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师的恋综之旅
第1章 天价合约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只剩下一种永恒的质感。
林栀用呼吸过滤着空气中的微尘，工作室里只有极细的狼毫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轻不可闻的心跳。
她正在修复一幅敦煌残卷的临摹画，画壁上飞天菩萨的衣带蜿蜒千年，如今正通过她的笔，一寸寸重新获得流动的生命。
这是她的世界。
一个被放大镜、矿物颜料和古老气息包裹的，绝对安全的世界。
在这里，她不需要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社交指令，不需要解读他人脸上复杂难辨的情绪，更不需要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沉默而感到抱歉。
她是文物修复师林栀，也是奇幻插画师“林深见鹿”。
前者让她与千年孤寂对话，后者让她在画布上构建无人惊扰的瑰丽王国。
“情感超敏”——医生曾这样定义她的“社恐”。
她能像雷达一样捕捉到旁人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并将其放大无数倍，洪水般冲袭她的神经末梢。
人群对她而言，是一场没有盔甲的战争。
所以，她选择了逃离。
逃到这片只有历史和幻想的寂静里。
手机尖锐的震动声，像一颗石子砸破了平静的湖面。
林栀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笔尖在菩萨安详的眼角旁，点下了一个微小的、不该存在的墨点。
她皱了皱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心脏。
知道这个工作室号码的人寥寥无几。
接通电话，是母亲主治医生冷静而不失焦急的声音。
“林小姐，你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乐观，心脏瓣膜的问题必须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
林栀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空了。
“……需要多少？”
她的声音干涩。
对面报出一个数字。
一个对于她而言，近乎天文数字的数字。
即便她没日没夜地接修复的私活、画商业插画，距离这个数字，也依然遥远得令人绝望。
挂断电话，工作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被污染的墨点，在她眼中不断扩大，仿佛象征着母亲正在衰竭的心脏，也象征着她正一步步陷入的、无边的黑暗。
浑浑噩噩地回到狭小的公寓，林栀像一抹游魂。
她打开电脑，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屏幕上母亲慈祥的笑容刺得她眼睛生疼。
机械地刷新着网页，一条浮窗广告强势地弹了出来——《心动信号·荒野篇章》全球招募素人嘉宾！
她下意识地想要关闭，目光却被广告词下方那一串零牢牢钉住了。
“成功录制全程，即可获得税后三百万人民币的酬劳。”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强光，劈开了她眼前的黑暗。
它足够支付母亲的手术费，以及术后漫长的康复费用。
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但下一秒，现实的冷水就当头泼下。
恋综？
意味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意味着密集的、无法预测的社交互动，意味着她要在镜头前，将自己最脆弱、最不擅长的部分赤裸裸地展现给所有人看。
那对她而言，不是工作，是酷刑。
她几乎是本能地抗拒着，手指颤抖着移动鼠标，指向右上角的关闭按钮。
就在这时，邮箱提示音响起。
是医院官方账号发来的，母亲的电子版详细诊断报告和手术方案建议书。
附件里那些冰冷专业的术语，描绘出的是一条正在加速走向终点的生命线。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让她窒息。
她再次点开那个浮窗广告，一字一句地阅读着细则。
仿佛要将那些文字嚼碎了，吞下去，化作勇气。
“三百万……”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虚弱。
这是绝境中唯一伸过来的稻草，带着刺，也可能有毒。
抓住它，她或许能救回母亲，但自己可能会在过程中被撕碎。
放弃它，她保全了自己可怜的安宁，却可能永远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心动信号》节目组的招募处，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写字楼顶层。
林栀站在光可鉴人的电梯里，看着镜面门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黑眼圈浓重，身上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亚麻长裙，与这里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却只觉得更加头晕目眩。
走廊里己经有不少等待面试的男男女女。
他们妆容精致，衣着时尚，彼此谈笑风生，眼神里闪烁着对成名和邂逅的渴望。
林栀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鹤群的麻雀，周围流动的空气都充满了让她不安的因子。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左侧那个女孩的自信张扬，右边那个男孩打量她时略带评估的目光，以及前方面试间里传出的、面试官不带感情色彩的提问声。
每一种感知，都像一根细针，扎在她的皮肤上。
“下一位，林栀。”
她猛地一颤，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机械地站起身，同手同脚地走进面试间。
房间很大，正对面坐着三位面试官，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关于感情观，关于理想型，关于面对冲突会如何处理。
林栀的回答磕磕绊绊，逻辑混乱。
她的大脑因紧张而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挤出一些干巴巴的、绝对政治正确的答案。
她甚至不敢与面试官对视，眼神飘忽地盯着桌面上的纹路。
她能感觉到中间那位女面试官微微蹙起了眉头。
完了。
她心想。
她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起身离开时，那位一首没怎么说话的男制片人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林小姐，你的简历显示你是一名文物修复师和插画师？
很独特的背景。
能谈谈吗？”
谈到专业领域，林栀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
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尽管依旧言辞简略，但那种沉浸在热爱之事中的微光，是无法完全掩藏的。
面试结束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几天后，当她几乎己经不抱希望时，却收到了录取通知邮件。
随邮件附上的，还有一份极其严苛的保密合同和一份天价酬劳支付协议。
节目组的选人导演在电话里语气轻松地说：“林小姐，你的‘特质’非常独特，我们相信你会为节目带来不一样的火花。”
林栀握着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她明白，所谓的“特质”，就是她的社恐，她的不合群，她可能在镜头前出的丑。
她是被选中的那个“对照组”，是这场甜蜜恋综里，预设的“异类”和“话题担当”。
但，那三百万，是救命的钱。
她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照亮了合同末尾的签名处。
旁边，是母亲戴着氧气面罩，却依旧对她努力微笑的照片。
笔尖悬在纸上，微微颤抖。
这一笔落下，她就将自己卖给了未知的、充满恶意的风暴眼。
她将走出安全的蜗牛壳，主动踏入那个人声鼎沸、规则莫测的丛林。
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由暮色转为沉黯的夜空。
终于，她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落下的瞬间，不是尘埃落定，而是通往地狱或天堂的、未知航程的开始。
那几个让她心悸的剪影，即将在登船口，成为她命运交响曲中，最狂暴的音符。
林栀用呼吸过滤着空气中的微尘，工作室里只有极细的狼毫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她自己轻不可闻的心跳。
她正在修复一幅敦煌残卷的临摹画，画壁上飞天菩萨的衣带蜿蜒千年，如今正通过她的笔，一寸寸重新获得流动的生命。
这是她的世界。
一个被放大镜、矿物颜料和古老气息包裹的，绝对安全的世界。
在这里，她不需要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社交指令，不需要解读他人脸上复杂难辨的情绪，更不需要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沉默而感到抱歉。
她是文物修复师林栀，也是奇幻插画师“林深见鹿”。
前者让她与千年孤寂对话，后者让她在画布上构建无人惊扰的瑰丽王国。
“情感超敏”——医生曾这样定义她的“社恐”。
她能像雷达一样捕捉到旁人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并将其放大无数倍，洪水般冲袭她的神经末梢。
人群对她而言，是一场没有盔甲的战争。
所以，她选择了逃离。
逃到这片只有历史和幻想的寂静里。
手机尖锐的震动声，像一颗石子砸破了平静的湖面。
林栀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颤，笔尖在菩萨安详的眼角旁，点下了一个微小的、不该存在的墨点。
她皱了皱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心脏。
知道这个工作室号码的人寥寥无几。
接通电话，是母亲主治医生冷静而不失焦急的声音。
“林小姐，你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乐观，心脏瓣膜的问题必须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
林栀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空了。
“……需要多少？”
她的声音干涩。
对面报出一个数字。
一个对于她而言，近乎天文数字的数字。
即便她没日没夜地接修复的私活、画商业插画，距离这个数字，也依然遥远得令人绝望。
挂断电话，工作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被污染的墨点，在她眼中不断扩大，仿佛象征着母亲正在衰竭的心脏，也象征着她正一步步陷入的、无边的黑暗。
浑浑噩噩地回到狭小的公寓，林栀像一抹游魂。
她打开电脑，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但屏幕上母亲慈祥的笑容刺得她眼睛生疼。
机械地刷新着网页，一条浮窗广告强势地弹了出来——《心动信号·荒野篇章》全球招募素人嘉宾！
她下意识地想要关闭，目光却被广告词下方那一串零牢牢钉住了。
“成功录制全程，即可获得税后三百万人民币的酬劳。”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强光，劈开了她眼前的黑暗。
它足够支付母亲的手术费，以及术后漫长的康复费用。
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但下一秒，现实的冷水就当头泼下。
恋综？
意味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意味着密集的、无法预测的社交互动，意味着她要在镜头前，将自己最脆弱、最不擅长的部分赤裸裸地展现给所有人看。
那对她而言，不是工作，是酷刑。
她几乎是本能地抗拒着，手指颤抖着移动鼠标，指向右上角的关闭按钮。
就在这时，邮箱提示音响起。
是医院官方账号发来的，母亲的电子版详细诊断报告和手术方案建议书。
附件里那些冰冷专业的术语，描绘出的是一条正在加速走向终点的生命线。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让她窒息。
她再次点开那个浮窗广告，一字一句地阅读着细则。
仿佛要将那些文字嚼碎了，吞下去，化作勇气。
“三百万……”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虚弱。
这是绝境中唯一伸过来的稻草，带着刺，也可能有毒。
抓住它，她或许能救回母亲，但自己可能会在过程中被撕碎。
放弃它，她保全了自己可怜的安宁，却可能永远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心动信号》节目组的招募处，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写字楼顶层。
林栀站在光可鉴人的电梯里，看着镜面门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黑眼圈浓重，身上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亚麻长裙，与这里金碧辉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却只觉得更加头晕目眩。
走廊里己经有不少等待面试的男男女女。
他们妆容精致，衣着时尚，彼此谈笑风生，眼神里闪烁着对成名和邂逅的渴望。
林栀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鹤群的麻雀，周围流动的空气都充满了让她不安的因子。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左侧那个女孩的自信张扬，右边那个男孩打量她时略带评估的目光，以及前方面试间里传出的、面试官不带感情色彩的提问声。
每一种感知，都像一根细针，扎在她的皮肤上。
“下一位，林栀。”
她猛地一颤，像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机械地站起身，同手同脚地走进面试间。
房间很大，正对面坐着三位面试官，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关于感情观，关于理想型，关于面对冲突会如何处理。
林栀的回答磕磕绊绊，逻辑混乱。
她的大脑因紧张而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挤出一些干巴巴的、绝对政治正确的答案。
她甚至不敢与面试官对视，眼神飘忽地盯着桌面上的纹路。
她能感觉到中间那位女面试官微微蹙起了眉头。
完了。
她心想。
她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起身离开时，那位一首没怎么说话的男制片人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林小姐，你的简历显示你是一名文物修复师和插画师？
很独特的背景。
能谈谈吗？”
谈到专业领域，林栀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
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尽管依旧言辞简略，但那种沉浸在热爱之事中的微光，是无法完全掩藏的。
面试结束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几天后，当她几乎己经不抱希望时，却收到了录取通知邮件。
随邮件附上的，还有一份极其严苛的保密合同和一份天价酬劳支付协议。
节目组的选人导演在电话里语气轻松地说：“林小姐，你的‘特质’非常独特，我们相信你会为节目带来不一样的火花。”
林栀握着电话，手心全是冷汗。
她明白，所谓的“特质”，就是她的社恐，她的不合群，她可能在镜头前出的丑。
她是被选中的那个“对照组”，是这场甜蜜恋综里，预设的“异类”和“话题担当”。
但，那三百万，是救命的钱。
她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照亮了合同末尾的签名处。
旁边，是母亲戴着氧气面罩，却依旧对她努力微笑的照片。
笔尖悬在纸上，微微颤抖。
这一笔落下，她就将自己卖给了未知的、充满恶意的风暴眼。
她将走出安全的蜗牛壳，主动踏入那个人声鼎沸、规则莫测的丛林。
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由暮色转为沉黯的夜空。
终于，她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落下的瞬间，不是尘埃落定，而是通往地狱或天堂的、未知航程的开始。
那几个让她心悸的剪影，即将在登船口，成为她命运交响曲中，最狂暴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