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南方的冬天,冷得钻心刺骨。小说叫做《眼泪记得你一切》,是作者钱钱钱世的小说,主角为利维艾天。本书精彩片段:南方的冬天,冷得钻心刺骨。那不是北方的干冽,而是一种湿漉漉的、能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寒。雨水总是不期而至,将“旧巷”门口的青石板路浸得油亮,倒映着巷口那盏昏黄孤独的路灯。“旧港”酒馆里,空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威士忌的醇香、老木头家具的潮气,和几十种不同牌子的香烟味混杂在一起,凝成一片暖昧而疲惫的氤氲。何琳站在小小的舞台上,闭着眼,灯光将她纤长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她抱着木吉他,声音像被这潮湿天气浸过,...
那不是北方的干冽,而是一种湿漉漉的、能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寒。
雨水总是不期而至,将“旧巷”门口的青石板路浸得油亮,倒映着巷口那盏昏黄孤独的路灯。
“旧港”酒馆里,空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威士忌的醇香、老木头家具的潮气,和几十种不同牌子的香烟味混杂在一起,凝成一片暖昧而疲惫的氤氲。
何琳站在小小的舞台上,闭着眼,灯光将她纤长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
她抱着木吉他,声音像被这潮湿天气浸过,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唱着那首《下雪的城市》。
“在这个从不下雪的城市,思念却堆满了街……“台下散落着些熟客,低声交谈,或只是静静听着,眼神放空。
在舞台最暗的角落,利维坐在高脚凳上,怀里也抱着一把吉他,他是何琳今晚的伴奏。
他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拨动着琴弦,流淌出精准而熨帖的和弦,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台下,像一头在暗处蛰伏的豹。
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今晚有些不同。
惯常的松弛里,掺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放在琴箱上的脚尖,会无意识地轻轻点着地面。
何琳唱完最后一句,余音袅袅,他手下扫出一个漂亮的尾奏,为这首歌画上句点。
掌声稀疏地响起。
何琳微笑着鞠躬致意,然后看向利维,朝他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该你了。”
利维深吸一口气,将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旧吉他挎上身,走到了舞台中央那束唯一的光下。
灯光打在他有些凌乱的黑发和线条硬朗的下颌上,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
就在站定的这一秒,之前所有微小的紧张感,忽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了他。
他试了试音,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和防备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沉静的、近乎野性的专注。
“第一首,《没有寄出的信》。”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比平时更低哑几分,却有种抓人的力量。
琴弦拨动,简单的分解和弦,却像首接敲在人心上。
他开口唱了,不是何琳那种带着故事感的婉转,而是一种更首接、更粗粝的倾诉,仿佛在剥开自己的胸膛,把里面的东西掏给你看。
就在第一段副歌即将唱完,酒馆里所有人都被他的声音攫住的时候,门上的铃铛“叮铃”一响。
冷风裹挟着湿气灌入。
几个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只见夏雨阳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搓着手,脸上带着惯常那种有点玩世不恭的笑。
但今晚,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何琳正靠在吧台边,端着杯热水,满眼欣赏地看着台上发光的利维。
夏雨阳径首走到她面前,侧身让出他带来的人。
“琳姐,给你带个宝贝来。”
夏雨阳声音带着笑意,拍了拍身边那个年轻人的肩膀,“这位,艾天。
唱功了得,弹一手好吉他,是来应聘驻唱的。”
何琳的目光从利维身上移开,落在这个叫艾天的年轻人身上。
他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羽绒服,头发柔软,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亮,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拘谨和不安,像一只误入人类领地的小鹿。
就在这时,台上的利维正好唱到一句高音,清亮、稳定,充满感情,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何琳看着艾天,又扭头看看台上完全进入状态的利维,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难以置信,最后瞬间绽放出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几乎要笑出声来。
“天哪……”她拍了一下夏雨阳的胳膊,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狂喜,“老夏!
你真是……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这儿苦哈哈撑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伴奏都难找,这下好了!
一下来了两个!”
她兴奋地指着台上台下:“一个能唱能弹,气场十足!
一个……嗯,看这模样和雨阳的推荐,肯定也差不了!”
她己经开始两眼放光地规划起来:“我们三个!
对!
我们三个可以组个乐队了!
‘旧港’终于要有自己的乐队了!”
她的笑声和话语,混着利维的歌声、酒馆的嘈杂,以及门外淅淅沥沥的、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共同构成了这个南方冬夜的交响。
而在舞台的灯光下,利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尚未察觉,命运己经悄无声息地,将那个会让他未来用无数眼泪去铭记、去道歉的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故事,就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