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讼师的金銮案
第1章 苏砚初临，堂前破局
大雍王朝，章和三年秋。
京城女官署外的青石街沾着晨露，沈青砚拢了拢身上半旧的青布长衫，将“苏砚”二字的腰牌攥得指尖发紧。
朱漆大门上“公正持平”的匾额晃得人眼晕，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引路的小吏踏进这座允许女子断案的官署——也是她接近沈家旧案真相的第一步。
“苏姑娘，你初来乍到，先跟着李主事熟悉卷宗，今日倒巧，正好有桩小案要审，你去旁听证听流程。”
小吏将她领到刑讼科，转身便忙去了。
沈青砚刚接过案宗，就听见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的哭喊声。
“大人！
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张大户仗势欺人，说我家男人偷了他的玉簪，还把人绑起来打了！”
沈青砚抬眼望去，只见堂下跪着个衣饰破旧的妇人，哭得发髻散乱，旁边还躺着个嘴角带血的汉子，气息微弱。
而站在另一侧的张大户，身着锦袍，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满脸不屑：“刘王氏，休要血口喷人！
我那玉簪是御赐的物件，昨晚就放在书房，今早只有你男人来我院里送柴，不是他偷的是谁？”
主审的李主事皱着眉，翻看手里的供词：“张大户说玉簪失窃时，只有刘王氏的丈夫刘三在府中，可有证人？”
“有！”
张大户立刻指向身后的管家，“我家管家亲眼看见刘三鬼鬼祟祟从书房门口经过！”
管家忙躬身附和：“是，小人看得真切，他还慌慌张张藏了什么东西在怀里！”
刘王氏哭得更凶：“冤枉啊大人！
我家男人老实本分，怎么会偷东西？
他送柴时只在厨房外等着，根本没去过书房！”
堂下议论声渐起，李主事面露难色——一边是有钱有势的张大户，人证“确凿”；一边是贫苦百姓，只有口头辩解。
他正想按“疑罪从有”先将刘三收押，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大人，学生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青砚捧着案宗上前，一身青衫虽朴素，却难掩眼底的清明：“学生苏砚，新入职讼师，斗胆请大人允许查看物证。”
李主事愣了愣，见她虽年轻，却神色镇定，便点了点头：“准了。”
沈青砚走到张大户面前，目光落在他所说的“失窃玉簪”上——那是支羊脂白玉簪，簪头雕着朵牡丹，花瓣边缘却沾着些极细的墨痕。
她又转向刘三，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双手：“刘大哥，你今早送柴时，可碰过什么东西？”
刘三虚弱地摇头：“小人只扛了柴，送进厨房就等着结账，连水都没喝一口。”
“那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沈青砚追问，目光却扫向张大户的管家。
管家脸色微变：“自然是偷来的玉簪！”
“不对。”
沈青砚拿起玉簪，举到堂前，“大人请看，这玉簪簪头沾着墨痕，张大户说玉簪放在书房，想来是常用来簪书的？
可刘大哥是樵夫，双手满是老茧，指缝里还有柴灰，若他真偷了玉簪，簪身怎会这般干净，连一点柴灰都没有？”
张大户脸色一沉：“许是他擦干净了！”
“那这墨痕呢？”
沈青砚又指向簪头，“学生方才问过厨房的杂役，今早张大户的管家曾去厨房要过墨水，说要写欠条。
管家既说看见刘大哥藏东西，为何不立刻拦下，反倒等刘大哥出了府才报官？
莫非……是管家自己偷了玉簪，又嫁祸给刘三？”
这话一出，管家顿时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
不是小人！
是张大户让我这么说的！
他根本没丢玉簪，是刘三不肯把祖传的地卖给她，他才想栽赃陷害，逼刘三签字！”
张大户脸色惨白，指着管家骂道：“你胡说！”
“学生还有一事要禀。”
沈青砚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方才学生去厨房时，见灶台上有张被揉皱的地契，上面有刘三的指印，却没有签名，想来是张大户逼他画押时，刘三不肯签字，才想出这栽赃的法子。”
铁证如山，张大户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
李主事又惊又喜，立刻下令将张大户和管家收押，为刘三松绑。
堂下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刘王氏更是对着沈青砚磕头谢恩：“苏姑娘，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沈青砚扶起她，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堂外站着个玄衣男子。
那人负手而立，腰间佩着枚刻着“靖”字的玉佩，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她身上，正是手握京畿兵权的靖王萧景渊。
她心头一凛——这桩小案看似普通，可张大户的远房表哥，正是户部尚书赵霖的门生。
她今日破局，怕是己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萧景渊看着堂中神色平静的青衫女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
一个刚入职的女讼师，竟能从墨痕、柴灰这些细节中找出破绽，还能提前拿到地契作为证据，倒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低语：“去查查这个苏砚的底细。”
风从堂外吹进来，掀起沈青砚的衣摆。
她望着萧景渊离去的背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密档碎片——赵霖，你当年欠沈家的债，从今日起，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京城女官署外的青石街沾着晨露，沈青砚拢了拢身上半旧的青布长衫，将“苏砚”二字的腰牌攥得指尖发紧。
朱漆大门上“公正持平”的匾额晃得人眼晕，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引路的小吏踏进这座允许女子断案的官署——也是她接近沈家旧案真相的第一步。
“苏姑娘，你初来乍到，先跟着李主事熟悉卷宗，今日倒巧，正好有桩小案要审，你去旁听证听流程。”
小吏将她领到刑讼科，转身便忙去了。
沈青砚刚接过案宗，就听见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妇人的哭喊声。
“大人！
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张大户仗势欺人，说我家男人偷了他的玉簪，还把人绑起来打了！”
沈青砚抬眼望去，只见堂下跪着个衣饰破旧的妇人，哭得发髻散乱，旁边还躺着个嘴角带血的汉子，气息微弱。
而站在另一侧的张大户，身着锦袍，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满脸不屑：“刘王氏，休要血口喷人！
我那玉簪是御赐的物件，昨晚就放在书房，今早只有你男人来我院里送柴，不是他偷的是谁？”
主审的李主事皱着眉，翻看手里的供词：“张大户说玉簪失窃时，只有刘王氏的丈夫刘三在府中，可有证人？”
“有！”
张大户立刻指向身后的管家，“我家管家亲眼看见刘三鬼鬼祟祟从书房门口经过！”
管家忙躬身附和：“是，小人看得真切，他还慌慌张张藏了什么东西在怀里！”
刘王氏哭得更凶：“冤枉啊大人！
我家男人老实本分，怎么会偷东西？
他送柴时只在厨房外等着，根本没去过书房！”
堂下议论声渐起，李主事面露难色——一边是有钱有势的张大户，人证“确凿”；一边是贫苦百姓，只有口头辩解。
他正想按“疑罪从有”先将刘三收押，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大人，学生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青砚捧着案宗上前，一身青衫虽朴素，却难掩眼底的清明：“学生苏砚，新入职讼师，斗胆请大人允许查看物证。”
李主事愣了愣，见她虽年轻，却神色镇定，便点了点头：“准了。”
沈青砚走到张大户面前，目光落在他所说的“失窃玉簪”上——那是支羊脂白玉簪，簪头雕着朵牡丹，花瓣边缘却沾着些极细的墨痕。
她又转向刘三，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双手：“刘大哥，你今早送柴时，可碰过什么东西？”
刘三虚弱地摇头：“小人只扛了柴，送进厨房就等着结账，连水都没喝一口。”
“那你怀里藏的是什么？”
沈青砚追问，目光却扫向张大户的管家。
管家脸色微变：“自然是偷来的玉簪！”
“不对。”
沈青砚拿起玉簪，举到堂前，“大人请看，这玉簪簪头沾着墨痕，张大户说玉簪放在书房，想来是常用来簪书的？
可刘大哥是樵夫，双手满是老茧，指缝里还有柴灰，若他真偷了玉簪，簪身怎会这般干净，连一点柴灰都没有？”
张大户脸色一沉：“许是他擦干净了！”
“那这墨痕呢？”
沈青砚又指向簪头，“学生方才问过厨房的杂役，今早张大户的管家曾去厨房要过墨水，说要写欠条。
管家既说看见刘大哥藏东西，为何不立刻拦下，反倒等刘大哥出了府才报官？
莫非……是管家自己偷了玉簪，又嫁祸给刘三？”
这话一出，管家顿时慌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
不是小人！
是张大户让我这么说的！
他根本没丢玉簪，是刘三不肯把祖传的地卖给她，他才想栽赃陷害，逼刘三签字！”
张大户脸色惨白，指着管家骂道：“你胡说！”
“学生还有一事要禀。”
沈青砚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方才学生去厨房时，见灶台上有张被揉皱的地契，上面有刘三的指印，却没有签名，想来是张大户逼他画押时，刘三不肯签字，才想出这栽赃的法子。”
铁证如山，张大户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
李主事又惊又喜，立刻下令将张大户和管家收押，为刘三松绑。
堂下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刘王氏更是对着沈青砚磕头谢恩：“苏姑娘，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沈青砚扶起她，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堂外站着个玄衣男子。
那人负手而立，腰间佩着枚刻着“靖”字的玉佩，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她身上，正是手握京畿兵权的靖王萧景渊。
她心头一凛——这桩小案看似普通，可张大户的远房表哥，正是户部尚书赵霖的门生。
她今日破局，怕是己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萧景渊看着堂中神色平静的青衫女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
一个刚入职的女讼师，竟能从墨痕、柴灰这些细节中找出破绽，还能提前拿到地契作为证据，倒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低语：“去查查这个苏砚的底细。”
风从堂外吹进来，掀起沈青砚的衣摆。
她望着萧景渊离去的背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密档碎片——赵霖，你当年欠沈家的债，从今日起，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