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脉录
第1章 残脉如灰
青阳城外，暮色沉沉。
山风卷着枯叶，在断崖边打着旋儿，吹得崖下那座破败小庙吱呀作响。
庙檐一角早己塌陷，露出半截朽木，像一具被遗忘的骸骨，斜插在荒草之间。
庙内，一个少年盘膝而坐，衣衫单薄，肩头还沾着白日里被同门泼洒的泥水。
他双目紧闭，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双手结印于丹田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气海……开！”
他在心中低吼，体内经脉如干涸河床，试图引动一丝天地灵气。
可无论他如何催动意念，那本该如溪流般涌入气海的灵力，却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只在体表打了个转，便悄然散去。
“又失败了……”云澈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般的疲惫。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连一丝灵光都未曾亮起。
三年了。
自他十岁那年被测出“残脉之体”，便再未真正凝聚过一缕真气。
所谓残脉，并非经脉断裂，而是天生灵窍闭塞，如同一扇锈死的门，任你如何叩击，也听不见回响。
青阳宗，这座在九霄界东域还算有些名望的宗门，收他入门，不过是看在他父亲曾为宗门战死的份上。
可如今，连这份情分也快耗尽了。
“明日便是年度测脉大典。”
云澈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若再无法引气入体……怕是要被逐出宗门了。”
他站起身，推开庙门。
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踉跄。
远处，青阳宗主峰灯火通明，钟声悠扬，那是内门弟子正在修炼“九阳锻体诀”。
而他，只能在这荒山野庙中，与鼠蚁为伴。
忽然，一阵脚步声自山道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云师兄’吗？”
一道讥笑响起。
三名身着青阳宗外门服饰的少年缓步走来，为首者腰佩玉牌，正是外门执事之子——赵坤。
云澈没说话，只是默默退后半步，靠在庙墙边。
“怎么？
不敢应声？”
赵坤冷笑，手中把玩着一枚灵石，“听说你爹临死前，把最后一点积蓄都换成了这玩意儿，想给你买颗‘通脉丹’？
可惜啊，那老东西命短，刚出城就被山匪剁了，连尸首都找不全。”
云澈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他依旧没开口。
他知道，一旦动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赵坤己是气海三重，而他……连气海都未开。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赵坤将灵石随手一抛，正砸在云澈胸口，“滚远点，别脏了我们上山的路。”
三人哄笑着离去，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刺耳如刀。
云澈弯腰捡起那枚灵石，入手冰凉。
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苦笑一声：“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用？”
夜风呜咽，无人应答。
他回到庙中，将灵石放在破旧蒲团上，再次盘膝坐下。
这一次，他不再强求引气，而是闭目凝神，回忆父亲生前教他的最后一句话：“澈儿，真正的力量，不在经脉，而在心火。
心若不死，脉终可燃。”
心火？
云澈闭上眼，不再去感知天地灵气，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最深处——那片从未有人探及的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胸口忽然一烫！
仿佛有一粒火星，在心脏深处悄然迸发。
“嗡——”刹那间，他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周围的破庙、山峰、月光……全都如水中倒影般晃动起来。
紧接着，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抽离他的生机。
“呃啊——！”
云澈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冷汗如雨。
但就在这痛苦之中，他竟“看见”了——他看见自己刚才被赵坤羞辱的场景，看见灵石砸在胸口的瞬间，看见自己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屈辱与不甘。
而此刻，那画面竟在倒退！
倒退……回到三息之前！
“这是……时间回溯？！”
云澈心头狂震。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幻象便如泡沫般破碎。
他仍跪在庙中，浑身虚脱，仿佛被抽走了十年寿命。
他喘着粗气，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皮肤竟多了几道细纹，头发也略显枯黄。
“代价……是寿命？”
他喃喃道。
但下一刻，他眼中却燃起一簇火苗。
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若能回溯时间……哪怕只有一瞬，我也能避开致命一击，也能看清对手破绽，甚至……改变命运！”
他艰难地站起身，望向青阳宗主峰的方向，眼中再无颓废，只有一股近乎偏执的坚定。
“赵坤……明日测脉大典，我会让你知道——残脉之体，未必不能焚天！”
夜风呼啸，卷起他残破的衣角。
而在他看不见的虚空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伫立，轻声低语：“第九十九次轮回……开始了。”
山风卷着枯叶，在断崖边打着旋儿，吹得崖下那座破败小庙吱呀作响。
庙檐一角早己塌陷，露出半截朽木，像一具被遗忘的骸骨，斜插在荒草之间。
庙内，一个少年盘膝而坐，衣衫单薄，肩头还沾着白日里被同门泼洒的泥水。
他双目紧闭，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双手结印于丹田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气海……开！”
他在心中低吼，体内经脉如干涸河床，试图引动一丝天地灵气。
可无论他如何催动意念，那本该如溪流般涌入气海的灵力，却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只在体表打了个转，便悄然散去。
“又失败了……”云澈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般的疲惫。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连一丝灵光都未曾亮起。
三年了。
自他十岁那年被测出“残脉之体”，便再未真正凝聚过一缕真气。
所谓残脉，并非经脉断裂，而是天生灵窍闭塞，如同一扇锈死的门，任你如何叩击，也听不见回响。
青阳宗，这座在九霄界东域还算有些名望的宗门，收他入门，不过是看在他父亲曾为宗门战死的份上。
可如今，连这份情分也快耗尽了。
“明日便是年度测脉大典。”
云澈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若再无法引气入体……怕是要被逐出宗门了。”
他站起身，推开庙门。
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踉跄。
远处，青阳宗主峰灯火通明，钟声悠扬，那是内门弟子正在修炼“九阳锻体诀”。
而他，只能在这荒山野庙中，与鼠蚁为伴。
忽然，一阵脚步声自山道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云师兄’吗？”
一道讥笑响起。
三名身着青阳宗外门服饰的少年缓步走来，为首者腰佩玉牌，正是外门执事之子——赵坤。
云澈没说话，只是默默退后半步，靠在庙墙边。
“怎么？
不敢应声？”
赵坤冷笑，手中把玩着一枚灵石，“听说你爹临死前，把最后一点积蓄都换成了这玩意儿，想给你买颗‘通脉丹’？
可惜啊，那老东西命短，刚出城就被山匪剁了，连尸首都找不全。”
云澈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他依旧没开口。
他知道，一旦动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赵坤己是气海三重，而他……连气海都未开。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
赵坤将灵石随手一抛，正砸在云澈胸口，“滚远点，别脏了我们上山的路。”
三人哄笑着离去，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刺耳如刀。
云澈弯腰捡起那枚灵石，入手冰凉。
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苦笑一声：“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用？”
夜风呜咽，无人应答。
他回到庙中，将灵石放在破旧蒲团上，再次盘膝坐下。
这一次，他不再强求引气，而是闭目凝神，回忆父亲生前教他的最后一句话：“澈儿，真正的力量，不在经脉，而在心火。
心若不死，脉终可燃。”
心火？
云澈闭上眼，不再去感知天地灵气，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最深处——那片从未有人探及的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之际，胸口忽然一烫！
仿佛有一粒火星，在心脏深处悄然迸发。
“嗡——”刹那间，他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周围的破庙、山峰、月光……全都如水中倒影般晃动起来。
紧接着，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炸开，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抽离他的生机。
“呃啊——！”
云澈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冷汗如雨。
但就在这痛苦之中，他竟“看见”了——他看见自己刚才被赵坤羞辱的场景，看见灵石砸在胸口的瞬间，看见自己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屈辱与不甘。
而此刻，那画面竟在倒退！
倒退……回到三息之前！
“这是……时间回溯？！”
云澈心头狂震。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幻象便如泡沫般破碎。
他仍跪在庙中，浑身虚脱，仿佛被抽走了十年寿命。
他喘着粗气，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皮肤竟多了几道细纹，头发也略显枯黄。
“代价……是寿命？”
他喃喃道。
但下一刻，他眼中却燃起一簇火苗。
不是绝望，而是希望。
“若能回溯时间……哪怕只有一瞬，我也能避开致命一击，也能看清对手破绽，甚至……改变命运！”
他艰难地站起身，望向青阳宗主峰的方向，眼中再无颓废，只有一股近乎偏执的坚定。
“赵坤……明日测脉大典，我会让你知道——残脉之体，未必不能焚天！”
夜风呼啸，卷起他残破的衣角。
而在他看不见的虚空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静静伫立，轻声低语：“第九十九次轮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