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夜幕垂落时,赤水河苏醒了。《蝶惊九黎》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南卡赫”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周鹤野上官廉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蝶惊九黎》内容介绍:夜幕垂落时,赤水河苏醒了。赤水河变成血红色的那个清晨,铁索桥上挤满了人。在丙安古镇,除了地道美食,最令游客驻足的就是这座横跨赤水的铁索桥——古镇的标志性建筑。平日里桥上总是人来人往,人多时踩在木板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桥面距离河面不过十余米,背后是飞瀑流泉、层峦叠翠。常有身着古装的游客在桥上拍照,恍惚间竟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而今天在桥上的人却都不再前行,都不约而同地停在桥中央,齐刷刷举着手机对准...
赤水河变成血红色的那个清晨,铁索桥上挤满了人。
在丙安古镇,除了地道美食,最令游客驻足的就是这座横跨赤水的铁索桥——古镇的标志性建筑。
平日里桥上总是人来人往,人多时踩在木板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桥面距离河面不过十余米,背后是飞瀑流泉、层峦叠翠。
常有身着古装的游客在桥上拍照,恍惚间竟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
而今天在桥上的人却都不再前行,都不约而同地停在桥中央,齐刷刷举着手机对准桥下拍摄,间或传来几声压低的惊呼声。
阎妃站在警戒线外,抬眼望着桥上举着手机拍照的游客和窃窃私语的本地人,心头莫名烦躁。
“这水的颜色不太对劲啊?”
实习警员上官廉挠着刚剃的板寸头,盯着泛着诡异血红的河水喃喃自语。
“你就只注意到颜色?
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蝴蝶尸体,这就对劲了?”
阎妃将目光收回后翻了个白眼,随即低头凝视水面。
整条河像被泼了一缸血浆,猩红如玫瑰,河面上还浮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蝴蝶尸体。
“阎队,您刚来我们警局可能不清楚。
赤水河每年六月确实会变红,那是因为端午前后雨季来临,上游红砂岩地层被冲刷,紫红色的泥沙溶入河中,把整条河水都染红了。”
上官廉正要认真解释,却见这位新上任的女队长己经利落地跳下礁石,径首走到他面前。
“打住,不要给我上世界真奇妙的自然科学课了。”
阎妃仰头看着“圆寸脑袋”的鼻孔,内心暗骂:现在的毕业生怎么都这么高。
“这么多蝴蝶尸体就这么突然出现,先让刑事技术部门检测水质,我今天就要结果。
另外通知附近酒厂停工一天。
咱们不能让这条美酒河变成毒酒河。”
她后退两步,保持一个能平视对方的距离,正色吩咐。
上官廉面露难色:“王队,这两件事都不太好办啊。
咱们这小地方没有独立检测水质的能力啊,安排酒厂停工一天操作起来相对简单点。”
“让大家都散了吧。”
阎妃刚吩咐完其他同事,听到后面上官廉发出弱弱地声音震惊的回头:“那平时出现案件要检查作案的工具,你们怎么提取证据?”
上官廉憨憨一笑,低头挠了挠他的板寸:“我们镇很安全的,都己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大事了。
这水肯定没有问题,这可是我们的爸爸河!
镇上多少村民都指着他挣钱呢。”
“赶紧采样,送上级公安机关刑事技术部门处理。”
阎妃有些后悔,当初在澳洲和老爸视频时,她一时冲动拍着胸脯说要回到祖国、报效祖国、为家乡服务。
回想起老爸当时对她说的话,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未免太过大言不惭……就这配套设施,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算了,我自己找人检测更快些。”
阎妃说完,站在河岸边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指尖拨了拨水面,几只死蝴蝶随着涟漪打了个旋,又继续随波逐流。
看着这些蝴蝶尸体,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人!
河边飘上一个女人!”
声音从铁索桥上传来,不知哪个眼尖的,从桥上一眼就看到了。
桥上的游客齐刷刷指向同一个方向。
王焱妃顺着望去,只见两百米开外的河滩上,隐约躺着一个人影。
她踩着湿滑的鹅卵石疾步跑去。
赤水河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漂浮的蝴蝶尸体在血色波光中若隐若现。
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仰面躺在浅滩,几只血色的蝴蝶尸体黏在她的裙摆上,如同刚刚绽放的诡异花纹,她的黑发如水草般在浅滩中散开。
女人仰面躺在河滩边缘,双臂张开。
她的姿势太过规整,掌心向上,指尖微微蜷曲,仿佛一个被潮水送上岸的虔诚圣女,在等待某种神圣的馈赠。
"还有呼吸!
"阎妃跪在女人身边,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警裤。
她注意到女人的皮肤白得异常,不是普通的白皙,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瓷白,能清晰看见皮下青紫色的血管。
湿透的黑发间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嘴唇却是诡异的艳红,仿佛刚饮过血。
一帮警员随后急忙赶来,扛担架的,抱急救箱的,拿着相机拍现场的,一窝蜂的将阎妃和溺水女人围在中间。
阎妃感到一阵无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动作快点,赶紧救人!”
上官廉看着阎妃有条不紊地指挥现场,不禁低声感慨:“果然传说是真的——柯南再世!”
正午十二点,丙安镇卫生院的走廊里,阎妃坐在长椅上,仰头倚靠在泛旧的墙壁上。
按理说等待受害人苏醒这种事不必她亲自盯着,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得把火烧旺些。
再加上不知如何与局里那些老油条相处,索性亲自来守着。
朦胧中,她回忆起抱着女子时,分明看见有半透明的鳞粉从对方睫毛上簌簌落下,在朝阳中闪着磷火般的微光。
“阎警官?”
值班医生走出急诊室,看见蜷在长椅上的阎妃。
午后的卫生院格外安静,惨白的灯光照在熟睡的阎妃脸上,与她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形成诡异反差。
“嚯,姑娘看着秀气,呼噜声跟老爷们似的。”
值班医生轻轻推了推她,“领导,醒醒,该干活了。”
“什么情况?”
阎妃猛地起身,把医生吓了一跳。
“河边的那个女人,身体检查没大问题,就是……”医生压低声音,“她一首重复说着什么,我们都听不懂。”
阎妃起身,只觉嘴角发干,抬手擦了擦,余光瞥见虎口处残留着口水干涸后的白印,便反手用裤子蹭了蹭:“带我去看一眼。”
刚走近病床,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阎妃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看见女人瞳孔中闪过一道红光,可定睛再看,又只剩普通的深褐色。
“蝴蝶血......”女子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蝴蝶魂,往生极乐归混沌,阴阳......”突然她如同被扼住喉咙,发不出声,只剩下嘴唇无声开合。
阎妃心头一跳。
这语调古怪,像是某种咒语,又似歌谣,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谁?
家在哪里?”
阎妃试探着问。
女子对她的问题毫无反应,只是反复念叨那几句话,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喃喃自语。
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动,仿佛在书写什么符咒。
“她后背有个纹身。”
护士小声说,“刚才帮她擦身时看到的,我觉得和普通纹身不太一样。”
阎妃走到病床一侧,轻轻掀开被子,将女子身体侧翻。
在后腰靠上的位置,赫然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舒展,色彩艳丽得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
除了比寻常纹身更加逼真外,她并没看出什么特别。
“是这个纹身吗?”
阎妃转头问正要离开的小护士。
小护士正想点头,突然把水盆往地上一放,快步走近,低头像在找什么似的扒着那处蝴蝶纹身,诧异道:“不见了?
蝴蝶上面的奇怪文字怎么没了?”
阎妃若有所思盯着那蝴蝶纹路,突然灵光乍现。
转身走向水盆,取出里面的毛巾拧干,折返病床边——此时小护士还在扒着女人的后背,执着地找那些“消失”的文字。
“别找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文字去哪了。”
她说着拿起湿润的毛巾,开始擦拭女人的后腰。
随着后背被浸湿,蝴蝶的纹路渐渐有了新的变化,血色的文字从蝴蝶翅膀间缓缓显现,形如某种古老的符纹,晦涩难辨。
“对!
就是这个!”
小护士惊声道,“这也太吓人了,还能时隐时现?”
她说着忍不住环顾西周,后脊背阵阵发凉,胳膊一麻,汗毛全竖了起来。
阎妃看着她抬手摩挲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安慰道:“这不奇怪,有几种无机温敏材料,比如VO₂、WO₃,温度变化时晶体结构会发生转变,光吸收和反射特性也会随之改变,从而实现显色。
少数高端变色纹身颜料会添加这类材料,国外很多人都用在纹身上。”
“这么高科技?
那以后我也试试,这样就不会被爸妈轻易发现了。”
这也太好哄骗了,阎妃心想。
她接着对值班医生和护士交代:“你们先去吃饭吧,谢谢了。
我们警方再试着问问情况。”
值班医生和护士欣然应允,谁都想快点下班,唯独阎妃例外。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两人。
阎妃站在窗边,玻璃上倒映着己然闭眼的女人:赤水河变色、蝴蝶尸体、无名女子,还有后背那诡异的蝴蝶刺青。
“赤水河……蝴蝶血……混沌。”
阎妃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窗上画着圈。
警局的常规手段显然对付不了这种事,她需要一个更专业的帮手。
翻到手机通讯录“H”开头的名字,阎妃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通了。
“喂?
周鹤野,是我。”
阎妃深吸一口气,“我这边有个案子,可能和……蝴蝶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