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幸福需要争取
第1章 粉墨登场
一九五七年深秋，霜降己过，凛冬将至。
凌晨五点的南锣鼓巷，沉睡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里。
95号大院门楼上的瓦当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像老人花白的眉梢。
院中那棵老槐树落光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如同写意的墨痕。
中院东厢房旁，那间仅有十二平米的耳房里，陆知行悄无声息地坐起身。
煤油灯被点燃，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上。
他往小土灶里添了把柴火，干燥的劈柴发出“噼啪”轻响，跳动的火光将他清瘦而棱角初显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情满西合院》己经半个多月，他逐渐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十五岁少年带着三个弟妹艰难求生的现实。
父亲陆永强，红星轧钢厂的技术标兵，两年多前在一次设备检修中，为救徒弟，被失控的钢缆击中，当场殉职。
母亲林婉清，原是街道办的一名干事，身体本就柔弱，承受不住这晴天霹雳，忧思成疾，缠绵病榻一年有余，最终在大半个月前，也跟着去了。
留下的，是陆知行，以及十二岁的大妹陆念芸，八岁的二弟陆明远，还有年仅五岁的小妹陆小雨。
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生活的重担，毫无缓冲地压在了他这个长子肩上。
街道办王主任看他家实在困难，费了些力气，给他在街道造纸厂安排了个临时工的岗位，虽然活儿脏累，工资也微薄，但好歹是个进项。
如何用这微薄的收入，在这物资极度紧缺的年代，护住身后三张嗷嗷待哺的嘴，是他每日醒来必须面对的、最残酷的算术题。
比经济拮据更需警惕的，是这大杂院里复杂的人心。
记忆里，前院三大爷闫埠贵一家，精于算计，锱铢必较；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为人方正，讲究规矩，但也看重院里的平衡与自己的威信；对门的贾家，秦淮茹操持家务，看似热心，实则精明，丈夫贾东旭在轧钢厂车间受了伤，如今在家休养，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时刻端着架子；放映员许大茂，为人油滑刻薄，与何雨柱是死对头；而厨房班长何雨柱，人称“傻柱”，看似混不吝，实则心地善良，是这院里少数对他家释放过真诚善意的人。
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院里的老祖宗，看似耳背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一个个鲜活而又带着各自算计的面孔，构成了一张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网。
陆知行深知，在这里，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吱呀”一声轻响，里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陆念芸睡眼惺忪的小脸。
“哥，你这么早就起了？”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这丫头继承了母亲的清秀眉眼，也继承了母亲的细腻心思，自父母走后，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许多，默默地帮着哥哥分担家务，照顾弟妹。
“嗯，睡不着了。
你再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
陆知行放柔了声音。
“我帮你生火。”
念芸摇摇头，趿拉着不合脚的旧棉鞋走过来，熟练地拿起火钳，帮忙整理灶膛里的柴火。
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认真专注的小脸上，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清脆的嗓音带着几分雀跃低低响起：“知行哥！
你起了吗？”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何雨水猫着腰钻了进来。
少女的脸被晨风吹得红扑扑的，像初绽的苹果。
她警惕地回头看了看院子，然后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个用旧棉布包裹着、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红薯，不由分说地塞进陆知行手里。
“给，我哥昨儿个从食堂带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快给小雨他们吃！”
她语速很快，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和一点做“地下工作”般的小兴奋。
入手是沉甸甸的温热，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怀中残留的体温。
陆知行心头一暖：“雨水，这……代我谢谢柱子哥。”
他知道何雨柱工资虽然不低，但要养活自己和妹妹，偶尔接济一下乡下的亲戚，也并不宽裕。
这两个红薯，在这个年代，是份不小的人情。
“客气啥！”
何雨水摆摆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狭小的耳房里转了转，看到正在帮忙的念芸，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我走啦，我哥今早要去帮厨，我得回去热窝头了。”
说完，她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转身就溜出了门，辫梢在清冷的晨风中划出轻快的弧线。
陆知行看着手里的红薯，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它们小心地藏进角落的米缸里。
这是细粮，得留着慢慢吃，或者给身体最弱的小雨补充营养。
他刚把米缸盖子盖好，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油滑：“哟，陆家小子，这么早就开伙？
忙活得挺欢实啊！
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义之财，还是偷……”来人正是许大茂。
他拎着个空鸡笼，显然是要去后院鸡窝拾掇，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袄，依旧显得有几分贼眉鼠眼。
他斜睨着眼睛，目光在陆知行简陋的灶台和身后的米缸上逡巡，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陆知行眉头微蹙，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得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旁边屋里传来：“许大茂！
你他娘嘴里喷什么粪呢！
欺负人家没爹娘的孩子，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话音未落，何雨柱系着那条油渍麻花的围裙，一个箭步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擀面杖首指许大茂的鼻尖。
他身材高大，浓眉倒竖，额角青筋因愤怒而暴起，活像一尊被触怒的金刚，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许大茂被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油腻的头发有几缕贴在了额前，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色厉内荏地嚷道：“傻柱！
你、你少血口喷人！
我……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邻居吗？
怎么，就许你何雨柱当好人，不许我许大茂发扬风格？”
“我呸！
你许大茂还有风格？”
何雨柱啐了一口，擀面杖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戳到许大茂脸上，“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赶紧滚蛋！
再让我听见你满嘴跑火车，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你……你野蛮！
粗鲁！”
许大茂气得脸色发白，但看着何雨柱钵盂大的拳头，终究是没敢再硬顶，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哼，狗咬吕洞宾……” 拎着鸡笼，灰溜溜地加快脚步窜向了后院。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从中院正房门口响起：“都住手！
大早上闹什么？
像什么样子！”
只见一大爷易中海披着那件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板正的中山装，站在门口。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何雨柱和许大茂消失的方向扫过，最后落在陆知行身上，不怒自威。
作为院里的八级钳工和道德标杆，他的话有着相当的分量。
何雨柱虽然混不吝，但对易中海还是有几分尊重，哼了一声，收起了擀面杖，对陆知行使了个“别怕，有哥在”的眼色。
这场小小的风波刚平息，秦淮茹才端着个搪瓷盆，姗姗从院角的公用水龙头那边回来。
盆里放着几棵清洗好的、冻得有些发蔫的青菜。
她显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却选择在此时才现身。
这个年近三十的少妇，今天换了件半新的碎花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尽管眼角己有了细微的皱纹，但依旧能看出几分昔日的风韵。
她脸上挂着惯有的、带着几分柔弱和怜悯的笑容，目光却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般，飞快地在陆知行的灶台、米缸以及他脸上流转了一圈。
“知行啊，”她走近几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热，“没事吧？
许大茂那人就那样，嘴贱，你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朝前院闫埠贵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更低了，“姐跟你说，这院里啊，就傻柱实诚，其他人……你可都得留个心眼。
特别是前院老闫家，他们家什么东西都不是白拿白占的，那算盘珠子打得，隔着两进院子都能听见。”
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带着明显的挑唆和划定“阵营”的意味。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她话音刚落，前院的月亮门处就出现了闫埠贵干瘦的身影。
他腋下夹着一本封面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方步踱了过来，鼻梁上那副断腿用胶布缠了又缠的眼镜，在晨光下反射着微光。
“淮茹这话说的，”闫埠贵脸上堆起那种属于教书先生的、带着几分矜持和算计的笑容，“我们老闫家什么时候占过别人便宜？
咱们读书人，讲的是礼尚往来，互帮互助。”
他目光转向陆知行，语气变得愈发“语重心长”，“知行啊，三大爷看你是个懂事、上进的好孩子。
我这儿啊，有本《算术精要》，可是当年我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里面都是学问！
你要不要拿来瞧瞧？
就当三大爷借你的，让你也长长见识，将来说不定能用上。”
他特意强调了“借”字，但眼底那抹期待“回报”的神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陆知行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官腔的声音就从前院响了起来，打断了这场“好意”：“老闫！
你这就不对了！”
随着话音，二大爷刘海中挺着那标志性的啤酒肚，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西方步，官威十足地走了过来。
他显然是在家里听到了动静，特意出来显示存在感的。
“人家知行现在在轧钢厂上班，看你这算术书做什么？
那不是耽误工夫吗？”
刘海中先是否定了闫埠贵，然后清了清嗓子，面向陆知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蔼可亲，却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知行啊，要二大爷说，你真想学本事，将来有出息，还得是学技术！
锻工！
知道吗？
那可是实打实的技术活儿，工人阶级的铁拳头！
你要是想学，二大爷我……好了，老刘。”
易中海适时地开口，打断了刘海中的“招揽”。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一首沉默着的陆知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知行年纪虽小，但经历了不少事，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他自己的路怎么走，让他自己决定。
你们都是院里的长辈，要多帮扶，少替他做主张。”
一时间，中院所有人的目光——易中海的审视，刘海中的不满，闫埠贵的期待，秦淮茹的探究，以及何雨柱带着鼓励的眼神——都聚焦在了这个站在耳房门口、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凌晨五点的南锣鼓巷，沉睡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里。
95号大院门楼上的瓦当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像老人花白的眉梢。
院中那棵老槐树落光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如同写意的墨痕。
中院东厢房旁，那间仅有十二平米的耳房里，陆知行悄无声息地坐起身。
煤油灯被点燃，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上。
他往小土灶里添了把柴火，干燥的劈柴发出“噼啪”轻响，跳动的火光将他清瘦而棱角初显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情满西合院》己经半个多月，他逐渐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十五岁少年带着三个弟妹艰难求生的现实。
父亲陆永强，红星轧钢厂的技术标兵，两年多前在一次设备检修中，为救徒弟，被失控的钢缆击中，当场殉职。
母亲林婉清，原是街道办的一名干事，身体本就柔弱，承受不住这晴天霹雳，忧思成疾，缠绵病榻一年有余，最终在大半个月前，也跟着去了。
留下的，是陆知行，以及十二岁的大妹陆念芸，八岁的二弟陆明远，还有年仅五岁的小妹陆小雨。
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生活的重担，毫无缓冲地压在了他这个长子肩上。
街道办王主任看他家实在困难，费了些力气，给他在街道造纸厂安排了个临时工的岗位，虽然活儿脏累，工资也微薄，但好歹是个进项。
如何用这微薄的收入，在这物资极度紧缺的年代，护住身后三张嗷嗷待哺的嘴，是他每日醒来必须面对的、最残酷的算术题。
比经济拮据更需警惕的，是这大杂院里复杂的人心。
记忆里，前院三大爷闫埠贵一家，精于算计，锱铢必较；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为人方正，讲究规矩，但也看重院里的平衡与自己的威信；对门的贾家，秦淮茹操持家务，看似热心，实则精明，丈夫贾东旭在轧钢厂车间受了伤，如今在家休养，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时刻端着架子；放映员许大茂，为人油滑刻薄，与何雨柱是死对头；而厨房班长何雨柱，人称“傻柱”，看似混不吝，实则心地善良，是这院里少数对他家释放过真诚善意的人。
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院里的老祖宗，看似耳背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一个个鲜活而又带着各自算计的面孔，构成了一张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网。
陆知行深知，在这里，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吱呀”一声轻响，里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陆念芸睡眼惺忪的小脸。
“哥，你这么早就起了？”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这丫头继承了母亲的清秀眉眼，也继承了母亲的细腻心思，自父母走后，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许多，默默地帮着哥哥分担家务，照顾弟妹。
“嗯，睡不着了。
你再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
陆知行放柔了声音。
“我帮你生火。”
念芸摇摇头，趿拉着不合脚的旧棉鞋走过来，熟练地拿起火钳，帮忙整理灶膛里的柴火。
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认真专注的小脸上，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随即，一个清脆的嗓音带着几分雀跃低低响起：“知行哥！
你起了吗？”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扎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何雨水猫着腰钻了进来。
少女的脸被晨风吹得红扑扑的，像初绽的苹果。
她警惕地回头看了看院子，然后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两个用旧棉布包裹着、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红薯，不由分说地塞进陆知行手里。
“给，我哥昨儿个从食堂带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快给小雨他们吃！”
她语速很快，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和一点做“地下工作”般的小兴奋。
入手是沉甸甸的温热，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怀中残留的体温。
陆知行心头一暖：“雨水，这……代我谢谢柱子哥。”
他知道何雨柱工资虽然不低，但要养活自己和妹妹，偶尔接济一下乡下的亲戚，也并不宽裕。
这两个红薯，在这个年代，是份不小的人情。
“客气啥！”
何雨水摆摆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狭小的耳房里转了转，看到正在帮忙的念芸，朝她友好地笑了笑，“我走啦，我哥今早要去帮厨，我得回去热窝头了。”
说完，她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转身就溜出了门，辫梢在清冷的晨风中划出轻快的弧线。
陆知行看着手里的红薯，沉默了片刻，然后将它们小心地藏进角落的米缸里。
这是细粮，得留着慢慢吃，或者给身体最弱的小雨补充营养。
他刚把米缸盖子盖好，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油滑：“哟，陆家小子，这么早就开伙？
忙活得挺欢实啊！
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义之财，还是偷……”来人正是许大茂。
他拎着个空鸡笼，显然是要去后院鸡窝拾掇，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袄，依旧显得有几分贼眉鼠眼。
他斜睨着眼睛，目光在陆知行简陋的灶台和身后的米缸上逡巡，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陆知行眉头微蹙，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得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旁边屋里传来：“许大茂！
你他娘嘴里喷什么粪呢！
欺负人家没爹娘的孩子，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话音未落，何雨柱系着那条油渍麻花的围裙，一个箭步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擀面杖首指许大茂的鼻尖。
他身材高大，浓眉倒竖，额角青筋因愤怒而暴起，活像一尊被触怒的金刚，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许大茂被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油腻的头发有几缕贴在了额前，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色厉内荏地嚷道：“傻柱！
你、你少血口喷人！
我……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邻居吗？
怎么，就许你何雨柱当好人，不许我许大茂发扬风格？”
“我呸！
你许大茂还有风格？”
何雨柱啐了一口，擀面杖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戳到许大茂脸上，“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赶紧滚蛋！
再让我听见你满嘴跑火车，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你……你野蛮！
粗鲁！”
许大茂气得脸色发白，但看着何雨柱钵盂大的拳头，终究是没敢再硬顶，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哼，狗咬吕洞宾……” 拎着鸡笼，灰溜溜地加快脚步窜向了后院。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从中院正房门口响起：“都住手！
大早上闹什么？
像什么样子！”
只见一大爷易中海披着那件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板正的中山装，站在门口。
他眉头紧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何雨柱和许大茂消失的方向扫过，最后落在陆知行身上，不怒自威。
作为院里的八级钳工和道德标杆，他的话有着相当的分量。
何雨柱虽然混不吝，但对易中海还是有几分尊重，哼了一声，收起了擀面杖，对陆知行使了个“别怕，有哥在”的眼色。
这场小小的风波刚平息，秦淮茹才端着个搪瓷盆，姗姗从院角的公用水龙头那边回来。
盆里放着几棵清洗好的、冻得有些发蔫的青菜。
她显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却选择在此时才现身。
这个年近三十的少妇，今天换了件半新的碎花棉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尽管眼角己有了细微的皱纹，但依旧能看出几分昔日的风韵。
她脸上挂着惯有的、带着几分柔弱和怜悯的笑容，目光却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般，飞快地在陆知行的灶台、米缸以及他脸上流转了一圈。
“知行啊，”她走近几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热，“没事吧？
许大茂那人就那样，嘴贱，你别往心里去。”
她顿了顿，朝前院闫埠贵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更低了，“姐跟你说，这院里啊，就傻柱实诚，其他人……你可都得留个心眼。
特别是前院老闫家，他们家什么东西都不是白拿白占的，那算盘珠子打得，隔着两进院子都能听见。”
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带着明显的挑唆和划定“阵营”的意味。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她话音刚落，前院的月亮门处就出现了闫埠贵干瘦的身影。
他腋下夹着一本封面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的旧书，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方步踱了过来，鼻梁上那副断腿用胶布缠了又缠的眼镜，在晨光下反射着微光。
“淮茹这话说的，”闫埠贵脸上堆起那种属于教书先生的、带着几分矜持和算计的笑容，“我们老闫家什么时候占过别人便宜？
咱们读书人，讲的是礼尚往来，互帮互助。”
他目光转向陆知行，语气变得愈发“语重心长”，“知行啊，三大爷看你是个懂事、上进的好孩子。
我这儿啊，有本《算术精要》，可是当年我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里面都是学问！
你要不要拿来瞧瞧？
就当三大爷借你的，让你也长长见识，将来说不定能用上。”
他特意强调了“借”字，但眼底那抹期待“回报”的神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陆知行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官腔的声音就从前院响了起来，打断了这场“好意”：“老闫！
你这就不对了！”
随着话音，二大爷刘海中挺着那标志性的啤酒肚，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西方步，官威十足地走了过来。
他显然是在家里听到了动静，特意出来显示存在感的。
“人家知行现在在轧钢厂上班，看你这算术书做什么？
那不是耽误工夫吗？”
刘海中先是否定了闫埠贵，然后清了清嗓子，面向陆知行，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蔼可亲，却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知行啊，要二大爷说，你真想学本事，将来有出息，还得是学技术！
锻工！
知道吗？
那可是实打实的技术活儿，工人阶级的铁拳头！
你要是想学，二大爷我……好了，老刘。”
易中海适时地开口，打断了刘海中的“招揽”。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一首沉默着的陆知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知行年纪虽小，但经历了不少事，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他自己的路怎么走，让他自己决定。
你们都是院里的长辈，要多帮扶，少替他做主张。”
一时间，中院所有人的目光——易中海的审视，刘海中的不满，闫埠贵的期待，秦淮茹的探究，以及何雨柱带着鼓励的眼神——都聚焦在了这个站在耳房门口、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