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谋天下：全家大佬把我宠上天
第1章 废妃回府，账本里藏玄机
东角门的雪下得急。
破旧马车碾过冰碴，吱呀停在沈府侧门前。
车帘掀开时，冷风灌得人打颤。
沈未苏扶着车辕下车，褪色锦袍下摆沾了雪水，露出内里洗得发白的素绢。
门房老周缩着脖子扫了眼车帘，压低声音：“听说皇上说她善妒无德，连凤印都没留。”
“可不是，昨儿宫里头还传，她跪了半夜才领了赐退诏书。”
话音撞进耳朵，沈未苏脚步未顿。
她望着朱漆斑驳的侧门，三年前入宫主位时，走的是中门，铺的是十里红绸。
如今回来，倒连正门都不配踏了。
“姑娘。”
柳嬷嬷裹着旧棉袍冲过来，手刚碰到车帘又缩回去，眼眶发红，“咱回屋暖和。”
赵氏派来的人只到这儿了。
沈未苏跟着柳嬷嬷穿过抄手游廊，路过前院时，几个丫鬟捧着新裁的冬衣擦肩而过，见着她便捂嘴笑：“这不是废妃么？”
“嘘——”另一个拽了拽同伴衣袖，“夫人说了，别往心尖上戳。”
心尖？
沈未苏垂眸看自己发灰的袖口。
三年前她是皇上亲封的淑妃，赵氏见了要行半礼；如今她是弃妇，连厨房都不肯多送碗热汤。
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嬷嬷快手快脚烧了炭盆，又端来姜茶：“姑娘先喝口——去账房。”
沈未苏解下锦袍，指尖扫过袖口磨破的金线。
她在偏殿跪了整夜，膝盖还疼着，可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被废黜不是终点，是她要撕开的第一道口子。
柳嬷嬷一怔：“夫人管着内宅账册，前儿还说......我要近三个月的田庄账册，粮米出入记录。”
沈未苏打断她，“现在。”
柳嬷嬷张了张嘴，到底没劝。
她跟着这姑娘二十年，知道那双清亮眼睛里冒起锐光时，谁都拦不住。
烛火摇曳到三更。
沈未苏翻完最后一本账册，指节抵着太阳穴。
沈家虽被贬，江南六处田产、一处盐引配额还在，可账上年年亏空——湖州田庄每月上报耗粮比实际人口多出三成，运输损耗率标着西成。
“西成？”
她轻笑一声，笔尖重重戳在“损耗”二字上。
去年她在宫中管着内廷采买，江南到京城漕运损耗顶多两成，田庄到州城不过百里路，凭什么耗西成？
更巧的是，这三个月湖州报了两次雪灾。
沈未苏翻出地契，手指划过田庄位置——根本不在雪线内。
“柳嬷嬷。”
她突然开口。
守在门边打盹的老嬷嬷猛地惊醒：“姑娘？”
“去查。”
沈未苏将账册推到她面前，“湖州田庄的庄头姓什么，最近跟哪个胥吏走动勤。
再让人去州城粮行问问，这三个月米价涨了几成。
“柳嬷嬷盯着那堆画满朱笔圈点的账册，突然红了眼：“姑娘是要......我在宫里看了三年。”
沈未苏抚过账册边缘，声音轻得像雪落，“宦官借采买贪墨，贵戚虚报赈灾银两，那些手段我都记着呢。
沈家的钱，该流进自己口袋。
“窗外雪停了。
沈未苏将账册原样码好，指节抵着发疼的眉心。
她知道该找谁——父亲虽被贬为闲官，可当年做礼部尚书时，最会看这些弯弯绕绕的数字游戏。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
沈未苏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嘴角勾出极淡的笑。
明天，该让父亲看看，他这个被废的女儿，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
晨雾未散时，沈未苏己捧着账册站在沈相知书斋外。
门内传来翻书声。
她叩了叩门：“父亲。”
沈相知掀开门帘，见女儿抱了叠账册，眉峰微蹙：“昨儿才回府，怎不多歇？”
“女儿有一事请教。”
沈未苏将账册递上，“若朝廷许沈家协办江淮赈运，该如何调度减损？”
沈相知接过账册的手顿住。
他被贬三年，早断了过问朝事的念头，女儿这问题却像颗惊雷——协办赈运是朝廷给的体面，更是烫手山芋，多少世家避之不及。
“胡闹。”
他翻开账册，却在看到第一页时怔住。
朱笔圈点的损耗率、标红的田庄位置、附在页脚的漕运路线图，每一笔都精准如刀。
“分段承运。”
沈未苏站在廊下，声音清泠，“从湖州到扬州分三段，每段换本地船户，既防盗匪又避官船盘剥。
定点验仓——“她指了指账册里画的粮仓标记，”到一处卸一半粮，当场过秤登记，断了中途私吞的路。
“沈相知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户部当差时，几位老臣曾密议过类似策略，却因牵扯太多利益无疾而终。
如今从女儿口中说出来，竟比当年更周全。
“第三策......”沈未苏顿了顿，“以工代赈。”
她抬眼望进父亲眼底，“让灾民修河道、筑粮道，每日发半粮半银。
既解了运力不足，又能让百姓自食其力，比首接施粥少耗三成粮。
“书斋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
沈相知合上账册，喉结动了动：“这些......你从哪儿学的？”
“宫中采买处。”
沈未苏垂眸，“宦官们贪墨的手段，倒教会我怎么防贪。”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马蹄声。
“大人！”
京兆尹的亲卫撞开角门，怀里抱着加急邸报，“淮南大旱，运河断流！
漕运总督说，得征富户协运二十万石粮，可......“他抹了把冷汗，”那些老爷们宁可捐钱，没一个敢接运粮的差。
“沈相知捏着邸报的手青筋凸起。
二十万石粮，从江南到淮南千里路，盗匪劫粮、官差勒索、中途霉变，哪个环节出问题都是抄家的罪。
“这等败落之家，还是闭门念佛的好。”
赵氏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
她捧着茶盏站在廊下，身后跟着两个捧着佛经的丫鬟，“未苏刚回来，别再沾这些惹祸的事。”
沈未苏望着赵氏鬓角的珍珠步摇——那是她被废前赏给这继母的。
如今倒成了对方踩她的底气。
“夫人说的是。”
她垂眸轻笑，“女儿本也不打算沾。”
赵氏满意地转身。
却没看见沈未苏在她转身时，指尖轻轻划过账册边缘。
是夜，偏院烛火未熄。
沈未苏将旧账册一页页投入炭盆。
火舌舔过“损耗西成”的字迹，她在新账册上重写收支，墨迹未干便又翻开另一本，笔走龙蛇写下《江淮转运七策》。
“柳嬷嬷。”
她唤来守夜的老仆，“把这个送去城南姚氏宅。”
柳嬷嬷盯着那页纸：“姚氏？
是当年在尚食局当差的姚姑姑？”
“她如今在陆记商社当幕僚。”
沈未苏将纸折成方胜，“跟她说，若愿合作，三日后午时带‘青蚨印’去安济桥东。”
柳嬷嬷接过纸的手发颤。
青蚨印是天下第一皇商的信物，连宫里的娘娘都求不来一面。
“姑娘......世人笑我弃妃无用。”
沈未苏望着炭盆里跳动的火星，眸光比火焰更亮，“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执棋之人。”
窗外，更鼓敲过三更。
安济桥东的老柳树在夜色里投下阴影，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破旧马车碾过冰碴，吱呀停在沈府侧门前。
车帘掀开时，冷风灌得人打颤。
沈未苏扶着车辕下车，褪色锦袍下摆沾了雪水，露出内里洗得发白的素绢。
门房老周缩着脖子扫了眼车帘，压低声音：“听说皇上说她善妒无德，连凤印都没留。”
“可不是，昨儿宫里头还传，她跪了半夜才领了赐退诏书。”
话音撞进耳朵，沈未苏脚步未顿。
她望着朱漆斑驳的侧门，三年前入宫主位时，走的是中门，铺的是十里红绸。
如今回来，倒连正门都不配踏了。
“姑娘。”
柳嬷嬷裹着旧棉袍冲过来，手刚碰到车帘又缩回去，眼眶发红，“咱回屋暖和。”
赵氏派来的人只到这儿了。
沈未苏跟着柳嬷嬷穿过抄手游廊，路过前院时，几个丫鬟捧着新裁的冬衣擦肩而过，见着她便捂嘴笑：“这不是废妃么？”
“嘘——”另一个拽了拽同伴衣袖，“夫人说了，别往心尖上戳。”
心尖？
沈未苏垂眸看自己发灰的袖口。
三年前她是皇上亲封的淑妃，赵氏见了要行半礼；如今她是弃妇，连厨房都不肯多送碗热汤。
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柳嬷嬷快手快脚烧了炭盆，又端来姜茶：“姑娘先喝口——去账房。”
沈未苏解下锦袍，指尖扫过袖口磨破的金线。
她在偏殿跪了整夜，膝盖还疼着，可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被废黜不是终点，是她要撕开的第一道口子。
柳嬷嬷一怔：“夫人管着内宅账册，前儿还说......我要近三个月的田庄账册，粮米出入记录。”
沈未苏打断她，“现在。”
柳嬷嬷张了张嘴，到底没劝。
她跟着这姑娘二十年，知道那双清亮眼睛里冒起锐光时，谁都拦不住。
烛火摇曳到三更。
沈未苏翻完最后一本账册，指节抵着太阳穴。
沈家虽被贬，江南六处田产、一处盐引配额还在，可账上年年亏空——湖州田庄每月上报耗粮比实际人口多出三成，运输损耗率标着西成。
“西成？”
她轻笑一声，笔尖重重戳在“损耗”二字上。
去年她在宫中管着内廷采买，江南到京城漕运损耗顶多两成，田庄到州城不过百里路，凭什么耗西成？
更巧的是，这三个月湖州报了两次雪灾。
沈未苏翻出地契，手指划过田庄位置——根本不在雪线内。
“柳嬷嬷。”
她突然开口。
守在门边打盹的老嬷嬷猛地惊醒：“姑娘？”
“去查。”
沈未苏将账册推到她面前，“湖州田庄的庄头姓什么，最近跟哪个胥吏走动勤。
再让人去州城粮行问问，这三个月米价涨了几成。
“柳嬷嬷盯着那堆画满朱笔圈点的账册，突然红了眼：“姑娘是要......我在宫里看了三年。”
沈未苏抚过账册边缘，声音轻得像雪落，“宦官借采买贪墨，贵戚虚报赈灾银两，那些手段我都记着呢。
沈家的钱，该流进自己口袋。
“窗外雪停了。
沈未苏将账册原样码好，指节抵着发疼的眉心。
她知道该找谁——父亲虽被贬为闲官，可当年做礼部尚书时，最会看这些弯弯绕绕的数字游戏。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开。
沈未苏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嘴角勾出极淡的笑。
明天，该让父亲看看，他这个被废的女儿，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
晨雾未散时，沈未苏己捧着账册站在沈相知书斋外。
门内传来翻书声。
她叩了叩门：“父亲。”
沈相知掀开门帘，见女儿抱了叠账册，眉峰微蹙：“昨儿才回府，怎不多歇？”
“女儿有一事请教。”
沈未苏将账册递上，“若朝廷许沈家协办江淮赈运，该如何调度减损？”
沈相知接过账册的手顿住。
他被贬三年，早断了过问朝事的念头，女儿这问题却像颗惊雷——协办赈运是朝廷给的体面，更是烫手山芋，多少世家避之不及。
“胡闹。”
他翻开账册，却在看到第一页时怔住。
朱笔圈点的损耗率、标红的田庄位置、附在页脚的漕运路线图，每一笔都精准如刀。
“分段承运。”
沈未苏站在廊下，声音清泠，“从湖州到扬州分三段，每段换本地船户，既防盗匪又避官船盘剥。
定点验仓——“她指了指账册里画的粮仓标记，”到一处卸一半粮，当场过秤登记，断了中途私吞的路。
“沈相知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户部当差时，几位老臣曾密议过类似策略，却因牵扯太多利益无疾而终。
如今从女儿口中说出来，竟比当年更周全。
“第三策......”沈未苏顿了顿，“以工代赈。”
她抬眼望进父亲眼底，“让灾民修河道、筑粮道，每日发半粮半银。
既解了运力不足，又能让百姓自食其力，比首接施粥少耗三成粮。
“书斋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声。
沈相知合上账册，喉结动了动：“这些......你从哪儿学的？”
“宫中采买处。”
沈未苏垂眸，“宦官们贪墨的手段，倒教会我怎么防贪。”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马蹄声。
“大人！”
京兆尹的亲卫撞开角门，怀里抱着加急邸报，“淮南大旱，运河断流！
漕运总督说，得征富户协运二十万石粮，可......“他抹了把冷汗，”那些老爷们宁可捐钱，没一个敢接运粮的差。
“沈相知捏着邸报的手青筋凸起。
二十万石粮，从江南到淮南千里路，盗匪劫粮、官差勒索、中途霉变，哪个环节出问题都是抄家的罪。
“这等败落之家，还是闭门念佛的好。”
赵氏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
她捧着茶盏站在廊下，身后跟着两个捧着佛经的丫鬟，“未苏刚回来，别再沾这些惹祸的事。”
沈未苏望着赵氏鬓角的珍珠步摇——那是她被废前赏给这继母的。
如今倒成了对方踩她的底气。
“夫人说的是。”
她垂眸轻笑，“女儿本也不打算沾。”
赵氏满意地转身。
却没看见沈未苏在她转身时，指尖轻轻划过账册边缘。
是夜，偏院烛火未熄。
沈未苏将旧账册一页页投入炭盆。
火舌舔过“损耗西成”的字迹，她在新账册上重写收支，墨迹未干便又翻开另一本，笔走龙蛇写下《江淮转运七策》。
“柳嬷嬷。”
她唤来守夜的老仆，“把这个送去城南姚氏宅。”
柳嬷嬷盯着那页纸：“姚氏？
是当年在尚食局当差的姚姑姑？”
“她如今在陆记商社当幕僚。”
沈未苏将纸折成方胜，“跟她说，若愿合作，三日后午时带‘青蚨印’去安济桥东。”
柳嬷嬷接过纸的手发颤。
青蚨印是天下第一皇商的信物，连宫里的娘娘都求不来一面。
“姑娘......世人笑我弃妃无用。”
沈未苏望着炭盆里跳动的火星，眸光比火焰更亮，“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执棋之人。”
窗外，更鼓敲过三更。
安济桥东的老柳树在夜色里投下阴影，仿佛在等待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