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仙界，刚成废柴
第一章 仙界第一废柴
玄天宗，外门弟子居住的杂役峰角落。
林凡靠坐在冰凉的木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白色玉佩。
玉佩材质普通，上面雕刻着模糊的云纹，是老家爷爷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祖传的玩意儿，能保平安。
他当时只当是老人家的念想，随手戴上了，谁曾想，竟成了如今唯一的慰藉，也是……他还能喘气的唯一原因。
窗外，是光怪陆离、完全陌生的世界。
仙山悬浮，灵鹤翔空，偶尔有剑光撕裂长空，带着令人心驰神摇的呼啸。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吸一口都让人觉得浑身舒泰，据说这叫“灵气”。
可这一切，与他林凡无关。
三天前，他还在高三（七）班的教室里，顶着黑眼圈刷着永远也刷不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然后，就是一阵毫无征兆的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一亮。
再睁眼，青山绿水变成了悬浮仙山，钢筋混凝土变成了白玉仙宫，连同他在内的整个班级五十多号人，一个不少，全穿着蓝白相间的丑校服，懵懵懂懂地站在了玄天宗气势恢宏的山门前。
仙缘！
这是所有人心头第一时间蹦出的词。
接下来，便是玄天宗负责接引的外门长老，用一种看稀奇物种的眼神打量他们之后，进行的所谓“灵根觉醒”。
那场面，堪称群魔乱舞，不，是群星璀璨。
班长周浩，那个永远考第一、永远站在光环中心的家伙，手掌按在觉醒石上，刹那间金光冲霄，霞光万道，首接惊动了闭关的掌门！
万年难遇的“天灵根”！
当场被掌门收为亲传，一步登天。
校花苏小雨，平时柔柔弱弱，连瓶盖都拧不开，觉醒的却是对灵草灵气无与伦比的亲和力，手掌触碰到一株枯死的灵药，那灵药竟瞬间焕发生机，抽出新芽！
首接被丹鼎峰峰主抢走，奉为珍宝。
体育委员赵莽，觉醒了“蛮王战体”，气血如龙，力大无穷，被体修一脉的长老笑眯眯地领走。
学习委员陈雪，精神力异于常人，眉心浮现淡蓝印记，入了专修神魂的幻月峰。
就连平时班里最不起眼、总缩在角落看小说的那个女生，也觉醒了某种偏门的“通幽之体”，能模糊感知阴魂……一个个，平日里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在那一刻，身上都迸发出或强或弱的光芒，被玄天宗各峰争相收录。
希望、狂喜、激动、野望……在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上燃烧。
最后，轮到了林凡。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上了那冰凉的觉醒石。
一秒，两秒，三秒……石头毫无反应，死寂得如同路边的顽石。
他不信邪，再次用力按下去，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
依旧，纹丝不动。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那觉醒石，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无灵根，凡胎浊骨，仙路断绝。”
外门长老冷漠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将他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冻结。
周围投来的目光，瞬间从之前的好奇、期待，变成了惊愕、怜悯，然后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噗——不是吧？
真的假的？
一点都没有？”
“全班就他一个？
这也太倒霉了！”
“仙界第一废柴，名副其实啊！”
“凡胎浊骨？
那不就是我们世界的普通人？
跑到仙界当普通人？
哈哈哈……”窃窃私语和压抑不住的低笑，像针一样扎在耳朵里。
他甚至能看到周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优越，苏小雨那略带同情的目光也让他如坐针毡。
最终，因为他这“凡胎浊骨”连当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玄天宗本着“仙缘难得，虽劣亦需安置”的规矩（主要是看在其他几十个天赋不错弟子的面上），将他随意打发到了杂役峰，负责最基础的杂役工作，算是给了一口饭吃，任其自生自灭。
从那天起，“仙界第一废柴”的名号，就牢牢扣在了林凡头上。
成了那些一步登天的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成了玄天宗无数外门、杂役弟子眼中，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林凡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甘心吗？
当然。
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都穿越了，就他成了那个唯一的废物？
但这不甘，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恐惧。
穿越到仙侠世界，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不保夕，意味着命如草芥！
这三天，他躲在杂役峰的角落里，亲眼看到一名外门弟子练习火球术，不小心烧焦了灵田一角，被执事弟子随手一挥，打得吐血倒飞，生死不知。
也听闻某个杂役弟子因为不小心冲撞了内门师兄的灵兽，被那灵兽当场撕碎，无人问津。
这里，不是法治社会的地球。
这里，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仙界！
他一个没有力量的凡人，在这里，连呼吸都可能是一种罪过。
然而，就在这种极致的恐惧和压抑中，林凡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实。
那些觉醒了强大灵根、天赋异禀的同学们，出事了。
第一天，一切正常。
同学们还沉浸在穿越和获得力量的兴奋中，偶尔有人路过杂役峰，还会用怜悯或戏谑的眼神看他这个“废柴”一眼。
第二天，消息传来，体育委员赵莽，那个觉醒了“蛮王战体”，气血旺盛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壮汉，在修炼时突然气血逆冲，浑身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据说死状极惨，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碎肉。
消息传到杂役峰，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平息。
大多数人认为是他自己急于求成，走火入魔。
林凡当时心里就是一沉。
第三天，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如同炸雷般传开！
班长周浩，那个天之骄子，万年难遇的天灵根，掌门亲传！
在闭关感悟时，遭遇心魔反噬，据说整个人被一股从体内冒出的黑气吞噬，等掌门强行破开禁制冲进去时，只看到一地枯骨，还有周浩临死前那扭曲狰狞、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痛苦的表情。
玄天宗震动！
天灵根啊！
万年难遇！
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
恐慌开始蔓延。
林凡躲在杂役房那漏风的木板床上，裹着单薄的被子，浑身冰凉。
赵莽的死，或许还能用意外解释。
可周浩呢？
天灵根，掌门亲自护法，怎么会如此轻易被心魔吞噬？
那心魔得强大到何种地步？
他不敢想下去。
第西天，第五天……坏消息接踵而至。
学习委员陈雪，精神力失控，变成了痴傻。
那个觉醒了通幽之体的女生，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发现，七窍流血，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黑气，死因不明。
而校花苏小雨，在丹鼎峰第一次尝试独立炼制最基础的凝气丹时，丹炉毫无征兆地爆炸了！
威力大得惊人，首接将整个丹房和她本人，都炸成了齑粉，尸骨无存。
炸炉？
苏小雨觉醒的可是对灵气、灵草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她怎么可能控制不住最基础的凝气丹火力？
一个接一个，那些曾经光芒万丈、被誉为天才的同学们，以各种离奇、突兀、惨烈的方式，纷纷陨落。
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杂役峰上，关于这批“异界来客”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多了起来。
“听说没有？
那些天外来客，虽然天赋好，但根基不稳，遭天妒了！”
“我看是身上带着不祥！
哪有那么巧，一个个死得这么蹊跷？”
“嘘！
小声点，别惹祸上身……”林凡听着这些议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全班穿越……只有我没觉醒灵根……全班遭遇不测……只有我还活着……为什么？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玉佩。
是因为它吗？
爷爷……您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玉佩温润，触手生温，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神异之处。
可林凡清晰地记得，在穿越时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是胸口这玉佩传来一股清凉的气息，让他保持了清醒。
在来到这个仙界，感受到那无所不在的、让他浑身不适的“灵气”时，也是这玉佩散发出的微弱暖意，将那不适感抵消。
是它……在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这个“凡胎浊骨”，免于和那些天才同学们一样的厄运？
这玉佩，到底什么来历？
它藏着什么秘密？
林凡不敢声张，甚至不敢将玉佩示人。
他只能将其紧紧贴身藏好，然后更加小心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废柴杂役”，每天做着挑水、劈柴、清扫的粗活，低调得如同杂役峰上的一粒尘埃。
他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弄清楚这一切。
……这一日，林凡正低头清扫着杂役峰通往外门广场的石阶。
他扫得很慢，很仔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远处弟子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林凡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一道素白身影，宛如九天玄女，足不点地，飘然落于广场之上。
来人身姿曼妙，容颜绝丽，却冷若冰霜，眉宇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威严。
她一袭白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那是内门精英弟子以上才能穿戴的服饰。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就让周围所有的外门、杂役弟子纷纷躬身垂首，不敢首视。
“是云瑶师姐！”
“内门第一人，云瑶仙子！
她怎么来外门广场了？”
低声的惊呼带着敬畏。
云瑶，玄天宗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年仅双十便己筑基圆满，据说半步金丹，是宗门内无数弟子仰慕和畏惧的对象。
林凡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加快了扫地速度，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一道清冷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了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疑惑，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脚步声轻轻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面前不远处。
林凡能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冰冷而锐利，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死死低着头，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胸口处的玉佩，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
死寂。
周围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云瑶师姐，为何会关注一个最低等的杂役。
良久，那清冷如冰泉击玉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却不容错辨的质疑，缓缓响起：“你，身上没有灵根波动，为何能活着？”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凡的心上。
来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凡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全班天才死绝，唯独他这个废柴活着，这本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终于引起了宗门高层的注意！
他该怎么回答？
说我有玉佩护体？
那玉佩立刻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自己恐怕死得更快！
撒谎？
在一位筑基圆满、神识强大的修士面前，他一个凡人的谎言，能支撑几秒？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能感觉到，云瑶那冰冷的目光，正锁定在他紧握扫帚、微微颤抖的手上，或许，也己经察觉到了他因极度紧张而加速的心跳。
生死，悬于一线。
而云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她似乎并不着急，有足够的耐心，来挖掘出这个“废柴”身上隐藏的秘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林凡靠坐在冰凉的木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白色玉佩。
玉佩材质普通，上面雕刻着模糊的云纹，是老家爷爷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祖传的玩意儿，能保平安。
他当时只当是老人家的念想，随手戴上了，谁曾想，竟成了如今唯一的慰藉，也是……他还能喘气的唯一原因。
窗外，是光怪陆离、完全陌生的世界。
仙山悬浮，灵鹤翔空，偶尔有剑光撕裂长空，带着令人心驰神摇的呼啸。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吸一口都让人觉得浑身舒泰，据说这叫“灵气”。
可这一切，与他林凡无关。
三天前，他还在高三（七）班的教室里，顶着黑眼圈刷着永远也刷不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然后，就是一阵毫无征兆的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一亮。
再睁眼，青山绿水变成了悬浮仙山，钢筋混凝土变成了白玉仙宫，连同他在内的整个班级五十多号人，一个不少，全穿着蓝白相间的丑校服，懵懵懂懂地站在了玄天宗气势恢宏的山门前。
仙缘！
这是所有人心头第一时间蹦出的词。
接下来，便是玄天宗负责接引的外门长老，用一种看稀奇物种的眼神打量他们之后，进行的所谓“灵根觉醒”。
那场面，堪称群魔乱舞，不，是群星璀璨。
班长周浩，那个永远考第一、永远站在光环中心的家伙，手掌按在觉醒石上，刹那间金光冲霄，霞光万道，首接惊动了闭关的掌门！
万年难遇的“天灵根”！
当场被掌门收为亲传，一步登天。
校花苏小雨，平时柔柔弱弱，连瓶盖都拧不开，觉醒的却是对灵草灵气无与伦比的亲和力，手掌触碰到一株枯死的灵药，那灵药竟瞬间焕发生机，抽出新芽！
首接被丹鼎峰峰主抢走，奉为珍宝。
体育委员赵莽，觉醒了“蛮王战体”，气血如龙，力大无穷，被体修一脉的长老笑眯眯地领走。
学习委员陈雪，精神力异于常人，眉心浮现淡蓝印记，入了专修神魂的幻月峰。
就连平时班里最不起眼、总缩在角落看小说的那个女生，也觉醒了某种偏门的“通幽之体”，能模糊感知阴魂……一个个，平日里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学，在那一刻，身上都迸发出或强或弱的光芒，被玄天宗各峰争相收录。
希望、狂喜、激动、野望……在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上燃烧。
最后，轮到了林凡。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上了那冰凉的觉醒石。
一秒，两秒，三秒……石头毫无反应，死寂得如同路边的顽石。
他不信邪，再次用力按下去，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
依旧，纹丝不动。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那觉醒石，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无灵根，凡胎浊骨，仙路断绝。”
外门长老冷漠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将他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冻结。
周围投来的目光，瞬间从之前的好奇、期待，变成了惊愕、怜悯，然后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噗——不是吧？
真的假的？
一点都没有？”
“全班就他一个？
这也太倒霉了！”
“仙界第一废柴，名副其实啊！”
“凡胎浊骨？
那不就是我们世界的普通人？
跑到仙界当普通人？
哈哈哈……”窃窃私语和压抑不住的低笑，像针一样扎在耳朵里。
他甚至能看到周浩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优越，苏小雨那略带同情的目光也让他如坐针毡。
最终，因为他这“凡胎浊骨”连当外门弟子的资格都没有，玄天宗本着“仙缘难得，虽劣亦需安置”的规矩（主要是看在其他几十个天赋不错弟子的面上），将他随意打发到了杂役峰，负责最基础的杂役工作，算是给了一口饭吃，任其自生自灭。
从那天起，“仙界第一废柴”的名号，就牢牢扣在了林凡头上。
成了那些一步登天的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成了玄天宗无数外门、杂役弟子眼中，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林凡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甘心吗？
当然。
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都穿越了，就他成了那个唯一的废物？
但这不甘，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恐惧。
穿越到仙侠世界，没有灵根，无法修炼，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不保夕，意味着命如草芥！
这三天，他躲在杂役峰的角落里，亲眼看到一名外门弟子练习火球术，不小心烧焦了灵田一角，被执事弟子随手一挥，打得吐血倒飞，生死不知。
也听闻某个杂役弟子因为不小心冲撞了内门师兄的灵兽，被那灵兽当场撕碎，无人问津。
这里，不是法治社会的地球。
这里，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仙界！
他一个没有力量的凡人，在这里，连呼吸都可能是一种罪过。
然而，就在这种极致的恐惧和压抑中，林凡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实。
那些觉醒了强大灵根、天赋异禀的同学们，出事了。
第一天，一切正常。
同学们还沉浸在穿越和获得力量的兴奋中，偶尔有人路过杂役峰，还会用怜悯或戏谑的眼神看他这个“废柴”一眼。
第二天，消息传来，体育委员赵莽，那个觉醒了“蛮王战体”，气血旺盛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壮汉，在修炼时突然气血逆冲，浑身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据说死状极惨，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碎肉。
消息传到杂役峰，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平息。
大多数人认为是他自己急于求成，走火入魔。
林凡当时心里就是一沉。
第三天，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如同炸雷般传开！
班长周浩，那个天之骄子，万年难遇的天灵根，掌门亲传！
在闭关感悟时，遭遇心魔反噬，据说整个人被一股从体内冒出的黑气吞噬，等掌门强行破开禁制冲进去时，只看到一地枯骨，还有周浩临死前那扭曲狰狞、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痛苦的表情。
玄天宗震动！
天灵根啊！
万年难遇！
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
恐慌开始蔓延。
林凡躲在杂役房那漏风的木板床上，裹着单薄的被子，浑身冰凉。
赵莽的死，或许还能用意外解释。
可周浩呢？
天灵根，掌门亲自护法，怎么会如此轻易被心魔吞噬？
那心魔得强大到何种地步？
他不敢想下去。
第西天，第五天……坏消息接踵而至。
学习委员陈雪，精神力失控，变成了痴傻。
那个觉醒了通幽之体的女生，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发现，七窍流血，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黑气，死因不明。
而校花苏小雨，在丹鼎峰第一次尝试独立炼制最基础的凝气丹时，丹炉毫无征兆地爆炸了！
威力大得惊人，首接将整个丹房和她本人，都炸成了齑粉，尸骨无存。
炸炉？
苏小雨觉醒的可是对灵气、灵草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她怎么可能控制不住最基础的凝气丹火力？
一个接一个，那些曾经光芒万丈、被誉为天才的同学们，以各种离奇、突兀、惨烈的方式，纷纷陨落。
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杂役峰上，关于这批“异界来客”的流言蜚语也开始多了起来。
“听说没有？
那些天外来客，虽然天赋好，但根基不稳，遭天妒了！”
“我看是身上带着不祥！
哪有那么巧，一个个死得这么蹊跷？”
“嘘！
小声点，别惹祸上身……”林凡听着这些议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全班穿越……只有我没觉醒灵根……全班遭遇不测……只有我还活着……为什么？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玉佩。
是因为它吗？
爷爷……您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玉佩温润，触手生温，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神异之处。
可林凡清晰地记得，在穿越时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是胸口这玉佩传来一股清凉的气息，让他保持了清醒。
在来到这个仙界，感受到那无所不在的、让他浑身不适的“灵气”时，也是这玉佩散发出的微弱暖意，将那不适感抵消。
是它……在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这个“凡胎浊骨”，免于和那些天才同学们一样的厄运？
这玉佩，到底什么来历？
它藏着什么秘密？
林凡不敢声张，甚至不敢将玉佩示人。
他只能将其紧紧贴身藏好，然后更加小心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废柴杂役”，每天做着挑水、劈柴、清扫的粗活，低调得如同杂役峰上的一粒尘埃。
他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弄清楚这一切。
……这一日，林凡正低头清扫着杂役峰通往外门广场的石阶。
他扫得很慢，很仔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远处弟子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林凡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一道素白身影，宛如九天玄女，足不点地，飘然落于广场之上。
来人身姿曼妙，容颜绝丽，却冷若冰霜，眉宇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威严。
她一袭白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那是内门精英弟子以上才能穿戴的服饰。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力场，就让周围所有的外门、杂役弟子纷纷躬身垂首，不敢首视。
“是云瑶师姐！”
“内门第一人，云瑶仙子！
她怎么来外门广场了？”
低声的惊呼带着敬畏。
云瑶，玄天宗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年仅双十便己筑基圆满，据说半步金丹，是宗门内无数弟子仰慕和畏惧的对象。
林凡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加快了扫地速度，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一道清冷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了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疑惑，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脚步声轻轻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面前不远处。
林凡能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冰冷而锐利，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死死低着头，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胸口处的玉佩，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热。
死寂。
周围的弟子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云瑶师姐，为何会关注一个最低等的杂役。
良久，那清冷如冰泉击玉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却不容错辨的质疑，缓缓响起：“你，身上没有灵根波动，为何能活着？”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凡的心上。
来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凡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全班天才死绝，唯独他这个废柴活着，这本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终于引起了宗门高层的注意！
他该怎么回答？
说我有玉佩护体？
那玉佩立刻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自己恐怕死得更快！
撒谎？
在一位筑基圆满、神识强大的修士面前，他一个凡人的谎言，能支撑几秒？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能感觉到，云瑶那冰冷的目光，正锁定在他紧握扫帚、微微颤抖的手上，或许，也己经察觉到了他因极度紧张而加速的心跳。
生死，悬于一线。
而云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她似乎并不着急，有足够的耐心，来挖掘出这个“废柴”身上隐藏的秘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