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沈淑雅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快有三个月了吧。主角是沈淑雅冬子的都市小说《囚徒之子改命录》,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都市小说,作者“古栈道”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沈淑雅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快有三个月了吧。此刻,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心底泛起了无限哀伤。她伸出手指,抚摸冰冷的镜面,像是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只觉一阵彻骨的冰凉,从指尖蔓延开来。镜子是很普通的团镜,像盘子那么大,连着个可以折叠的镀银铁支架。用的时候,可以搁在桌上,不用时可以挂在墙上。正面是镜子,背面是白玻璃。玻璃与镜面之间,用一个圆圆的金属框框着,卸开可以放入照片或...
此刻,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心底泛起了无限哀伤。
她伸出手指,抚摸冰冷的镜面,像是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只觉一阵彻骨的冰凉,从指尖蔓延开来。
镜子是很普通的团镜,像盘子那么大,连着个可以折叠的镀银铁支架。
用的时候,可以搁在桌上,不用时可以挂在墙上。
正面是镜子,背面是白玻璃。
玻璃与镜面之间,用一个圆圆的金属框框着,卸开可以放入照片或者画报上剪下来的图片。
上世纪八十年代,大多数人家都有这样的镜子,唯一的区别,无非是尺寸的大小。
有的像碗那么大,有的像盘子那么大,有的介于碗和盘子之间。
沈淑雅的这面镜子,是结婚时林远山亲自挑的,己经是供销社里能买到的最大尺寸了,镜子背后,还夹着个红“囍”字剪纸。
有一次,冬子在镜子后面,夹进去一张剧照,李小龙赤身舞着双截棍的样子,把“囍”字挡得只剩下了西个角。
结果,没过两天就被林远山发现了,将画片扯出来扔还给了儿子。
如今,冬子都8岁了,这红色的剪纸也褪色了。
沈淑雅再次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最后抹了抹头发,站起身来,然后,把自己最漂亮的那件外套穿上了。
站在旁边的林刃冬,顿觉眼前一亮,不由道:“妈,你今天真好看!”
沈淑雅觉得鼻腔里一股酸楚劲首冲眼睛,她忙抬眼凝视了一会儿天花板,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低头问:“真的好看吗?”
“当然好看!”
“那你仔细看看,把妈漂亮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林刃冬挺会的又看了看沈淑雅,不过,他觉得母亲今天的行为有些奇怪,这句话听着味道也怪怪的。
但他很喜欢看母亲这精精神神的样子。
林刃冬觉得很久没见母亲收拾得这般让人看着舒服了。
母子俩这么静静地相互凝视了一会儿,沈淑雅摸了摸冬子的头:“我要去趟县城,午饭你带妹妹到辉子家去吃,再记得给奶奶带饭回来。”
冬子懂事地点点头:“放心,我是大人了。”
沈淑雅轻轻地搂过冬子的头,怜爱地摸了摸:“嗯,去上学吧,我走了,你大伯伯的车还等着呢。”
说罢,沈淑雅转身朝严辉家走去。
林刃冬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沈淑雅走到那辆东风货车前的时候,严国峰己经坐在驾驶室里了,他今天要去县城拉一趟货。
昨天,沈淑雅提前跟他说过了,要搭个顺风车去县城。
“他大伯,不好意思啊,让你等着了。”
“没事,时间还早呢,上来吧!”
严国峰嘴里应着,却很是有些讶异地看了沈淑雅一眼。
沈淑雅冲严国峰淡淡一笑,上了车:“今天没有其他人搭车吗?”
看着沈淑雅容光焕发的脸庞,严国峰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他闷着头发动了车:“没了,今天没有其他人进城。”
这时的溪东镇,还没有通公交车。
镇上的人到县城去,要走十来里山间小路。
如果沿着乡村公路走,绕行就更远,有二十多里了。
所以,镇上屈指可数的几辆货车,一旦进城拉货,总有很多乡亲会提前预约。
以至于后面的货厢里,经常都会站着一二十个人。
但今天,却只有沈淑雅一个人。
一路上,严国峰脸都绷得紧紧,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谈的人,此刻心里又有些不痛快,所以,只是闷声不吭地开着车。
沈淑雅似乎也心事重重,并没有跟严国峰多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或是茫然地望着前方。
驾驶室里的气氛,显得异样沉闷。
快到县城的时候,严国峰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冬子妈,你今天进城做什么啊?”
话刚出口,严国峰心里一阵后悔,觉得自己多嘴。
这种事情,既然人家没主动说,就是没打算告诉自己。
果然,沈淑雅只是含含糊糊地应道:“哦,去办点儿事,下午就回了。”
严国峰不好再追问,但心里继续不痛快。
他心里暗自寻思,还能有什么事,多半是去与人见面的。
要不然,不年不节的,沈淑雅打扮得这么漂漂亮亮的,独自一个人到县城来干什么。
一想到这儿,严国峰忍不住点上了一支烟,长长地吸了一口。
这女人,动作也太快了吧。
这才多久啊,自己的好兄弟林远山出事,至今才三个月不到,她就这么急着去见人了。
当时,林远山被判刑的时候,严国峰就和自己老婆李萍私下里议论过,他俩一致认为,沈淑雅恐怕早晚得改嫁。
平心而论,严国峰并不反对沈淑雅改嫁。
家里一个老人,两个小孩,靠沈淑雅一人支撑,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异常艰难。
毕竟,林远山被判了十八年,沈淑雅才三十岁出头。
这漫长的岁月,不是谁都能等得起、熬得过的。
严国峰不高兴的是,沈淑雅这么快就有行动了,这让他心里很有些别扭。
何况,严国峰认为,沈淑雅就算准备改嫁,完全可以开诚布公地跟自己两口子好好商量一下。
两家人的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呢?
唉,莫非漂亮的女人,就这么靠不住吗,她这样,能把冬子和晓钰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吗?
严国峰独自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借着香烟的掩饰,重重地出了口气。
沈淑雅似有所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严国峰,嘴唇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话,只是道:“他大伯,你大概什么时候回镇上?”
“那说不好了,排队、装货,还要跑一趟新街镇,怎么着也要到下午五六点钟了。”
“哦,那我下午就自己先回了。”
“你要是回去得晚的话,到三岔路口那儿等我好了。”
“我用不了多久的,五六点钟太晚了,不放心家里。”
严国峰心道,这可还真是难说。
他想,沈淑雅要是跟人家对上眼了,聊起来没个完,晚上回不回家还另说呢。
反正,她知道,李萍不会不管冬子兄妹俩的。
旋即,严国峰甩了甩头,他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太小人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着沈淑雅今天多半是去见人,心里就异常不舒服。
人与人之间,误会的产生,往往源于心中固有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