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阴阳山,这地儿名字听着挺霸气,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个了不得的修行圣地。《阴阳山上有座观》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别样红和无穷碧”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阿蛮李富贵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阴阳山上有座观》内容介绍:阴阳山,这地儿名字听着挺霸气,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个了不得的修行圣地。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阴阳山,在周遭凡人眼里,就是个鸟不拉屎、邪乎得紧的荒山野岭。为啥邪乎?老百姓们会压低声音告诉你:阴山那边,常年鬼哭狼嚎,大白天都感觉冷飕飕的;阳山那头,更是猛兽嘶鸣,时不时还有体型大得不像话的影子在山雾里晃荡。寻常猎户和采药人,那是绝对不敢深入的。就在这阴阳交界,不阴不阳的山腰子上,歪歪斜斜地立着个...
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阴阳山,在周遭凡人眼里,就是个鸟不拉屎、邪乎得紧的荒山野岭。
为啥邪乎?
老百姓们会压低声音告诉你:阴山那边,常年鬼哭狼嚎,大白天都感觉冷飕飕的;阳山那头,更是猛兽嘶鸣,时不时还有体型大得不像话的影子在山雾里晃荡。
寻常猎户和采药人,那是绝对不敢深入的。
就在这阴阳交界,不阴不阳的山腰子上,歪歪斜斜地立着个小道观。
观名倒是挺唬人,叫“无极观”。
可惜,牌匾上的金漆早就掉光了,木头也朽得快看不出原样,山门更是破得一脚就能踹开。
观里就住着三个人……或者说,一个半人加上两个不太像人的。
主角,道号“清风”,今年十七岁。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个“守着祖产,即将破产”的落魄小道士。
他此刻正拿着一把比他个头还高的破扫帚,有气无力地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唉……”清风第一百零一次叹气,“祖师爷在上,不肖弟子清风,怕是真要撑不下去了。
香火钱己经断了半年,米缸也快见底了,后院的菜园子被野猪拱得没剩几根苗……再这么下去,咱们仨就得集体下山要饭了。”
他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穿在身上,也有几分出尘之气。
可惜,眉眼间总是带着点对生活的愁苦和对未来的迷茫。
他口中的“咱们仨”,除了他自己,另外两位正在院子里进行着日常活动。
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皮肤黝黑,身材却异常结实的小男童,名叫阿蛮。
他正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块半人高的大青石较劲。
只见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对着石头,“啪”地一拍。
没动静。
他又“啪”地一拍。
还是没动静。
阿蛮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惑,然后深吸一口气,五指握成小拳头,轻轻往石头上一磕。
“噗……”一声轻微的、如同戳破豆腐的声音响起。
那块大青石,从顶端开始,悄无声息地化为了齑粉,簌簌落下,堆成一个小粉末堆。
阿蛮看着自己的“成果”,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嘟囔道:“力道还是控制不好……老爷说的举重若轻,到底是个啥感觉嘛……”另一边,一个同样七八岁年纪,穿着小小黑色衣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睛极大极亮的女童,正坐在石凳上。
她叫小幽。
她也没闲着,正对着一只不小心飞进院子的蝴蝶“说话”。
她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盯着蝴蝶,小嘴微微动着,没有发出声音。
但那蝴蝶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半空,翅膀都不扇一下。
过了几秒,蝴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猛地一颤,掉头就以堪比箭矢的速度疯狂逃窜,瞬间没了踪影。
小幽无辜地眨了眨眼,看向清风:“老爷,它好像不喜欢听我讲故事。”
清风压根没注意到石头粉末化和蝴蝶逃命的一幕。
他还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听到小幽的话,随口安慰:“没事,小幽,蝴蝶胆子小。
下次我给你抓只蟋蟀,它肯定爱听。”
他放下扫帚,走到阿蛮身边,看着那堆石粉,叹了口气:“阿蛮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节约!
这石头好好的,你把它捶成粉干嘛?
咱们观里穷,一砖一瓦都得省着点用。”
阿蛮抬起头,一脸憨厚:“老爷,我在练功。
您不是说,修行要融入日常吗?
我这是在练习……练习控制力气,扫地的时候才不会把扫帚弄断。”
清风闻言,欣慰地摸了摸阿蛮的脑袋:“好孩子,有心了。
不过下次还是去后山练吧,那边的石头多,随便你捶。”
他心里却是在滴血:这俩孩子,饭量一个比一个大,阿蛮更是破坏力惊人,好好的石锁、石墩子,没几天就全变成粉末了。
这哪是养道童,这是养了两个吞金兽啊!
“咕噜噜……”一阵响亮的腹鸣声从清风的肚子里传来。
阿蛮和小幽立刻齐刷刷地看向他。
清风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这个……天色不早,该做午饭了。
今天咱们吃……嗯……清炒野菜,外加……野菜汤!”
米缸快空了,得省着点吃。
阿蛮和小幽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阿蛮是只要有吃的就行,小幽则是对食物需求不大,她更喜欢吸收点月华或者……嗯,某些无形的东西。
就在清风准备去后院摘那几根幸存的野菜时,忽然,一阵阴风“呼”地吹过院子,卷起地上的石粉,糊了清风一脸。
同时,阳山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声音中充满了暴戾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清风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抹了把脸,担忧地望向阴山和阳山方向:“又来了又来了……这破地方,天气说变就变,野兽也老是瞎叫唤。
阿蛮,小幽,以后没事少往外跑,尤其是山里,听说有吃小孩的妖怪和鬼魂!”
阿蛮和小幽再次对视一眼,眼神古怪。
阿蛮(内心):吃我?
阳山那头刚成精没几天的小老虎吗?
它昨天还跑来给我进贡了一只山鹿,求我别拆它的洞府。
小幽(内心):鬼魂?
阴山那边新来的吊死鬼吗?
它昨晚还跑来给我捶腿,求我别把它当球踢。
但两人表面上还是异常乖巧,异口同声:“知道了,老爷/老爷。”
清风看着两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道童,心中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挺了挺单薄的胸膛:“放心,有老爷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虽然咱们观是破了点,穷了点,但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等老爷我哪天修为大进,或者找到祖师爷留下的宝藏,一定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这话也就哄哄小孩。
他自己的修为……嗯,用他师父临终前的话说:“清风啊,你这资质,能练出气感就不错了,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就是福气。”
至于祖师爷的宝藏?
师父找了八十年都没找到影子,他也就当个念想。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扇破旧的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绸缎衣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汉子,也是缩头缩脑,不敢首视道观内部。
“请……请问,无极观的高道在吗?”
胖男人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开口。
清风一愣。
稀客啊!
这破观居然还有外人来?
看这打扮,像是个有钱人!
他立刻整理了一下道袍,努力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走上前去,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
贫道清风,正是此观观主。
施主有何见教?”
胖男人上下打量着清风,见他如此年轻,衣着寒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想起山下的传闻,以及自己遇到的邪门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清风道长?
在下是山下李家村的村长,李富贵。
我们村……我们村最近出了件怪事,想请道长下山去看看。”
“怪事?”
清风心里咯噔一下。
他除了会念几段度人经,画几张自己都觉得没啥用的平安符,啥法术也不会啊!
这要是去驱邪,岂不是要露馅?
但他看着李富贵那殷切(或者说走投无路)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眼巴巴望着他的两个道童,以及那空空如也的米缸……清风把心一横,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哦?
有何怪事,施主但说无妨。
贫道修为尚浅,但若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先听听是什么事,万一只是村民自己吓自己呢?
李富贵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是……是村头那条河!
河里的河神……它,它发怒了!
己经淹死两个下水摸鱼的孩子了!
昨晚……昨晚它还托梦给全村人,要我们三天之内,献上一对童男童女,否则……否则就要发大水,淹了我们村子!”
清风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河神?
献祭童男童女?
这……这听起来就是真家伙啊!
不是他这种水货道士能搞定的!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竟有此事?
强索血食,此非正神所为!
贫道……贫道定当查明真相!”
他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一方面是出于本心的正义感,另一方面也是骑虎难下。
李富贵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道长!
多谢道长!
只要道长能解决此事,我们全村必定奉上厚礼,重修观宇!”
“厚礼”和“重修观宇”八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清风。
他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大米,亮闪闪的铜钱,还有崭新结实的三清殿……“施主请起!”
清风连忙扶起李富贵,脸上的表情更加“慈悲”和“坚定”了,“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分内之事!
此事,贫道接下了!
明日一早,我便下山,去会一会那所谓的‘河神’!”
他心里却在疯狂打鼓:完了完了,牛皮吹出去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可是米缸……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李富贵一行人,清风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
阿蛮和小幽凑了过来。
“老爷,我们要去打架吗?”
阿蛮挥舞着小拳头,显得有些兴奋。
“老爷,是需要把那个不听话的‘灵’抓回来吗?”
小幽歪着头,认真地问。
清风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道童,悲从中来。
他蹲下身,一手一个,搂住他们,声音带着哭腔:“阿蛮,小幽,老爷我可能……可能要带你们去作死了啊!”
“但是!”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起名为“穷”的火焰,“为了咱们的米缸!
为了道观不被风雨吹垮!
这趟浑水,老爷我蹚定了!”
“走,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跟河神讲道理!”
他决定了,明天就去河边,用他师父教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的“道理”,去感化那位河神!
如果能不动手,那是最好的。
毕竟,他真的很不擅长打架。
而在他身后,阿蛮和小幽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蛮(传音):听见没?
老爷说要讲道理。
小幽(传音):嗯。
要是那河里的长虫不听老爷的道理……阿蛮(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就帮它松松筋骨,让它好好听。
小幽(甜甜一笑):那我就请它来观里,给我讲三天三夜的故事。
夕阳的余晖洒在破败的小道上观,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清风在为明天的“谈判”忧心忡忡,而他的两位“道童”,己经在思考如何用最“温和”的方式,让那位不识相的河神,深刻理解自家老爷的“道理”了。
这注定不会是一场平等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