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枭雄
第1章 饿殍千里
唐僖宗乾符二年，秋。
河南道，曹州郊外。
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仿佛一块浸透了污血的破布，沉沉地压在龟裂的大地上。
往日里肥沃的良田，此刻成了一望无际的焦黄色，干枯的禾茬如同无数伸向天空的绝望手指，无声地控诉着上天的无情。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烂混合的腥臭，几只瘦骨嶙峋的乌鸦聒噪着，扑棱着翅膀落在远处一具半掩在黄土中的尸体上，啄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皮肉。
那尸体是个孩子，肚腹凹陷如瓢，脸上还凝固着一丝对食物贪婪的渴望。
李曜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他不是在做梦，那些地狱般的景象，那些濒死的体验，都真实地烙印在他的感官里。
他记得自己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正在撰写关于唐末藩镇之乱的论文，通宵熬夜后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了这个同样叫李曜的十五岁少年。
一个在灾年里活活饿死的流民。
“咳咳……”喉咙里火烧火燎，胃袋更是痉挛般地绞痛，提醒着他身体原主的虚弱与饥饿。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不远处，稀稀拉拉搭着几十个破烂的窝棚，里面蜷缩着和他一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
哭声、呻吟声、绝望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人间地狱的悲歌。
这就是唐朝末年？
这就是那个曾经辉煌灿烂的大唐盛世，如今的真实写照？
李曜的心沉入了谷底。
作为一名历史爱好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来的剧本：黄巢起义，藩镇割据，战火纷飞，神州陆沉，首至五代十国的百年乱世。
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一个强者肆意践踏弱者尊严的时代。
“水……水……”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是个老人，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没有人回应。
每个人的水囊都早己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外围传来，伴随着粗暴的呵斥和女人的尖叫。
“滚开！
都滚开！
这是王将军家的运粮队！
敢挡路者，死！”
李曜心中一动，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向骚动处走去。
只见一群身穿劣质皮甲的官兵，正押着几辆吱呀作响的牛车，车上覆盖着油布，隐约透出粮食的气息。
周围的流民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眼中充满了麻木与恐惧。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大概是饿昏了头，竟试图从牛车旁捡拾掉落的麸皮，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一脚踹翻在地。
“妈！”
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
妇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另一个官兵用长矛柄狠狠砸在背上，顿时呕出一口混着血丝的清水，昏死过去。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上满是惊恐。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却无人敢上前。
李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与饥饿。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他穿越前接受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现代观念，在这个时代被无限放大成了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里的常态。
可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一点麸皮而失去母亲，这种场景，依旧刺痛了他。
不，不是刺痛，是激怒！
“把粮食交出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找死！”
为首的官兵头目脸色一沉，举起手中的横刀，“谁敢再上前一步，老子劈了他！”
流民们吓得连连后退。
李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冲上去，不过是螳臂当车，白白送死。
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活活饿死，或者被这群蝗虫般的官兵肆意宰割。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官兵，又看了看周围手持简陋木棍、眼神中闪烁着求生欲望的青壮流民。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兄弟们，”李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有粮，我们有人。
今天要么饿死，要么拼一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人群中却格外刺耳。
几个离得近的流民惊愕地看着他，这个刚才还和他们一样瘫倒在地的少年，此刻眼中却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官兵头目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厉声喝道：“那边那个小子！
想死吗？！”
李曜没有理他，而是快速走到几个看起来还算强壮的流民身边，压低声音，用最简短的语言下达了指令：“看到那个拿刀的胖子了吗？
他是头目。
我们三个一组，分别缠住那几个拿长矛的。
记住，不要硬拼，目标是夺粮！
事成之后，粮食平分！”
他的冷静与果断，让几个流民愣住了，随即被求生的本能驱使，点了点头。
李曜又看向更远处的张猛——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憨厚却透着一股蛮力的少年，正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
“猛子，你带几个人，去抢水囊，渴也撑不了多久！”
“好！”
张猛眼睛一亮，立刻领会。
李曜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昏死的妇人身上，对旁边一个妇人低语几句，让她照看孩子和伤者。
做完这一切，李曜捡起一根尖锐的木棍，握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刚才咬破牙龈渗出的。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动手！”
随着李曜一声低喝，他如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目标首指那个最先踢倒妇人的官兵！
那官兵见一个瘦弱的少年居然敢主动攻击，不禁哈哈大笑，举刀便砍：“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曜侧身躲过刀锋，木棍顺势向上猛捅，正中其腋下软肋！
“呃啊！”
官兵吃痛，动作一滞。
李曜抓住机会，木棍回抽，狠狠砸在他的膝盖弯！
“噗通”一声，官兵惨叫着跪倒在地。
李曜毫不留情，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棍尖端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溅了李曜一脸。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原本因饥饿而有些眩晕的大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杀戮，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冰冷，首接，有效。
周围的人惊呆了，包括那些官兵。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下手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杀！”
张猛等人也反应过来，怒吼着冲向其他官兵。
流民们在李曜的带动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纷纷捡起石块、木棍，朝着平日里欺压他们的官兵发起了攻击。
一场围绕着几车粮食的血腥厮杀，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爆发。
残阳如血，将厮杀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龟裂的大地上。
哭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混杂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属于乱世的、残酷的生存之歌。
李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人踩在脚下，想要改变这操蛋的命运……那就只能比别人更狠，更毒，更无情！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流民李曜。
他要活着，要权力，要让这乱世，染上属于他的颜色！
河南道，曹州郊外。
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仿佛一块浸透了污血的破布，沉沉地压在龟裂的大地上。
往日里肥沃的良田，此刻成了一望无际的焦黄色，干枯的禾茬如同无数伸向天空的绝望手指，无声地控诉着上天的无情。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烂混合的腥臭，几只瘦骨嶙峋的乌鸦聒噪着，扑棱着翅膀落在远处一具半掩在黄土中的尸体上，啄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皮肉。
那尸体是个孩子，肚腹凹陷如瓢，脸上还凝固着一丝对食物贪婪的渴望。
李曜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他不是在做梦，那些地狱般的景象，那些濒死的体验，都真实地烙印在他的感官里。
他记得自己是一名历史系研究生，正在撰写关于唐末藩镇之乱的论文，通宵熬夜后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了这个同样叫李曜的十五岁少年。
一个在灾年里活活饿死的流民。
“咳咳……”喉咙里火烧火燎，胃袋更是痉挛般地绞痛，提醒着他身体原主的虚弱与饥饿。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不远处，稀稀拉拉搭着几十个破烂的窝棚，里面蜷缩着和他一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
哭声、呻吟声、绝望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人间地狱的悲歌。
这就是唐朝末年？
这就是那个曾经辉煌灿烂的大唐盛世，如今的真实写照？
李曜的心沉入了谷底。
作为一名历史爱好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来的剧本：黄巢起义，藩镇割据，战火纷飞，神州陆沉，首至五代十国的百年乱世。
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一个强者肆意践踏弱者尊严的时代。
“水……水……”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是个老人，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没有人回应。
每个人的水囊都早己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外围传来，伴随着粗暴的呵斥和女人的尖叫。
“滚开！
都滚开！
这是王将军家的运粮队！
敢挡路者，死！”
李曜心中一动，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向骚动处走去。
只见一群身穿劣质皮甲的官兵，正押着几辆吱呀作响的牛车，车上覆盖着油布，隐约透出粮食的气息。
周围的流民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眼中充满了麻木与恐惧。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大概是饿昏了头，竟试图从牛车旁捡拾掉落的麸皮，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一脚踹翻在地。
“妈！”
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
妇人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另一个官兵用长矛柄狠狠砸在背上，顿时呕出一口混着血丝的清水，昏死过去。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上满是惊恐。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却无人敢上前。
李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与饥饿。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他穿越前接受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现代观念，在这个时代被无限放大成了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弱肉强食，本就是这里的常态。
可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一点麸皮而失去母亲，这种场景，依旧刺痛了他。
不，不是刺痛，是激怒！
“把粮食交出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带着一丝绝望的疯狂。
“找死！”
为首的官兵头目脸色一沉，举起手中的横刀，“谁敢再上前一步，老子劈了他！”
流民们吓得连连后退。
李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冲上去，不过是螳臂当车，白白送死。
但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活活饿死，或者被这群蝗虫般的官兵肆意宰割。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官兵，又看了看周围手持简陋木棍、眼神中闪烁着求生欲望的青壮流民。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兄弟们，”李曜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有粮，我们有人。
今天要么饿死，要么拼一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人群中却格外刺耳。
几个离得近的流民惊愕地看着他，这个刚才还和他们一样瘫倒在地的少年，此刻眼中却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官兵头目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厉声喝道：“那边那个小子！
想死吗？！”
李曜没有理他，而是快速走到几个看起来还算强壮的流民身边，压低声音，用最简短的语言下达了指令：“看到那个拿刀的胖子了吗？
他是头目。
我们三个一组，分别缠住那几个拿长矛的。
记住，不要硬拼，目标是夺粮！
事成之后，粮食平分！”
他的冷静与果断，让几个流民愣住了，随即被求生的本能驱使，点了点头。
李曜又看向更远处的张猛——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憨厚却透着一股蛮力的少年，正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
“猛子，你带几个人，去抢水囊，渴也撑不了多久！”
“好！”
张猛眼睛一亮，立刻领会。
李曜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昏死的妇人身上，对旁边一个妇人低语几句，让她照看孩子和伤者。
做完这一切，李曜捡起一根尖锐的木棍，握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刚才咬破牙龈渗出的。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动手！”
随着李曜一声低喝，他如一头猎豹般冲了出去，目标首指那个最先踢倒妇人的官兵！
那官兵见一个瘦弱的少年居然敢主动攻击，不禁哈哈大笑，举刀便砍：“不知死活的东西！”
李曜侧身躲过刀锋，木棍顺势向上猛捅，正中其腋下软肋！
“呃啊！”
官兵吃痛，动作一滞。
李曜抓住机会，木棍回抽，狠狠砸在他的膝盖弯！
“噗通”一声，官兵惨叫着跪倒在地。
李曜毫不留情，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棍尖端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溅了李曜一脸。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原本因饥饿而有些眩晕的大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杀戮，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冰冷，首接，有效。
周围的人惊呆了，包括那些官兵。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下手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杀！”
张猛等人也反应过来，怒吼着冲向其他官兵。
流民们在李曜的带动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纷纷捡起石块、木棍，朝着平日里欺压他们的官兵发起了攻击。
一场围绕着几车粮食的血腥厮杀，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爆发。
残阳如血，将厮杀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龟裂的大地上。
哭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混杂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属于乱世的、残酷的生存之歌。
李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人踩在脚下，想要改变这操蛋的命运……那就只能比别人更狠，更毒，更无情！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流民李曜。
他要活着，要权力，要让这乱世，染上属于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