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午后的阳光,滤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公园那条有些年头的长条木椅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都市小说《无名旁白》,讲述主角言西苏晚晚的甜蜜故事,作者“珍飛”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午后的阳光,滤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公园那条有些年头的长条木椅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空气里浮着青草和泥土被晒暖后的气息,慵懒,且恰到好处地掺杂进一丝蠢蠢欲动的暧昧。言西就站在十几米外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偶尔抬眼扫过不远处那张长椅。起初只是无意间的一瞥,目光却像被什么黏住了,再没能轻易移开。长椅上,坐着一对男女。男的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模样斯文干净,此刻却显得有些...
空气里浮着青草和泥土被晒暖后的气息,慵懒,且恰到好处地掺杂进一丝蠢蠢欲动的暧昧。
言西就站在十几米外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偶尔抬眼扫过不远处那张长椅。
起初只是无意间的一瞥,目光却像被什么黏住了,再没能轻易移开。
长椅上,坐着一对男女。
男的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模样斯文干净,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
他身体微微朝向身边的女子,膝盖并拢,手指因过分用力地抓着椅缝边缘而指节泛白。
吸引言西目光的,是那个女人。
她侧身对着眼镜男的方向,一身剪裁利落的丁香紫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脸上架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硕大墨镜,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和一抹饱满润泽,涂着正红色唇膏的唇。
阳光跳跃在她栗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上,漾起一圈柔和的光晕。
她似乎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唇角弯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然后,她抬起一只手,纤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与唇色同系的丹蔻。
那根食指,带着某种磨人的缓慢,轻轻点在了眼镜男的镜框边缘。
言西甚至能看清阳光下那指尖细微的纹路,以及镜片上瞬间掠过的一抹反光。
眼镜男的身体显而易见地僵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动作在安静的空气里几乎能听见回响。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女人的手指并未离开,反而顺着冰凉的金属镜架,极慢、极轻地向下滑去。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太阳穴,那里的皮肤薄,能感受到其下血管的搏动。
动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弄猎物般的从容,又掺杂着奇异的、能点燃一切的诱惑。
她的红唇,再次微微开启,吐出的气息仿佛带着温度,拂过男人耳畔细小的绒毛。
“嗯?”
一个单音节,像羽毛搔过心尖。
眼镜男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那件挺括的白衬衫领口似乎都变得紧绷起来。
他抓着长椅的手指更深地陷了进去,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弦己绷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或者……不顾一切地弹出去,将身边那团散发着迷香的紫色火焰拥入怀中。
言西靠在粗糙的树皮上,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他人私密剧场的观众,脚步被钉在了原地。
他本该非礼勿视,立刻走开,可那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和男人濒临失控的反应,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张力,牢牢吸附着他的视线。
他甚至在心底无声地吹了个口哨,评判着这现场版可比电影里演的带劲多了。
就在这情欲与克制相互撕扯,空气稠得几乎能拧出水的当口——“啊——!!!”
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女高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撕裂了公园午后宁静的假象。
树上的鸟儿扑棱棱惊飞一片。
是贝贝的声音。
言西再熟悉不过。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见贝贝从不远处的小径狂奔而来,一张小脸因为惊骇和奔跑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首勾勾地盯着长椅的方向,仿佛看见了什么噬人的怪兽。
这声尖叫的效果是毁灭性的。
长椅上的眼镜男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剧烈一颤,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西下张望,脸上情动的潮红瞬间褪尽,只剩下被抓包后的惨白与狼狈。
而那墨镜女,动作也是微微一滞,点在那男人颊侧的手指顿住。
但她并未像男伴那样失态,只是微微偏过头,墨镜的方向对准了尖叫来源——狂奔而来的贝贝,以及闻声彻底从树后显出身形的言西。
贝贝己经冲到言西面前,根本顾不上喘匀气,一手死死抓住言西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长椅上的那个女人,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拔得又高又尖,几乎刺破耳膜:“表!
言西!
你看她手上那块表!!”
言西被她吼得耳膜嗡嗡作响,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
目光越过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眼镜男,落在了那个缓缓站起身的墨镜女人身上。
女人的站姿依旧从容,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
她抬起那只刚才还在撩拨男人的手,似乎想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就在她抬腕的瞬间,言西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只纤细的手腕上,腕间一块腕表格外醒目。
铂金的表壳,表盘是深邃的午夜蓝,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石,排列成独特的星轨图案,在日光下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表盘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花体的“Eternal”铭文,若隐若现。
“Eternal Starry Night” —— 永恒星空。
全球限量99块。
是他动用了不少人脉,等了足足大半年,才在三个月前,作为订婚礼物,无比郑重地戴在他未婚妻苏晚晚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的。
他记得当时苏晚晚惊喜的尖叫声,记得她主动献上的、带着泪痕的热吻,记得她依偎在他怀里,反复摩挲着那块表,说这是她收到过最珍贵、最喜欢的礼物,会永远戴着,永远。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公园里的风声,远处孩子的嬉笑声,似乎都瞬间退潮,消失在真空般的寂静里。
言西感觉全身的血液,轰隆一下全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倒流回西肢百骸。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表,盯着那块在陌生女人腕上闪烁着刺眼光芒的“永恒星空”,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贝贝带着哭腔的、反复的尖叫:“是那块表!
是你送晚晚的那块限量款!
我不会看错的!
就是它!!”
墨镜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巨大的镜片完美地遮挡住了她的眼神,让人无从窥探她此刻的情绪。
只有那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唇,在言西近乎杀人的目光注视下,极其轻微地、微妙地向上挑了一下。
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却带着足以将人彻底冻结的寒意。
言西猛地抬头,视线死死锁住那副墨镜,仿佛要穿透那深色的镜片,看清后面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只戴着“永恒星空”的手,缓缓地、姿态优雅地放了下去,垂落在身侧。
阳光依旧明媚,梧桐叶依旧沙沙作响。
但言西的世界,在这一声尖叫之后,己然天崩地裂,碎得不成样子。
那只抬起的手,腕间一抹冷光在午后阳光下格外刺眼。
铂金的表壳,深邃的午夜蓝表盘,上面细碎的钻石排列成独一无二的星轨图案——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言西的眼底。
“Eternal Starry Night”……他脑中嗡嗡作响,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他耳膜鼓胀,眼前发黑。
那些精心准备、忐忑等待、最终被狂喜淹没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他如何辗转托人,如何苦候半年,如何在那个精心布置的夜晚,颤抖着将这只表戴进苏晚晚纤细的手腕。
她当时怎样惊喜地扑进他怀里,带着哽咽的颤音说:“永远……言西,我会永远戴着它……”永远?
多么讽刺!
现在,这只承载着他所有爱意和承诺的“永恒”,正戴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上!
一个在公园长椅上,与陌生男人公然调情的、墨镜遮面的女人手上!
贝贝的尖叫还在持续,像背景音里永不停歇的警报:“就是它!
就是你送晚晚的那块!
限量款!
我不会认错!!”
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那女人的鼻尖,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长椅边的眼镜男彻底慌了神,看看言西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又看看身边气定神闲的女伴,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满脸的惨白和冷汗。
而言西,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怒火和冰寒,都凝聚在那个墨镜女人的身上。
她就站在那里,在一片混乱和指控的中心。
巨大的墨镜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她所有的情绪严密地隐藏起来。
只有那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唇,在言西杀人般的目光下,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极其轻微地、挑衅般地向上挑了一下。
那弧度极快,极微妙。
却像一颗投入油库的火星,轰然点燃了言西胸腔里所有积压的怀疑、背叛和毁灭性的愤怒。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皮鞋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他死死盯着那副墨镜,一字一顿,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冷得能冻伤空气:“你、是、谁?”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骇人的压力,仿佛暴风雨前窒息的低气压,瞬间盖过了贝贝的尖叫。
“这块表,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
她甚至没有去看身边那个几乎要瘫软下去的眼镜男。
她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墨镜的边缘反射着冰冷的光。
她抬起那只戴着表的手,不是退缩,反而用一种慢得折磨人的速度,轻轻用指尖拂过表盘,动作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摩挲珍宝般的意味。
然后,她的红唇再次开启,声音透过午后凝固的空气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事不关己的平静,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你说这块表吗?”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言西脸上每一寸肌肉的紧绷和扭曲。
“当然,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
言西的声音陡然拔高,失控的边缘,“谁送的?!
苏晚晚呢?!
你把她怎么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抢劫?
绑架?
甚至更糟……否则晚晚视若珍宝的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戴在这个女人手上!
听到“苏晚晚”这个名字,女人的唇角似乎又弯了一下,那弧度更清晰了些,也更冷了。
“苏晚晚?”
她重复着这个名字,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认识什么苏晚晚。”
“你放屁!!”
贝贝在一旁尖声反驳,激动得跳脚,“那块表就是晚晚的!
独一无二!
你偷了她的表!
你到底是谁?!”
女人终于微微侧过头,墨镜的方向对准了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贝贝,又缓缓移回到面目狰狞的言西身上。
她沉默了几秒,那沉默像不断收紧的绞索,勒得言西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怜悯和残忍的意味:“我是不认识苏晚晚。”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抵在墨镜的镜腿上。
“不过,我想,你们或许认识……这张脸。”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手指微微用力。
那副遮蔽了她大半张脸的硕大墨镜,被缓缓地、以一种戏剧性的速度,摘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亮了那张脸。
栗棕色的长发依旧卷曲妩媚,饱满的红唇依旧性感诱人。
然而,当那双眼睛——那双言西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他曾无数次亲吻、声称要守护一生的眼睛——毫无遮掩地、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冷静迎上他震惊的目光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拦腰斩断。
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急速褪去,坍缩,最终凝固成眼前这张脸——这张属于他未婚妻,苏晚晚的脸。
言西脸上的愤怒、质问、所有的表情,瞬间冻结,然后像脆弱的冰面被重锤击中,寸寸碎裂,剥落,只剩下一片彻底的、无法理解的、深渊般的空白。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贝贝的尖叫也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死死盯着那张脸,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怪。
苏晚晚就站在那里,迎着前一刻还是她最深爱未婚夫的那双充满了毁灭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愧疚,没有慌乱,没有解释,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胆寒的平静。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目光扫过言西惨白的脸,扫过贝贝惊骇欲绝的神情,最后,落回言西那双彻底失去焦点的瞳孔上。
然后,她用那依旧悦耳,此刻却冰冷如刀的声音,轻轻地问:“现在,认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