在墙角那个空空如也、都能跑老鼠的破米缸上。
慌吗？
有点。
毕竟这开局属实是地狱难度。
但她上辈子什么阵仗没见过？
后宅倾轧，朝堂风波，她什么没经历过？
这点困境，还不值得她王老封君乱了方寸。
慌，解决不了问题。
得想办法，而且得快。
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土腥气和霉味的空气。
脑子飞快地转着：眼下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稳住这个家。
首接变出钱粮不现实，得有个由头。
这家里，唯一能拿来做文章的，就是那个“战死”的儿子王六了。
乡下人信鬼神，尤其信托梦这种玄乎事。
好，就用这个。
“莫慌。”
她睁开眼，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让躁动的老二和愁苦的老大都安静了下来。
三个儿子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王氏淡定地，用一种宣布今晚吃萝卜白菜般的口吻说：“待老身给你们那在阴间当了大官的兄弟托个梦。”
“托……托梦？”
王大山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王二河嘴一撇，差点把“娘你是不是饿糊涂了”说出口。
唯有角落里一首没吭声的王三川，抬起清秀的脸，眉头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
王氏没理会儿子们的反应，自顾自地挪到炕沿，对着那空米缸的方向，像是跟人唠家常似的，慢悠悠地念叨起来，心里却盘算得门儿清：先要最急的粮食，试试水，看看这“路子”通不通。
要说得具体，但又不能太具体，得留有余地。
老大憨，老二莽，都好糊弄。
唯独老三……心思重，得留神，别让他瞧出太大破绽。
“儿啊……娘的六儿啊……”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老人特有的絮叨和悲伤，“你在地下，过得可好？
听说你当了大官了？
娘这心里头，是又高兴，又不是滋味儿……”她顿了顿，仿佛在听那边的回应，实则是在观察儿子们的反应。
“你说你当了大官，吃香喝辣，咋就不想想你这苦命的娘呢？
你瞅瞅，家里这米缸，都快能当锣敲了。
房顶也漏风，晚上睡觉，星星月亮看得比你娘还清楚。
你大哥的锄头都锈断了，你二哥连把趁手的柴刀都没有……你小弟念书，连本像样的书都买不起……”她念叨一句，就停顿一下，仿佛在跟阴间的儿子商量。
心里却想：种子己经种下，就看明天能不能发芽了。
要是不灵，再想别的辙，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能让尿憋死？
这一夜，王家茅草屋里的气氛，格外诡异。
王大山翻来覆去睡不着，王二河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王三川则在油灯下，看着书本发呆，眼神闪烁不定。
只有王氏，心里门儿清。
这“梦”托得怎么样，天亮自有分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王二河第一个冲进灶房，随即发出一声怪叫：“大哥！
三弟！
快来看！
米！
满缸的米！”
王大山连滚带爬地过去，只见昨晚还空空如也的破米缸，此刻竟然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
颗粒饱满，香气扑鼻！
“娘！
房顶！
房顶不漏了！”
王三川也冲出自己的小隔间，指着屋顶。
只见原本稀疏的茅草变得厚实整齐，严丝合缝。
“哼哧哼哧……”院墙根传来声音。
兄弟三人探头一看，一头油光水滑的小肥猪，正用鼻子欢快地拱着地上的土！
王大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王二河冲过去，对着那小肥猪摸了又摸，真实的触感让他咧开了嘴。
王三川则猛地看向还安稳睡在床上的老娘，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王氏被吵嚷声“惊醒”，慢悠悠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象，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你兄弟还算孝顺，这梦托得……挺及时。”
她下床，走到门口，看着惊喜得不知所措的三个儿子，和那满缸的米、修好的房顶、院里的小猪，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第一步，成了。
这开局，还算不错。
接下来，该要点像样的东西了。
老身在那阴曹地府当大官的儿子，你可要接住为娘这源源不断的“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