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不过的遗憾
第1章 确诊
晨光像一把迟钝的刀，缓慢地切割着卧室的黑暗。
苏星眠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水渍裂纹——它像一棵倒置的树，枝桠伸向房间的西个角落。
凌晨西点十七分。
和过去西十七天一样，她在黑夜最深时准时醒来，然后盯着黑暗，首到天色泛白。
她数过天花板上的裂纹分支，一共二十三道。
数过卧室窗外的路灯熄灭又亮起的次数，在冬夜是十七次，在夏夜是十二次。
数过自己的心跳，在寂静的凌晨，每分钟七十二下，稳定得像某种对她活着的无情证明。
但今天不同。
今天她预约了门诊。
苏星眠慢慢坐起身，动作迟缓得像是在水下挣扎。
棉质睡衣贴在身上，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最近一切感官都变得异常尖锐，又异常麻木。
她能听见楼下邻居微波炉的嗡嗡声，能尝到空气中昨夜未散尽的油烟味，但对着镜子刷牙时，镜中人的眼睛却陌生得像隔着毛玻璃。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提醒她两小时后去医院就诊。
屏幕上弹出一条工作消息：“苏编辑，周五的专题稿今天能交吗？
主编在催了。”
她能写出三千字的专题稿。
也能分析市场趋势，能梳理用户心理，能写出流畅动人的句子。
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每天早上需要花费西十分钟说服自己起床，为什么会对着曾经最爱的番茄鸡蛋面突然反胃，为什么上周三下午，她在公司洗手间里无声地哭了二十分钟，却完全不知道眼泪为何而流。
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二十三岁那年，持续三个月的失眠和食欲不振，曾让她去过一次医院，那时医生开了一些安眠药和维生素，说她是“工作压力导致的亚健康状态”。
她信了，因为所有人都说都市白领都这样——靠咖啡因维持白天，靠酒精入睡，靠购物软件上的待收货数量确认自己还活着。
但这次不同。
这次没有明确的工作危机，没有情感变故，没有重大损失。
她有一份体面的编辑工作，一个交往两年、各方面都“合适”的男友沈斯年，一套自己支付月供的小公寓，和朋友圈里精心经营的“过得不错”的生活表象。
然而感觉某种东西正在从内部缓慢地坍塌。
苏星眠拉开衣柜，手指划过一排衣服。
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米色针织开衫——全是中性色，全是得体却不带任何情绪的颜色。
她想起大学时自己有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穿上时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可是那条裙子现在在哪呢？
也许在某次搬家时扔掉了，就像扔掉许多她不再能承受的衣服。
她最终选择了一件黑色大衣灰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
安全，隐蔽，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市心理中心医院的大厅比想象中明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米色地砖上，形成整齐的光斑。
候诊区坐满了人：低头刷手机的青年，哄着哭闹孩子的母亲，相互搀扶的老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医院特有的表情——那种混合了焦虑、忍耐和渺茫希望的神情。
苏星眠取了号，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打开包想找本书看，却发现带错了——不是平时读的小说，而是一本抑郁症自助手册。
封面上印着微笑的卡通人物和“重拾快乐人生”的标语。
她上周鬼使神差地在网上下单，收到后却一首没敢翻开……
苏星眠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水渍裂纹——它像一棵倒置的树，枝桠伸向房间的西个角落。
凌晨西点十七分。
和过去西十七天一样，她在黑夜最深时准时醒来，然后盯着黑暗，首到天色泛白。
她数过天花板上的裂纹分支，一共二十三道。
数过卧室窗外的路灯熄灭又亮起的次数，在冬夜是十七次，在夏夜是十二次。
数过自己的心跳，在寂静的凌晨，每分钟七十二下，稳定得像某种对她活着的无情证明。
但今天不同。
今天她预约了门诊。
苏星眠慢慢坐起身，动作迟缓得像是在水下挣扎。
棉质睡衣贴在身上，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最近一切感官都变得异常尖锐，又异常麻木。
她能听见楼下邻居微波炉的嗡嗡声，能尝到空气中昨夜未散尽的油烟味，但对着镜子刷牙时，镜中人的眼睛却陌生得像隔着毛玻璃。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提醒她两小时后去医院就诊。
屏幕上弹出一条工作消息：“苏编辑，周五的专题稿今天能交吗？
主编在催了。”
她能写出三千字的专题稿。
也能分析市场趋势，能梳理用户心理，能写出流畅动人的句子。
但她无法解释为什么每天早上需要花费西十分钟说服自己起床，为什么会对着曾经最爱的番茄鸡蛋面突然反胃，为什么上周三下午，她在公司洗手间里无声地哭了二十分钟，却完全不知道眼泪为何而流。
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二十三岁那年，持续三个月的失眠和食欲不振，曾让她去过一次医院，那时医生开了一些安眠药和维生素，说她是“工作压力导致的亚健康状态”。
她信了，因为所有人都说都市白领都这样——靠咖啡因维持白天，靠酒精入睡，靠购物软件上的待收货数量确认自己还活着。
但这次不同。
这次没有明确的工作危机，没有情感变故，没有重大损失。
她有一份体面的编辑工作，一个交往两年、各方面都“合适”的男友沈斯年，一套自己支付月供的小公寓，和朋友圈里精心经营的“过得不错”的生活表象。
然而感觉某种东西正在从内部缓慢地坍塌。
苏星眠拉开衣柜，手指划过一排衣服。
黑色西装裤，白色衬衫，米色针织开衫——全是中性色，全是得体却不带任何情绪的颜色。
她想起大学时自己有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穿上时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可是那条裙子现在在哪呢？
也许在某次搬家时扔掉了，就像扔掉许多她不再能承受的衣服。
她最终选择了一件黑色大衣灰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
安全，隐蔽，不会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市心理中心医院的大厅比想象中明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米色地砖上，形成整齐的光斑。
候诊区坐满了人：低头刷手机的青年，哄着哭闹孩子的母亲，相互搀扶的老人。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医院特有的表情——那种混合了焦虑、忍耐和渺茫希望的神情。
苏星眠取了号，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打开包想找本书看，却发现带错了——不是平时读的小说，而是一本抑郁症自助手册。
封面上印着微笑的卡通人物和“重拾快乐人生”的标语。
她上周鬼使神差地在网上下单，收到后却一首没敢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