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竖店一年，日薪从一百涨到一万
第1章 人肉背景，价值一百
郑州东区，一座由废弃商城改造的摄影棚里，空气闷热而浑浊。
李默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被威亚猛地拽起，向后高速“飞”出三米，然后重重地摔在厚厚的垫子上。
“卡！”
导演的怒吼通过喇叭炸开，“那个演长老的！
你飞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点情绪？
你是被战神打的，不是春风里飘柳絮！
重来！”
李默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低声道：“好的导演。”
这是他今天在“竖店”跑的第三个剧组，扮演的第三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眼下这部，是时下最火的“战神归来”系列。
他，李默，扮演一个被刚归来的战神用气势震飞的门派长老，台词只有一句“啊”，价值一百元，日结。
周围是熟悉的景象。
十几个剧组像格子间一样挤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
左边是“霸总娇妻带球跑”现场，总裁正把女主按在墙上；右边是“重生之末世女王”片场，女演员对着绿幕演绎着看不见的丧尸。
这就是郑州“竖店”，短剧的流水线工厂，以每天产出几十部、每部几分钟的速度，喂养着手机屏幕上无穷无尽的欲望。
“十分钟找齐灯光组，一小时调拨百套戏服”在这里不是传说。
李默刚摔完第五次，一个副导演就跑过来催促：“快点快点，那边‘穿越王妃’剧组缺个被赐死的太监，一天一百二，谁去？”
几个群演立刻围了上去。
李默没动，他的腰还在隐隐作痛。
这时，群头王哥溜达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默儿，没事吧？
撑住，都是这么过来的。”
王哥是个西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圆滑精明，是这片区的底层人脉枢纽。
他压低声音：“看见那边那女的没？
林娜，上个月还在演丫鬟，傍上个制片，这个月首接女二了。”
李默顺着目光看去，一个妆容精致的女演员正坐在专属椅子上，助理给她打着伞。
“这行，不光看你演得怎么样。”
王哥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
休息间隙，李默听到两个执行制片在吵架，内容关乎他正在拍的这部剧的命运。
“数据下滑了！
平台说下一集的留存率要是拉不起来，后续投资全部砍掉！”
“我也没办法！
编剧写的‘钩子’观众都看腻了！
现在要求三秒一个爽点，五秒一个反转，我上哪变去？”
“我不管！
把冲突再加强！
把打脸情节再做得极端点！
成本！
控制成本！
那个谁，演长老那个，下次找八十一天的！”
李默默默走开。
他知道，自己这一百块的价值，在平台数据面前，轻如鸿毛。
傍晚，结了一百块现金，李默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摄影棚。
霓虹灯下，“竖店”依旧喧嚣。
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抬头看着那些亮着灯的窗户，里面仍在制造着一个个虚幻的帝王将相和豪门恩怨。
他想起白天那个制片的话，又想起王哥说的“人情关系”。
在这个用数据和流量砌成的迷宫里，他似乎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零件。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看到停车场一角，白天呵斥他的导演，正恭敬地给一个穿着文化衫、学者模样的人递烟，嘴里说着：“老师，您那个‘短剧+非遗’的本子我们再研究研究，虽然数据可能比不上爽剧，但说不定能拿个奖，搏个名声……”那学者模样的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李默心里一动。
他似乎看到了这个浮华世界的另一面，一条隐约不同，但或许能走得更远的路径。
他捏紧了手里的一百块，融入郑州的夜色。
这一天，他扮演了别人，摔了跟头，看透了人情，也意外地瞥见了一丝微光。
他的“竖店”生涯，才刚刚开始。
李默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被威亚猛地拽起，向后高速“飞”出三米，然后重重地摔在厚厚的垫子上。
“卡！”
导演的怒吼通过喇叭炸开，“那个演长老的！
你飞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点情绪？
你是被战神打的，不是春风里飘柳絮！
重来！”
李默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低声道：“好的导演。”
这是他今天在“竖店”跑的第三个剧组，扮演的第三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眼下这部，是时下最火的“战神归来”系列。
他，李默，扮演一个被刚归来的战神用气势震飞的门派长老，台词只有一句“啊”，价值一百元，日结。
周围是熟悉的景象。
十几个剧组像格子间一样挤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
左边是“霸总娇妻带球跑”现场，总裁正把女主按在墙上；右边是“重生之末世女王”片场，女演员对着绿幕演绎着看不见的丧尸。
这就是郑州“竖店”，短剧的流水线工厂，以每天产出几十部、每部几分钟的速度，喂养着手机屏幕上无穷无尽的欲望。
“十分钟找齐灯光组，一小时调拨百套戏服”在这里不是传说。
李默刚摔完第五次，一个副导演就跑过来催促：“快点快点，那边‘穿越王妃’剧组缺个被赐死的太监，一天一百二，谁去？”
几个群演立刻围了上去。
李默没动，他的腰还在隐隐作痛。
这时，群头王哥溜达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默儿，没事吧？
撑住，都是这么过来的。”
王哥是个西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圆滑精明，是这片区的底层人脉枢纽。
他压低声音：“看见那边那女的没？
林娜，上个月还在演丫鬟，傍上个制片，这个月首接女二了。”
李默顺着目光看去，一个妆容精致的女演员正坐在专属椅子上，助理给她打着伞。
“这行，不光看你演得怎么样。”
王哥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
休息间隙，李默听到两个执行制片在吵架，内容关乎他正在拍的这部剧的命运。
“数据下滑了！
平台说下一集的留存率要是拉不起来，后续投资全部砍掉！”
“我也没办法！
编剧写的‘钩子’观众都看腻了！
现在要求三秒一个爽点，五秒一个反转，我上哪变去？”
“我不管！
把冲突再加强！
把打脸情节再做得极端点！
成本！
控制成本！
那个谁，演长老那个，下次找八十一天的！”
李默默默走开。
他知道，自己这一百块的价值，在平台数据面前，轻如鸿毛。
傍晚，结了一百块现金，李默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摄影棚。
霓虹灯下，“竖店”依旧喧嚣。
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抬头看着那些亮着灯的窗户，里面仍在制造着一个个虚幻的帝王将相和豪门恩怨。
他想起白天那个制片的话，又想起王哥说的“人情关系”。
在这个用数据和流量砌成的迷宫里，他似乎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零件。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看到停车场一角，白天呵斥他的导演，正恭敬地给一个穿着文化衫、学者模样的人递烟，嘴里说着：“老师，您那个‘短剧+非遗’的本子我们再研究研究，虽然数据可能比不上爽剧，但说不定能拿个奖，搏个名声……”那学者模样的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李默心里一动。
他似乎看到了这个浮华世界的另一面，一条隐约不同，但或许能走得更远的路径。
他捏紧了手里的一百块，融入郑州的夜色。
这一天，他扮演了别人，摔了跟头，看透了人情，也意外地瞥见了一丝微光。
他的“竖店”生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