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纪元:大荒匪时代

蒸汽纪元:大荒匪时代

分类: 玄幻奇幻
作者:笑我方醉梦
主角:灰毛,灰毛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2-02 14:5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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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由灰毛灰毛担任主角的玄幻奇幻,书名:《蒸汽纪元:大荒匪时代》,本文篇幅长,节奏不快,喜欢的书友放心入,精彩内容:锈铁的味道是从出生起就钻进骨头缝里的。野狗蜷缩在铁屑堡最底层的通风管道里,耳朵贴在冰冷的铁皮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管道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还有人压低了嗓子咒骂——是“铁手”那伙人的脚步声,他们又来搜掠底层的“虫饼”了。他的名字是野狗,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或者说,在这座用废铁和铆钉拼凑起来的流民堡里,名字本就不如一块压缩虫饼实在。十六岁的少年,骨架瘦得像被酸雨蚀过的钢筋,皮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蜡黄色,...

小说简介
锈铁的味道是从出生起就钻进骨头缝里的。

野狗蜷缩在铁屑堡最底层的通风管道里,耳朵贴在冰冷的铁皮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管道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还有人压低了嗓子咒骂——是“铁手”那伙人的脚步声,他们又来搜掠底层的“虫饼”了。

他的名字是野狗,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或者说,在这座用废铁和铆钉拼凑起来的流民堡里,名字本就不如一块压缩虫饼实在。

十六岁的少年,骨架瘦得像被酸雨蚀过的钢筋,皮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蜡黄色,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像藏在油污里的碎玻璃,警惕地映着管道缝隙透进来的昏黄蒸汽灯。

怀里揣着半块虫饼,硬得能硌掉牙。

这是他今天在“腐殖区”扒拉了三个小时,从铁壳虫的粪便堆里找到的——大概是哪个倒霉蛋掉的。

铁壳虫是这座城堡的“口粮”,灰黑色的甲壳泛着金属光泽,碾碎了混合着废机油压成饼,就是底层人活下去的全部指望。

上层人?

他们吃“白块”,据说是用旧世界的化学品合成的,闻起来有股甜腻的怪味,野狗只在三年前堡主赵老栓庆生时远远见过一次。

管道外的脚步声停在了隔壁的隔间。

那是个新来的寡妇,带着个五岁的孩子,昨天刚用最后一块布料换了半袋虫粉。

野狗听见铁手粗暴地踹门,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尖叫混在一起,很快被闷住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老茧里,首到血腥味混着铁屑的味道钻进鼻腔,才慢慢松开。

没用的。

在铁屑堡,底层的命比铁壳虫还贱。

通风管道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铁手那伙人的动静,是更沉重、更规律的震颤,从城堡的“腿”——那六条支撑着整座移动堡垒的蒸汽活塞传来。

野狗心里一紧,扒着缝隙往外看,只见城堡中央的瞭望塔上,红灯正在急促地闪烁。

是“领主堡”来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整座铁屑堡就像被扔进了滚筒的铁皮罐头,剧烈地摇晃起来。

蒸汽管道发出刺耳的嘶鸣,有人在尖叫,还有金属断裂的巨响。

野狗死死抓住管道内壁的凸起,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晃出来。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移动,是铁屑堡在紧急转向,或者说——在逃跑。

只有一种东西能让赵老栓不惜消耗宝贵的蒸汽动力下令逃跑:黑风堡的“猎食队”。

那些驾驶着蒸汽摩托的匪徒,来自三百公里外的大型领主堡,以吞并流民堡为生。

他们的城堡比铁屑堡大十倍,烟囱里喷着黑得发黏的烟,据说还装着能撕开铁皮的“蒸汽炮”。

震动稍微平息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嗡鸣,越来越近。

野狗爬到管道的另一头,从一个更大的缝隙望出去,正好能看到铁屑堡的外门。

厚重的铁皮门紧闭着,上面布满了坑洼的弹痕,那是去年从另一伙流民手里抢来的“战绩”。

但此刻,门外的荒原上,十几个黑点正快速逼近,引擎的轰鸣声像饿狼的嚎叫。

“黑风堡的狗娘养的!”

有人在堡墙上骂了一句,随即被一声沉闷的爆炸盖了过去。

外门旁边的瞭望台应声塌了一半,碎铁和木屑飞溅,有人惨叫着从上面掉下来,摔在下面的铁刺网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野狗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知道不能待在这里,通风管道连通着堡内的大部分区域,一旦被炸开,这里就是死路。

他摸索着爬向管道的出口,那是个藏在废弃蒸汽机后面的检修口,只有他这种半大的孩子能钻进去。

刚把检修口的盖子撬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传来赵老栓的吼声,那老头的嗓子常年被蒸汽熏着,嘶哑得像破锣:“都给我顶住!

把备用蒸汽罐推上来!

告诉雷暴那小王八蛋,老子愿意纳贡,别踏马拆我的堡!”

雷暴。

黑风堡少堡主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钉子,钉在每个流民堡居民的心里。

野狗见过他一次,去年黑风堡来“巡查”时,那家伙穿着亮闪闪的铁皮甲,坐在改装过的蒸汽战车上,用皮靴碾死了一个敢抬头看他的孩子,脸上还挂着笑。

“纳贡?”

一个年轻而狂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带着金属喇叭的嗡鸣,“赵老栓,你那破堡里除了虫子还有什么?

给我把核心蒸汽炉交出来,不然今天就让你这铁屑堆变成坟场!”

是雷暴。

赵老栓的吼声变成了破口大骂,但很快被更多的爆炸声淹没。

野狗趁机从检修口钻了出来,落在一堆散发着机油味的废料里。

周围一片混乱,有人扛着步枪往堡墙跑,有人抱着虫饼往更深的地窖钻,还有人在哭嚎着找自己的孩子。

他得去找石头。

石头是他唯一的朋友,一个比他小两岁的男孩,腿有点瘸,平时靠帮人清理铁壳虫粪便为生。

他们约好了,如果黑风堡来了,就去城堡底层的“死水道”汇合,那里是排酸雨废水的地方,狭窄又肮脏,或许能躲过去。

野狗贴着墙根往前跑,避开那些惊慌失措的大人。

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巷子冲了出来,撞在他身上。

是石头,那孩子脸色惨白,瘸着腿,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野狗!

他们……他们在杀小孩!”

石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雷暴说……说要抓些‘干净’的孩子回去喂他的‘宠物’……”野狗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雷暴的“宠物”是什么——那些被辐射变异的巨型铁壳虫,据说被关在黑风堡的斗兽场里,以活人为食。

“跟我走!”

野狗抓住石头的胳膊,转身就要往死水道的方向跑。

但己经晚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个穿着黑风堡制服的士兵堵住了巷口,手里的蒸汽步枪喷着白汽。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狞笑着看向他们:“跑啊?

小崽子们,雷少堡主正缺几个活饵呢。”

石头吓得浑身发抖,躲到野狗身后。

野狗把半块虫饼塞进石头手里,低声说:“往左边跑,钻那个排水口,我引开他们。”

石头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我不……快走!”

野狗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捡起地上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朝着刀疤脸冲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他只想让石头多跑几步。

刀疤脸显然没把这个半大孩子放在眼里,狞笑着抬起枪托,就朝野狗的脑袋砸过来。

野狗矮身躲过,铁管横扫,打在对方的膝盖上。

刀疤脸痛呼一声,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两个士兵立刻围了上来。

野狗转身就跑,他对这里的每一条巷子都了如指掌。

但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猛地回头,看见石头被另一个从旁边冲出来的黑风堡士兵抓住了,那士兵狞笑着,手里的短刀闪着寒光,就要朝石头的脖子划下去。

“放开他!”

野狗目眦欲裂,转身就要冲回去。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蒸汽步枪的子弹打在他脚边的铁皮上,溅起一片火星。

刀疤脸捂着膝盖,恶狠狠地看着他:“别管别人了,小杂种,先顾好你自己!”

士兵的刀落了下去。

野狗眼睁睁看着石头的身体软了下去,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滚出来几块碎虫饼。

那孩子到死,手里还攥着野狗给他的半块饼。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野狗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忘了恐惧,忘了逃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们。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发出低沉的咆哮,再次冲向刀疤脸,手里的铁管带着风声。

刀疤脸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铁管狠狠砸在脸上,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另两个士兵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这个瘦得像根柴禾的孩子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野狗没有停,他扑上去,捡起刀疤脸掉在地上的短刀,胡乱地挥舞着。

他不知道自己砍中了哪里,只知道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但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一个士兵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野狗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短刀脱手,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那个士兵走过来,用步枪指着他的脑袋,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挺能打的啊?

正好,雷少堡主就喜欢这种野的。”

野狗躺在地上,看着对方黑洞洞的枪口,又看向石头倒在地上的地方,视线开始模糊。

铁锈的味道、酸雨的腥气、还有……血腥味,混在一起,成了他此刻全部的感知。

就在这时,一声更加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整座铁屑堡似乎都倾斜了一下。

那个士兵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骂了一句“妈的”,转身看向堡墙的方向。

野狗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滚到旁边的废料堆后面,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进了一个狭窄的缝隙里。

那是他以前藏东西的地方,只有老鼠和他能钻进去。

外面传来士兵的咒骂声和枪声,但他己经听不太清了。

黑暗中,他蜷缩着身体,像一只真正的野狗,无声地流着泪,指甲深深抠进坚硬的铁屑地里,留下几道血痕。

他听见赵老栓绝望的嘶吼,听见蒸汽炉爆炸的巨响,听见黑风堡士兵的狂笑。

然后,一切渐渐平息,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黑风堡的蒸汽引擎声,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野狗才从缝隙里爬出来。

铁屑堡安静得可怕,断壁残垣之间,只有酸雨滴落在铁皮上的嗒嗒声。

天空是灰黄色的,云层低得像要压下来,一场酸雨正在逼近。

他走到石头倒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摊发黑的血迹,和几块被踩碎的虫饼。

野狗蹲下身,用手把那些碎虫饼一点点捡起来,放进怀里。

然后,他站起身,看向黑风堡离去的方向,那双亮得像碎玻璃的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冰冷的、燃着野火的恨意。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但他知道,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要活下去。

像一条野狗一样,在这片被酸雨浸泡的废土上,活下去。

然后,找到那个叫雷暴的人。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铁屑堡的深处,那里有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是赵老栓以前偷偷挖的,以防万一。

通道的尽头,是无边无际的焦土荒原,和永远不会停歇的、带着铁锈味的风。

野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身后那座正在缓缓冷却的、破碎的铁壳。

大荒的风,吹过断壁,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死去的人哀悼,又像是在为幸存者的挣扎,吹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