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2025年的深冬,沪市的冷雨裹着细碎的雪粒,砸在星耀中心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像哭花了的妆。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东城刀客的《重活一世,我不要再那么窝囊!》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2025年的深冬,沪市的冷雨裹着细碎的雪粒,砸在星耀中心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汇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像哭花了的妆。下午西点半,整栋楼还透着加班的焦灼,可陈峰手里捏着的那张A4纸,却把他最后一点焦灼烧成了灰烬——那是人力资源部刚递来的裁员通知书,抬头印着公司logo,落款处的红色公章刺得他眼睛疼。“因公司业务结构调整,经管理层决议,现解除与您的劳动合同。您的最后工作日为2025年1月15日,经济补偿金...
下午西点半,整栋楼还透着加班的焦灼,可陈峰手里捏着的那张A4纸,却把他最后一点焦灼烧成了灰烬——那是人力资源部刚递来的裁员通知书,抬头印着公司logo,落款处的红色公章刺得他眼睛疼。
“因公司业务结构调整,经管理层决议,现解除与您的劳动合同。
您的最后工作日为2025年1月15日,经济补偿金将在7个工作日内发放至您的工资账户。”
短短百十字,终结了他在这家互联网公司八年的职业生涯。
陈峰今年三十五岁,是运营部的中层,不上不下的位置,拿着一万八的月薪,在沪市这座吞金的城市里,堪堪够糊口。
他从27岁熬到35岁,从头发浓密的青年熬成了发际线后移两厘米的“社畜”,跟着公司从初创到上市,最后却成了“优化名单”里最“合师”的那个——不懂新的算法模型,跟不上00后员工的网感,连做个短视频脚本都要被年轻同事嫌弃“太老派”。
他把通知书塞进磨得起毛的帆布包,起身时碰倒了桌角的保温杯,泡了半天的枸杞菊花洒了一地,像撒了一把无人问津的狼狈。
办公室里瞬间静了半拍,同事们的目光躲躲闪闪,有人假装敲键盘,有人低头翻文件,只有坐在斜对面的小李,偷偷递过来一个同情的眼神,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陈峰知道,自己早就是圈子里的“边缘人”了。
上个月部门复盘,张磊——他的顶头上司,那个比他小五岁、靠钻营上位的男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陈峰,不是我说你,你这做事的节奏,跟公司的发展完全脱节,再这么下去,别说带团队,你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
当时他还梗着脖子反驳:“我做的都是稳扎稳打的基础工作,没有这些,你们的新玩法就是空中楼阁。”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困兽之斗。
电梯下行,数字从28层一路跳向1层,轿厢里的镜面映出他的模样:眼角有了细纹,眼下挂着黑眼圈,穿着去年双十一买的打折羽绒服,拉链坏了一半,只能用别针别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叫个网约车,点开打车软件,看到余额显示“87.56元”,手指顿了顿,又退了出去。
还是坐地铁吧。
地铁1号线的晚高峰,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汗味、泡面味、廉价香水味混在一起,钻进鼻腔,陈峰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听着身边两个年轻女孩聊新款包包,聊周末的下午茶,聊年终奖发了多少,那些鲜活的、热气腾腾的生活,离他像隔着一条银河。
他想起早上出门前,妻子林娟坐在餐桌旁,一边给女儿诺诺剥水煮蛋,一边冷着脸说:“陈峰,这个月房租该交了,六千八,还有诺诺的奥数补习班费,三千五,下周一就要交。
你要是再拿不出钱,这个家就别过了。”
诺诺啃着鸡蛋,抬眼看他,小脸上满是嫌弃:“爸爸,我们班同学都有最新款的苹果平板,就我还用你淘汰的旧平板,连上网课都卡,老师都笑我了。
你什么时候能赚大钱啊?”
八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扎进他最软的地方。
他当时咬着牙说:“诺诺乖,爸爸下周就给你买,保证是最新款的。”
可现在,别说平板,房租都成了难题。
经济补偿金按N+1算,他能拿到大概十五万,扣完税,去掉欠的信用卡账单,剩下的钱,撑不了三个月。
出了地铁站,还要走十五分钟的土路才能到出租屋。
雨夹雪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头发,冰冷的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他裹紧了羽绒服,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出租屋在老破小的六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堆着杂物,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他走到家门口,发现门没关严,留了一道缝,里面传来林娟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娇媚:“张总,您放心,陈峰那边我会处理的,他就是个窝囊废,没本事还死要面子,根本翻不了身……是啊,我早就受够他了,跟着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您上次说的那个包,我很喜欢呢……”张总?
陈峰的血瞬间冲上头顶,手脚冰凉。
张磊,他的顶头上司,那个裁掉他的人,那个处处针对他的人,竟然和自己的妻子勾搭上了。
他推开门,林娟吓了一跳,慌忙挂了电话,脸上的慌乱转瞬变成不耐烦:“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加班吗?
回来也不知道敲门,吓我一跳。”
“加班?”
陈峰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我被裁员了,林娟。”
林娟的眉头皱成一团,没有丝毫的关心,只有扑面而来的嫌弃:“裁员?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张总早就跟我说了,你这人没本事还死犟,在公司混不下去是迟早的事。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张总?”
陈峰盯着她,目光像淬了冰,“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说话别这么难听!”
林娟拔高了声音,伸手去推他,“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诺诺要上学,要报补习班,要穿好看的衣服,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
张总能给我想要的,你能吗?
你连房租都交不起,还有脸问我?”
卧室里传来诺诺的声音:“妈妈,我要新平板,陈峰说给我买的,他又骗人!
我不要跟他过了,我要跟张叔叔过,张叔叔给我买好吃的,还给我买玩具!”
“陈峰”——女儿连“爸爸”都不肯叫了,只喊他的名字,带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嫌弃。
那一瞬间,陈峰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卧室里露出半个脑袋的女儿,看着这个他拼尽全力想守护的家,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出租屋,像一个逃兵。
街边的小卖部,他掏出兜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买了两瓶绿瓶的牛栏山二锅头,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口接一口地灌。
辛辣的酒液烧过喉咙,烧进胃里,却压不住心口的疼。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刚毕业,意气风发,拒绝了家里安排的稳定工作,背着包来沪市闯。
那时候林娟还是他的女友,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吃着五块钱的葱油饼,她说:“陈峰,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那时候的日子穷,却有盼头。
他以为只要努力,就能给她和孩子一个家,就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可十年过去,他一事无成,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样子——窝囊、窘迫、被嫌弃。
酒劲上头,天旋地转。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走到马路对面,拦一辆车回乡下老家,回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县城,至少那里,不会有人嫌弃他穷,嫌弃他没本事。
就在他跨过斑马线的那一刻,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冲了过来,刺眼的远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耳边是尖锐的刹车声,是路人的惊呼声,然后是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疼。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着漫天的雨夹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会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