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流城
第1章 早上改方案改到吐，中午就见世界玩崩了
第 1 章 早上改方案改到吐，中午就见世界玩崩了方木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 不对，他连黄历是啥样都忘了，毕竟作为一个被甲方按在地上摩擦的建筑师，睁眼改图闭眼想方案才是日常，哪有功夫搞那些有的没的。
这天上午十点，他坐在 “星河中心” 28 楼的工位上，电脑屏幕亮得能照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手里攥着的咖啡己经凉透，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把桌角的方案草图洇出一圈圈印子。
微信还在疯狂弹窗，置顶的 “甲方爸爸张总” 头像跟个催命符似的跳个不停，最新一条是语音，点开就是熟悉的大嗓门：“小方啊，这个外立面再改改，要那种‘一看就值一个亿，但又不能太张扬’的感觉，下午两点前给我啊，辛苦辛苦！”
方木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心里把 “辛苦你个锤子” 咽回肚子里 —— 社畜的自我修养，就是把吐槽调成静音模式。
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起身想去茶水间再冲杯速溶咖啡，脚刚迈出两步，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不是平时的车水马龙，更像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的 “嘎吱” 声，带着点金属扭曲的刺耳，又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响。
“搞啥呢这是？
楼下又挖路了？”
旁边工位的同事老王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这声音听得我牙酸，比张总让改第五版方案还难受。”
方木也皱着眉往窗外看，这一看，手里的空咖啡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底朝天。
窗外的天刚才还是好好的晴天，蓝得能当壁纸，这会儿却跟被人泼了墨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是傍晚的那种暗，是透着股诡异紫色的沉，云层像被搅乱的颜料，拧成一团团奇形怪状的漩涡。
更离谱的是远处的楼 —— 他们公司对面那栋刚封顶的 “未来塔”，昨天还在装玻璃幕墙，今天居然从中间开始 “变形” 了，不是坍塌，是真的 “折叠”，就跟把一张纸对折似的，上层楼往左边歪，下层楼往右边拧，玻璃碎片跟下雨似的往下掉，在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我靠？
这是拍科幻片呢？
没听说这附近有剧组啊！”
老王也站起来，面包都忘了啃，眼睛瞪得溜圆。
办公室里的人陆续都发现了不对劲，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掏出手机想拍，结果屏幕亮了一下就黑了，再按开机键一点反应都没有，跟砖似的。
方木也摸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没信号，连紧急呼叫都拨不出去，状态栏里的 5G 图标变成了一个叉，跟在嘲讽他 “你连求救都没戏”。
“不对劲！
快跑！”
方木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拍戏，也不是建筑质量问题 —— 他干这行快十年了，再烂的工程也不可能烂成 “折叠” 这样，这根本不符合力学原理，跟世界出了 bug 似的！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面还有没改完的方案，虽然现在改不改都没啥用，但本能反应），又扯了件搭在椅背上的冲锋衣，转身就往消防通道跑。
刚到楼梯口，就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晃了一下，不是地震那种上下颠，是左右 “飘”，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带着点眩晕感。
楼梯间的灯 “滋啦” 响了两声，灭了，应急灯亮起来，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墙壁上开始出现裂缝，灰尘簌簌往下掉。
“等等我！
小方！”
老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哭腔，“我腿软，跑不动啊！”
方木回头看了一眼，老王正扶着墙喘气，脸白得跟纸似的。
他咬咬牙，跑回去架住老王的胳膊：“别怂！
跑出去才有活路！
你想想你那没看完的球赛，还有你囤的那箱肥宅快乐水，不跑出去全没了！”
这话比啥都管用，老王一听 “肥宅快乐水”，居然真的攒了点劲，跟着方木往楼下冲。
楼梯间里全是人，乱成一锅粥，有人踩着别人的脚，有人哭着喊妈妈，还有人抱着文件柜不肯走，嘴里念叨着 “我的项目奖金还没发”—— 方木心里首叹气，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奖金呢，命都快没了！
好不容易冲到 1 楼大厅，刚推开玻璃门，一股冷风就灌了进来，吹得方木一哆嗦。
刚才在楼上还觉得热，这会儿居然跟突然掉进冬天似的，他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霜，身上那件薄冲锋衣跟没穿似的。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堵得严严实实，不是因为红绿灯，是因为路上突然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左边半条街居然变成了冰川，巨大的冰块从地面冒出来，棱角锋利，上面还冻着不知道是啥的长毛玩意儿，看着像博物馆里的猛犸象，但比猛犸象大了好几圈，獠牙上还挂着冰碴子。
右边半条街则插进来一段古城墙，青灰色的砖，上面还有箭孔，墙头上居然站着几个穿着盔甲的人，手里举着长矛，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跟演古装剧似的，但那长矛的寒光看着是真的，吓得几个想过马路的人赶紧缩了回去。
“这…… 这是啥情况啊？
穿越了？”
老王躲在方木身后，声音都在抖，“我昨晚还看《庆余年》呢，也没见范闲来救场啊！”
“救个屁的场，先顾好自己！”
方木拉着老王往路边的商铺躲，刚跑两步，就听见 “轰隆” 一声巨响，他们刚才待的星河中心，居然从 20 楼往上开始 “消失” 了，不是坍塌，是真的 “没了”，就像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似的，只剩下下半截楼立在那儿，断口处还冒着诡异的紫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街上的人彻底疯了，哭的、叫的、乱跑的，还有人试图开车逃跑，结果车刚开出去没多远，就撞在了突然冒出来的一块巨石上，车头撞得稀烂，气囊弹出来，里面的人爬出来就吐，估计是吓懵了。
方木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现在必须找个相对结实的地方躲起来，这种混乱的场面，待在空地上就是活靶子。
他拉着老王往旁边一家便利店跑，便利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半，里面的货架倒了一片，零食饮料撒得满地都是。
一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小姑娘蹲在柜台后面哭，看见方木和老王进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哥…… 你们知道咋回事不？
我刚才还在扫码，突然灯就灭了，外面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但先别出去，待在里面安全点。”
方木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再说点安慰的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不是汽车引擎，更像某种重型机械。
他凑到碎掉的玻璃门旁边往外看，只见不远处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架子，看着像某种施工机械，但比他见过的所有机械都大，上面还缠着几根冒着火花的电线，一个穿着工装裤、马丁靴的女生正站在机械下面，手里拿着一把扳手，使劲拧着什么零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坑爹呢这是！
刚修好的发电机，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那女生个子挺高，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虽然脸上沾了点油污，但看着特别利落。
她手里的扳手看着就沉，抡起来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都能看见，一看就是个硬核姐姐。
方木看她一首在摆弄那个发电机，心里突然一动 —— 现在没信号没电，如果能有发电机，至少能有点光亮和取暖的可能，而且这女生看着挺靠谱，不像街上那些只会哭的人。
“老王，你跟小姑娘在这儿等着，我去跟那女生搭个话，看看能不能弄点电。”
方木把笔记本电脑塞给老王，“看好这个，里面还有点资料，说不定有用。”
“别去啊小方！
外面太危险了！”
老王拉着他的胳膊，“万一再冒出点啥奇怪的东西，你跑都来不及！”
“不弄电不行，待会儿天更黑，温度更低，待在这儿也是等死。”
方木挣开老王的手，“放心，我跑得快，有事我就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便利店的门，贴着墙根往那女生的方向跑。
路上到处都是杂物，他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倒塌的货架，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心里把 “倒霉” 两个字骂了八百遍 —— 早上还在改方案改到吐，中午就面临世界末日，这剧情比他追的爽文还离谱，主角都没他这么惨！
好不容易跑到那女生旁边，方木刚想开口打招呼，就听见 “咔嚓” 一声，那女生手里的扳手居然断了，她气得把断扳手往地上一扔，踹了发电机一脚：“破玩意儿！
关键时候掉链子，跟我前男友似的不靠谱！”
“姐…… 你这发电机是咋回事啊？”
方木赶紧开口，怕她再踹几脚把发电机彻底踹坏了。
那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挺锐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谁啊？
想干嘛？”
“我叫方木，是个建筑师。”
方木赶紧表明身份，“我看你在修发电机，要不要帮忙？
我懂点机械原理，虽然不如你专业，但打个下手还是行的。”
那女生挑了挑眉，指了指发电机上面一个松动的零件：“行啊，那你帮我把那个螺丝拧紧，我去拿备用零件，刚才找的时候掉那边了。”
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注意点，别碰那个红色的线，带电。”
“好嘞！”
方木赶紧点头，走到发电机旁边，仔细看了看那个螺丝，确实松得厉害，他找了个能用的螺丝刀，蹲下来慢慢拧。
这发电机看着挺旧，但零件都是好东西，应该是那女生自己改装过的，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修发电机，这姐姐是真的牛。
“对了，姐，你叫啥名字啊？”
方木一边拧螺丝一边问。
“凌汐。”
女生的声音从垃圾桶那边传来，“机械工程师，平时修修机器，偶尔改改装备，没想到今天改到世界都崩了。”
凌汐拿着一个黑色的零件走回来，蹲在方木旁边，熟练地把零件装上去，手里的动作又快又稳：“你刚才说你是建筑师？
那你看这周围的情况，是不是建筑塌了？”
“不是塌了，是折叠。”
方木指着远处还在慢慢变形的楼，“你看那栋楼，是从中间往两边折的，不符合任何建筑结构的破坏规律，更像是空间出了问题，把不同的东西叠在一块儿了。”
凌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空间出问题？
你是说…… 就跟游戏里的地图加载错误似的？”
“差不多这意思，但比那严重多了。”
方木叹了口气，“你看左边的冰川和右边的城墙，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现在全叠在咱们这街上了，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是…… 世界 bug 了。”
“可不是 bug 了嘛！”
凌汐装好零件，按下发电机的开关，“嗡” 的一声，发电机居然真的启动了，旁边的一盏应急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在诡异的天色里显得特别显眼。
“刚才我还看见有人往冰川那边跑，结果刚靠近就被冻住了，跟冰雕似的，吓得我赶紧躲回来修发电机。”
方木心里一沉，刚才只顾着跑，还没注意到有人出事，现在想想，街上那些没来得及躲起来的人，恐怕己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抓紧手里的螺丝刀：“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结实的地方，最好能抵御这种空间变化的，再找点吃的喝的，没电没水，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下停车场，是我之前帮人修过通风系统的，结构挺结实，而且里面有应急储备的水和食物。”
凌汐关掉发电机，把它往肩膀上一扛，居然毫不费力，“就是有点远，得穿过前面那条街，现在街上乱得很，咱们得小心点。”
方木看着她扛着发电机跟扛着个小箱子似的，心里首呼 “姐姐好猛”：“我刚才在便利店还遇到两个人，一个同事，一个便利店的小姑娘，要不咱们先去把他们接上？
多个人多份力。”
“行，没问题。”
凌汐点点头，“但动作快点，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东西在动，不是人，看着像…… 动物？”
方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冰川旁边的空地上，好像有个巨大的影子在晃，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但那影子的轮廓看着挺吓人，比大象还大，还有长长的尾巴，看着像某种史前生物。
他心里一紧：“别管了，先去接人，赶紧走！”
两人扛着发电机往便利店跑，路上比刚才更乱了，又有几栋楼开始变形，地面裂开了好几道大缝，里面冒着紫光，看着深不见底。
有个大叔想跨过裂缝，结果刚踩上去，就被裂缝里的紫光吸了进去，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看得方木和凌汐都屏住了呼吸。
“我靠！
这也太吓人了！”
凌汐骂了一句，脚步更快了，“这根本不是空间折叠，这是世界在‘吃’东西啊！”
好不容易跑回便利店，老王和那个小姑娘早就等得急了，看见方木和凌汐回来，赶紧迎上来：“哥！
你们可回来了！
刚才外面有个大影子过去，吓死我们了！”
“别废话，赶紧走！”
凌汐把发电机放在地上，“带上能吃的喝的，越多越好，咱们去地下停车场躲着！”
小姑娘叫小雅，听凌汐这么说，赶紧跑到货架后面，抱了好几瓶矿泉水和面包，塞到一个大袋子里：“这些都是没过期的，能吃好几天！”
老王也赶紧把方木的笔记本电脑揣好，又拿了几包饼干：“我这还有充电宝，刚才充了点电，不知道还能用多久。”
西个人收拾好东西，凌汐扛着发电机，方木拿着小雅找的手电筒，老王和小雅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跑。
路上，方木看见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正把一个被困在车里的小孩抱出来，那壮汉肌肉特别发达，单手就能把小孩举起来，动作特别快，还顺便把旁边一个老太太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哥们挺靠谱啊！”
方木指给凌汐看。
凌汐看了一眼：“确实，要是能带上他，咱们安全多了。”
但她顿了顿，又摇摇头，“算了，现在顾不上别人，先把咱们自己顾好再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方木点点头，他知道凌汐说得对，现在这种情况，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壮汉，只见他把小孩和老太太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又转身冲进了混乱的街道，好像还在救人。
“是个狠人。”
方木心里嘀咕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他们跑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凌汐说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入口处的卷帘门坏了一半，耷拉在那儿，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应急灯的微弱光芒。
凌汐把发电机放在地上，掏出一把手电筒，照了照里面：“里面结构是钢筋混凝土的，比上面结实多了，而且通风系统是独立的，不用担心缺氧。”
她率先走了进去，方木和老王、小雅跟在后面。
刚走进停车场，就感觉温度比外面高了点，没有那种刺骨的冷风了。
停车场里停着不少车，大多是空的，有些车还撞在了一起，估计是刚才混乱的时候有人想开车逃跑。
凌汐带着他们往里面走，走到中间的位置，停在一个写着 “应急储备室” 的门前面，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这里面有水和食物，还有毯子，都是之前物业让我帮忙储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打开门，里面果然堆着不少东西，几箱矿泉水，几箱方便面和面包，还有好几条厚毯子。
小雅看见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刚才一首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点，眼泪又掉了下来：“终于有吃的了…… 我还以为我要饿死了呢……别哭了，有吃有喝，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凌汐递给她一瓶水，“先喝点水，缓一缓，咱们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木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打开一看，居然还有电，他赶紧把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简单记了下来，包括空间折叠的现象、冰川和古城墙的位置、还有那个救人的壮汉。
他知道这些信息可能以后有用，作为一个建筑师，他习惯了记录一切细节。
凌汐靠在墙上，喝着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停车场入口，眉头皱得很紧：“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广播里说什么‘空间异常’，但没听清楚，现在没信号，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是只有咱们这儿这样，还是全国都这样。”
“别想那么多了，” 方木合上电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等外面的混乱稍微平息一点，咱们再出去看看情况。
至少咱们现在有吃有喝，还有个安全的地方，比街上那些人强多了。”
老王坐在毯子上，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是啊，能活下来就好…… 就是不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她今天去上班了，不知道有没有事……”提到家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小雅低下头，小声说：“我爸妈今天去外地了，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不是也这样……”凌汐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别担心，说不定他们也找了安全的地方，现在咱们只能先活着，等以后有机会再找他们。”
她又看向方木，“你呢？
你家人呢？”
“我爸妈在老家，离这儿挺远的，希望他们那边没事。”
方木叹了口气，“我现在就希望这破事儿能赶紧过去，我还没跟甲方爸爸说我改不了方案呢，要是世界真的没了，我的项目奖金岂不是泡汤了？”
这话一出，原本沉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点，老王忍不住笑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项目奖金呢？
你可真是个合格的社畜！”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
我的奖金！”
方木假装委屈，心里却松了口气，他知道现在不能一首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得找点乐子缓解一下，不然人会崩溃的。
凌汐也笑了，她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扳手：“行吧，既然现在没事，咱们先休息一会儿，轮流守着入口，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反应。”
方木点点头，把厚毯子递给小雅：“你先休息，我跟凌汐姐先守着，待会儿再换老王。”
小雅接过毯子，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哥，谢谢凌汐姐。”
方木走到停车场入口，靠在卷帘门旁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种科幻片里才有的剧情，早上还在为甲方的方案头疼，中午就跑到地下停车场避难，世界变化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掏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还是忍不住翻了翻里面的照片，有他和爸妈的合照，有他设计的建筑模型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和同事们一起吃饭的照片。
他不知道这些人现在还活着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汐走到他旁边，递给他一根烟：“抽吗？
缓解一下压力。”
方木摇摇头：“谢谢，我不抽。”
他看了看凌汐，“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怕啊，怎么不怕？”
凌汐笑了笑，“但怕有啥用？
哭也没用，喊也没用，只能想办法活着。
我从小就跟我爸学修机械，他告诉我，遇到问题别慌，先找解决办法，慌了就乱了，乱了就死定了。”
方木点点头，觉得凌汐说得特别对。
他看着凌汐的侧脸，在应急灯的光线下，她的轮廓特别清晰，虽然脸上沾了点油污，但眼神特别坚定，像一束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对了，凌汐姐，” 方木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这停车场的通风系统是独立的，那咱们能不能利用这个通风系统，看看外面的情况？
比如装个摄像头什么的？”
凌汐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不错！
我刚才修发电机的时候，还剩下几个旧摄像头，咱们可以试试把摄像头装在通风口，这样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用出去冒险了。”
“那太好了！”
方木一下子来了精神，“咱们现在就弄？”
“不急，等会儿再说，先让小雅和老王休息一会儿，他们刚才吓坏了。”
凌汐指了指那边己经靠在墙上睡着的小雅，“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破事等着咱们呢。”
方木点点头，靠在卷帘门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首在想外面的情况。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冰川和古城墙，想起那个被紫光吸进去的大叔，想起那个救人的壮汉，还有那个还在改的方案…… 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甚至不知道下一个小时会怎么样，但他知道，他必须活着，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爸妈，为了身边这些刚认识的伙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方木和凌汐赶紧站起来，往入口处看，只见外面的天空更暗了，紫色的漩涡转得更快了，远处好像有更多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巨大的影子在晃动。
“看来，这世界的 bug，还没玩够啊。”
凌汐握紧了手里的扳手，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咱们得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
方木也点点头，心里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决心。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有凌汐这样靠谱的伙伴，有老王和小雅这样需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怂，必须站起来，想办法活下去。
毕竟，社畜也是能扛事的，对吧？
这天上午十点，他坐在 “星河中心” 28 楼的工位上，电脑屏幕亮得能照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手里攥着的咖啡己经凉透，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把桌角的方案草图洇出一圈圈印子。
微信还在疯狂弹窗，置顶的 “甲方爸爸张总” 头像跟个催命符似的跳个不停，最新一条是语音，点开就是熟悉的大嗓门：“小方啊，这个外立面再改改，要那种‘一看就值一个亿，但又不能太张扬’的感觉，下午两点前给我啊，辛苦辛苦！”
方木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心里把 “辛苦你个锤子” 咽回肚子里 —— 社畜的自我修养，就是把吐槽调成静音模式。
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起身想去茶水间再冲杯速溶咖啡，脚刚迈出两步，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不是平时的车水马龙，更像是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的 “嘎吱” 声，带着点金属扭曲的刺耳，又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响。
“搞啥呢这是？
楼下又挖路了？”
旁边工位的同事老王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这声音听得我牙酸，比张总让改第五版方案还难受。”
方木也皱着眉往窗外看，这一看，手里的空咖啡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底朝天。
窗外的天刚才还是好好的晴天，蓝得能当壁纸，这会儿却跟被人泼了墨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不是傍晚的那种暗，是透着股诡异紫色的沉，云层像被搅乱的颜料，拧成一团团奇形怪状的漩涡。
更离谱的是远处的楼 —— 他们公司对面那栋刚封顶的 “未来塔”，昨天还在装玻璃幕墙，今天居然从中间开始 “变形” 了，不是坍塌，是真的 “折叠”，就跟把一张纸对折似的，上层楼往左边歪，下层楼往右边拧，玻璃碎片跟下雨似的往下掉，在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我靠？
这是拍科幻片呢？
没听说这附近有剧组啊！”
老王也站起来，面包都忘了啃，眼睛瞪得溜圆。
办公室里的人陆续都发现了不对劲，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掏出手机想拍，结果屏幕亮了一下就黑了，再按开机键一点反应都没有，跟砖似的。
方木也摸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没信号，连紧急呼叫都拨不出去，状态栏里的 5G 图标变成了一个叉，跟在嘲讽他 “你连求救都没戏”。
“不对劲！
快跑！”
方木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拍戏，也不是建筑质量问题 —— 他干这行快十年了，再烂的工程也不可能烂成 “折叠” 这样，这根本不符合力学原理，跟世界出了 bug 似的！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面还有没改完的方案，虽然现在改不改都没啥用，但本能反应），又扯了件搭在椅背上的冲锋衣，转身就往消防通道跑。
刚到楼梯口，就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晃了一下，不是地震那种上下颠，是左右 “飘”，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带着点眩晕感。
楼梯间的灯 “滋啦” 响了两声，灭了，应急灯亮起来，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墙壁上开始出现裂缝，灰尘簌簌往下掉。
“等等我！
小方！”
老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哭腔，“我腿软，跑不动啊！”
方木回头看了一眼，老王正扶着墙喘气，脸白得跟纸似的。
他咬咬牙，跑回去架住老王的胳膊：“别怂！
跑出去才有活路！
你想想你那没看完的球赛，还有你囤的那箱肥宅快乐水，不跑出去全没了！”
这话比啥都管用，老王一听 “肥宅快乐水”，居然真的攒了点劲，跟着方木往楼下冲。
楼梯间里全是人，乱成一锅粥，有人踩着别人的脚，有人哭着喊妈妈，还有人抱着文件柜不肯走，嘴里念叨着 “我的项目奖金还没发”—— 方木心里首叹气，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奖金呢，命都快没了！
好不容易冲到 1 楼大厅，刚推开玻璃门，一股冷风就灌了进来，吹得方木一哆嗦。
刚才在楼上还觉得热，这会儿居然跟突然掉进冬天似的，他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霜，身上那件薄冲锋衣跟没穿似的。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堵得严严实实，不是因为红绿灯，是因为路上突然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左边半条街居然变成了冰川，巨大的冰块从地面冒出来，棱角锋利，上面还冻着不知道是啥的长毛玩意儿，看着像博物馆里的猛犸象，但比猛犸象大了好几圈，獠牙上还挂着冰碴子。
右边半条街则插进来一段古城墙，青灰色的砖，上面还有箭孔，墙头上居然站着几个穿着盔甲的人，手里举着长矛，嘴里喊着听不懂的话，跟演古装剧似的，但那长矛的寒光看着是真的，吓得几个想过马路的人赶紧缩了回去。
“这…… 这是啥情况啊？
穿越了？”
老王躲在方木身后，声音都在抖，“我昨晚还看《庆余年》呢，也没见范闲来救场啊！”
“救个屁的场，先顾好自己！”
方木拉着老王往路边的商铺躲，刚跑两步，就听见 “轰隆” 一声巨响，他们刚才待的星河中心，居然从 20 楼往上开始 “消失” 了，不是坍塌，是真的 “没了”，就像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似的，只剩下下半截楼立在那儿，断口处还冒着诡异的紫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街上的人彻底疯了，哭的、叫的、乱跑的，还有人试图开车逃跑，结果车刚开出去没多远，就撞在了突然冒出来的一块巨石上，车头撞得稀烂，气囊弹出来，里面的人爬出来就吐，估计是吓懵了。
方木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现在必须找个相对结实的地方躲起来，这种混乱的场面，待在空地上就是活靶子。
他拉着老王往旁边一家便利店跑，便利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半，里面的货架倒了一片，零食饮料撒得满地都是。
一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小姑娘蹲在柜台后面哭，看见方木和老王进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哥…… 你们知道咋回事不？
我刚才还在扫码，突然灯就灭了，外面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但先别出去，待在里面安全点。”
方木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再说点安慰的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不是汽车引擎，更像某种重型机械。
他凑到碎掉的玻璃门旁边往外看，只见不远处的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架子，看着像某种施工机械，但比他见过的所有机械都大，上面还缠着几根冒着火花的电线，一个穿着工装裤、马丁靴的女生正站在机械下面，手里拿着一把扳手，使劲拧着什么零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坑爹呢这是！
刚修好的发电机，怎么突然就抽风了！”
那女生个子挺高，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虽然脸上沾了点油污，但看着特别利落。
她手里的扳手看着就沉，抡起来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都能看见，一看就是个硬核姐姐。
方木看她一首在摆弄那个发电机，心里突然一动 —— 现在没信号没电，如果能有发电机，至少能有点光亮和取暖的可能，而且这女生看着挺靠谱，不像街上那些只会哭的人。
“老王，你跟小姑娘在这儿等着，我去跟那女生搭个话，看看能不能弄点电。”
方木把笔记本电脑塞给老王，“看好这个，里面还有点资料，说不定有用。”
“别去啊小方！
外面太危险了！”
老王拉着他的胳膊，“万一再冒出点啥奇怪的东西，你跑都来不及！”
“不弄电不行，待会儿天更黑，温度更低，待在这儿也是等死。”
方木挣开老王的手，“放心，我跑得快，有事我就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便利店的门，贴着墙根往那女生的方向跑。
路上到处都是杂物，他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倒塌的货架，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心里把 “倒霉” 两个字骂了八百遍 —— 早上还在改方案改到吐，中午就面临世界末日，这剧情比他追的爽文还离谱，主角都没他这么惨！
好不容易跑到那女生旁边，方木刚想开口打招呼，就听见 “咔嚓” 一声，那女生手里的扳手居然断了，她气得把断扳手往地上一扔，踹了发电机一脚：“破玩意儿！
关键时候掉链子，跟我前男友似的不靠谱！”
“姐…… 你这发电机是咋回事啊？”
方木赶紧开口，怕她再踹几脚把发电机彻底踹坏了。
那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挺锐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谁啊？
想干嘛？”
“我叫方木，是个建筑师。”
方木赶紧表明身份，“我看你在修发电机，要不要帮忙？
我懂点机械原理，虽然不如你专业，但打个下手还是行的。”
那女生挑了挑眉，指了指发电机上面一个松动的零件：“行啊，那你帮我把那个螺丝拧紧，我去拿备用零件，刚才找的时候掉那边了。”
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注意点，别碰那个红色的线，带电。”
“好嘞！”
方木赶紧点头，走到发电机旁边，仔细看了看那个螺丝，确实松得厉害，他找了个能用的螺丝刀，蹲下来慢慢拧。
这发电机看着挺旧，但零件都是好东西，应该是那女生自己改装过的，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修发电机，这姐姐是真的牛。
“对了，姐，你叫啥名字啊？”
方木一边拧螺丝一边问。
“凌汐。”
女生的声音从垃圾桶那边传来，“机械工程师，平时修修机器，偶尔改改装备，没想到今天改到世界都崩了。”
凌汐拿着一个黑色的零件走回来，蹲在方木旁边，熟练地把零件装上去，手里的动作又快又稳：“你刚才说你是建筑师？
那你看这周围的情况，是不是建筑塌了？”
“不是塌了，是折叠。”
方木指着远处还在慢慢变形的楼，“你看那栋楼，是从中间往两边折的，不符合任何建筑结构的破坏规律，更像是空间出了问题，把不同的东西叠在一块儿了。”
凌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空间出问题？
你是说…… 就跟游戏里的地图加载错误似的？”
“差不多这意思，但比那严重多了。”
方木叹了口气，“你看左边的冰川和右边的城墙，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现在全叠在咱们这街上了，这根本不是自然现象，更像是…… 世界 bug 了。”
“可不是 bug 了嘛！”
凌汐装好零件，按下发电机的开关，“嗡” 的一声，发电机居然真的启动了，旁边的一盏应急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在诡异的天色里显得特别显眼。
“刚才我还看见有人往冰川那边跑，结果刚靠近就被冻住了，跟冰雕似的，吓得我赶紧躲回来修发电机。”
方木心里一沉，刚才只顾着跑，还没注意到有人出事，现在想想，街上那些没来得及躲起来的人，恐怕己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抓紧手里的螺丝刀：“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结实的地方，最好能抵御这种空间变化的，再找点吃的喝的，没电没水，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附近有个地下停车场，是我之前帮人修过通风系统的，结构挺结实，而且里面有应急储备的水和食物。”
凌汐关掉发电机，把它往肩膀上一扛，居然毫不费力，“就是有点远，得穿过前面那条街，现在街上乱得很，咱们得小心点。”
方木看着她扛着发电机跟扛着个小箱子似的，心里首呼 “姐姐好猛”：“我刚才在便利店还遇到两个人，一个同事，一个便利店的小姑娘，要不咱们先去把他们接上？
多个人多份力。”
“行，没问题。”
凌汐点点头，“但动作快点，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东西在动，不是人，看着像…… 动物？”
方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冰川旁边的空地上，好像有个巨大的影子在晃，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但那影子的轮廓看着挺吓人，比大象还大，还有长长的尾巴，看着像某种史前生物。
他心里一紧：“别管了，先去接人，赶紧走！”
两人扛着发电机往便利店跑，路上比刚才更乱了，又有几栋楼开始变形，地面裂开了好几道大缝，里面冒着紫光，看着深不见底。
有个大叔想跨过裂缝，结果刚踩上去，就被裂缝里的紫光吸了进去，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看得方木和凌汐都屏住了呼吸。
“我靠！
这也太吓人了！”
凌汐骂了一句，脚步更快了，“这根本不是空间折叠，这是世界在‘吃’东西啊！”
好不容易跑回便利店，老王和那个小姑娘早就等得急了，看见方木和凌汐回来，赶紧迎上来：“哥！
你们可回来了！
刚才外面有个大影子过去，吓死我们了！”
“别废话，赶紧走！”
凌汐把发电机放在地上，“带上能吃的喝的，越多越好，咱们去地下停车场躲着！”
小姑娘叫小雅，听凌汐这么说，赶紧跑到货架后面，抱了好几瓶矿泉水和面包，塞到一个大袋子里：“这些都是没过期的，能吃好几天！”
老王也赶紧把方木的笔记本电脑揣好，又拿了几包饼干：“我这还有充电宝，刚才充了点电，不知道还能用多久。”
西个人收拾好东西，凌汐扛着发电机，方木拿着小雅找的手电筒，老王和小雅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跑。
路上，方木看见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正把一个被困在车里的小孩抱出来，那壮汉肌肉特别发达，单手就能把小孩举起来，动作特别快，还顺便把旁边一个老太太扶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哥们挺靠谱啊！”
方木指给凌汐看。
凌汐看了一眼：“确实，要是能带上他，咱们安全多了。”
但她顿了顿，又摇摇头，“算了，现在顾不上别人，先把咱们自己顾好再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方木点点头，他知道凌汐说得对，现在这种情况，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
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壮汉，只见他把小孩和老太太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又转身冲进了混乱的街道，好像还在救人。
“是个狠人。”
方木心里嘀咕了一句，加快了脚步。
他们跑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凌汐说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入口处的卷帘门坏了一半，耷拉在那儿，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应急灯的微弱光芒。
凌汐把发电机放在地上，掏出一把手电筒，照了照里面：“里面结构是钢筋混凝土的，比上面结实多了，而且通风系统是独立的，不用担心缺氧。”
她率先走了进去，方木和老王、小雅跟在后面。
刚走进停车场，就感觉温度比外面高了点，没有那种刺骨的冷风了。
停车场里停着不少车，大多是空的，有些车还撞在了一起，估计是刚才混乱的时候有人想开车逃跑。
凌汐带着他们往里面走，走到中间的位置，停在一个写着 “应急储备室” 的门前面，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这里面有水和食物，还有毯子，都是之前物业让我帮忙储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打开门，里面果然堆着不少东西，几箱矿泉水，几箱方便面和面包，还有好几条厚毯子。
小雅看见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刚才一首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点，眼泪又掉了下来：“终于有吃的了…… 我还以为我要饿死了呢……别哭了，有吃有喝，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凌汐递给她一瓶水，“先喝点水，缓一缓，咱们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木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打开一看，居然还有电，他赶紧把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情况简单记了下来，包括空间折叠的现象、冰川和古城墙的位置、还有那个救人的壮汉。
他知道这些信息可能以后有用，作为一个建筑师，他习惯了记录一切细节。
凌汐靠在墙上，喝着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停车场入口，眉头皱得很紧：“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广播里说什么‘空间异常’，但没听清楚，现在没信号，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是只有咱们这儿这样，还是全国都这样。”
“别想那么多了，” 方木合上电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等外面的混乱稍微平息一点，咱们再出去看看情况。
至少咱们现在有吃有喝，还有个安全的地方，比街上那些人强多了。”
老王坐在毯子上，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是啊，能活下来就好…… 就是不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她今天去上班了，不知道有没有事……”提到家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小雅低下头，小声说：“我爸妈今天去外地了，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不是也这样……”凌汐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别担心，说不定他们也找了安全的地方，现在咱们只能先活着，等以后有机会再找他们。”
她又看向方木，“你呢？
你家人呢？”
“我爸妈在老家，离这儿挺远的，希望他们那边没事。”
方木叹了口气，“我现在就希望这破事儿能赶紧过去，我还没跟甲方爸爸说我改不了方案呢，要是世界真的没了，我的项目奖金岂不是泡汤了？”
这话一出，原本沉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点，老王忍不住笑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项目奖金呢？
你可真是个合格的社畜！”
“社畜的命也是命啊！
我的奖金！”
方木假装委屈，心里却松了口气，他知道现在不能一首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得找点乐子缓解一下，不然人会崩溃的。
凌汐也笑了，她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扳手：“行吧，既然现在没事，咱们先休息一会儿，轮流守着入口，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反应。”
方木点点头，把厚毯子递给小雅：“你先休息，我跟凌汐姐先守着，待会儿再换老王。”
小雅接过毯子，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哥，谢谢凌汐姐。”
方木走到停车场入口，靠在卷帘门旁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种科幻片里才有的剧情，早上还在为甲方的方案头疼，中午就跑到地下停车场避难，世界变化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掏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还是忍不住翻了翻里面的照片，有他和爸妈的合照，有他设计的建筑模型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和同事们一起吃饭的照片。
他不知道这些人现在还活着吗，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汐走到他旁边，递给他一根烟：“抽吗？
缓解一下压力。”
方木摇摇头：“谢谢，我不抽。”
他看了看凌汐，“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怕啊，怎么不怕？”
凌汐笑了笑，“但怕有啥用？
哭也没用，喊也没用，只能想办法活着。
我从小就跟我爸学修机械，他告诉我，遇到问题别慌，先找解决办法，慌了就乱了，乱了就死定了。”
方木点点头，觉得凌汐说得特别对。
他看着凌汐的侧脸，在应急灯的光线下，她的轮廓特别清晰，虽然脸上沾了点油污，但眼神特别坚定，像一束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对了，凌汐姐，” 方木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这停车场的通风系统是独立的，那咱们能不能利用这个通风系统，看看外面的情况？
比如装个摄像头什么的？”
凌汐眼睛一亮：“你这个想法不错！
我刚才修发电机的时候，还剩下几个旧摄像头，咱们可以试试把摄像头装在通风口，这样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用出去冒险了。”
“那太好了！”
方木一下子来了精神，“咱们现在就弄？”
“不急，等会儿再说，先让小雅和老王休息一会儿，他们刚才吓坏了。”
凌汐指了指那边己经靠在墙上睡着的小雅，“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破事等着咱们呢。”
方木点点头，靠在卷帘门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首在想外面的情况。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冰川和古城墙，想起那个被紫光吸进去的大叔，想起那个救人的壮汉，还有那个还在改的方案…… 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甚至不知道下一个小时会怎么样，但他知道，他必须活着，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爸妈，为了身边这些刚认识的伙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方木和凌汐赶紧站起来，往入口处看，只见外面的天空更暗了，紫色的漩涡转得更快了，远处好像有更多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巨大的影子在晃动。
“看来，这世界的 bug，还没玩够啊。”
凌汐握紧了手里的扳手，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咱们得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
方木也点点头，心里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决心。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有凌汐这样靠谱的伙伴，有老王和小雅这样需要保护的人，他不能怂，必须站起来，想办法活下去。
毕竟，社畜也是能扛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