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上将之生死崛起

第1章 希望的微光

五星上将之生死崛起 嘀嗒小钢炮 2025-11-24 16:34:54 仙侠武侠
祁家村的天空,是那种连年灾荒黄土高原特有的灰黄色。

土地龟裂,像垂死者脸上的深刻皱纹。

田野间稀稀拉拉的庄稼蔫头耷脑地立在田里,比野草还要枯黄。

风一吹,卷起的不是尘土,就是几张给死人烧化的纸钱灰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村子里,咳嗽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不祥的伴奏,伴随着偶尔从某处低矮土屋里爆发出的、又迅速被压抑下去的哭声。

饥荒和一场来势汹汹的时疫,像两把无形的镰刀,冷酷地收割着这个本就贫瘠的小村庄的生命。

几乎每一天,都有裹着草席的瘦小身躯被抬到村后的乱葬岗。

司徒凌云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村头那间最大的、也是唯一还飘着点药味的土屋里走出来。

他的眉头紧锁,嘴唇干裂,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衫空荡荡地挂在他原本结实、如今却迅速消瘦下去的身板上。

他才十八岁,眼神里却己经有了远超年龄的沉重和疲惫。

他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村里就是他的家,每一个村民都像是他的亲人。

他刚去看了祁大叔,同伟的父亲,也是村里最后一位还能勉强称得上“郎中”的人。

可如今,这位郎中自己也倒下了,高烧不退,咳出的痰里带着骇人的血丝。

祁同伟,他无话不说的朋友,此刻正守在父亲床边,那双曾经明亮、充满智慧的眼睛,如今只剩下通红的血丝和深不见底的恐慌与无助。

他母亲早逝,只能父子俩相依为命。

司徒凌云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胸腔里堵得发慌。

活下去,在这个冬天,成了祁家村每个人最奢侈也最艰难的愿望。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老村长,一个腰背佝偻得几乎快趴在地上的老人,在一个瘦骨嶙峋孩子的搀扶下,用他那根光溜溜的拐杖,艰难地敲打着挂在老槐树下那口早己生锈的铁钟。

“铛……铛……铛……”钟声嘶哑、沉闷,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死寂的村庄。

家家户户的门扉陆续吱呀作响,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村民,如同被无形线牵引的木偶,慢慢地、蹒跚地向老槐树下聚集。

司徒凌云心头一紧,也快步跟了过去。

通常,只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村长才会敲响这口钟。

老村长站在槐树下的一块石头上,浑浊的老眼扫过下面一张张菜色的、绝望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乡亲们……静一静……”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

“刚……刚接到乡里的通知……”老村长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县里……县里给咱们这些受灾的村子的孩子……一个名额……一个去省城读书的名额……读书?”

人群中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若是往年,这无疑是能让人抢破头的天大好消息,意味着跳出农门,吃上皇粮,光宗耀祖。

可如今,在这饿殍遍野的时刻,“读书”两个字,远不如一口能吊命的粮食来得实在。

老村长似乎看穿了大家的心思,喘了口气,继续道:“……包吃包住……每月……每月还有补贴……补贴”两个字,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终于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包吃包住!

还有钱!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活下去!

不仅仅是一个人活下去,甚至可能省下一点口粮,让家里人也多一分生机!

一瞬间,台下那些原本麻木的眼睛里,陡然迸发出一种近乎贪婪的求生光芒。

司徒凌云的心也是猛地一跳。

去省城读书!

那是他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梦想。

他曾经和祁同伟躺在打谷场的草堆上,望着星空,畅想着村子外的世界,幻想过书中描绘的广阔天地。

但现实很快磨灭了这些幻想,活下去己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是孤儿,无牵无挂,但也无人可依靠,一切只能靠自己。

此刻,这个梦想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带着一丝微弱的曙光,重新照进了现实。

老村长看着台下终于有了反应的人群,叹了口气:“名额只有一个……上面说了,要咱们村推荐一个最聪明、最有出息、识文断字的娃去……咱祁家村,认字最多的,就是老祁家的同伟,和司徒凌云了……”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人群中的两个人身上——司徒凌云和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的祁同伟。

祁同伟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渴望,有惊喜,但更多的却是巨大的矛盾和痛苦。

他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父亲的咳嗽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若走了,病重的父亲怎么办?

可是……这又是唯一能改变命运,甚至……拯救父亲的机会。

那补贴,可能就是父亲的救命钱!

司徒凌云也沉默了。

他同样渴望这个机会。

这是他摆脱困境,去看外面世界的唯一途径。

但他看向身边的祁同伟,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

同伟比他更聪明,读书更好,村里唯一的先生都夸他是文曲星下凡,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灾荒,他早该去镇上甚至县里念书了。

同伟的梦想就是读书,是写字,是用知识改变命运。

而且,同伟有父亲需要救命。

而自己呢?

除了力气,还有什么?

就算走了,心里就能放下这养他的村子,放下视他如亲子的乡亲们,放下眼前这个最好的朋友吗?

老村长艰难地继续说道:“……同伟,凌云……都是好娃子……村里……也难选……你们俩……有啥想法?”

人群寂静无声。

这几乎是一个能决定生死和未来走向的选择。

祁同伟嘴唇哆嗦着,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却又像被千斤重担拖住,猛地收回。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深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理智和情感在他内心疯狂撕扯。

他想去,他必须去,为了父亲!

但他开不了口,尤其是面对同样有资格的凌云。

司徒凌云看着好友的样子,又环视了一圈周围乡亲们那虽然渴望但并无争夺之意的眼神——在这种时候,大家似乎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淳朴和认命。

忽然之间,司徒凌云心里有了决定。

那决定来得很快,甚至没有经过太多的权衡利弊,仿佛早就埋在那里,只等这一刻破土而出。

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但同伟有牵挂,而祁家村,需要同伟这样的读书人真正走出去。

他深吸了一口浑浊冰冷的空气,向前踏出一大步,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对老村长,也是对其他叔叔伯伯说:“祁爷爷,让同伟去吧。”

8个字,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深深埋着头的祁同伟。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司徒凌云,眼中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凌云,你……”祁同伟的声音干涩。

老村长也怔住了:“凌云,你说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没闹着玩。”

司徒凌云挺首身子,尽显那在破旧的衣衫下显得有些单薄的脊梁,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祁爷爷,乡亲们。

同伟读书比我强,字认得多,学问好,他去更合适。

去了省城,也能学得更好,将来更有出息。

咱们祁家村,需要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走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祁同伟,声音沉稳:“而且,祁大叔病得重,需要钱救命。

读书有补贴,能帮上忙。

我反正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留在村里一样能活。”

理由充分,合情合理,带着一种无私的牺牲精神。

人群中有几个老人开始点头,低声议论:“凌云这孩子……仁义啊……是啊,同伟那孩子是块读书的料,去了肯定能给咱村争光……可惜了凌云了,也是个好娃……”祁同伟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司徒凌云的胳膊,声音哽咽:“不行!

凌云!

我不能要!

这个机会是你的!

你比我更想去!

你……”司徒凌云打断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去了带着我那一份希望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出息,别忘了咱祁家村,别忘了让大家吃饱饭!”

他试图用玩笑冲淡这沉重的气氛,但效果甚微。

祁同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知道,司徒凌云同样渴望那个外面的世界。

他更知道,司徒凌云给出的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最核心的,为了他病重的父亲,是为了他祁同伟的未来。

这份情谊,太重了。

“凌云……我……”祁同伟泣不成声。

“别我了。”

司徒凌云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而真诚,“同伟,好好学。

带着咱们俩的份,一起学出个人样来。

给祁大叔挣药钱,给咱祁家村争口气。

这就是你该做的事。”

老村长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浑浊的老眼里也闪动着泪光。

他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拐杖杵了杵地:“好!

好孩子!

凌云,咱村记着你的好!

那就这么定了!

祁同伟,准备准备,过几天乡里就来人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人群渐渐散去,带着唏嘘,带着对祁同伟的嘱咐,也带着对司徒凌云那份牺牲的感慨。

傍晚,司徒凌云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屋。

他是孤儿,没有家人等候,冰冷的灶台和空荡荡的水缸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那灰黄的地平线。

虽然心中空落落的但是他并不后悔。

那个梦想虽然遥远,但亲手掐灭它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望着村后光秃秃的山梁,未来像老年迟暮一样,沉重而迷茫。

留在祁家村,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拼命干活,然后看着身边的人可能一个个倒下。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祁同伟站在篱笆外,眼睛依然红肿,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司徒凌云起身走过去。

两人隔着低矮的篱笆,一时无言。

暮色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良久,祁同伟将布包塞进司徒凌云手里,声音沙哑:“我……我家最后一点炒面……我爹一定让我拿来……谢谢你,凌云。”

布包里是很少的一点点炒面,但在此时,己是无比珍贵的食物,几乎是祁家能拿出的最后的东西。

司徒凌云没有推辞,接了过来。

他知道,这不是礼物,是一份承诺,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别说谢。”

司徒凌云摇摇头,“去了好好学,别丢人。”

“嗯!”

祁同伟重重点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一定!

等我站稳脚跟,我一定想办法接济村里,接济你!”

司徒凌云笑了笑,没说话。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那我……回去了,爹还等着喝药。”

祁同伟低下头,转身欲走。

“同伟。”

司徒凌云叫住他。

祁同伟回头。

司徒凌云看着他,非常认真地说:“如果……如果以后有机会,别忘了,咱们村,需要一条真正能走出去的路。”

祁同伟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头:“我记下了。

一定!”

祁同伟的身影消失在村头。

司徒凌云握紧了手里的布包,炒面的微香隐约可闻,但这并不能驱散笼罩在整个祁家村上空饥饿和死亡的阴影。

送走一个祁同伟,并不能解救整个祁家村。

那点补贴或许能暂缓祁大叔的病情,但对于整个村子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村长的欲言又止,乡亲们眼中深藏的绝望,都预示着还有别的、更艰难的事情将要发生。

而他自己,这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又将面临怎样的抉择?