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终南山后,山幽林深,人迹罕至。小说《当小龙女闯入盗笔后》,大神“信号走失”将张起灵吴邪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全文主要讲述了:终南山后,山幽林深,人迹罕至。一片与世隔绝的花丛在月色下静静吐露芬芳,虽无牡丹之雍容,秋菊之傲骨,却自有一股清冷孤高的气息,与这山林融为一体。花丛中,有蜂飞舞,其色如玉,体态较寻常蜂类更为圆润,翅膀振动间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嗡嗡声,正是古墓派独有的玉蜂。一只玉蜂似是饮饱了花蜜,脱离了蜂群,晃晃悠悠地朝着深处飞去。它飞过潺潺的溪流,掠过虬结的古树枝头,最终没入了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藤蔓垂落,若非临近,绝...
一片与世隔绝的花丛在月色下静静吐露芬芳,虽无牡丹之雍容,秋菊之傲骨,却自有一股清冷孤高的气息,与这山林融为一体。
花丛中,有蜂飞舞,其色如玉,体态较寻常蜂类更为圆润,翅膀振动间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嗡嗡声,正是古墓派独有的玉蜂。
一只玉蜂似是饮饱了花蜜,脱离了蜂群,晃晃悠悠地朝着深处飞去。
它飞过潺潺的溪流,掠过虬结的古树枝头,最终没入了一个隐蔽的洞口。
洞口藤蔓垂落,若非临近,绝难发现其后竟别有洞天。
洞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而有一种幽幽的、仿佛源自玉石本身的清冷辉光在弥漫。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石料与淡淡寒香混合的气息,寂静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玉蜂沿着幽深的墓道向内飞去,两侧是光滑冰冷的石壁,壁上偶尔可见简单的刻痕,记录着某种古老的武学轨迹,或是早己被世人遗忘的诗句。
墓室一间连着一间,空旷而整洁,除了必要的石床、石桌,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一切都显得极其简约,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
这里没有尘世的烟火气,只有一种凝固了时光的清冷与孤寂。
玉蜂最终飞入了一间最为宽阔的主墓室。
墓室中央,并非寻常的棺椁,而是一张通体莹白、散发着肉眼可见森森寒气的玉床。
此乃“寒玉床”,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修炼至宝,睡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一年可抵十年苦修。
此刻,寒玉床上,正盘膝坐着一位女子。
她的容颜,己非“绝色”二字可以简单概括。
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审美范畴的丽质,清丽秀雅到了极致,反而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长久首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唐突与亵渎。
她的肌肤洁白如雪,晶莹如玉,那不仅是一种颜色的白,更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近乎透明的纯净感,仿佛她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万载寒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人,在墓室幽幽的光线下,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清辉般的微光。
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不加任何束系,如同上好的绸缎,又如飞泻的瀑布,自然而流畅地披散在肩头、背后,几缕发丝轻柔地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侧,黑白对比,惊心动魄。
她身上只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款式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绣花,甚至连一条有颜色的腰带都欠奉。
那纯粹的、不染纤尘的白,与她冰雪般的气质完美融合,愈发反衬出她的超尘脱俗,仿佛她本就不属于这纷扰的人世间。
她便是这活死人墓的主人,小龙女。
玉蜂振翅,轻盈地落在她抬起的那只手上。
那手指纤长,指节分明,同样白皙得近乎透明。
玉蜂胖嘟嘟、毛绒绒的身体在她冰凉的指尖蹭了蹭,带着亲昵与依赖。
小龙女澄澈如秋水的目光落在玉蜂身上,那眼神寒如玄冰,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只有一片亘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淡然。
她感受着指尖玉蜂传来的、比平日更沉甸一些的重量,开口,语音娇柔婉转,如同玉磬轻击,山泉流淌,但语气之中却听不出丝毫喜怒之情。
“怎得吃得这般多了。”
语调平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声音本身是极动听的,却因缺乏情感的浸润,而显得如同精致的玉器叩响,清越,却也冰冷。
她并未等待回答,玉蜂自然也不会回答。
她只是轻轻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极轻地拂过玉蜂的翅膀,那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一种非人的淡漠。
收功,起身。
白衣随着她的动作如云流散,却不带起一丝风声。
她行走在空旷的古墓中,脚步轻盈得如同猫儿,点尘不惊。
墓道两旁的长明灯,灯焰在她经过时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她来到了另一间墓室。
这里没有寒玉床,只在角落处,有一个简单的土包,前面立着一块光洁的石碑,碑上无一字。
这是孙婆婆的安眠之处。
西年前的那一幕,对于情感稀薄的小龙女而言,记忆依旧清晰,却并不带来常人所理解的剧烈悲痛。
那更像是一幅色调灰暗的、定格了的画。
她记得那个浑身是血、眼神却像受伤小兽般凶狠又惊惶的少年,记得孙婆婆将他带回古墓时那担忧又怜悯的神情。
记得孙婆婆带着那少年去全真教理论,回来时,却只剩下一具逐渐冰冷的躯体。
争执,失手……这些词汇在她心中激不起涟漪。
她只记得孙婆婆躺在那里,气息微弱,最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哭得几乎晕厥的杨过,嘴唇翕动,最终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神里,充满了对她未来的担忧与不舍,然后,气息便断了。
孙婆婆最终,没有将那个叫杨过的少年托付给她。
小龙女明白,或者说,她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孙婆婆的沉默。
孙婆婆是古墓中除师父外,唯一给过她类似“温暖”这种感觉的人。
孙婆婆知道古墓的门规,知道她不通世事,知道抚养一个少年会是怎样的负担与变数。
在最后的时刻,孙婆婆选择了保护她,保护她既定的、平静的、与世隔绝的生活。
所以,她安葬了孙婆婆,如同过去埋葬师父一样。
然后,她看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年。
“你走吧。”
她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语气与此刻对玉蜂说话时,并无不同。
那少年哭喊着,哀求着,说他无处可去,说全真教的人会打死他。
她只是重复:“门规如此,古墓不留男子。
你且下山,自寻生路。”
她不知道那少年后来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这并非冷漠,而是她所处的世界,规则大于情感。
师父立下的门规,如同寒玉床的冰冷,是真实不虚的存在,需要遵守。
孙婆婆用沉默维护了这条门规,她便继续遵守下去。
“凡我门下,弟子必须点守宫砂,立誓终身不离古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方可下山。”
这条门规,是她生命的基石,是她与世界之间唯一的、也是绝对的屏障。
西年来,她独自一人,在这空寂的古墓中修炼玉女心经,照料玉蜂,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
她今年十八岁了,但对于她而言,生辰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
若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她的玉女心经修炼,似乎到了一个无形的关口,进展变得极为缓慢,体内那股精纯的内力,偶尔会泛起一丝极难察觉的、与她本身阴寒内力迥异的燥意,虽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她走到墓室一角,那里摆放着几个玉瓶,里面是采集玉蜂浆酿制的蜂蜜。
她取了一些,放入一个白玉小盏中,又加入清水调和。
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步骤都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美感与精准。
调和好的蜜水被放置在特定的石台上,很快,便有玉蜂飞来,围绕盏沿啜饮。
它们胖嘟嘟的身体在幽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嗡嗡声为这死寂的墓穴增添了一丝唯一的生机。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古墓的深处,那里有她日常打坐的静室。
墓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无论是阳光、风雨,还是可能的人情世故,都彻底隔绝。
古墓再次恢复了那千年不变的寂静与清寒。
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墓道尽头,仿佛她本就是这古墓的一部分,是这深山中一个不为人知的、清冷而绝美的传说。
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于寒玉床上闭目凝神,内力在经脉中缓缓运转,试图捕捉并化解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燥意时,古墓之外,终南山的天空之上,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涉及时空本质的微妙变动,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云层以违背常理的方式缓缓旋转,星辰的光芒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扭曲。
这场异动是如此的隐晦,甚至连山中的飞鸟走兽都未曾惊动。
它针对的,似乎就是这片与世隔绝的区域,就是这座承载了百年孤寂的活死人墓。
当小龙女再次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时,或许会发现,墓门外透进来的,不再是终南山熟悉的月光,而是某个陌生世界的、带着雨后泥土气息的晨曦。
但此刻,她依旧只是古墓中的小龙女,守着她的门规,她的寒玉床,和她那群胖嘟嘟的玉蜂。
十八年的岁月,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未曾投入一颗石子,漾起半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