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冰冷的刺痛感率先回归,不是那种皮肉擦伤的锐痛,反倒像无数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股子阴寒的韧劲,一下下往深处钻。幻想言情《铁血公爵:从废柴到巅峰》,男女主角分别是罗根凯恩,作者“渡川泽”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冰冷的刺痛感率先回归,不是那种皮肉擦伤的锐痛,反倒像无数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带着股子阴寒的韧劲,一下下往深处钻。林峰的意识从一片虚无的混沌里慢慢上浮,那感觉就像沉在结冰的湖底,拼命想往上挣扎,却被无形的寒气裹得动弹不得。没有光,丁点都没有,也没有声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这种无处不在的、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又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痛楚,折磨着他仅存的感知。记忆的最后一...
林峰的意识从一片虚无的混沌里慢慢上浮,那感觉就像沉在结冰的湖底,拼命想往上挣扎,却被无形的寒气裹得动弹不得。
没有光,丁点都没有,也没有声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这种无处不在的、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又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痛楚,折磨着他仅存的感知。
记忆的最后一刻,像老旧电影的片段般猛地闪了出来——神农架原始森林那湿滑得能反光的悬崖边缘,脚下那块看着结实、一踩却瞬间松动的岩石,还有身体急速下坠时,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那风里带着松针的涩味和泥土的腥气,甚至能感觉到细碎的石子打在脸上的痛感。
“我……坠崖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冒出来,还没等他细想,更庞大的记忆洪流便汹涌而至,像失控的洪水冲破堤坝,蛮横地冲垮了他原本的思绪。
那不是他的记忆,全是些零碎的片段,却带着无比真切的情绪,绝望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压在心头,不甘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难受,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屈辱,像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凯恩·洛林。
一个名字凭空出现在他的认知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形象。
那少年总是低着头,刘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尖削,嘴唇常年没什么血色,像株长在阴暗角落里的小草,透着股随时会被风雨摧折的脆弱。
这个名字,这个形象,如同烧红的烙印,狠狠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再也抹不去。
洛林公爵家族的嫡子,多显赫的出身啊,可偏偏顶着个“天生经脉淤塞,无法修炼”的耻辱标签。
在王都那片光鲜亮丽的贵族圈里,他就是个活生生的笑柄,那些穿着华服的少爷小姐们,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用最刻薄的话嘲笑他,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在家族内部,就更不用说了,父亲战死沙场后,叔叔索伦便成了家族里说一不二的人物,而他这个“废物”嫡子,自然成了叔叔眼中最碍眼的钉子,不拔不快。
“……索性丢到最偏远的乡下庄园去,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可惜了,当年他父亲是何等英雄,驰骋沙场,何等威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哼,英雄?
我看是不懂变通的蠢货罢了!
死在战场上也是活该,正好,这小子也赶紧去地下陪他那死鬼父亲,省得留在家里碍眼!”
那些充满恶意的低语,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清晰得仿佛说话的人就在眼前。
还有那杯看似是送行、实则暗藏剧毒的“慰藉之酒”,琥珀色的液体里藏着致命的杀机,喝下去的瞬间,喉咙里像吞了一团火,灼烧感顺着喉咙往下蔓延,五脏六腑都像被放在火上烤,那是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绝望又无力。
剧烈的痛苦让林峰——或者说,现在该叫凯恩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低矮、破败的木质屋顶,几根横梁歪歪扭扭地架着,上面布满了深色的污渍,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积尘还是雨水浸泡的痕迹。
角落处,蛛网肆意蔓延,一只蜘蛛正趴在网上,一动不动,像是在冷眼旁观这屋子里的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霉味最重,带着潮湿的腐朽感,还有淡淡的草药味,苦涩中透着点绝望,再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像是很久没洗过的衣物散发的酸馊味,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他躺在一张硬得硌人的板床上,床板缝隙里还嵌着些木屑,咯得后背生疼。
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布料粗糙得像砂纸,上面满是补丁,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酸馊味,想必是很久没清洗过了。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骨头缝里传来的酸痛。
房间很小,大概也就几平米的样子,除了他躺着的这张床,就只有一张歪腿的木桌,桌腿用几块石头垫着才勉强保持平衡,还有一张破凳子,凳面缺了个角,看着随时会散架。
阳光从糊着破麻布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形成几道微弱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那些尘埃像是无处可去的幽灵,在光柱里胡乱地打转。
这不是医院,绝对不是。
他就算再糊涂,也记得医院的白色墙壁、消毒水味道,还有柔软的病床。
这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现代环境,没有电灯,没有空调,甚至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他尝试着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手指细细长长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却透着股不健康的青白。
手腕处,还能看到隐隐发青的血管,像一条条细小的蚯蚓,那是毒素尚未完全清除的痕迹。
这绝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常年登山、锻炼,布满了老茧,指关节也因为常年用力而有些粗大,带着男人特有的力量感。
可这只手,瘦弱、苍白,一看就是常年养在深闺、没干过什么重活,却又极度缺乏营养的少年的手。
一个荒谬而惊悚的结论在他脑海中炸开,像一道惊雷,震得他头晕目眩:他,林峰,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华夏青年,热爱登山,热爱自由,本该在坠崖后粉身碎骨,却没想到不仅没死,还莫名其妙地占据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同样刚死于非命的少年的身体。
穿越?
灵魂附体?
这种只在网络小说里看到的情节,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林峰,不,凯恩,一时间有些恍惚,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震惊和茫然。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点声音,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棉花,干涩得厉害,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嘶哑声。
就在他试图消化这惊人的事实,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慢,带着一种拖沓的慵懒,每一步踩在破旧的木板上,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塌掉一样。
紧接着,一个粗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嗓音传了进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小子,还没断气呢?
真是命硬得不像话……喏,今天的饭!”
“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那扇看起来快要散架的木门被推开了,一股冷风夹杂着外面的泥土气息涌了进来,让凯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个穿着陈旧皮甲的老兵走了进来,皮甲上满是磨损的痕迹,有些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里面脏兮兮的布衣。
他头发灰白杂乱,像一蓬干枯的野草,满脸的胡茬又密又硬,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和一丝对生活的麻木。
他手里端着一个破木碗,碗边缺了好几个口子,里面装着些浑浊的菜糊,颜色灰扑扑的,看着就没什么胃口。
根据凯恩残存的记忆碎片,林峰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罗根,家族安排在这里看守他的老兵,说是看守,其实更像是监视。
听说,他还是凯恩父亲当年的旧部之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派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看着自己这个“废物”。
罗根放下碗,动作粗鲁地将碗往歪腿木桌上一搁,溅出些许浑浊的菜糊,落在桌面上,顺着桌面的纹路慢慢流淌。
他习惯性地瞥了床上一眼,按照往常的经验,他应该会看到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要么充满恐惧,要么满是怨恨,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受伤小兽,只能无助地哀鸣。
然而,今天他看到的,却是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平静,像是一口沉寂了千年的古井,又像是寒冬里结冰的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那眼神里没有绝望,没有怯懦,更没有他熟悉的恐惧和怨恨,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能穿透他邋遢的外表,首抵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罗根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动作僵住了,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这眼神……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这绝不该出现在一个濒死的、懦弱的少年身上,这眼神里的沉稳和锐利,更像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或是运筹帷幄的贵族老爷才该有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凯恩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罗根,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
眼前这个老兵,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人,也是他了解这个陌生世界、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突破口。
对方的反应己经很明显了,这具身体原主的形象,与此刻的他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己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是继续伪装,装作还是那个懦弱、绝望的凯恩?
还是干脆展现出不同,让对方知道,现在的“凯恩”己经不一样了?
伪装或许能暂时保证安全,毕竟一个懦弱的废物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庄园里,所谓的安全,不就意味着慢性自杀吗?
没有资源,没有人脉,甚至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迟早会像原主一样,要么被毒素慢慢折磨死,要么被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而展现出不同,则可能带来极大的风险。
罗根是叔叔索伦派来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变化告诉叔叔?
到时候,叔叔会不会因为忌惮而提前动手?
可反过来想,展现出不同,也可能搏得一线生机。
如果能让罗根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废物,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甚至是一些帮助。
毕竟,罗根曾是他父亲的旧部,就算再麻木,心里说不定还残存着一丝对老上司的敬意。
电光火石间,林峰,不,凯恩,己经做出了决定。
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安排,他必须掌握主动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同时压下喉咙里那股火烧火燎的不适感。
他用这具身体干涩、嘶哑的嗓音,吐出了穿越而来的第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没有丝毫的颤抖和怯懦:“罗根……”仅仅两个字,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圈圈涟漪。
罗根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床上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凯恩继续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缓缓说道,“外面的天气……怎么样?”
一句看似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问候,在此刻的情境下,却显得无比突兀,无比怪异。
要知道,以前的凯恩,别说主动跟罗根说话了,就算罗根骂他、吼他,他也只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罗根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空托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少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这小子……真的不一样了。
刚才那眼神,那句称呼,还有这句问候,都透着一股陌生的气场,仿佛换了一个灵魂。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还有风吹过窗户缝隙发出的“呜呜”声。
凯恩静静地躺着,目光平静地与罗根对视,他知道,从自己说出那句话开始,一切都己经不一样了。
他的新生,他的挣扎,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而眼前的这个老兵,将会是他这场未知旅程中遇到的第一个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