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戮
第一章：天弃之命
大燕王朝北境，黑石矿场，第十七号奴营。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发霉的稻草和陈旧血腥味。
数百个衣衫褴褛的矿奴像沙丁鱼一样挤在潮湿的通铺上。
一声尖锐的鞭哨声撕裂了寂静。
“起来！
都给老子爬起来！
今天的太阳是为大老爷们升的，不是给你们这群蛆虫暖身子的！”
第十七号奴营的木门被粗暴踹开，寒风夹杂着雪沫灌入。
王监工手里提着一条浸了盐水的倒刺皮鞭，一脸横肉随着吼叫颤抖。
角落里，十六岁的秦决猛地睁开眼。
他的眸子并不浑浊，反而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像是一匹蛰伏的孤狼。
他迅速起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顺手推了一把身边还在打呼噜的大个子。
“石头，醒醒，今天是‘那个日子’。”
名叫石磊的大个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听到“那个日子”西个字，顿时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恐惧与希冀的光芒：“决哥，今天是……验命盘的时候了？”
秦决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半块藏了一夜、硬得像铁一样的黑面饼，掰了一大半塞给石磊：“吃了。
一会验命盘，身子虚了扛不住灵气冲刷。”
“决哥，你……”石磊看着秦决手里剩下的一小块，想要推辞。
“吃。”
秦决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我能不能活过今天，全看命。
你不一样，你力气大，活下来的机会比我大。”
秦决几口吞下干粮，感受着粗糙的食物划过食道的刺痛感。
十六岁，是大燕王朝规定的“命盘觉醒”之龄。
对于矿奴来说，这是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若能测出命盘有品级，哪怕是最低的九品，也能摆脱矿奴身份，成为监工甚至某个小宗门的外门弟子；若测不出……秦决握紧了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拳头。
他不想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窟窿里。
寒风呼啸，数百名年满十六岁的矿奴瑟瑟发抖地排成方阵。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青灰色巨石——“验命石”。
王监工此时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那几位锦衣执事点头哈腰：“各位大人，这就是今年这一批的‘猪猡’，一共三百二十人，请过目。”
为首的执事神情淡漠，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开始吧。
规矩你们都懂，凡有命盘显化者，入外门；无命盘者，归原处。”
测试开始。
“张进，无反应，滚下去！”
“李准，微弱灰光……九品下等命盘，也就是个挑大粪的料。
站左边去。”
“王良，无反应……”大部分人触摸验命石后，石头都毫无动静。
绝望的哭喊声和皮鞭抽打肉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终于，轮到了石磊。
大个子颤抖着把蒲扇般的大手按在石头上。
嗡！
验命石猛地颤动，竟泛起了一层厚重的土黄色光晕，光芒虽然不刺眼，却极其沉稳。
那锦衣执事挑了挑眉，终于正眼看了一次：“哦？
八品中等，土属性亲和。
是个修肉盾的好苗子。
不错，站右边去，赐热粥一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羡慕的骚动。
石磊激动得满脸通红，但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头看向秦决，眼神里满是鼓励。
“下一个，秦决！”
王监工的破锣嗓子喊道，手中的鞭子在地上甩得啪啪作响，眼神阴毒地盯着秦决。
这小子平时骨头最硬，眼神最让他不舒服，他巴不得秦决是个废物。
秦决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在这个地狱里挣扎了十六年，吃老鼠、喝脏水、在塌方中求生，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天爷，给我一条路。”
他在心中低吼，将双手重重按在冰冷的验命石上。
一息。
两息。
三息。
寒风卷过广场，卷起几片枯叶。
验命石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光，没有热，甚至连最微弱的灵气波动都没有。
就像是一块顽石遇到了一潭死水。
秦决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甘心地把额头也抵了上去，嘶哑着喉咙低吼，试图感应哪怕一丝一毫的共鸣。
然而，什么都没有。
那是绝对的虚无。
“噗嗤。”
锦衣执事嗤笑一声，打破了死寂，“行了，别丢人现眼了。
不仅没有属性，连命盘的轮廓都没有。
这是典型的‘空相’，也就是俗称的‘天弃之命’。
这种人，连做肥料都嫌没灵气。”
王监工眼中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一脚踹在秦决的腿弯处，将失魂落魄的秦决踹翻在地。
“听见没？
天弃之命！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秦决趴在冰冷的冻土上，耳边的嘲笑声变得模糊。
输了？
这就输了？
十六年的隐忍，换来的是“天弃”二字？
“慢着。”
王监工突然叫住正要记录名字的文书，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这小子既然是‘天弃之命’，身体里一点灵气都存不住，那正好。”
他指着秦决，大声宣布：“矿场深处的‘第九号废坑’最近地煞毒气有些不稳，正缺人探路。
普通矿奴进去，吸了煞气还要浪费丹药救治。
这种‘空相’废物，身如漏斗，煞气留不住，正是最好的‘人肉探针’。”
“从今天起，秦决革除矿奴籍，贬为‘死矿耗材’！
即刻扔进九号坑！”
此言一出，周围的矿奴无不倒吸凉气。
死矿耗材，那是比奴隶还不如的东西。
那就是一次性的工具，用绳子拴着扔进充满毒气和妖兽的深坑，活着拉上来是运气，死了就首接剪断绳子。
“不！
大人！”
原本站在右边的石磊突然冲了出来，护在秦决身前，“决哥力气很大的！
他干活比谁都快！
别让他去死矿！”
“啪！”
王监工一鞭子狠狠抽在石磊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首流。
“刚测出个八品命盘就敢造反？
给我滚开！”
石磊还想再冲，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秦决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了刚才的绝望。
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石磊，低声道：“石头，活下去。
别管我。”
然后，他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王监工。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块死肉。
王监工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
来人，给我绑了！
首接扔下去！”
两个身强力壮的执法队护卫冲上来，粗暴地用生锈的铁链锁住秦决的琵琶骨。
鲜血染红了破旧的麻衣。
秦决没有反抗，因为反抗毫无意义。
他被拖行着走向那散发着浓烈黑雾和腥臭味的“第九号废坑”。
深不见底的洞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大嘴，正等待着血食的祭献。
在被推下去的前一秒，秦决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头顶那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个高高在上的锦衣执事和狞笑的王监工。
*这就是命吗？
**这就是所谓的修仙界吗？
**万物为薪，强者执火？
**好……很好。
**若天要弃我，我便不再敬天。
**若这是命，那我就用牙齿，一口一口，把这该死的命盘咬碎！
*“下去吧！”
随着一声推搡，秦决的身影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风中，只留下了锁链撞击岩壁的清脆声响，以及少年心中那一声未曾喊出口的、绝望而疯狂的嘶吼。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发霉的稻草和陈旧血腥味。
数百个衣衫褴褛的矿奴像沙丁鱼一样挤在潮湿的通铺上。
一声尖锐的鞭哨声撕裂了寂静。
“起来！
都给老子爬起来！
今天的太阳是为大老爷们升的，不是给你们这群蛆虫暖身子的！”
第十七号奴营的木门被粗暴踹开，寒风夹杂着雪沫灌入。
王监工手里提着一条浸了盐水的倒刺皮鞭，一脸横肉随着吼叫颤抖。
角落里，十六岁的秦决猛地睁开眼。
他的眸子并不浑浊，反而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像是一匹蛰伏的孤狼。
他迅速起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顺手推了一把身边还在打呼噜的大个子。
“石头，醒醒，今天是‘那个日子’。”
名叫石磊的大个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擦了把嘴角的口水，听到“那个日子”西个字，顿时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恐惧与希冀的光芒：“决哥，今天是……验命盘的时候了？”
秦决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半块藏了一夜、硬得像铁一样的黑面饼，掰了一大半塞给石磊：“吃了。
一会验命盘，身子虚了扛不住灵气冲刷。”
“决哥，你……”石磊看着秦决手里剩下的一小块，想要推辞。
“吃。”
秦决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我能不能活过今天，全看命。
你不一样，你力气大，活下来的机会比我大。”
秦决几口吞下干粮，感受着粗糙的食物划过食道的刺痛感。
十六岁，是大燕王朝规定的“命盘觉醒”之龄。
对于矿奴来说，这是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若能测出命盘有品级，哪怕是最低的九品，也能摆脱矿奴身份，成为监工甚至某个小宗门的外门弟子；若测不出……秦决握紧了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拳头。
他不想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黑窟窿里。
寒风呼啸，数百名年满十六岁的矿奴瑟瑟发抖地排成方阵。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一人高的青灰色巨石——“验命石”。
王监工此时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那几位锦衣执事点头哈腰：“各位大人，这就是今年这一批的‘猪猡’，一共三百二十人，请过目。”
为首的执事神情淡漠，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开始吧。
规矩你们都懂，凡有命盘显化者，入外门；无命盘者，归原处。”
测试开始。
“张进，无反应，滚下去！”
“李准，微弱灰光……九品下等命盘，也就是个挑大粪的料。
站左边去。”
“王良，无反应……”大部分人触摸验命石后，石头都毫无动静。
绝望的哭喊声和皮鞭抽打肉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终于，轮到了石磊。
大个子颤抖着把蒲扇般的大手按在石头上。
嗡！
验命石猛地颤动，竟泛起了一层厚重的土黄色光晕，光芒虽然不刺眼，却极其沉稳。
那锦衣执事挑了挑眉，终于正眼看了一次：“哦？
八品中等，土属性亲和。
是个修肉盾的好苗子。
不错，站右边去，赐热粥一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羡慕的骚动。
石磊激动得满脸通红，但他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头看向秦决，眼神里满是鼓励。
“下一个，秦决！”
王监工的破锣嗓子喊道，手中的鞭子在地上甩得啪啪作响，眼神阴毒地盯着秦决。
这小子平时骨头最硬，眼神最让他不舒服，他巴不得秦决是个废物。
秦决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在这个地狱里挣扎了十六年，吃老鼠、喝脏水、在塌方中求生，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天爷，给我一条路。”
他在心中低吼，将双手重重按在冰冷的验命石上。
一息。
两息。
三息。
寒风卷过广场，卷起几片枯叶。
验命石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光，没有热，甚至连最微弱的灵气波动都没有。
就像是一块顽石遇到了一潭死水。
秦决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甘心地把额头也抵了上去，嘶哑着喉咙低吼，试图感应哪怕一丝一毫的共鸣。
然而，什么都没有。
那是绝对的虚无。
“噗嗤。”
锦衣执事嗤笑一声，打破了死寂，“行了，别丢人现眼了。
不仅没有属性，连命盘的轮廓都没有。
这是典型的‘空相’，也就是俗称的‘天弃之命’。
这种人，连做肥料都嫌没灵气。”
王监工眼中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一脚踹在秦决的腿弯处，将失魂落魄的秦决踹翻在地。
“听见没？
天弃之命！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秦决趴在冰冷的冻土上，耳边的嘲笑声变得模糊。
输了？
这就输了？
十六年的隐忍，换来的是“天弃”二字？
“慢着。”
王监工突然叫住正要记录名字的文书，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这小子既然是‘天弃之命’，身体里一点灵气都存不住，那正好。”
他指着秦决，大声宣布：“矿场深处的‘第九号废坑’最近地煞毒气有些不稳，正缺人探路。
普通矿奴进去，吸了煞气还要浪费丹药救治。
这种‘空相’废物，身如漏斗，煞气留不住，正是最好的‘人肉探针’。”
“从今天起，秦决革除矿奴籍，贬为‘死矿耗材’！
即刻扔进九号坑！”
此言一出，周围的矿奴无不倒吸凉气。
死矿耗材，那是比奴隶还不如的东西。
那就是一次性的工具，用绳子拴着扔进充满毒气和妖兽的深坑，活着拉上来是运气，死了就首接剪断绳子。
“不！
大人！”
原本站在右边的石磊突然冲了出来，护在秦决身前，“决哥力气很大的！
他干活比谁都快！
别让他去死矿！”
“啪！”
王监工一鞭子狠狠抽在石磊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首流。
“刚测出个八品命盘就敢造反？
给我滚开！”
石磊还想再冲，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秦决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眼泪，甚至没有了刚才的绝望。
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石磊，低声道：“石头，活下去。
别管我。”
然后，他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王监工。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块死肉。
王监工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
来人，给我绑了！
首接扔下去！”
两个身强力壮的执法队护卫冲上来，粗暴地用生锈的铁链锁住秦决的琵琶骨。
鲜血染红了破旧的麻衣。
秦决没有反抗，因为反抗毫无意义。
他被拖行着走向那散发着浓烈黑雾和腥臭味的“第九号废坑”。
深不见底的洞口，宛如巨兽张开的大嘴，正等待着血食的祭献。
在被推下去的前一秒，秦决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头顶那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个高高在上的锦衣执事和狞笑的王监工。
*这就是命吗？
**这就是所谓的修仙界吗？
**万物为薪，强者执火？
**好……很好。
**若天要弃我，我便不再敬天。
**若这是命，那我就用牙齿，一口一口，把这该死的命盘咬碎！
*“下去吧！”
随着一声推搡，秦决的身影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风中，只留下了锁链撞击岩壁的清脆声响，以及少年心中那一声未曾喊出口的、绝望而疯狂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