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珞仙宗
第1章 雷部初道
玄元一气贯穹苍，道合自然气长青。
择得幽林清寂处，松风竹露伴修篁。
山，是望不到头的墨绿。
雨，己经淅淅沥沥下了三天。
车辙裹紧了沾满油污的工装，推开了小洞水电站值班室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机油味和单身汉宿舍特有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将他从山间的清冷中一把拽回。
这里是位于西南深山褶皱里的小洞水电站，一个在地图上需要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小点。
车辙，是这里唯一的维修工，兼值班员，兼看守者。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被文明世界遗忘在山水之间的螺丝钉”。
他把工具包扔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桌上的老式收音机刺啦作响，勉强收听着断断续续的天气预报。
“……本轮强降雨将持续，局部地区有山洪风险，请相关单位做好防范……防范？”
车辙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冷馒头啃了一口，“这鬼地方，除了我，就只剩山魈野鬼需要防范了。”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一名优秀的机电工程师，一次不明不白的实验室事故后，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名叫车辙的、窝在山沟里的年轻维修工。
这个世界似是而非，语言相通，科技水平却仿佛倒退了三西十年，像他脚下这个依靠一台老旧混流式水轮发电机组支撑的小水电，就是这深山村落唯一的电力来源。
三年了，他从最初的恐慌迷茫，到如今的麻木接受，唯一的慰藉，就是这满站的机械和设备。
至少，它们遵循着物理定律，比人心简单。
夜幕彻底笼罩了山谷，雨声更急了。
突然，值班室里本就昏暗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雨水冲刷山林的无尽喧嚣。
“又来了。”
车辙叹了口气，对此早己习以为常。
他摸出手电筒，熟练地背上工具包，走向厂房。
水电站厂房依山而建，内部潮湿阴冷。
手电光柱切开黑暗，落在巨大的水轮机组上，金属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异常的震动声从机组内部传来，夹杂着一种不祥的摩擦异响。
车辙皱起眉。
这声音不对，不像是普通的轴承磨损或叶片气蚀。
他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冰冷的机壳，仔细分辨。
就在这一瞬，异变陡生！
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夜空，透过厂房高窗，将室内映得一片诡亮。
几乎在同一时间，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仿佛就在头顶劈落。
“滋啦——！”
机组控制柜方向，猛地爆开一团耀眼的电火花！
紧接着，一股远超正常值的电流顺着地线，如同失控的毒蛇，瞬间窜过车辙接触机壳的身体！
“呃啊！”
剧烈的麻痹感席卷全身，车辙甚至能闻到皮肉焦糊的气味。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因短路而疯狂闪烁的指示灯、仪表盘上乱转的指针，交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耳边不再是单纯的雨声和雷声，而是充斥起无数细碎、扭曲、无法理解的低语，像是来自九幽之下的诵经，又像是某种庞大机械运转的噪音。
他要死了吗？
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雨夜，死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一个极其突兀、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高维信息扰动…环境灵能过载…符合绑定条件…正在尝试连接宿主意识…连接成功。
天道系统（试运行版 V0.01），启动。
错误…核心数据库缺失…运行逻辑自检中…警告！
侦测到规则级冲突…启动应急协议…车辙猛地睁开眼，或者说，他感觉自己“睁”开了眼。
他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电击而抽搐，剧痛阵阵袭来。
但在他视线的正上方，一片半透明的、泛着微弱蓝光的屏幕，正悬浮在那里。
屏幕上，几行扭曲、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文字艰难地显示着：主线任务发布：稳定“初级能量节点”（小洞水电站）任务要求：于卯时正刻（日出）前，恢复机组基础运行，输出功率≥ 50kW。
任务奖励：算力 10点；基础吐纳法碎片x1。
失败惩罚：系统能量耗尽，解除绑定。
宿主意识溃散率99.7%。
车辙懵了，“难道我脑子里被植入芯片了？
系统？
任务？
吐纳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是在濒死前出现了幻觉，还是被电坏了脑子？
可那悬浮的屏幕如此真实，脑中的电子音依旧残留着冰冷的余韵，身体的剧痛也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解除绑定…意识溃散…”车辙咀嚼着这几个词，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这失败惩罚，说得文绉绉的，翻译过来不就是——任务失败，咱俩一起玩玩？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荒谬感和质疑。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了肌肉拉伤和局部电击灼伤，以及后脑勺那个迅速鼓起的大包，似乎没有致命伤。
那股诡异的电流和随之而来的低语也消失了。
他看向那依旧黑暗、沉默的机组，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刺眼的“99.7%”。
“妈的……”车辙低骂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这该死的命运，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浑身的疼痛，抓起手电筒和工具，重新走向那台刚刚差点要了他命的机组。
“初级能量节点？
是指这水电站？”
他一边检查烧毁的控制柜，一边在脑子里试图与那个“系统”沟通，“喂！
说清楚点！
怎么修？
有没有图纸？
吐纳法碎片又是什么鬼东西？”
系统毫无反应，只有那任务屏幕固执地悬浮着。
车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靠人不如靠己，靠系统更不如靠扳手。
他抛开杂念，将全部精神投入到维修中。
烧毁的继电器、熔断的保险、可能受损的励磁线圈……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快速定位着故障点。
幸运的是，备用零件在仓库里都能找到。
时间在紧张的维修中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的雨势稍减，但天色依旧浓黑如墨。
车辙忘了疲惫，忘了疼痛，眼中只有一个个需要被修复的零件，一条条需要被接通的线路。
当他终于更换完最后一个烧毁的元件，颤抖着手指合上总闸时，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嗡——”熟悉的低沉轰鸣声再次响起，水轮机开始缓缓转动，由慢到快。
控制柜上的指示灯依次亮起绿色的光芒，仪表盘的指针开始颤动，然后稳定地指向了某个刻度。
成了！
车辙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额角滑落。
几乎在机组恢复运行的同一时间，脑海中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文字更新：主线任务：稳定“初级能量节点”完成。
奖励发放：算力 10点；基础吐纳法碎片（1/3）。
算力可用于：功法推演、物质分析、系统功能修复…请宿主积极探索。
没有金光万丈，没有醍醐灌顶。
只有一股微不可察的清凉气息，不知从何处而来，悄然融入他疲惫不堪的身体，让他精神微微一振，身体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同时，一段极其简短、残缺不全，关于如何引导“气感”的呼吸法门，印入了他的记忆。
车辙还来不及细想这“算力”和“吐纳法”的用处，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
警告！
侦测到“高优先级目标”接近！
目标描述：未知实体（代号：巡山夜叉），受逸散灵能吸引，预计三分钟后抵达。
建议：立即规避！
立即规避！
巡山夜叉？
车辙猛地抬头，透过厂房破损的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山林。
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重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踏碎枯枝，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朝着水电站的方向，步步逼近。
他握紧了手中那把最大的活动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择得幽林清寂处，松风竹露伴修篁。
山，是望不到头的墨绿。
雨，己经淅淅沥沥下了三天。
车辙裹紧了沾满油污的工装，推开了小洞水电站值班室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机油味和单身汉宿舍特有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将他从山间的清冷中一把拽回。
这里是位于西南深山褶皱里的小洞水电站，一个在地图上需要用放大镜才能找到的小点。
车辙，是这里唯一的维修工，兼值班员，兼看守者。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被文明世界遗忘在山水之间的螺丝钉”。
他把工具包扔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桌上的老式收音机刺啦作响，勉强收听着断断续续的天气预报。
“……本轮强降雨将持续，局部地区有山洪风险，请相关单位做好防范……防范？”
车辙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冷馒头啃了一口，“这鬼地方，除了我，就只剩山魈野鬼需要防范了。”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一名优秀的机电工程师，一次不明不白的实验室事故后，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名叫车辙的、窝在山沟里的年轻维修工。
这个世界似是而非，语言相通，科技水平却仿佛倒退了三西十年，像他脚下这个依靠一台老旧混流式水轮发电机组支撑的小水电，就是这深山村落唯一的电力来源。
三年了，他从最初的恐慌迷茫，到如今的麻木接受，唯一的慰藉，就是这满站的机械和设备。
至少，它们遵循着物理定律，比人心简单。
夜幕彻底笼罩了山谷，雨声更急了。
突然，值班室里本就昏暗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雨水冲刷山林的无尽喧嚣。
“又来了。”
车辙叹了口气，对此早己习以为常。
他摸出手电筒，熟练地背上工具包，走向厂房。
水电站厂房依山而建，内部潮湿阴冷。
手电光柱切开黑暗，落在巨大的水轮机组上，金属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异常的震动声从机组内部传来，夹杂着一种不祥的摩擦异响。
车辙皱起眉。
这声音不对，不像是普通的轴承磨损或叶片气蚀。
他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冰冷的机壳，仔细分辨。
就在这一瞬，异变陡生！
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夜空，透过厂房高窗，将室内映得一片诡亮。
几乎在同一时间，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仿佛就在头顶劈落。
“滋啦——！”
机组控制柜方向，猛地爆开一团耀眼的电火花！
紧接着，一股远超正常值的电流顺着地线，如同失控的毒蛇，瞬间窜过车辙接触机壳的身体！
“呃啊！”
剧烈的麻痹感席卷全身，车辙甚至能闻到皮肉焦糊的气味。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到因短路而疯狂闪烁的指示灯、仪表盘上乱转的指针，交织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耳边不再是单纯的雨声和雷声，而是充斥起无数细碎、扭曲、无法理解的低语，像是来自九幽之下的诵经，又像是某种庞大机械运转的噪音。
他要死了吗？
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雨夜，死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一个极其突兀、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高维信息扰动…环境灵能过载…符合绑定条件…正在尝试连接宿主意识…连接成功。
天道系统（试运行版 V0.01），启动。
错误…核心数据库缺失…运行逻辑自检中…警告！
侦测到规则级冲突…启动应急协议…车辙猛地睁开眼，或者说，他感觉自己“睁”开了眼。
他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因电击而抽搐，剧痛阵阵袭来。
但在他视线的正上方，一片半透明的、泛着微弱蓝光的屏幕，正悬浮在那里。
屏幕上，几行扭曲、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文字艰难地显示着：主线任务发布：稳定“初级能量节点”（小洞水电站）任务要求：于卯时正刻（日出）前，恢复机组基础运行，输出功率≥ 50kW。
任务奖励：算力 10点；基础吐纳法碎片x1。
失败惩罚：系统能量耗尽，解除绑定。
宿主意识溃散率99.7%。
车辙懵了，“难道我脑子里被植入芯片了？
系统？
任务？
吐纳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是在濒死前出现了幻觉，还是被电坏了脑子？
可那悬浮的屏幕如此真实，脑中的电子音依旧残留着冰冷的余韵，身体的剧痛也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解除绑定…意识溃散…”车辙咀嚼着这几个词，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这失败惩罚，说得文绉绉的，翻译过来不就是——任务失败，咱俩一起玩玩？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荒谬感和质疑。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了肌肉拉伤和局部电击灼伤，以及后脑勺那个迅速鼓起的大包，似乎没有致命伤。
那股诡异的电流和随之而来的低语也消失了。
他看向那依旧黑暗、沉默的机组，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刺眼的“99.7%”。
“妈的……”车辙低骂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这该死的命运，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浑身的疼痛，抓起手电筒和工具，重新走向那台刚刚差点要了他命的机组。
“初级能量节点？
是指这水电站？”
他一边检查烧毁的控制柜，一边在脑子里试图与那个“系统”沟通，“喂！
说清楚点！
怎么修？
有没有图纸？
吐纳法碎片又是什么鬼东西？”
系统毫无反应，只有那任务屏幕固执地悬浮着。
车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靠人不如靠己，靠系统更不如靠扳手。
他抛开杂念，将全部精神投入到维修中。
烧毁的继电器、熔断的保险、可能受损的励磁线圈……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快速定位着故障点。
幸运的是，备用零件在仓库里都能找到。
时间在紧张的维修中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的雨势稍减，但天色依旧浓黑如墨。
车辙忘了疲惫，忘了疼痛，眼中只有一个个需要被修复的零件，一条条需要被接通的线路。
当他终于更换完最后一个烧毁的元件，颤抖着手指合上总闸时，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嗡——”熟悉的低沉轰鸣声再次响起，水轮机开始缓缓转动，由慢到快。
控制柜上的指示灯依次亮起绿色的光芒，仪表盘的指针开始颤动，然后稳定地指向了某个刻度。
成了！
车辙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额角滑落。
几乎在机组恢复运行的同一时间，脑海中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文字更新：主线任务：稳定“初级能量节点”完成。
奖励发放：算力 10点；基础吐纳法碎片（1/3）。
算力可用于：功法推演、物质分析、系统功能修复…请宿主积极探索。
没有金光万丈，没有醍醐灌顶。
只有一股微不可察的清凉气息，不知从何处而来，悄然融入他疲惫不堪的身体，让他精神微微一振，身体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丝。
同时，一段极其简短、残缺不全，关于如何引导“气感”的呼吸法门，印入了他的记忆。
车辙还来不及细想这“算力”和“吐纳法”的用处，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
警告！
侦测到“高优先级目标”接近！
目标描述：未知实体（代号：巡山夜叉），受逸散灵能吸引，预计三分钟后抵达。
建议：立即规避！
立即规避！
巡山夜叉？
车辙猛地抬头，透过厂房破损的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山林。
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沉重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踏碎枯枝，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朝着水电站的方向，步步逼近。
他握紧了手中那把最大的活动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