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三年，出山即是灭世
第1章 最后一棵树
砰！
沉闷的枪声在死寂的森林中炸开，震得林夏肩膀微微一麻。
他吐掉嘴里叼着的干涩草根，走向前方那头终于不再动弹的庞然大物，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这鬼地方的猪，皮比钢板还厚，差点把老子最后一颗特制穿甲弹给崩了。”
他口中的“猪”，体型大得像一辆小货车，浑身覆盖着暗紫色的、类似鳞甲的硬皮。
刚刚被子弹打穿的伤口里，流淌出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泛着诡异荧光的绿色液体，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硫磺混合着腐肉的古怪臭味。
林夏用脚尖踢了踢那坚硬的鳞甲，确认这东西彻底死透了，才算松了口气。
这三年，他早就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来确认猎物的死活，大意一次，可能就没命了。
他低头打量着这具尸体，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肉肯定又老又酸，一股子怪味，不能吃。
可惜了这一身皮，太重，也带不出去。”
三年前，为了妹妹林月和林星的大学学费，他跟一家名为“大森林公司”的单位签了份合同。
月薪三万，工作内容是伐木，地点在这片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深山老林里，合同期三年，期间与世隔绝。
高薪的代价是高风险。
这里的树木长得千奇百怪，有的树皮上布满人脸一样的纹路，有的会流出滚烫的汁液。
这里的动物更是凶猛得不像话，兔子能蹬断人的腿骨，蛇能一口吞下一头鹿。
他手里的这杆老旧猎枪，还是公司配发的“防身工具”，子弹得省着用。
今天，是他合同的最后一天。
不远处，立着他此行的最后一个目标——一棵形态极度扭曲的“怪树”。
树干漆黑，树皮上像是长满了无数只闭合的眼睛，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走到树前，从腰间抽出那把己经卷了刃的伐木斧。
斧头是他自己的，陪了他三年，砍倒了无数这种奇形怪状的树。
“最后一棵了。”
他喃喃自语，给自己鼓了鼓劲。
他抡起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劈在树干上。
“铛！”
一声金属交击般的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斧刃只在黑色的树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真他娘的硬。”
林夏啐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斧头劈中的地方，那些闭合的“眼睛”纹路，有几只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绕着树干，寻找着之前留下的砍伐痕迹，那是他耗费了半个月才磨出来的缺口。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臂之上，一斧接一斧，机械而精准地劈在同一个位置。
“铛！”
“铛！”
“铛！”
火星西溅。
枯燥的砍伐声在森林里回荡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这棵比钢铁还硬的怪树，缓缓地向一侧倾倒。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烟尘弥漫。
林夏丢下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但他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完工了。
一百零八万，到手了。
他歇了好一会儿，才从破旧的背包里摸出一个用防水布裹了好几层的卫星电话。
这是他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东西，每个月只能打一次。
他小心翼翼地拨通了妹妹林月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和粗犷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温柔。
“喂，小月啊，是我，哥。”
“哥！
你那边怎么样了？
快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清脆又带着关切的声音。
“快了快了，哥这边活儿干完了，明天就出山！”
林夏笑着说，“放心，哥好着呢，顿顿有肉吃，身体壮得跟牛一样。
你跟小星在学校怎么样？
钱还够不够花？
要高考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营养一定要跟上。”
他絮絮叨叨地问着妹妹们的近况，听着她们说一切都好，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三年，他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她们能安心读书，不用像他一样，早早地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哥赚够钱了，这次回去，咱们就在市里买个房子，以后你们上大学也方便。
哥再找个安稳点的工作，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挂掉电话前，他又叮嘱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紧接着，他拨通了公司联系人王经理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喂？
哪位？”
“王经理，是我，林夏。”
林夏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腔调，“我这边合同到期，所有指定的树都砍完了。
我明天出山，你准备好我那一百零八万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经理有些飘忽的声音：“啊……是小林啊，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你按时出山就是。”
“钱准备好了吧？
我可告诉你，别想赖账。”
林夏不放心地追问。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你放心！”
王经理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夏皱了皱眉，觉得这王经理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将那把卷刃的斧头别回腰间，扛起那杆老旧的猎枪，背上塞满了三年积攒下来的各种“野兽特产”的巨大行囊。
这些东西，比如之前那头“野猪”的獠牙，或者某些“怪鸟”的羽毛，都异常坚硬或者漂亮，他想着带出去或许能卖点小钱。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阴森诡异的森林，这里的树不像是树，动物也不像是动物。
“再见了您嘞，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他转身，朝着来时记忆中的森林入口走去。
那里有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如同鬼画符般的符号。
他只知道，那是公司划定的伐木区边界。
一步，两步……当他的脚，终于迈过那条由石碑标记的无形界线时，他整个人忽然感觉一轻。
仿佛有什么一首压在身上的、沉重无比的枷锁，在这一刻，破碎了。
沉闷的枪声在死寂的森林中炸开，震得林夏肩膀微微一麻。
他吐掉嘴里叼着的干涩草根，走向前方那头终于不再动弹的庞然大物，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这鬼地方的猪，皮比钢板还厚，差点把老子最后一颗特制穿甲弹给崩了。”
他口中的“猪”，体型大得像一辆小货车，浑身覆盖着暗紫色的、类似鳞甲的硬皮。
刚刚被子弹打穿的伤口里，流淌出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泛着诡异荧光的绿色液体，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硫磺混合着腐肉的古怪臭味。
林夏用脚尖踢了踢那坚硬的鳞甲，确认这东西彻底死透了，才算松了口气。
这三年，他早就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来确认猎物的死活，大意一次，可能就没命了。
他低头打量着这具尸体，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肉肯定又老又酸，一股子怪味，不能吃。
可惜了这一身皮，太重，也带不出去。”
三年前，为了妹妹林月和林星的大学学费，他跟一家名为“大森林公司”的单位签了份合同。
月薪三万，工作内容是伐木，地点在这片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深山老林里，合同期三年，期间与世隔绝。
高薪的代价是高风险。
这里的树木长得千奇百怪，有的树皮上布满人脸一样的纹路，有的会流出滚烫的汁液。
这里的动物更是凶猛得不像话，兔子能蹬断人的腿骨，蛇能一口吞下一头鹿。
他手里的这杆老旧猎枪，还是公司配发的“防身工具”，子弹得省着用。
今天，是他合同的最后一天。
不远处，立着他此行的最后一个目标——一棵形态极度扭曲的“怪树”。
树干漆黑，树皮上像是长满了无数只闭合的眼睛，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走到树前，从腰间抽出那把己经卷了刃的伐木斧。
斧头是他自己的，陪了他三年，砍倒了无数这种奇形怪状的树。
“最后一棵了。”
他喃喃自语，给自己鼓了鼓劲。
他抡起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劈在树干上。
“铛！”
一声金属交击般的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斧刃只在黑色的树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真他娘的硬。”
林夏啐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姿势，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斧头劈中的地方，那些闭合的“眼睛”纹路，有几只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绕着树干，寻找着之前留下的砍伐痕迹，那是他耗费了半个月才磨出来的缺口。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臂之上，一斧接一斧，机械而精准地劈在同一个位置。
“铛！”
“铛！”
“铛！”
火星西溅。
枯燥的砍伐声在森林里回荡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这棵比钢铁还硬的怪树，缓缓地向一侧倾倒。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烟尘弥漫。
林夏丢下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但他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完工了。
一百零八万，到手了。
他歇了好一会儿，才从破旧的背包里摸出一个用防水布裹了好几层的卫星电话。
这是他唯一能和外界联系的东西，每个月只能打一次。
他小心翼翼地拨通了妹妹林月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和粗犷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温柔。
“喂，小月啊，是我，哥。”
“哥！
你那边怎么样了？
快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清脆又带着关切的声音。
“快了快了，哥这边活儿干完了，明天就出山！”
林夏笑着说，“放心，哥好着呢，顿顿有肉吃，身体壮得跟牛一样。
你跟小星在学校怎么样？
钱还够不够花？
要高考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营养一定要跟上。”
他絮絮叨叨地问着妹妹们的近况，听着她们说一切都好，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三年，他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她们能安心读书，不用像他一样，早早地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哥赚够钱了，这次回去，咱们就在市里买个房子，以后你们上大学也方便。
哥再找个安稳点的工作，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挂掉电话前，他又叮嘱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通话。
紧接着，他拨通了公司联系人王经理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喂？
哪位？”
“王经理，是我，林夏。”
林夏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腔调，“我这边合同到期，所有指定的树都砍完了。
我明天出山，你准备好我那一百零八万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经理有些飘忽的声音：“啊……是小林啊，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你按时出山就是。”
“钱准备好了吧？
我可告诉你，别想赖账。”
林夏不放心地追问。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你放心！”
王经理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夏皱了皱眉，觉得这王经理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将那把卷刃的斧头别回腰间，扛起那杆老旧的猎枪，背上塞满了三年积攒下来的各种“野兽特产”的巨大行囊。
这些东西，比如之前那头“野猪”的獠牙，或者某些“怪鸟”的羽毛，都异常坚硬或者漂亮，他想着带出去或许能卖点小钱。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阴森诡异的森林，这里的树不像是树，动物也不像是动物。
“再见了您嘞，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他转身，朝着来时记忆中的森林入口走去。
那里有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他完全看不懂的、如同鬼画符般的符号。
他只知道，那是公司划定的伐木区边界。
一步，两步……当他的脚，终于迈过那条由石碑标记的无形界线时，他整个人忽然感觉一轻。
仿佛有什么一首压在身上的、沉重无比的枷锁，在这一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