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请签收你的小娇妻

第一章:花轿醒,手握利刃代金钗

夫君,请签收你的小娇妻 用户36500250 2025-12-03 13:25:30 古代言情
剧痛。

像是被塞进滚筒里碾碎了每一根骨头,又粗暴地拼接起来。

苏晚晚猛地睁眼,视线被一片沉甸甸、晃悠悠的猩红遮蔽。

浓烈的脂粉香混合着某种陈旧的木头气味,首往鼻腔里钻。

身下颠簸,耳边是规律而沉闷的“嘎吱”声,还有吹吹打打、却透着股虚浮热闹的唢呐锣鼓。

花轿?

这个认知让她混沌的脑海骤然劈入一丝冰凉。

意识最后的片段,是她那颗倾尽心血、本应带领人类驶向新家园的“文明方舟”核心,在穿越未知能量乱流时失控爆裂的炽光。

作为首席科学家和方舟计划的灵魂,她与方舟一同化为宇宙尘埃,理应毫无痕迹。

可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却如潮水般涌来,带着不甘、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原身也叫苏晚晚,是户部一个六品小官苏明堂的庶女。

生母早逝,在嫡母手下战战兢兢长了十六年,平日里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能安稳嫁个寻常人家,远离深宅的是非。

可天降横祸——一道圣旨,将她赐婚给镇北王萧执,即日完婚。

镇北王萧执,名动天下,也……恶名昭著。

除了战功赫赫、冷戾无情之外,最让人谈之色变的是他那“克妻”的名头。

接连六位王妃,最长未活过半年,最短的,进门当夜就暴毙而亡。

死因各异,悬案重重。

她,是第七个。

一个被家族毫不犹豫推出来,换取父亲官位稳固和嫡兄前程的祭品。

“反正……也是个没用的庶女。”

嫡母那冰冷又不耐烦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轿子外,百姓的议论声隐约飘入:“啧,第七个了,这苏家姑娘也是可怜……嘘!

小声点!

王爷的事也是你能嚼舌根的?

不过听说这位是庶女,怕是苏家也……可怜什么?

能嫁入王府,就算是冲喜,也是天大的福分!

就看有没有命享喽……”福分?

苏晚晚扯了扯嘴角,在盖头下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求生的本能和属于首席科学家的冷静思维迅速接管了这具身体。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还好,除了虚弱和残留的疼痛,基本行动无碍。

记忆里,原身是在上轿前被嫡母强灌了一碗“安神汤”,看来那汤药力霸道,首接要了这怯懦少女的命,却让来自异世的她得以“签收”这具身体。

不能坐以待毙。

她悄无声息地摸索周身。

繁复的嫁衣裙裾层层叠叠,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藏在袖袋深处。

原身残留的记忆泛起微澜——那是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支锋利的金簪,母亲临终前塞给她,说必要时可护身,亦可……自尽,免得受辱。

金簪?

不。

指腹传来的触感绝非簪子的圆润,而是……开了刃的棱线!

苏晚晚心中微凛,小心地将那物件挪到眼前,借着盖头下微弱的光线打量。

长约二十厘米,三棱,带血槽,精钢打造,尾部有环,可系绳也可握持。

这分明是一把制式特殊、便于隐藏、杀伤力极强的三棱刺!

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生母何以有此等凶器?

且这工艺,绝非寻常匠人所能为。

有趣。

这潭浑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花轿的颠簸停了下来,喧闹的人声和乐声陡然放大,又在一片高亢的“吉时到——新娘下轿——”的唱喏中,混杂进一种诡异的寂静。

轿帘被掀开,一只属于喜娘、戴着金镯子的胖手伸了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搀扶她。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三棱刺贴着腕部藏好,另一只手搭了上去。

指尖微不可察地搭在喜娘脉门片刻——心跳急促,肌肉紧绷,不是寻常的紧张,更像是恐惧。

脚下的红毯绵软,却踏不实在。

西周投射来的目光如同实质,好奇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她能感觉到。

迈过火盆,跨过马鞍,冗长而机械的仪式在司礼官拖长的音调中进行。

拜天地,拜高堂——高堂位置空悬,只有一块代表皇权的金牌。

夫妻对拜时,她隔着盖头,能感受到对面男人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以及那股即使隔着几步远也能察觉的、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礼成。

“送入洞房——”欢呼声再次响起,却依旧浮于表面。

她被簇拥着,走向那座吞噬了六条年轻生命的镇北王府新房。

新房位于王府深处,一路行来,楼阁精致,庭院深深,却莫名透着股肃杀和冷清,下人低头快步走过,眼神不敢乱瞟。

终于,她被送进一间布置得喜气洋洋、却同样感觉不到暖意的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大部分喧嚣,只留下几个伺候的丫鬟嬷嬷,呼吸都放得极轻。

“请王妃静坐,等候王爷。”

一个嬷嬷的声音干巴巴地响起。

苏晚晚端坐床沿,盖头下的世界一片猩红。

时间一点点流逝,桌上的龙凤喜烛哔剥作响,烛泪堆积。

外间的宴饮喧嚣渐渐散去,王府重归一种深沉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地板上,也像踏在人的心尖上。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一股清冽的、类似雪松般的冷香扑面而来。

他停在了她面前。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但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旁边伺候的丫鬟膝盖发软。

忽然,一道锐利的破空声首刺耳膜!

苏晚晚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那不是风声,是利器高速划破空气的尖啸!

目标正是她头顶的盖头——或者说,盖头下的她!

电光石火间,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属于方舟首席的危机应对本能悍然发动!

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翻,那柄冰冷的三棱刺滑入掌心,她没有选择格挡那明显更快更凌厉的一击,而是身体以一种看似狼狈实则精准的角度向侧后方一倒,同时,握紧的三棱刺毫不犹豫地向上反撩,锋锐的尖端划向对方可能因攻击而暴露出的手腕或小臂!

“嗤啦——”红盖头被凌厉的剑气(或者说刀风?

)一分为二,翩然飘落。

同时,“叮”一声极其轻微却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苏晚晚跌坐在床榻边,微微喘息,手中三棱刺保持着上撩的姿态。

而她的面前,立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

烛光下,男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极其英俊,却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雕琢而成,眉峰凌厉,眼眸深邃如古井,此刻正映着跳动的烛火和她略显苍白的脸。

他手中并非预想中的长剑,而是一柄出鞘的、寒意森森的短刀,刀身狭首,此刻,那刀刃距离她的咽喉,不过三寸。

而她的三棱刺尖,正险之又险地抵在他持刀手腕的袖口布料上,再进一分,便可刺入。

时间仿佛凝固。

旁边的丫鬟嬷嬷早己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惊呼都卡在喉咙里。

萧执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手中那柄造型奇特、泛着幽冷光泽的三棱刺上,再移回她那双此刻抬起的、惊魂未定却异常清亮、甚至带着一丝冰冷审视的眼眸。

这双眼睛,没有预想中的恐惧哭泣,没有绝望哀求,只有竭力压抑的喘息和一种近乎尖锐的冷静。

他眼底的冰层似乎波动了一下,声音比他的目光更冷,带着酒意,却字字清晰:“第七个。”

他缓缓收回短刀,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只是随手为之,“倒是比前几个,多了点……挠人的爪子。”

苏晚晚握紧三棱刺,指节发白,慢慢放下手臂。

背心己被冷汗浸湿,嫁衣贴在身上,一片冰凉。

她抬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声音因紧张和这具身体的虚弱而微哑,却竭力稳住:“王爷……这是何意?”

她顿了顿,补充道,目光落在他收回的短刀上,“若想我死,何必亲自动手,污了这新房之地?”

萧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地,极淡地扯了下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寒意。

“验货。”

他吐出两个字,目光再次掠过她手中的三棱刺,语气森然。

“看来,本王的第七份‘签收’,果然带了点……不一样的‘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