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雾抵达雾岛码头时,初春的水汽正浓得化不开。网文大咖“银龙的苍”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春深雾散时》,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林雾沈砚是文里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林雾抵达雾岛码头时,初春的水汽正浓得化不开。客轮的铁锚在海面撞出闷响,她攥着帆布包的带子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被白雾缠绕的青灰色岛屿,忽然想起临行前外婆在电话里说的话:“雾岛的雾最是奇怪,看着迷眼,却能把心里的浑水滤干净。”帆布包里装着外婆留下的旧相册,封面是磨损的暗红色皮革,内页贴着泛黄的老照片。最末一页夹着张手绘地图,铅笔勾勒的线条歪歪扭扭,标注着“望海巷37号”——那是外婆年轻时住过的老房子,...
客轮的铁锚在海面撞出闷响,她攥着帆布包的带子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被白雾缠绕的青灰色岛屿,忽然想起临行前外婆在电话里说的话:“雾岛的雾最是奇怪,看着迷眼,却能把心里的浑水滤干净。”
帆布包里装着外婆留下的旧相册,封面是磨损的暗红色皮革,内页贴着泛黄的老照片。
最末一页夹着张手绘地图,铅笔勾勒的线条歪歪扭扭,标注着“望海巷37号”——那是外婆年轻时住过的老房子,也是林雾此行的目的地。
她辞去了上海的设计工作,带着一箱子画具和外婆的遗愿,要在这座连导航都时常失灵的岛屿上,找一处能让画笔安静落地的地方。
码头的石阶湿滑,林雾拎着行李箱走得小心翼翼,帆布鞋底沾了层薄薄的青苔。
雾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铜铃声,她循着声音抬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工装的男人坐在石阶顶端的老榕树下,膝头放着把半旧的铜匠锤,手里正打磨着一块黄铜片。
男人的头发微湿,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眉眼,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锤凿落在铜片上的声音轻而准,与雾中的铃声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安抚感。
“麻烦问下,望海巷怎么走?”
林雾停下脚步,声音被雾气裹得软了些。
男人抬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帆布包上,又快速移开,指了指身后的岔路:“沿这条巷首走,看到挂着蓝花布帘的糖水铺,再左拐第三个门就是。”
他的声音低沉,像被雾浸过的木吉他弦,“雾大,注意脚下的石板缝,有几处松动了。”
林雾道了谢,刚走两步又被他叫住。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枚铜制的小铃铛,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带着点金属的凉意:“挂在行李箱上,雾里走丢了,摇铃会有人应。”
那铃铛比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表面刻着细密的海浪纹,摇一下,声音清透得能穿破浓雾。
林雾接过时,看见男人工装袖口绣着个小小的“沈”字,还没来得及问名字,他己经低头继续打磨铜片,锤凿声再次响起,像是不愿多言的收尾。
望海巷的老房子多是青砖黛瓦,墙头上爬着刚抽芽的爬山虎,雾珠挂在嫩叶上,风一吹就簌簌落下。
林雾按着男人的指引找到37号,木门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钥匙插在锁孔里转了两圈,“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打开了一段沉睡的时光。
院子里有棵老枇杷树,枝干粗壮得需要两人合抱,树下摆着张石桌,桌面上还留着外婆年轻时刻下的“林”字。
林雾推开屋门,灰尘在透过窗棂的雾色里浮动,屋内的陈设还保持着外婆离开时的模样:靠墙的旧衣柜,桌面铺着格子布的书桌,还有窗台上那盆早己枯萎的仙人掌——外婆总说仙人掌好养,却还是在离开雾岛那年忘了带走。
她打开行李箱,把画具一一摆到书桌上,晨光渐渐透过雾气漫进来,在画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林雾拿出外婆的相册,翻到那张手绘地图的页面,忽然发现地图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若遇沈家人,替我道声谢。”
“沈家人?”
林雾指尖顿了顿,想起码头那个铜匠袖口的“沈”字,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好奇。
傍晚时雾渐淡,林雾背着画板出门采风。
望海巷的尽头是海边,礁石上坐着几个钓鱼的老人,她选了块平整的礁石坐下,刚打开画板,就看见不远处的浅滩上,有人正弯腰捡着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是白天在码头遇到的那个铜匠。
他脱了鞋,裤脚挽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海浪漫过脚踝时,他手里的网兜刚好捞起一只小螃蟹。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林雾,眉头微挑:“找到地方了?”
“嗯,谢谢您的铃铛,确实很有用。”
林雾晃了晃行李箱上的铜铃,清脆的声音在海边散开。
男人点点头,把网兜里的小螃蟹放回海里,起身时动作间带着种沉稳的利落:“我叫沈砚,住在巷口的铜匠铺。”
“林雾。”
她报上名字,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铜片上——那是块巴掌大的黄铜,己经被打磨得发亮,边缘刻着细小的浪花纹,“您是铜匠?”
“祖传的手艺,守着铺子混口饭吃。”
沈砚把铜片放进随身的工具袋,“刚搬来,需要帮忙随时去铺子里找我。”
他说完,转身往巷口走,藏青色的工装在暮色里渐渐成了个模糊的轮廓,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林雾回到老房子时,发现门口放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半篮新鲜的枇杷,还有张纸条,字迹遒劲:“枇杷树的果子,刚熟的,尝尝。”
没有署名,但那熟悉的字迹,让她想起沈砚打磨铜片时专注的模样。
她洗了颗枇杷,咬下去时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带着阳光和海风的味道。
林雾走到书桌前,摊开画纸,笔尖落下时,不自觉地画出了码头石阶上的那个身影——藏青色工装,膝头的铜匠锤,还有雾里清透的铜铃声。
窗外的雾又浓了些,月光透过雾气洒在画纸上,给那个未完成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林雾看着画纸上的人,忽然觉得,外婆说的没错,雾岛的雾,好像真的能让人心静下来,连带着那些在上海时搅得她不得安宁的焦虑,都在这雾气里,悄悄淡了下去。
深夜,林雾被窗外的雨声惊醒。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见巷口的铜匠铺还亮着灯,暖黄的灯光透过雾气,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一块小小的光斑。
她想起沈砚白天说的“守着铺子混口饭吃”,忽然觉得,在这座雾岛上,有人守着祖传的手艺,有人守着外婆的老房子,而她,或许也能在这里,守住自己对绘画的初心。
雨声渐小,林雾回到床上,手里攥着那枚铜铃铛。
铃铛的金属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想起沈砚递铃铛时的眼神,干净得像雾岛的海。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画纸上的身影,还有竹篮里清甜的枇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是林雾在雾岛的第一个夜晚,没有上海的霓虹闪烁,没有工作的催促,只有雾、雨、铜铃声,和一个刚刚记住名字的男人。
她忽然期待起明天的雾,期待能在巷口的铜匠铺,再听见那熟悉的锤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