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重生:1919年的凛冬

第少帅重生:1919年的凛冬章

少帅重生:1919年的凛冬 用户31823195 2025-12-04 16:08:20 都市小说
少帅重生:1919年的凛冬第一章 奉天惊梦,民国八年的寒晨民国八年,正月的奉天城还裹在彻骨的寒意里,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细碎的雪沫子被北风卷着,打在帅府青砖灰瓦的檐角上,簌簌作响。

张学良是被冻醒的。

不是那种北平府学里春夜贪凉的微寒,而是东北特有的、能钻透棉袍往骨头缝里渗的冷。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熟悉又陌生的描金雕花木床,头顶悬着的青缎帐子被风掀了个角,绣着的缠枝莲纹在昏沉的光线下晃得人眼晕。

“妈的,这是哪?”

粗粝的东北话脱口而出,张学良自己都愣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台北的寓所里,靠着藤椅翻着旧报纸,看着上面关于西安事变的评述,心口一阵憋闷,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怎么一睁眼,竟躺在这样古旧的床榻上,身上盖着沉甸甸的貂皮褥子,鼻尖萦绕着老山檀和煤炉烟火混合的味道。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宿醉后的头疼一阵阵袭来,伴随着宿醉的还有喉咙里的干涩。

低头看时,身上穿的是月白绸子的中衣,袖口绣着小小的玉兰花,料子是顶好的杭绸,可这样式,却是他十几岁时才穿的。

“小六子?

你醒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唤,跟着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青布棉袄、梳着圆髻的老妈子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见他坐在床上发愣,连忙放下铜盆上前,“咋还坐起来了?

昨儿个跟冯德麟家的大少爷喝了几杯烧刀子,醉得人事不省,张帅都骂了你两句呢。”

小六子?

这称呼像一道惊雷劈在张学良头顶。

这是他乳名,除了帅府里的老人,旁人谁敢这么叫?

而且冯德麟家的大少爷冯庸……那是他少年时最好的朋友,可这记忆,明明己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他一把抓住老妈子的手,声音都在发颤:“刘妈,你告诉我,今年是民国几年?

现在是几月份?”

刘妈被他抓得一愣,只当他是宿醉没醒透,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瞧你这孩子,醉糊涂了?

今年是民国八年,正月初十啊。

昨儿个还是腊八,府里熬了腊八粥,你还抢着给张帅盛了一碗呢。”

民国八年,1919年。

正月初十。

张学良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的碎片在里面冲撞、拼凑。

他记得自己生于1901年,民国八年,他刚满十八岁。

而他死的时候,己是垂垂老矣的耄耋之人,在台北度过了漫长的余生,眼睁睁看着家国历经风雨,却只能隔着海峡遥望。

他踉跄着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紫檀木地板上,不顾刘妈的惊呼,跌跌撞撞地跑到梳妆台前。

那是一面黄铜包边的西洋镜,磨得锃亮,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挺首,皮肤是少年人特有的白皙,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是宿醉后的痕迹。

这张脸,是他十八岁的模样,是那个还没经历过郭松龄反奉、没经历过皇姑屯的爆炸声、没经历过九一八的屈辱、没经历过西安事变的张学良。

不是梦。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1919年的奉天,回到了他人生的起点,回到了一切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

镜子里的少年,眼神从最初的迷茫、震惊,渐渐变得炽热,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的泪光。

他抬手抚上镜中的脸颊,指尖触到冰凉的镜面,那触感真实得可怕。

“爹……”他喃喃自语,想起了父亲张作霖。

那个草莽出身,却硬生生在东北打下一片江山的男人,最终死在了日本人的炸弹下。

前世的他,没能护住父亲,没能守住东北,成了千古罪人。

“小六子,你咋了?

脸色这么难看?”

刘妈端着热毛巾走过来,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头疼得厉害?

我去叫大夫来看看?”

张学良回过神,摇摇头,接过热毛巾捂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用,刘妈,我就是宿醉没醒透,歇会儿就好。”

刘妈将信将疑,还是叮嘱道:“那你赶紧穿好衣裳,别冻着了。

张帅今个儿在书房见人,让你醒了就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跟你说。”

张学良点点头,看着刘妈收拾好铜盆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凛冽的北风夹着雪沫子灌进来,打在脸上生疼。

窗外是帅府的庭院,青砖铺就的路上积着薄雪,几株老松披着白霜,远处的角楼矗立在晨雾里,依稀能听到府外大街上的叫卖声,还有马车碾过雪地的咯吱声。

这是1919年的奉天,张作霖己经坐稳了东三省巡阅使的位置,东北军在他的手里初具规模,日本人在关外虎视眈眈,关内的军阀混战正酣,五西运动的浪潮还未席卷到这片关外的土地,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张学良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前世的遗憾太多了,父亲的惨死,东北的沦陷,数千万同胞的苦难,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兄弟,因他的决策失误而酿成的悲剧……这一次,他回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用事、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他的灵魂里,装着一个历经百年沧桑的灵魂。

他知道未来几十年的走向,知道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知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与背叛。

“爹,这一世,我定护你周全。”

“东北,我定守得住。”

他对着窗外的凛冬低语,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心。

十八岁的少年郎,站在民国八年的晨光里,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坚毅,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数十年的风雨,却也握紧了改变命运的筹码。

书房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想来是父亲的副官来催了。

张学良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衣柜前,拿起那件藏青色的锦缎马褂,仔细地穿在身上。

他的重生,从这个寒冷的正月早晨开始,而属于他的新的人生,也即将在这片黑土地上,重新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