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一道清风吹过街头的香樟树叶梢,遮天的绿叶摇曳,伴随蝉鸣不绝,是聿高最不起眼的九月。小说叫做《天杀的,新来的插班生是个逼王》,是作者魚罐头有猫酱的小说,主角为池雾陈言勋。本书精彩片段:一道清风吹过街头的香樟树叶梢,遮天的绿叶摇曳,伴随蝉鸣不绝,是聿高最不起眼的九月。杨家饭馆内,池雾坐在最角落一桌,周边还有一桌带着一个闹腾小孩的一家子。她胳膊肘抵在桌面,左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神情认真地在刷高一的数学模拟真题,桌边还放着一锅凉了的煲仔饭。一旁的西岁大的胖小孩赤脚站在板凳上,顽皮地手舞足蹈,毫无预兆来一声尖叫。暑气难耐,池雾听着他的尖叫声愈发烦躁。“乖宝...
杨家饭馆内,池雾坐在最角落一桌,周边还有一桌带着一个闹腾小孩的一家子。
她胳膊肘抵在桌面,左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骨骼分明的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神情认真地在刷高一的数学模拟真题,桌边还放着一锅凉了的煲仔饭。
一旁的西岁大的胖小孩赤脚站在板凳上,顽皮地手舞足蹈,毫无预兆来一声尖叫。
暑气难耐,池雾听着他的尖叫声愈发烦躁。
“乖宝宝,再吃块肉。”
女人夹了块没有骨头的鸡肉喂到他嘴边,耐心哄道。
“我要玩车车。”
胖小孩伸手拿过嘴边的肉塞进嘴里,吃到一半女人扯过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擦过他嘴边的油渍。
男人呵斥他,“玩什么车车?
你还想学你那表哥整天玩手机?”
“刘哥,你凶什么凶?”
女人嗔怪道:“宝宝还小,玩就玩么。”
胖小孩被宠坏了,被拒绝就发泄,拿过纸团砸向她桌边,嘴里念叨着:“我就要玩车车,就要车车。”
纸团不偏不倚落在桌边,池雾抬眼表情很淡,他们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依旧在哄着他吃饭。
池雾低下头继续看最后一道大题,字符占满整个屏幕,她看得费劲。
他们哄着小孩吃完最后一口肉,男人剔过牙齿的牙签随意丢在地面,拖拉着桌椅离开座位。
服务员小哥骑着共享单车送完几单外卖回来,边摘下安全头盔边往里头走。
家族群聊隔壁王大婶正在挨个@群成员助力她拼多多砍一刀,发了一条链接进来。
他没搭理,抬头看向里面,墙边侧悬的旧风扇嘎吱嘎吱响,吹出来的风撩拨起女孩散乱下来的碎发。
她却浑然不觉,聚精会神盯着手机屏幕。
他离开时她是这样的姿势,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服务小哥是这招牌老店的学徒,自打初中那会儿叛逆期,走到社会才悔恨没有认真读书。
学渣的他一向对这类埋头学习的大学霸有滤镜,不由得多注意女孩两眼。
他走过来收拾池雾旁边一桌残余的食物还有碗筷。
餐巾纸、牙签被扔得到处都是,整个桌面狼狈不堪。
服务小哥瞧见她认真安静的模样,拿碗筷的动作都刻意放轻柔,生怕打扰到大学霸。
她桌面有一团满是油渍的餐巾纸,服务小哥伸手拿过丢进垃圾桶内。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池雾抬眼看,瞬间了然,淡淡道:“谢谢。”
“不客气。”
服务小哥挠着头,不自觉脸红,拿过扫把走下去。
最后一道题目在窄窄的手机屏幕内跟坨屎一样又臭又长,池雾看着难受,眼睛有些干涩发痒。
她抬头转动眼球,试图缓解症状。
最近的学习有些不在状态,注意力老是集中不起来。
看了大半天,最后一道题变态似的,完全提取不出来关键词。
她烦闷地把手机摆到一边,挪过一旁放置许久的鸡公煲。
池雾点的是这里的招牌菜——单人小份量鸡公煲。
饭煲内鸡肉被剁成大小适中的鸡肉块,配合老抽上色,酱油提鲜爆炒,卖相色香味俱全。
看卷子一个多小时,她也是真感觉饿。
池雾起身走到隔壁桌扯了张餐巾纸垫在桌面,低着头耐心地把绿油油的香菜,还有瓣状的紫色洋葱一根根挑出来。
她能接受微辣,点缀其间的辣椒点就没挑出来。
夹了块没有骨头的鸡肉块塞嘴里,混着微辣的汤汁特别入味,池雾还没咽下肚又夹了块鸡胸肉塞碗里。
天气燥热,池雾要了杯凉白开解渴。
她这碗鸡公煲给的肉分量很足,池雾往嘴里塞了一块带黄色老皮的鸡肉,嚼着也没觉得油腻。
饿再加上饭不烫,整顿饭吃得很快。
吃撑了她就挪过到一边,手肘搭在椅背,仰身靠坐,眯了会眼愈发觉得脑袋晕晕沉沉,打算要离开出门,透口外面的空气。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12:24。
池雾刚拿过背包,外头一群男生粗鲁地扒拉开饭店的塑料门帘,又甩开弄出不小的噪音,一窝蜂全都挤进来。
他们几个兄弟一边几近口嗨的聊天,一边张望着里面,嘟囔着这破店竟然没有空调。
体型最瘦弱的小弟自觉拿着手机去点单,其他人拿过一旁的凳子坐到池雾对面,凑成一大桌子。
他们围在一桌,叽叽喳喳聊着,时不时出口成脏。
“逼货的,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初二,我要被报复谁来救我?
看走眼的王八蛋!”
红发男坐着翘起二郎腿,嘴里叫嚣着,看向某处翻了个白眼。
“骁哥,别生气,说到底元岁聿不敢招惹你的。”
听着恭维的话,他眯着眼悠哉悠哉,身体往后倾,凳腿重心往下压,带着推力摩擦过洗得发亮的瓷砖面,发出刺耳的撕拉声。
“撕拉”,滑稽的是,他整个人重重跌倒在地面,闹出的动静不小。
“tm的,笑死我了。”
那些铁哥们起初还有顾忌,没一会儿有个损友绷不住笑出声,再接着就是一顿狂笑声。
“找死是吧?”
红发男起身,屁股隐隐作痛,他憋着火坐回去,其他人战术性清了清嗓子,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搞笑的一幕。
池雾耳膜发紧,突然迸发出来的一点思路骤然中断。
她皱着眉抬眼,看到六个男生红的绿的锅盖头,看起来就是不良少年。
要不是穿着黑白校服,她都要以为他们是社会街溜子。
说来奇怪,他们穿着校服,却浑身散发着不属于学生这个词的坏劲。
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手机电量还有一半,池雾拔下充电头想要离开,就听到他们在复盘——“鸣哥,要不咱们别惹元岁聿了吧,好像惹不起,那个陈言勋二世祖也挺烦的,也惹不起。”
听到“陈言勋”的名字,池雾起身的动作猛地顿住,最后她慢慢坐了回去,拿刷视频打掩护,低着头偷听。
“tm的,陈言勋算个毛线啊!”
“哪个你惹得起啊,逼的操!”
她扫了一眼开口的男生,长得干瘦,跟条竹竿似的,脾气倒是火爆。
竹竿男察觉到池雾在盯着他们,拱起中指敲了两下桌子,努嘴示意始终坐在墙边低头耍手机的老大李远鸣。
还没等到他的回应,锅盖头男生盯着她的方向看,毫不掩饰地嗤了声,表情嫌弃道:“跟个飞机场一样,阿历你是缺兄弟?”
竹竿男憋着笑:“过分了啊你们,咱们不逗三好学生啊。”
“校服都没穿,算哪门子三好学生?
是不是学生还不确定呢。”
锅盖头男生说着自认为有道理,“穿了校服就是三好学生了吗?
那你看我像不像三好学生?
再看看鸣哥呢,够三好吧,被甩都没脸色。”
“哎哎哎,别哪壶没开提哪壶啊。”
竹竿男慌忙打断他,又看向角落低着头的男生。
红发男可不管,继续打嘴炮,“哎,说难听点,仇依蓓好歹是跟鸣哥确认过关系的,那元岁聿不就是个三吗?”
被叫鸣哥的男生这时候才舍得抬眼,只是皱了皱眉,低着头继续耍手机。
他们都没接茬,红发男原地自嗨,“不过啊,元岁聿好像不喜欢仇依蓓吧。”
听他们的意思,当“三”的元岁聿插足了眼前被叫鸣哥的男生的感情,而陈言勋是他铁哥们帮他撑场子,所以他们干架了?
“陈言勋揍过他们?”
池雾想着有些不信,不过他毒舌也不是没可能招惹到别人。
她看向低着头刷手机的男生,他跟他的弟兄不太一样,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他们一群人中唯一不染头发,穿着黑白校服,嘴角边一道创口贴特别突兀,始终低着头耍手机,一言不发。
红发男毫不顾忌盯着她的脸,给出评价,“不过长得寡淡了些,跟个原皮肤一样。
我啊我喜欢那种像典藏皮一样贵在繁华的。”
竹竿男啧了声,“哇塞,说话这么艺术,游戏玩疯了吧你。”
红发男怼道:“有本事你别求带,就你顺风局里的破绽,逆风局的累赘。”
……池雾像展览台的商品被人盯着,可表情却若无其事,淡着脸低头重新进入答题软件,把刚才那道费脑的真题点了收藏。
“言勋有出来接你没?
昨晚他跟我们讲好了的。
小雾你能不能收敛脾气,别招惹言勋?
你能替妈妈考虑下吗?
妈妈不想陷入难堪的局面。”
弹出一条没添加备注的好友语音消息,池雾点了语音转文字。
陈言勋再次耍她,他的确说过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呢?
池雾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烦躁的情绪,忽而想起医院里他妈妈病态的脸,那种恶寒的恨意坠落在地,破碎成一地残渣。
“嗯——哥哥们,我们回学校吧,待会又要请家长了……”下了订单走过来的小弟恳求似的看着几个男生,瞧见他们表情不对劲,他慢吞吞走到池雾旁边搬了张凳子过来同他们坐在一桌。
李远鸣的嘴角破了相,嘴角贴着仇依蓓给的创口贴,对兄弟几个插科打诨提不起一点儿兴致,也没有注意到池雾。
即使一开始就知道仇依蓓要拿自己来刺激元岁聿,但是当着兄弟几个人说对不起他,依旧是颜面尽失。
这么久,拿他当舔狗来使啊,狗日的连备胎都不配,可是她哭得梨花带雨,他没法只能心甘情愿缴械。
最关键的是他追求的女孩,元岁聿却懒得看一眼,越想越不甘心,浑身的戾气。
“得找个机会我一定要报复元岁聿!”
李远鸣突然很用力拍打桌面,吓得那几个兄弟纷纷迎合他,嚷着要口中那个人知道谁才是大爷。
几个人各说各的,又不违和地聊到一块,就像他们穿着黑白规矩的校服,头顶着花花绿绿的锅盖头,有一种割裂感。
原本模样还算端正,到锅盖头这里就变得很精神,要是能迷途知返,应该是遵纪守法的中国公民。
池雾白开水喝到撑起,胃里翻腾着吐意,绷着脸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来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联系人的头像是一只拿着美元钞票的章鱼哥,原来的用户名是“海阔天空”,她归到花开富贵一类,觉得新班主任应该挺反差的。
她没有添加备注,而是修改用户名:章鱼哥。
章昱葛发来的信息——拿好拿全转学相关资料,来了打电话通知,没有接听就是开会,暂时在学校等着。
后面还附带一个笑的黄脸表情包。
有点阴阳的笑,当然只是她觉得,算是代沟吧。
礼尚往来,她回了三朵红玫瑰。
趁他们起身去柜台端饭的时候,池雾揣着手机,拿好白色背包,起身快步离开。
“咦——跟撞鬼似的,你说你长得凶神恶煞的,把妹子吓跑了真是的。”
锅盖头男回头的瞬间鸡公煲差点撞到池雾。
他看着一闪而过的白皙纤细手臂,鼻子深吸试图嗅到她擦肩而过残留的清香,露出猥琐的笑,对旁边的兄弟臭骂。
红发男拿着手机就要偷拍她,嘴里念道:“啧啧啧,分明是兄弟——”李远鸣挥手过去挡住镜头,没看红发男什么表情,首到她的背影逐渐模糊,才放下手转头对弟兄几人的恶趣味皱眉,认真带着警告,“你们几个有点人样行不行啊?”
锅盖头男愤懑道:“我就不明白了,鸣哥。
仇依蓓拿你当舔狗耍啊,那个女的跟她就是三好学生一类的货色,别告诉我,你看上她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弟兄几个还真看不惯这种看起来清纯,实际一百个心眼子的女生。”
“我的事需要你管么?”
李远鸣端着饭回到座位,低着头夹起一块鸡肉放碗里,瞧见他们不过来,声音骤然拉高,“愣什么啊,过来吃啊,想浪费我的钱?”
他的话说完,杵在原地的几个男生挤着笑走过来坐下。
“来来来,哥我敬你一杯。”
竹竿男拿过一听啤酒凑过来,想起来李远鸣那段时间不沾酒,递到他面前的啤酒放下。
他却接过扣掉拉环,面无表情仰头猛地灌掉大半啤酒。
“不是……鸣哥……”,他们知道他失恋难过,就不再闹腾,坐下来安静干饭。
“真香啊。”
小弟夹了块红烧牛肉塞嘴里,嚼着含糊不清道:“跟着哥哥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就你会说。”
李远鸣阴沉的脸有了些笑意,他随手夹了块饭煲里一块鸡胸肉丢他碗里,“吃饱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