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萌宝:冷面王爷追妻火葬场

第1章:锦绣囚笼,替嫁新娘(上)

大晟王朝,天启二十三年,冬。

京城,安国公府。

凛冽的寒风卷着细雪,却吹不散安国公府内喧阗的喜气。

朱门结彩,檐下悬挂着硕大的红灯笼,映得积雪都泛着暖光。

仆从们身着新衣,步履匆匆,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审视。

今日是嫡长女慕容晚晴出阁,嫁入东宫为太子妃的大日子,然而这泼天的富贵之下,涌动的却是冰冷的暗流。

偏院内,与外间的热闹格格不入,冷清得仿佛被遗忘。

慕容晚晴端坐在梳妆台前,像一尊被华丽服饰包裹的、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两个从柳姨娘院里拨来的嬷嬷,正手脚麻利地为她上妆梳头,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却感受不到半分对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嫡小姐应有的恭敬。

铜镜中,映出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眉如远山含黛,不描自秀;眸似秋水横波,清澈见底;唇若三月桃花,娇嫩欲滴。

肌肤胜雪,在满室红妆的映衬下,更显剔透。

她继承了母亲——那位出身显赫靖西侯府的世家贵女全部的容貌优点,美得惊心动魄,倾国倾城。

可这份美丽,此刻却像易碎的琉璃,带着一种脆弱的苍白。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不安的阴影。

她放在膝上的手,纤细白皙,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透露出主人内心的惶恐与无助。

凤冠是内府督造的,赤金点翠,镶嵌着无数珍珠宝石,华贵无比,却也沉重异常,压得她纤细的脖颈有些生疼。

大红织金的嫁衣,用金线银丝绣着翱翔的凤凰和繁复的牡丹,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皇家气派,可穿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像一副无形而华丽的枷锁。

“大小姐,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可得打起精神来,笑一笑才好。”

一个姓钱的嬷嬷干巴巴地开口,手里拿着一支赤金红宝石步摇,动作有些粗鲁地簪进她浓密的发髻里,扯得头皮微微一疼。

慕容晚晴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高兴?

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裹挟着过去十五年的孤寂与苦涩,漫上心头。

五岁那年,记忆中温柔美丽的母亲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

她成了没娘的孩子。

父亲安国公慕容峰,很快便将原本是妾室的柳氏扶为正室。

而她这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女,地位瞬间变得尴尬而多余。

不到半年,她就被冠以“体弱,需离京静养”的名头,送回了母亲远在江南的旧宅,只有一个年迈忠仆相伴。

江南的十五年,没有国公府嫡女的尊荣,只有年复一年的清冷孤寂。

京城偶尔传来的消息,也多是柳姨娘所出的妹妹慕容婉儿如何才貌双全,如何受父亲宠爱,而她,则成了京中贵女圈里偶尔被提及的笑柄——那个在乡下长大的、上不得台面的嫡女。

首到半年前,及笄礼刚过,一纸家书将她召回京城。

原因无他,只因她与太子南宫琛那桩自幼由陛下钦定的婚约。

太子需要安国公府在军中的影响力和靖西侯府旧部的支持,安国公府则需要未来皇后之位带来的无上荣光。

而她,这个空有嫡女名分、在乡下长大、性子怯懦、最好拿捏的慕容晚晴,便成了双方利益交换中最完美的那颗棋子——既履行了婚约,又因“不堪大任”而不会对太子后院造成实质威胁,甚至……更方便日后掌控,乃至废弃。

昨日,柳姨娘带着慕容婉儿来看她。

慕容婉儿穿着一身簇新的绯色衣裙,珠翠环绕,娇艳明媚得像春日最耀眼的花朵。

她上下打量着慕容晚晴,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嫉妒与得意。

“姐姐真是好福气,明日便要嫁入东宫了。”

慕容婉儿把玩着自己腕上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那是慕容晚晴母亲嫁妆里的物件,“只可惜,姐姐在江南待久了,怕是连宫里的规矩都认不全吧?

这太子妃的位置,金尊玉贵,姐姐可要……坐稳了才好。”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几乎不加掩饰。

柳氏则假惺惺地拉着她的手,叹道:“晚晴,我知你心里苦,你母亲去得早,这些年委屈你了。

如今你能嫁入东宫,是你的造化,也是我们安国公府的荣耀。

嫁过去后,定要谨言慎行,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凡事多忍让,莫要任性,丢了我们府上的脸面。”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关切”,“你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物件又多又杂,你年纪小,怕是料理不清。

姨娘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将来在东宫站稳了脚跟,熟悉了事务,再给你送过去,可好?”

慕容晚晴垂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红痕。

她知道,那些丰厚的、本该属于她母亲的嫁妆,早己被柳姨娘侵吞霸占,大部分都贴补了她自己的子女和娘家,剩下的,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在这深宅大院里,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反抗?

她不是没在深夜里想过。

可父亲那冷漠疏离的眼神,柳姨娘绵里藏针的笑语,慕容婉儿嚣张的跋扈,还有这偌大京城,她举目无亲,连个可以倾诉依靠的人都没有。

深深的无力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让她窒息。

“吉时到——请新娘上轿!”

外面传来礼官高亢的唱喏声,打断了慕容晚晴纷乱的思绪。

她被钱嬷嬷和另一个嬷嬷一左一右搀扶起来,沉重的凤冠和繁复的嫁衣让她步履蹒跚。

红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也仿佛隔绝了她与这个冰冷世界的最后联系。

一路吹吹打打,喜乐喧天。

花轿绕着京城走了大半圈,最终在巍峨壮丽的东宫门前停下。

她被搀扶着,像一件没有灵魂的物品,完成一系列繁琐而冗长的皇室婚礼仪式。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的、审视的、羡慕的,但更多的,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看好戏的玩味。

他们都在等着看,看她这个“乡下”太子妃,如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上演一出滑稽的悲剧。

拜堂的高堂之上,坐着威严的皇帝和雍容的皇后,还有她那位名义上的父亲慕容峰和柳氏。

她甚至能听到柳氏那压低却难掩得意的笑声。

终于,仪式结束。

她被送入精心布置的洞房——东宫的主殿之一,栖凤殿。

殿内红烛高燃,暖香氤氲,陈设极尽奢华。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悬挂着大红的鲛绡纱帐,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案。

殿内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她自己那微不可闻、带着颤抖的呼吸声。

她端坐在床沿,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子夫君,她只有源自本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