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少爷的替嫁小娇夫
第1章 卖身葬父
“你小心点，别缝着俺小鸡。”
许春生向后一躲，身子歪了歪，险些从炕沿上栽下去，避开了满仓拿着针的手。
“俺娘嘞，你躲啥？”
拾布把针在头发上蹭了蹭，用口水抿了抿线头，把线穿进了针眼。
“俺跟着俺娘，打从穿开裆裤起就学缝衣裳，这十里八乡谁不说俺手艺好？
你还信不过俺？”
拾布扯过那件大红嫁衣：“你看看你这对大脚，要不让这裙子下摆宽大遮着点，还没等迈进向家，就得让里头那些老嫲嫲看出来了。”
他顿了顿，眼皮悄悄瞥了许春生一眼：“再说了，你那小鸡……往后在向家，也使不着……”他话音未落，许春生猛地探手，隔着裤子一把攥住了拾布的小鸡，五指收拢，用力一拧：“你再胡咧咧？
信不信俺现在就先让你断子绝孙！”
“哎呦喂——疼疼疼！
松手！
春生哥，俺亲哥！
俺不说了，不说了还不中吗？”
拾布疼得龇牙咧嘴。
许春生这才松了手：“嘴上没个把门的，再敢胡吣，俺真给你拧断！”
…………许春生从山东省一个山旮旯里来。
命苦，幼年没了娘，少年死了爹，没钱没亲戚。
爹一口气没上来，首挺挺地躺在破炕上，享福去了。
为了凑个棺材钱，只能插上草标，卖身葬父。
可能是山沟沟里头树比较多，总看不见太阳，也可能是他从小没怎么捞着吃盐，十八九岁，一首没长胡子，脸也白，北风一吹小脸就通红，看着倒真有几分姑娘家的清秀模样。
眼下他坐着青布花轿，被抬进了向家大院，人家拿他当闺女给娶了，换一副棺材板钱。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许春生知道，这是给向家老二讨小。
“进院——！”
外头婆子喊着。
嫁给向家老二，一个瘫子，说是从脖子到脚都不会动了。
许春生想，这样的人可咋活？
向老二前后娶过两房媳妇。
头一个是原配正妻，明媒正娶抬进门的，过了不到一年好光景，他瘫了，那女人不甘寂寞，就找了外头个洋少爷，坏了野种，想跟着人家私奔，结果人家只是玩玩，怀里孕人家就不要她了，后来就被向家打死了。
第二个，和他许春生一样，是外头花贱价买来的，那女人本来以为是来享福的，结果是让她照顾个瘫子，安分了半年，是在受不了，就在房梁上挂了脖子。
想想也是，这世上，哪个正经女人愿意守着一个全身瘫痪、比死人多口气的男人过一辈子呢？
“落轿——！”
大半夜的，不掌灯，就这么悄么声儿地把人给送进来。
悄么声儿地好啊，许春生想。
他仗着这副天生的好皮囊，骗了人家，骗人家说自己是姑娘家，他亏心着呢。
大红盖头底下，他有一头勉强扎起来的短发，本来是怎么也插不住簪子的，拾布愣是拿粗布条子混着头发，给他绑住了。
他对向家的人说，爹死了，心里头太过悲痛，自己拿剪子绞了头发。
其实啊，他是做贼心虚，这身红嫁衣里头，藏着他不敢见光的男儿身！
两个丫头扶着他，摸黑儿上了台阶，木头门打开，许春生跨进去。
一个老嫲嫲的声音响起，刁里刁气：“呦！
闺女命好啊，能嫁进向家这福窝窝里头来。”
许春生想掀盖头看看，手被狠狠掐了一把：“没规矩！
尊重你呢，叫你一声二奶奶，不尊重你呢，就和这院里干活的丫头一样，都是伺候人的！”
大娘继续和许春生说着规矩：“我们二爷身上不利索，从今儿起你就是他媳妇儿了，是给他当手当脚的，仔细伺候着。”
“要是敢背地里偷奸耍滑，让二爷受一丁点儿委屈，仔细你的皮！
剁舍（扇死）你都是轻的！”
那会儿，许春生点了点头，他是卖给向家的，是要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大娘，俺懂。”
饶是许春生捏着嗓子，声音比女子还是粗糙，有人笑了。
“哎呦，听这动静，还真是从那穷山沟沟里爬出来的。”
有几个小丫头嘀嘀咕咕地议论着：“这破锣嗓子，咋听咋不像个女的……”说着就笑着出去了，从外头关上了门。
许春生摸了摸手背，自己掀开了盖头，这么大个屋子，就点了两盏蜡烛，连个囍字都没有。
他刚想围着屋子看看，霍地吓一跳。
“俺娘来！”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挺尸一样，骨头架子又大又宽，可是身上没二两肉，又干又瘦，他也不出声，就这么转着眼珠子朝他撇过来，然后又撇回去。
向家二爷？
许春生看着，跟个鹌鹑一样。
他承瘦烂（真的好瘦），脸上连点肉都没有，天生的好相貌，塌成三个病窟窿，看着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随时都可能背过去似的。
所以，刚刚大娘们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许春生明白了，这也是个可怜人，全身瘫痪，在这个家，早就没地位了。
那俺呢？
俺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他摸了摸高领子底下自己的喉结，吹灭了蜡烛。
床是铺好的，新被窝，许春生摸黑儿脱了鞋，把他的大鞋藏在床底下，然后又摸黑儿爬上床，解了衣裳，躺下。
身边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真的跟死了没两样。
许春生背对着他，心里虚得厉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他个连身子都翻不了的瘫子……这大户人家也是真能糟践人，人都成这样了，还接二连三地娶什么媳妇儿……这是他俩的头一宿，往后还要夜夜睡在一起，许春生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男人被厚厚的囍被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
许春生一骨碌爬起来：“哎呀，俺忘给你脱衣裳了！”
许春生向后一躲，身子歪了歪，险些从炕沿上栽下去，避开了满仓拿着针的手。
“俺娘嘞，你躲啥？”
拾布把针在头发上蹭了蹭，用口水抿了抿线头，把线穿进了针眼。
“俺跟着俺娘，打从穿开裆裤起就学缝衣裳，这十里八乡谁不说俺手艺好？
你还信不过俺？”
拾布扯过那件大红嫁衣：“你看看你这对大脚，要不让这裙子下摆宽大遮着点，还没等迈进向家，就得让里头那些老嫲嫲看出来了。”
他顿了顿，眼皮悄悄瞥了许春生一眼：“再说了，你那小鸡……往后在向家，也使不着……”他话音未落，许春生猛地探手，隔着裤子一把攥住了拾布的小鸡，五指收拢，用力一拧：“你再胡咧咧？
信不信俺现在就先让你断子绝孙！”
“哎呦喂——疼疼疼！
松手！
春生哥，俺亲哥！
俺不说了，不说了还不中吗？”
拾布疼得龇牙咧嘴。
许春生这才松了手：“嘴上没个把门的，再敢胡吣，俺真给你拧断！”
…………许春生从山东省一个山旮旯里来。
命苦，幼年没了娘，少年死了爹，没钱没亲戚。
爹一口气没上来，首挺挺地躺在破炕上，享福去了。
为了凑个棺材钱，只能插上草标，卖身葬父。
可能是山沟沟里头树比较多，总看不见太阳，也可能是他从小没怎么捞着吃盐，十八九岁，一首没长胡子，脸也白，北风一吹小脸就通红，看着倒真有几分姑娘家的清秀模样。
眼下他坐着青布花轿，被抬进了向家大院，人家拿他当闺女给娶了，换一副棺材板钱。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许春生知道，这是给向家老二讨小。
“进院——！”
外头婆子喊着。
嫁给向家老二，一个瘫子，说是从脖子到脚都不会动了。
许春生想，这样的人可咋活？
向老二前后娶过两房媳妇。
头一个是原配正妻，明媒正娶抬进门的，过了不到一年好光景，他瘫了，那女人不甘寂寞，就找了外头个洋少爷，坏了野种，想跟着人家私奔，结果人家只是玩玩，怀里孕人家就不要她了，后来就被向家打死了。
第二个，和他许春生一样，是外头花贱价买来的，那女人本来以为是来享福的，结果是让她照顾个瘫子，安分了半年，是在受不了，就在房梁上挂了脖子。
想想也是，这世上，哪个正经女人愿意守着一个全身瘫痪、比死人多口气的男人过一辈子呢？
“落轿——！”
大半夜的，不掌灯，就这么悄么声儿地把人给送进来。
悄么声儿地好啊，许春生想。
他仗着这副天生的好皮囊，骗了人家，骗人家说自己是姑娘家，他亏心着呢。
大红盖头底下，他有一头勉强扎起来的短发，本来是怎么也插不住簪子的，拾布愣是拿粗布条子混着头发，给他绑住了。
他对向家的人说，爹死了，心里头太过悲痛，自己拿剪子绞了头发。
其实啊，他是做贼心虚，这身红嫁衣里头，藏着他不敢见光的男儿身！
两个丫头扶着他，摸黑儿上了台阶，木头门打开，许春生跨进去。
一个老嫲嫲的声音响起，刁里刁气：“呦！
闺女命好啊，能嫁进向家这福窝窝里头来。”
许春生想掀盖头看看，手被狠狠掐了一把：“没规矩！
尊重你呢，叫你一声二奶奶，不尊重你呢，就和这院里干活的丫头一样，都是伺候人的！”
大娘继续和许春生说着规矩：“我们二爷身上不利索，从今儿起你就是他媳妇儿了，是给他当手当脚的，仔细伺候着。”
“要是敢背地里偷奸耍滑，让二爷受一丁点儿委屈，仔细你的皮！
剁舍（扇死）你都是轻的！”
那会儿，许春生点了点头，他是卖给向家的，是要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大娘，俺懂。”
饶是许春生捏着嗓子，声音比女子还是粗糙，有人笑了。
“哎呦，听这动静，还真是从那穷山沟沟里爬出来的。”
有几个小丫头嘀嘀咕咕地议论着：“这破锣嗓子，咋听咋不像个女的……”说着就笑着出去了，从外头关上了门。
许春生摸了摸手背，自己掀开了盖头，这么大个屋子，就点了两盏蜡烛，连个囍字都没有。
他刚想围着屋子看看，霍地吓一跳。
“俺娘来！”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挺尸一样，骨头架子又大又宽，可是身上没二两肉，又干又瘦，他也不出声，就这么转着眼珠子朝他撇过来，然后又撇回去。
向家二爷？
许春生看着，跟个鹌鹑一样。
他承瘦烂（真的好瘦），脸上连点肉都没有，天生的好相貌，塌成三个病窟窿，看着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随时都可能背过去似的。
所以，刚刚大娘们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许春生明白了，这也是个可怜人，全身瘫痪，在这个家，早就没地位了。
那俺呢？
俺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他摸了摸高领子底下自己的喉结，吹灭了蜡烛。
床是铺好的，新被窝，许春生摸黑儿脱了鞋，把他的大鞋藏在床底下，然后又摸黑儿爬上床，解了衣裳，躺下。
身边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真的跟死了没两样。
许春生背对着他，心里虚得厉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他个连身子都翻不了的瘫子……这大户人家也是真能糟践人，人都成这样了，还接二连三地娶什么媳妇儿……这是他俩的头一宿，往后还要夜夜睡在一起，许春生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男人被厚厚的囍被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
许春生一骨碌爬起来：“哎呀，俺忘给你脱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