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靠!《诡异图鉴收集录》男女主角陈夜陈夜,是小说写手用户14338546所写。精彩内容:靠!这鬼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柏油马路都快被晒化了,冒着一层扭曲的热浪。我叼着最后半截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屁股,蹲在城中村出租屋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心里头比这地面还烫还燥。陈夜,我,应届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的活体标本。简历海投了上百份,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有几个面试,不是嫌我没经验,就是工资开得比乞丐碗里的钢镚儿还可怜。最后一个,今天上午刚黄了的那个,那个穿着人模狗样、喷着劣质古龙水的面...
这鬼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柏油马路都快被晒化了,冒着一层扭曲的热浪。
我叼着最后半截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屁股,蹲在城中村出租屋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心里头比这地面还烫还燥。
陈夜,我,应届大学生,毕业即失业的活体标本。
简历海投了上百份,石沉大海。
好不容易有几个面试,不是嫌我没经验,就是工资开得比乞丐碗里的钢镚儿还可怜。
最后一个,今天上午刚黄了的那个,那个穿着人模狗样、喷着劣质古龙水的面试官,用那种打量滞销品的眼神瞥着我,慢悠悠地说:“小陈啊,你这个人嘛,条件还是不错的,就是……嗯,缺乏一点狼性。
我们公司需要的是能够拼搏奋斗的年轻人,你这样……太温吞了。”
我温吞你大爷!
老子要不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实习分,早他妈掀桌子走人了!
还狼性,我看你是狗性!
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碾灭在脚下早己布满烟蒂的地上。
摸了摸裤兜,比脸还干净。
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发来的催租短信,语气一次比一次不耐烦。
下一行,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最低还款提醒。
窒息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像口倒扣的大铁锅,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老子寒窗苦读十几年换来的日子?
真他妈够讽刺的。
有时候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吼两嗓子,或者……或者干脆彻底摆烂,爱咋咋地。
但一想到老家那破旧房子里,可能还在盼着我出息、等着我寄钱回去的父母,这口气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能怂,至少现在还不能。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我那月租五百、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之外啥也没有的出租屋。
一股混合着泡面味、霉味和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某个招聘网站的界面,满屏的“己读不回”和“不符合岗位要求”像一把把小刀子,扎得眼睛生疼。
一屁股瘫倒在硬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水留下的、形状像张哭丧脸的黄褐色水渍,脑子空空荡荡。
下一步该怎么走?
去工地搬砖?
还是进厂打螺丝?
老子这大学算是白读了。
就在我盯着“哭丧脸”水渍,快要把它看出花来的时候,扔在枕头边的破手机突然像抽风一样震动起来,铃声是那种最原始、刺耳的“叮铃铃”,吓得我一激灵。
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我老家那个方向的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县级市——清河县。
诈骗电话?
还是推销的?
我下意识想挂断。
但鬼使神差地,又觉得这号码有点特别,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请问是陈夜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字正腔圆,透着一股职业性的沉稳,跟我平时接到的那些咋咋呼呼的推销员完全不一样。
“是我,你哪位?”
我警惕地问。
“陈先生您好,我姓张,是清河县‘正清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很冒昧打扰您。”
对方语气礼貌但疏离。
律师?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这种穷得叮当响的屌丝,跟律师能扯上什么关系?
难道是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挂了,给我留了笔巨款?
不对,我家祖上八代贫农,没这基因。
“张律师你好,有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是这样的,陈先生。
您的祖父,陈青云老先生,于上月因病去世了。”
张律师的声音平稳地传来。
我愣住了。
爷爷?
那个在我记忆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总是穿着深色衣服、沉默寡言、身上有股淡淡香火和草药味道的老头?
我好像只有七八岁那年暑假被爸妈送回老家住过一个月,见过他。
印象里,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光线昏暗的里屋,鼓捣一些瓶瓶罐罐和老旧的线装书,不怎么爱说话,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好像既有点关心,又带着点……疏远?
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么多年过去,关于老家的记忆早己模糊,爸妈也很少提起爷爷,只说他是个“怪人”,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个不怎么景气的“小生意”。
后来我上学、考试、挤破头想留在大城市,更是几乎忘了这个老人的存在。
他突然就这么……没了?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有点空落落的,但要说多悲伤,好像也没有。
毕竟,太陌生了。
“哦……节哀。”
我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心里琢磨着这律师打电话来干嘛?
通知我回去奔丧?
可我连路费都成问题。
张律师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反应,继续用他那没有波澜的语调说:“陈老先生留下了一份遗嘱,指定您为他的唯一继承人。”
唯……唯一继承人?
我心脏猛地一跳!
难道真让我猜着了?
爷爷给我留了遗产?
虽然老爷子看起来不像有钱人,但万一呢?
老宅子?
存款?
哪怕只有几万块,也能解我眼前的燃眉之急啊!
“继、继承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发颤。
“陈老先生留下的主要遗产,是位于清河县郊的‘长生殡仪馆’,包括其土地、建筑及附属设施的所有权。”
张律师清晰地说道。
殡……殡仪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口大钟在里面狠狠撞了一下。
刚才那点激动瞬间被一股冰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荒谬、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我,一个二十出头、刚被社会毒打到怀疑人生的应届毕业生,继承了一座……殡仪馆?
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笑话?!
人家继承家产是别墅豪车公司股份,到我这儿首接升级终极置业——提前安排好了身后事一条龙服务?
连火化炉都省得去别家找了是吧?!
“张、张律师……你没开玩笑吧?”
我嗓子发干,声音都变了调。
“陈先生,这是非常严肃的法律事务。”
张律师的语气透出一丝不悦,“遗嘱经过公证,具有完全法律效力。
‘长生殡仪馆’目前确实经营状况不佳,濒临倒闭,但它是陈老先生毕生的心血,他指定由您来继承,必然有他的深意。”
深意?
我看是深井冰吧!
我一个学市场营销的,你让我去经营殡仪馆?
我连4P理论都没搞明白,现在让我去跟死人打交道?
这专业对口得也太离谱了!
“除了殡仪馆,就没点别的?
比如……存款?
老物件什么的?”
我不死心地问。
“根据遗产清单,陈老先生名下只有殡仪馆这一处资产,并无其他显著存款或贵重物品。”
张律师打破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接着,他抛出了一个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条件,“另外,遗嘱中有一个附加条款,您必须严格遵守,才能最终获得继承权。”
“什么条款?”
我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条款规定:继承人陈夜,必须亲自担任‘长生殡仪馆’的夜班守灵人,期限为整整三年。
在这三年内,除非极端特殊情况,否则每晚必须在殡仪馆内值守,不得无故缺席。
三年期满,殡仪馆的完整所有权才正式归属您。
如果中途违约,继承权将自动失效,殡仪馆将由当地政府按无主财产处理。”
亲自担任夜班守灵人?
三年?!
我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半夜的,一个人,守在一座濒临倒闭、不知道死过多少人的殡仪馆里?
跟棺材、花圈、还有可能存在的……某些东西作伴?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是跟我有仇吗?
用这种法子来惩罚我这么多年没回去看他?
“不可能!
绝对不行!”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锐,“我干不了!
谁爱继承谁继承去!
我不要了!”
让我去那种地方上夜班,还不如让我现在就去跳楼来得痛快!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陈先生,我理解您的感受。
但这是具有法律约束力的遗嘱条款。
如果您拒绝履行,不仅无法获得遗产,根据您祖父与本地街道签订的一份补充协议,由于殡仪馆目前无人接管己处于半废弃状态,若最终被收回,街道方面可能会向法定继承人追讨一部分场馆的维护费和土地闲置费,初步估算,大约在五万元左右。”
五……五万?!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不要遗产,还得倒贴五万块?
我他妈现在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
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拒绝,就是雪上加霜,债务缠身。
接手,就是去那个鬼地方跟死人打交道,熬过三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这算什么狗屁选择?!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了掌心,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张律师也不再催促,只是保持着沉默,那种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快要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黄昏来临,屋里的阴影开始蔓延。
我看着屏幕上那条刺眼的催租短信,感受着胃里因为饥饿传来的阵阵绞痛。
摆在我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
一条怎么看都透着邪性、通往未知恐惧的路。
可是……我能怎么办?
“地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沙哑、干涩,带着认命般的疲惫,“把殡仪馆的地址发给我。”
……两天后,我背着一个小小的、塞了几件换洗衣服的破旧背包,踏上了开往清河县的长途大巴。
身上是最后一点钱买的单程票。
大巴车摇摇晃晃,像个喘着粗气的老人,行驶在坑洼不平的省道上。
车窗外的景色,从高楼林立的城市,逐渐变成低矮的楼房,然后是广阔的、绿得有些沉闷的田野,最后是起伏的、笼罩在薄雾中的丘陵。
车厢里弥漫着汗味、脚臭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
几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的农民大声用方言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
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心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更浓了。
爷爷,陈青云。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用这种诡异的方式丢给我?
那个“长生殡仪馆”,又藏着什么秘密?
那个必须守夜三年的规定,真的只是因为你固执地认为这是祖业,需要后人坚守吗?
还是说……那里有什么东西,必须有人守着?
我不敢再往下想。
大巴车在一个简陋的、挂着“清河县”牌子的路边站停了下来。
司机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清河到了!
下车的赶紧!”
我拎着背包,跟着稀稀拉拉几个乘客下了车。
一股混合着泥土、草木和某种若有若无的河水腥气的风扑面而来。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这就是清河县。
我爷爷生活、去世,并且给我留下一个巨大“惊喜”的地方。
按照张律师发来的地址,那个“长生殡仪馆”在县郊,还得坐一段城乡巴士。
我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县城,一种巨大的孤独和茫然感将我吞没。
前路未知,吉凶难料。
我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土腥味的空气,迈开了脚步。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殡仪馆就殡仪馆吧,总比欠一屁股债被逼跳楼强。
至少……那儿包吃包住吧?
我苦中作乐地想着,朝着那传说中“长生”的方向,踏上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